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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移哈哈一笑,调侃起来:“那你来当大丈夫,养我如何?”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每天在莫以唯耳边唠叨来嘱咐去,除了常常恶趣味地提醒她挡风玻璃,还有些生活上的琐事,的确有些不够干练。不过只怪她天天丢三落四糊里糊涂,作为他的助理失职至此,他没跟她计较,她倒是先嫌弃起他来,真是哭笑不得。
她小心地打量他一眼,品牌加身,宝饰罗列,肤若凝脂,一定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天天美容做SPA。“哪个富婆能养得起你啊?”
“我可以吃少一点,”他算了算,十分正经道:“一天一顿也成,每顿半饱就行。”
莫以唯看他表情十分认真,顿时便来了闹玩的兴致,“怎么可以?贵人应贵养,你养尊处优惯了,怎么能天天跟我餐风露宿吃苦受罪?”
“那不要紧。”他转向莫以唯,笑意从容,桀骜不羁。“只要你真的愿意,我就寸步不离。”
他眼里依旧有宠溺到极致的深情,绵延到她心里去点开片片涟漪。她别过脸去不看他,神色染了些佯装无所谓的狼狈。“好吧,我输了,跟你开玩笑果然不明智,你脸皮厚得没下限”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似心虚那般匿进了沉默里。
韩移看她尴尬,无奈地叹气。每次说到关键处,她就转移话题。他本是相当会体恤人的,一到这种时候往往他也会说些什么不正经的来缓解气氛,但今天的他莫名地不想再多说话,只是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心开车。
莫以唯也不语,就在她期盼着快到陆迁城家时,他忽地开了口:
“你想不想他?”
她愣了愣,眼睑微低,“好像有点。”
他无奈,“呵,谢谢你那么委婉。”
“肚子里有个宝宝是个很奇妙的过程,每个时段的感觉都不一样,”她抚着小腹,“今天宝宝就三个月大了,我想让他见一见爸爸,说不定以后也没机会了。”
韩移淡淡地应着“嗯”,然后将车泊在路边,和她一起下了车,他看着她对着曾经的爱巢发呆,表情顿时黯淡下去。犹豫了一会儿他喊了声“丫头”便走过去。
莫以唯听到后转过身,接着便被猝不及防地被一双长长的手臂牵住肩膀,她云里雾里地被拉进了他怀里,但却没有贴近,他只是上前了些,然后在她额前烙下了个浅浅的吻,声音淡然而伤感:
“见他一面后,你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她眼睛不知为何晕了一圈隐约的红,他对她好她都知道,这样的他实在叫她不知如何是好默了半晌后,她笑了笑,避开他的话题,低声说了句“我还是自己进去吧,谢谢你陪我来,待会儿行李就拜托你了”然后埋着头撤出了他的臂弯,不敢让韩移看见她近乎慌乱的模样,她抹了抹脸,大步朝那个曾经的家走过去。
陆迁城站在窗口前,墨绿色的眼眸在浮动的雪白帷帘后若隐若现,阳光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拖得冗长笔挺,映在他敞开的衬衫前裸/露的脖颈和锁骨上,透出一层细密而白皙的色泽,落在他眼底,却驱不散聚集成堆的乌云。
她回身的瞬间,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尽收在他眼里,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那种矛盾的神情,让他恨不得立刻毁灭一切,尤其是让她出现这种神情的始作俑者——韩移。
在她心里,韩移已经是什么样的地位了?他想知道
莫以唯盯着门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这个门的指纹识别系统还能不能认出自己,陆迁城会不会,已经把对自己的指纹给删了?
就在她踟蹰不前起了一脑门的汗时,门缝忽地一启,然后缓缓地开了。她顺着张得越来越大的门缝望进去,陆迁城俊美而苍白的脸慢慢在自己的眼界里铺展开来,令人不由得一阵心颤。
她又开始紧张了果然只有他,能让自己这样心跳紊乱。
他朝屋里扬了扬手臂,“行李已经打包好了,进来吧。”
莫以唯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去,本来想问行李放在哪儿,却猛地发现他的身影有些摇晃不稳,她反射性地就要上前扶他,但才迈出去一步,手尚未碰到他的手臂,便缩了回来。她皱着眉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陆迁城停滞住脚步,他很想告诉她,是,他不舒服,大脑就像要着火了那般灼热,全部都是她和韩移站在一起的画面,只要一闭眼,就硬生生地跳脱到自己眼前,无法摆脱。
“没事,不劳费心。”他扶了扶额,踏上楼梯,淡淡地说着:“我去帮你拿下来,稍等。”
莫以唯看着他穿着睡衣,觉得奇怪。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是星期一超级工作日,不用上班?接着便看见他才踏上楼梯一步,便直直地往后落下来。她赶紧上前牢牢地环住他的身子,跪坐下去,才将他猛然倒地的劲头缓冲开。
她看着眼下俊眉紧蹙面容惨白得可怕的陆迁城,脑子一片空白。她低下头,将额抵在他的额前感受他的体温,惊呼:“你发烧了!”艰难地将他的身子扶坐起来,她这才发现他的睡衣后已经汗湿了一大片,“我们去医院!”
在她起身的瞬间,陆迁城拽住了她的手,虚喘了一口气,摇头笑道:“无妨,小病而已。”
莫以唯看着他虚弱无力的模样,和为了让自己放心强颜欢笑的表情,忍不住哭出来,“不可以,你要去看医生,你是不是病了很多天了?”
