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指尖捏起一簇火焰往一旁丢去,几个偷袭的人还来不及嘶叫便化作了灰烬。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近实质化的杀气却是消退了不少。
其实她本想去地狱将蓝染君接回去的,许是挥刀的那瞬突然就想起在这个猎人世界最后的那一晚,才造就了阴差阳错的失误——所以说,不是她实力不行,真的只是一时大意,一时大意而已哦。
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端,如今走到这种足以凌驾于万物众生的地步,她对自己的失误早已不是失落嫌弃,而是捂脸尴尬了——真没出息啊。
对难得的失误念念不忘,奈落尴尬着把头撇向一边,一眼便又瞅到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孩。虽说是伤势极重,他还是可以动的,只是除了因疼痛和不断失血带来的痉挛,那个男孩像是丧失了全部的斗志一般,万念俱灰地瘫在那里。
真不喜欢。
奈落眼睛一眯,那个伏在垃圾堆上的男孩朝她脚边滚来,他躺在地上,皱眉,哼唧了几声,缓慢地睁开眼睛。
“你想死。”言语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孩脸上嵌了一对暗沉的黑眸,他的脸蛋应该是秀气精致的,只是布满了泥土和伤痕,几乎辨不出原本的模样来。
男孩躺在那里,看了她一眼,重新闭上眼睛,艰难地笑了两声,苍凉而浓重的嘲讽意味:“活着真无趣。”
“你说的对。”奈落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他的生死与她本就毫无相关,她会这般多管闲事,或许只是因为他那双即使阴霾重重也掩不住漂亮的黑眸。她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
没有再看他,奈落只是转身,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死了,岂不更加无趣?”
有些人不顾一切只为活着,有些人却心如死灰将着热腾腾的性命当做了烫手山芋。
她沉下脸来,确是有些恼怒的。
自始至终,她都想要活着,不论怎样都不愿失去这份独一无二的魂识,所以即使再艰难她也愿坚持下去,再痛苦也痛不过死亡,她从未想过要了结这纷繁尘缘。她贪心,她不知足,她只是不想死罢了。因为只有活着才有
奈落迈开脚步,却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裙摆,那个男孩努力欠起身来,用尽全力死死拽住,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般:“救、我!”
要救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哟~
不动声色地勾起唇,她顺势提起男孩瘦小的身体,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离开战了时,奈落没有去找过人见阴刀,总觉得若是同他碰面,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而在那之前,她已经感觉自己似是隐隐地被那个世界排斥着,只因排斥的力量太小,便也没太在乎。
将男孩带到一个挡在几个集装箱后的小片空地上,奈落挥手化出一座简单的房子来(能力万能不解释),又设了隐藏结界,拎着男孩走了进去。
她这些年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类,要经历如何的磨练方能蜕变成神,奈落不知道,但她明白绝对不会仅仅像她这般,这般容易。她甚至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打心底里认定了只要她愿意,那个冥王的神明位置是唾手可得的。
她究竟是有何凭依,才会产生这般毫无缘由的自信。她没有。
但是似乎在身体里,抑或是在灵魂中印刻着这样的念头,她脱去肉体凡胎,注定了会成为一个神明。
这样的念头明明就是毫无根据的——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将男孩的伤治好,不负责任地把他丢进浴缸里,奈落在桌子上堆了一些食物,推开一扇房门闭门思过——睡觉去了。
不是她不够慎重,也不是她怠于思考,只是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说明,她现在还不被允许知道。
闭上眼睛,意识很快朦胧下来。
奈落很少做梦,只是有的时候会在睡梦中回忆起以往的一些事情,一些怀念眷恋的人。
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最终终于只是剩下她一个人,结束的时候,她可以回去找他们,只是那些最初的悸动却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沉淀下来了,温柔虽是依旧,细细感受下来,情意反倒没那么深厚了,或者说,原本就没有她以为的那般深情厚意。
她果然是无情的。
但若是将自己的心意全部寄托于一人之上,只怕天意难测,只怕那人不幸故去,心也就空了。
死了就是没了,永远地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她深切地知道,死而复生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死的是心中那人,生的却只是一个相似的幻影罢了。
虽说不愿那人死去,可为之续命,但又有几人真的能够承受无尽的时间带来的绝望压抑和空旷亘古的沉寂。
她的力量几近逆天,却也不能真的逆天,由法则而生,最终也只能在法则允许的范围内生存。
所以也只能无情了。
可以喜,可以恋,可以惜,可以怜,却独独不能爱。
【落落桑,你又胡思乱想了。】这位大人叹了口气【想那么多作甚,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我对你可是不离不弃的~】
他没有自称“本大人”,语气复杂认真,只是这份郑重却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这位大人嘿嘿笑着,商量着【本大人不嫌弃落落桑你人老珠黄,诺,要不咱们凑活着探讨下婚嫁之事?】
奈落翻了个身,意识混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别开玩笑了”
站在门口的黑发男孩推门的手一顿,放了下来,转身离开。
奈落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跌打在窗户上,黏黏稠稠的清冷寂寥。
流星街缺水,更是缺少干净的饮用水,所以下一场雨都是天大的恩赐,这个时候的流星街总是难得的和平宁静。
奈落突然想起那个被她带回来的黑发男孩,下床走到客厅,那个孩子乖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桌子上的食物被吃掉了大半。
“你知道念吗?”奈落开口,她知道男孩并没有睡着。
摇了摇头,他睁开眼睛,扫去阴霾的黑瞳愈发地漂亮,仿佛凝聚了全世界的黑暗一般,深沉得耀眼。
奈落一怔,这双眼睛让她想起另一个人,那个暗夜帝王,任性的盗贼。
问他:“识字么?”
