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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注意看他腰间,果然悬挂着无双剑。
就是这把挂得不合时宜的无双剑,迫使爱东凡王如命的鹿丹不惜让容恬拥有东凡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沉默的气流在客厅中回旋,明黄|色的丝帛在长桌上慢慢展开。
凤鸣屏住呼吸。不管这个仪式多么简单,这一刻将永远记载在历史上,标识着一个国家的强盛,一个国家的湮没。
容恬在东凡王的名字和东凡国印之下,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注定会在历史上大放光彩的名字。
烈儿少有的满脸凝重,双手小心翼翼捧起这份归顺文书,朗读起来。
“东凡因神旨而存,因神旨而兴。今鸣王拯救东凡子民于瘟疫大祸,亦神灵之旨意也。东凡不敢违逆神灵,愿举国归顺西雷。此后东凡之江山,即西雷之江山;东凡之子民,即西雷之子民。
即我逝后,西雷之王,即我东凡之王。
谨立此誓,世世不悔。”
鹿丹静坐于帘后,默默倾听烈儿清晰地将文书一字一字读来,至最后,听见里面有人松了一口气,凤鸣轻叹道:“盟约终于定下了。”
凤鸣的轻轻一叹传入鹿丹耳中,就如一记韵味深远的钟声。惊世的绝美容貌上逸出一丝凄凉微笑,,鹿丹头枕在观景椅的靠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滴晶莹泪珠,从眼角溢出,无声无息,滑落在被他拱手送于容恬的东凡大地上。
屋外北风渐强,卷得厚重的门帘也禁不住摇晃。
冰冷的黑暗中,洁白雪花从天而降,舞姿翩翩,转着美妙的圈儿,亲吻这片神灵曾经温柔注视的美丽大地。
没有多少东凡人知道,就在这场冬雪中,他们失去了一位东凡有史以来,最具有雄才大略的国师。
没有多少人能从历史的长河中寻找到这颗被掩藏的宝石,从卖国者的骂名中洞悉其中的深远睿智和深沉爱意
但,就是因为他,这片大地受到强国西雷的照顾,而在动荡的十一国时代免受战火侵袭;也因为他,历史上有名的西雷鸣王终其一生对这片土地难以忘怀,施加在这片土地上的恩典远比日后归顺西雷的其他国家为多。
这片大地上的百姓无法得知,他们日后的幸福安逸,得自于这个短暂而光彩夺目的生命。
知悉鹿丹死讯,凤鸣哀伤地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偎依进容恬的怀抱,久久睁大眼睛无法入睡。
他终于想起,鹿丹曾说,为他施法恢复元气后,鹿丹的生命将只剩下七天。此夜,正好是凤鸣无端昏迷后的第七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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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无言地陪他彻夜未眠。
凌晨时,容虎来报:“东凡王派人送来这个。”
凤鸣掀开方盒上的绸布,竟是昨夜挂在东凡王腰间的无双剑,视线触及那熟悉的剑鞘纹理,人已整个痴了。
容虎在一旁道:“东凡王说,国师一生中给他的每件东西都对他有莫大益处,唯独此物,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如还给西雷王。”
烈儿这时从外面飞跑回来,喘息道:“去东凡王的寝宫看过了,东凡王不在那里,连暂时安放国师尸身的灵柩也是空的,大家都到处去找他们了。”
凤鸣不发一言,忽然夺门而出。
容恬在他身后,竟来不及阻拦,惊道:“凤鸣,你去哪里?”匆忙追出。
容虎和烈儿也拼死追上。
大雪下了一夜,到现在仍未停止,宫内积雪愈寸。凤鸣不顾身后众人追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路狂奔,及至天地宫外的大广场前,猛然刹住脚步,气喘吁吁地弯下腰去,待再直起身时,眼中已盈满泪光。
