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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淹说:“你这么想考研吗?”
美女说:“我想在大学当老师。”
小淹话里有话的说:“你这么漂亮的美眉,干什么工作都不安全。”
美女瞪了小淹一眼,目光如炬。这时另一女生闻声走出书房道:“是谁光临敝斋?”,美女说:“这位是小玉,我叫罗岚,我们两个永好不渝。”
小淹心想:“还永好不渝?怎么不鸳被良缘?”嘴上说:“我叫江小淹,是你们的邻居。”
小玉说:“原来是邻居,失敬,我们也是刚搬来的。”
小淹说:“我知道,你们是大四的,为了考研才搬到这里,听说你们晓夜功习,秉烛观书,烛照四方,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一般都到几点呢?”
“不会早于十二点。”阿岚说。
小淹踱进书房,屋内明窗净几,墙上也贴着一幅未裱糊的字,写的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对面墙上挂着一把剑,小淹好奇的取下观看,剑已开刃,寒气逼人,小淹不自禁道:“好剑!”
阿岚道:“这是人家送的,是用上古洪荒一块千年玄铁打造的,你若觉得是好剑,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小淹心想:“肯定是男的送的,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只听说有给女人送花的,怎么还有送剑的?有没有送破鞋的?”嘴上说:“凡剑之利者,水断蛟龙,陆斫犀象,削金开玉,有若砍瓜,古之名剑有龙泉、太阿、白虹、紫电、干将、莫邪、鱼肠、巨阙、湛卢、倚天等等,近代秋瑾有诗‘谁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你这把剑叫龙泉剑再合适不过。”小淹还剑入鞘,挂回原处。
靠墙放着两张写字桌,桌上皆摆满了书,一桌正对的墙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任何人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都会有所成就的。——史蒂芬·霍金”
另一桌正对的墙上则贴着一张很大的纸,纸上写着两个很大的字——“考研”。
小淹转过身说:“想不到你们决心若此,我衷心的祝愿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蟾宫折桂克成帝业!”两人大笑,小淹继续道:“不过我有一言相劝:考不上没关系,天命有去就,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阿岚对小淹说:“孤登极称帝后,卿当官居宰相,职掌群僚!”小淹道:“谢主隆恩!”
小淹盘桓一个多小时,与二人天南海北胡说一通,告辞说:“感谢美女接见,今天得睹天颜,实三生有幸,就不多叨扰了。”小玉笑着对阿岚说:“人家跟你告辞呢,小娇娃!”阿岚笑道:“是跟你告辞呢,窈窕淑女,你没听他说得睹天颜吗?”小玉打阿岚一拳道:“风马牛不相及!”两人开始嘻笑打骂,把小淹晾在一边,小淹忍不住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有空过来玩,我扫榻以待。”说完立即觉得不对,“扫榻以待”是打扫好床铺等待到来的意思,急忙改口说:“我将倒屣相迎。”阿岚说:“今天拜识尊颜,实为万幸。”小玉说:“你有空常来找罗岚玩儿!”
回到寝室不久,傻帽拉长了脸走回来,一见小淹便说:“今天真倒霉!”
“怎么了?”小淹问。
“我刚才去上网,和一校区一女生聊天,她问我是哪个系的,我说多媒体新闻系的,然后我问她是哪个系的,她说她是生命科学系的,然后她问:‘多媒体新闻?江工好像没这系啊?’我只好告诉她我是三校区的,你猜怎么着?人家立马不理我了!”
小淹哈哈大笑道:“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马屁拍在马腿上
下午没课,大家一起去一校区新建的体育场踢球,三校区的体育场正在翻新成塑胶跑道和塑料草坪,目前尚未完工,故不能使用。大家骑自行车从校区最南端直至最北端,拐弯到新建马路上,沿途见到一栋栋一尘不染的粉红色新公寓楼,于是望楼兴叹。
来到一校区新球场后,虽然浓密柔软的假草坪让人倍觉惬意,但场上人太多,到处是人来人往,球来球往,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团团乱。大家见到如此沸了锅的万千气象,高兴的冲入球场与群众打成一片,分好拨就你攻我守,如入无人之境。五分钟后,一老气横秋的学生跑来,歪着脑袋说:“是谁叫你们在这儿踢球的?没看见我们在这儿踢吗?”