陆迁城伸手帮她抹掉脸上瞬间斑驳的泪痕,口吻一如往常般温柔,只不过在莫以唯耳里便生生多了几许悲凉,“我总是让你哭,你很讨厌我吧”
她赶紧摇头,胡乱地抹掉自己的不断下落的眼泪,“不是,你先听我的话,去医院。”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行李在二楼我的书房,你可能得自己去拿了。”说完他笑了笑,然后勉强站起来,缓缓走回了房间。
莫以唯拿了行李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到他们曾经的卧室里探头看了看,陆迁城已经躺在床上了,一只手臂落在脸前,被子凌乱的散在一边,一动不动。她走过去看他,然后咬咬牙捋起袖子,跑到冰箱前,拿出自己买过的冰块模具弄了好几块冰,包在一层保鲜膜里,再去浴室将他的毛巾拿来裹住捆绑好,完工后她奔回卧室,进去的瞬间便怔住了,僵站在原地。
陆迁城倚在床背上,不解地看着慌慌忙忙的她。他本来已经快睡着了,谁知突然听见楼下噼里啪啦一顿乱响,他正好奇,难道她没走?她便蹭地一下窜进来了,捋着袖子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得让他有些怀念。
莫以唯豁出去了,大步走过去,将他摁进被子里,然后把冰块放到他额头上,“不去医院可以,但要吃药。”说完转身又开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她把加湿器开了又斟好一杯温水放到他身旁后,就开始满房间找以前她买过的退烧药。
他看着她嘟哝着“明明在这里”然后把他刚整理好的柜子翻得乱七八糟,低笑了一声,莫以唯听见他的笑声,找了好半天找不着的怨气一下就上来了。
“笑什么你衣服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我记得这件这件这件以前都没有的,一定又是哪个漂亮美眉送你的调情礼物”
陆迁城干巴巴地嗯了一声,无奈道:“以前他们送的都是你处理掉的,现在你不在,就都堆着了。”
莫以唯的手一顿,有片刻的失神。是啊自己再也不能随意地把别的女人送给他的礼物拿去卖钱了他和别的女人怎么样,是他的自由
她寻到小药箱后,缓缓将柜子推回去,把药找出来送到他手上,直到看着他服下她才安心,“药也吃了,那我走了。”
“等等。”陆迁城看着莫以唯走到门口,正要踏出去时,他喊住她,“你决定离婚,是因为韩移?”
“不是因为任何人,我只把他当朋友,在关键的时候是他站出来帮我,我很感激他。”莫以唯抓着门把的手渐渐握紧,他居然在质疑她喜欢别人“陆先生,你爱过我吗?”
他自嘲地一笑,咳了咳,“如果你连这个都感觉不出来,离了也罢。”
她觉得有股即将窒息的感觉自从心口砰然涨开来,离了也罢这样的话,听起来真是刺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略微颤抖的背影,“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
“什么?”
“乌镇。”
她这才恍然的确有过这档事,不过已经时隔太久,再加上中间太多烦忧的事打搅,她早就把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啊可惜我们没”机会二字还没说出口,他便接话道:“记得就好,最后陪我去一次,我们就彻底结束了,算是补上新婚旅行,这样分手才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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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40 。。。
在门推开的时候,莫以唯的表情有些怔然,半张着嘴,眼睛睁大了一圈。
在她意料之中的宽阔而豪华,也有点意料之外的清新和柔和。
韩移倚在门边,一脸慵懒,漆黑如曜石般的眼睛盯在她脸上,看见她惊讶呆愣的模样,笑问:“不喜欢?”
莫以唯吞了吞口水,小小地斜他一眼,“岂敢就是有点好奇,我一直以为有钱人家都喜欢简约大方色调一致的风格,你这里”她在脑海里翻腾适合的词,“很花哨。”
的确很花哨,墙壁上有缤纷四溢色彩斑斓的抽象写意画,地板的瓷砖也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图案。高隆的天花板更有意思,挂满了零星细碎的彩贝吊坠,中间有个硕大而繁复的水晶吊灯。中间的客厅内陷下去,沙发和茶几都非常考究,地毯还是波西米亚的大流苏七彩棉毯。
韩移走进屋子里,倒在沙发上,支起手臂撑着脑袋,笑得十分得意,“你可要知足哦,多少女人想住进来都不行,甚至连看一眼都难,现在完全无偿地对你开放,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看着这个跟原始部落一样的地方,犹豫了下,“我住进来的确不太好,我才刚跟陆先生离婚,转身就跟你不清不楚的,还住一起,还是算了吧。”
韩移眉一皱,“你现在是Miss莫,不是Ms。陆,”他看着她为难的表情,越发不高兴,干脆转过身埋进沙发里去,嘟哝道:“就知道为他着想,什么都为他着想,你很讨厌”
莫以唯注视着他纤细修长的背影,窝在牦牛皮毯盖着的沙发里模样,就像个闹了别扭的孩子。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想了想,低头说:“其实,如果被曝光了你也不好应付媒体,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你的心意我懂,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完全没有感觉”她说着说着,便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然后自己的腰就被人轻轻揽住了,一股淡雅的气息靠近她的耳窝,他尖削而精致的下巴垫在她的肩上,让她有些略微的疼。
他见她挣扎了会儿便松了劲儿,眼睛如清晨的太阳般散开一片耀眼的光晕,“那就什么都别管。”
“明天,我得出一趟远门,也不算远,乌镇。”顿了半晌,她继续说:“和陆先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