视野中一片洁白,天地宫门前的大台阶上,依稀两道身影偎依着坐于其上,已被簌簌雪花盖了厚厚一层。
那已被积雪掩盖了面容的人,拥抱着逝去的鹿丹,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让人刻骨铭心的初会之地。
他一生中,恐怕只做过这么一件违逆鹿丹意思的事。
鹿丹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鹿丹临死前花费的万千心血,都随他这唯一的一次任性而付之东流。
一种被冥冥众神主宰而无法自制的悲凉,朝凤鸣扑卷而来。
林荫去了,苍颜去了,军青去了,军亭去了,鹿丹去了,东凡王去了……
无数苍生,去了。
生与死是如此实在,滔滔大势之前,个人的力量和爱情的力量竟如此渺茫。
凤鸣无法自制,面对这苍茫大地,嘶声痛哭。
后腰被人缓缓搂住,靠入一个坚实的胸膛,容恬已经赶到。
“容恬,”凤鸣含着眼泪,哽咽道:“不要离开我,生离或死别,我都无法忍受。”
容恬可以安抚人心的熟悉嗓音传来:“我们不会的,生离或死别,都不会。”
“会的。”凤鸣虚弱地道:“就如今日清晨,假如东凡王没有心存善念,将无双剑送回解除毒咒,也许现在我已经死了。”
“傻凤鸣,”容恬溺爱地叹气:“就算他不送还无双剑,你绝对还是活生生的。”
凤鸣睁着红肿的眼睛,诧道:“难道毒咒是假的?”
“无双剑乃我西雷三大奇器之一,毒咒当然不会是假的。”容恬若无其事道:“只是我能将太后从王宫中接出来,又怎会留下三大奇器让瞳儿胡乱送人?”
怀里的人僵硬片刻。
“假的无双剑竟能瞒过鹿丹?”
容恬轻描淡写道:“剑鞘当然是真的,剑被换掉罢了。奇怪,无双剑你当年佩过,剑刃很钝,比你这次这把差多了,你昨日用它杀敌的时候没有察觉它太过锋利吗?”
凤鸣没被容恬转移注意力,发现破绽道:“你事先就在王宫内留下了假的无双剑?不惜留下真剑鞘,一定是知道它能帮你大忙,不过你又怎知道瞳儿会将它送给鹿丹?”
容恬狠狠在他耳朵上咬一口道:“我亲爱的鸣王,你什么时候才能全心全意信任一下我这个西雷王的能力呢?和你说了很多遍,西雷到处都是我的亲信,找几个潜伏在瞳儿身边,给他提一些送礼物的建议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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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紧紧反抱住他,大声道:“我不管,我要和你佩戴真正的无双剑。从此以后,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无论生死,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后记:
两个月后,牛痘的效果显现出来,天花疫症渐渐得到控制,没有再向其他城市蔓延。已经成功以神灵的威力争取到民心的容恬基本上已在朝中安插了大量心腹。但为了缓解东凡王之死所带给来的冲击,容恬还是在王族中选出了一名年幼的男孩,暂居东凡王之位。至于真正的王权,当然牢牢把握在容恬手中。
带来的五千高手差不多损失了一千多。容恬将他们分别安插在各处,以控制这个新收服的国家。在圣湖毁灭和天花瘟疫这两个历史上有名的神迹出现后,又有东凡王亲口在众人前的宣誓和足以证明王族心意的文书,相信东凡在短时期内不会出现反对凤鸣身后的西雷统治的大动乱。
现在最刻不容缓的,是回去收复容恬丢掉的宝座。瞳儿终不成气候,容恬并不担心这个。但北旗在东凡一旁虎视眈眈,只有容恬尽快重登西雷大王宝座,才能远远震慑住北旗的野心,让他们不敢侵犯属于容恬的地盘。
春芽从泥土里悄悄冒出的一个清晨,容恬率领留在身边的容虎等数十人,携太后和凤鸣离开东凡,一行人无声无息地向西雷边境驰去。
西雷,我们回来了。
(第三部~完)
凤于九天第四部 第一章
博间边境城市,含归。
春回大地。
休息了一季的商人们再度出发,被严冬阻碍的商业贸易逐渐恢复兴旺,每天都有商队络绎不绝地进出城门。
这天,含归城门的草地上却响起一阵阵不满声。
已是日上三竿。
“咦?”