“恩。”男孩点头,眼中无波无澜,仿佛整个躯壳都只是凭着一股执念支撑着。
奈落转身往门外走去:“呆在这里。”
这个孩子,尚需历练。
流星街的图书馆不是最宝贵的资源,却是被各街达成共识保护的,馆长一般也是得到认可的流星街老人。
“借书。”奈落摊开手掌,上面躺着两块干净的面包。
馆长花白的头发抖了抖,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她:“新面孔呐。”他捏过面包,嗅了嗅,显然有些吃惊,“小姑娘,本事不小啊”轻咳了两声,重新低下头,“随便挑去吧。”
流星街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这个地方永远是强者为尊,能够保有新鲜食物的人,惹不起。
奈落挑了几本念力教程和流星街外风土人情的观光旅游书,顺便打量着这座已经淡忘在记忆中的建筑物。
以大块大块的彩色玻璃封顶,这座图书馆的装饰简直像个教堂,石砌的墙壁泛着斑驳的苔藓和污垢,常年不见光,馆里弥漫着阴潮发霉的味道。
她踏出大门的时候,那个花白头发的馆长头也没抬,手指点着书页看得认真。奈落眨眼,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黑头发的男孩子仍旧是乖乖坐在椅子上,奈落把书本丢给他的时候,看到他漂亮的黑瞳闪了闪。
男孩洗过澡,精致的面貌露了出来,罕见的秀气干净。他翻开书本看着,速度很快,迫不及待的样子,眼睛里竟有些探究的狂热,遇到参透不懂的地方以手指撑起下巴,独自思考着。
奈落坐在一边也抄起一本闲书慢慢悠悠地看着。她做馆长的时候,图书馆里的书几乎全部都看过,所以才能迅速地融入这个不熟悉的世界。
窗外的雨若有若无地滴答着,屋内亮堂,灯火温暖。
直至雨停云散,天光乍现,男孩才满足地放下书,眼睛亮得惊人,他握了握拳头,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沉静下来,暗沉一片。
奈落也放下手中拿着发呆的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她并不是没来由的问。
男孩倏地转头,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她。
那个女人一身奇怪的衣裙,银发银眸,大概是很漂亮的,他摸不准她的心思,只是知道他现在想活着,而她不杀他。
这就足够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那个女人却睁大了眼睛,然后兀自笑了起来,碎碎地自言自语着:“我早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
男孩奇怪地看着她,说:“库洛洛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女人却只是笑着,一时间漠然清冷的气息散去,如同拨开云雾一般露出一些柔软的情绪来,她说:“是啊,你是库洛洛,这个世界的库洛洛”
男孩奇怪地看着她,说:“库洛洛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黎明初起,天光一线,越过污浊的空气,直直地射在地面上,映着水光点点,混杂着血迹和泥沙,没有多少好看。
雨过天晴,正是严冷时候,冷冽的水气刺骨入髓。熬过这些天,便又能多活些时日。
煎熬,也是希望,更是求生的本能。
无衣无粮,索取掠夺,求饱暖求生存,只为活着。
你好,这里是猎人世界。
——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猎人世界。
此处彼处,一字之差,咫尺天涯,万里无家。
奈落温柔浅笑,抬手轻轻揉着男孩的黑发,这个人,是小时候的库洛洛呢——虽然只是平行世界里的另外一个人。
她所认识的那个库洛洛自始至终,唯有一个。
时间不可逆。但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强大,足以打破这个界限的话,凌驾于时空之外,便成为了神明。
只是能够成为神明的人类,寥寥无几,几乎所有人都日复一日地溺毙于单向行进的时间里,没有回头的权利。可一旦踏出轮回,便脱离了这时间的束缚,得以永生。而得以永生的,自古至今,又有几人?
所以她不得不薄情啊,若非如此,百年之后,抑或千年之后,甚至是万年之后,她岂不是要因相思而痛苦至死?在她有限的预见里,这是绝对不该出现的。
她摸着他的头,发丝柔软,手感很好。
这个孩子时期的库洛洛很是不习惯这般亲昵而危险的动作,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又重新回到那个女人的手下。
“你同我一个故人,竟然是同名呢。而且”奈落淡笑着,满目的温和,“你同他,极像。”
男孩眨眨眼,干净漂亮的脸上颇有些无辜,眼睛里的黑暗却是掩不住的。
“就是这个表情”摸摸他的脸颊,奈落回忆着,“那家伙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脑子里一定在思虑着什么。”
这个叫做库洛洛的男孩子一愣:“我”
“呵,不要紧张~”奈落垂眸低笑,“只是有点怀念罢了”这么说着,她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轻轻捞过男孩小巧的身体,也不在意他的僵硬。
“我给你讲讲那个人,怎么样?”
“”库洛洛没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那家伙黑色短发,黑色的眼睛,额头上还刺着等臂十字,把刘海梳起来的时候,整一副坏人老大的模样,真是,恩怎么说呢简直是太不华丽了!”奈落说到这里,怔了一下,莫名的有些伤感,继续说道,“那人很强,足以独当一面,可他也明白一个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