“怎么回事?”
“今天是怎么了?城门怎么还不开啊?”
打算进程的平民和商队,都不解地看着紧闭的城门。
“都什么时候了?”
“官兵大爷睡过了头吧?”
“别瞎猜。”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扯住一位老翁,恭敬地问:“这位大叔,我第一次走南货,请问一下,城门什么时候能开啊?”
“要是往常,早就开了。”老翁一脸焦虑,伸长脖子看着城门,喃喃道:“我还答应了宏大老爷今天晌午之前把蚕丝送到呢。这下糟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可好,经商的,借道过境永殷的,进城购买丝绸的,都被关在这厚厚的城门外。也怨不得众人怒气沸腾。
正嚷嚷,忽然听见有人喊:“门开了!”
果然,厚重的城门略略晃动了一下,众多期待的目光下,城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被推开一道小缝。缝隙越开越大,从中间涌出两队每天都可以在城门上看见的守城兵。
“进城咯!”急着办自己事的人一起向大门的关卡处挤过去。
那老翁也抹了额上的汗,看看天上的太阳,放心道:“还好,应该能及时送到。”
“别挤!别挤!”兵队长的大嗓门从人群中传出来:“都给我退回去!现在不许进城!”
众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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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长官,我赶着去买药呢,我老婆病了。”
“还不许进啊?”
兵队长被人们围得几乎闷不过气来,招来几个手下,抽出兵刃向周围划个半圆。人群中 传出几声惊叫,众人呼啦啦退开一片空地。
“现在不许进城。”兵队长不耐烦地摆手:“要进城的都到一边等着,别挡路。你,还有宋德,带着一队人,把城门洗刷一下。快!快!别磨蹭!”
“长官,”商人小心翼翼地凑前:“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城?”
“给你进的时候就能进。走开!别阻着官爷干事!来人!都干什么去了?把这些人赶到一边去,别挡着。”兵队长一声吆喝,又有两队守城兵从城门边缘小跑过来,挥着兵刃,将众人驱赶到一边的绿地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真倒霉。”
“谁知道?等吧。”
官字两个口,平民怎么敢作声。小百姓们只好无精打采地继续等待。
四五队商队也同样被阻挡在城门外。这些走南闯北的人见惯了风浪,并没有为这些小事而不安。拖延了生意,皱一下眉头也就算了。横竖是要等,便纷纷从马上或者马车上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做生意的机会。
周游列国的商人们刚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最近的新闻。因为处于城门受到官兵守卫的安全地带,各队中负责保护货物的壮硕大汉们也放松下来,大伙聚拢了大肆商量进城后难得的夜间玩乐节目。更有精明干练的老板,趁机将货物拆卸下来,摊开一地:“朴戎的铜镜!宴亭的烟枪!一等一的好货色哦,过来看看。”
一轮此起彼伏的吆喝后,绿草葱葱的城门郊野,俨然成了热闹的小市场。
最远离热闹中心处,停着并不起眼的一辆商队马车,十几个保镖模样的汉子或远或近地守护在马车四周,马车后面本应该重点保护的一列货物,却只有两三个人在看守。
马车上的帘子,封得严严实实。
忽然间,帘子微动,从那下面探出了一颗灵活的脑袋来。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乌黑滚圆的大眼睛。
“哇,好热闹。商人们都聚在一起做买卖了。”
乌黑眼睛的主人还没有把一句话说完,蓦然惨叫一声,仿佛被什么狠狠扯了一把似的,尚未被人看清楚的脸已经消失在帘后。
谁能猜到,这辆只有区区十几个守卫的马车上坐的,正是有可能在将来主宰这整个世界的人―――西雷容恬,和他最最心肝、刚刚从东凡救回来的鸣王。
“好疼……”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