好几人立即大怒,阿兽把他的话经过润色修饰后反问回他:“谁叫你们这些龟孙子在这儿踢球的?没看见我们这些爷爷在这儿踢吗?”
老学生身后立即聚集一群,一人感慨道:“挺嚣张的呀!你们大几的?”
阿兽说:“大三的,你们大几的?”
另一人蹦一下后说:“大三的嚣张个屁呀!我们都读研究生了!”
老表仍然嚣张道:“去你的!研究生老子照揍不误!”
捣鼓接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孙子来也能把你们这些下里巴人打得跪地叫爷爷!”
研究生们呼啦一下一起涌上,阿兽突然换成一张笑脸,说:“且慢!今天就放过你们吧!我们走就是了。要不咱们踢一场球?”
研究生们停在半路,以为对方吓怕了,得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更加耀武扬威,数白道黑,一人说:“我不明白你说放过我们是什么意思?”阿兽说:“放聪明点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人说:“算了算了!今天就放过你们吧!你们赶快走!要不踢一场?觑汝辈如儿戏!按正规比赛,每边选出十一人。”
狐狸说:“正规比赛,每边应该是十人,为什么选十一人?”
研究生们疯狂大笑,声闻百里,阿兽一拳打向狐狸,气愤至极道:“青天白日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狐狸一脸严肃的辩解说:“这是江津说的,能有假吗?”
阿兽说:“放驴屁!你知道江津是谁吗?”
狐狸还嘴硬:“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进了很多球的那个嘛!”
研究生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几欲跌倒,阿兽指着他们说:“你们笑个屁!他说的是失了很多球!不算守门员,不带老婆孩子,还不就是十个?”
一研究生边笑边说:“我猜你们是三校区的吧?”
阿兽惊诧莫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说:“除了三校区,上哪儿找这么脓包的人啊!”众研究生对这句严重揭人伤疤的话报以哈哈大笑。
大家无地自容,只想一走了之,阿兽说:“放屁!我们是北大的,走!不踢了!他们城狐社鼠之流,鸡零狗碎之徒,不配跟我们踢。”
一研究生喊:“喂!三校区的!别走呀!高考考了几分呀?”另一人说:“多着呢!比你的零头儿还多!”“干嘛急着走啊?家里死了人了?”说着又是一阵哄笑。而阿兽们已经听不到,只能“回看血泪相和流”。
出了操场,大家来到逸夫图书馆,各自散了,五点多钟,小淹和阿兽走出图书馆,去西区食堂吃饭,由于两校区所有食堂都是联网的,所以三校区的饭卡可以在一校区使用。两人在规模宏大的西三食堂里转了一圈儿,阿兽突然没电似的一动不动,小淹沿着他的目光望去,立刻谈虎色变,只见范名伍龙骧虎视的走了过来,见到二人后,笑道:“在这泱泱大学里,我们竟然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哪!”
小淹忙道:“是!是!”说完垂手侍立。
范名伍慢条斯理的说:“你们吃了没有?”
小淹知道唯命是从准没错儿,又说:“是!是!吃过了!正准备走呢!”
范名伍说:“这里的饭菜还可以吧?说实在的,清华北大都没咱这条件!”
小淹又说:“是!是!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咱们学校太有钱了。”
范名伍说:“那都是前任校长的功劳,国家每年才给江工一个多亿,能干成什么事儿?我们学校的教职工每年的科研收入还有两个亿呢!去年前任校长临去之前,与朱鎔基会谈,开口就问朱鎔基要三十亿,朱鎔基竟然给他了!所以学生间流传,江工历史上有两个校长是彪炳史册的,一个是第一任校长,他给江工留下了一百多万棵树,另一个是前任校长,他给江工留下了三十亿。”
小淹很想对前任校长评价一番,但口舌凶场,是非恶海,言多有失,孔子曰:“三思而后行。”况且前任校长学而优则仕,现已在中央做了一手遮天的大官,如钱钟书在《围城》中所说:“中国是世界上最提倡科学的国家,没有旁的国家肯这样给科学家大官做的。外国科学进步,中国科学家进爵。在外国,研究人情的学问始终跟研究物理的学问分歧;而在中国,只要你知道水电、土木、机械、动植物等等,你就可以行政治人——这是‘自然齐一律’的最大胜利。理科出身的人当个把校长,不过是政治生涯的开始。”
小淹三思而后说:“是!是!他竟然开口就向朱鎔基要三十亿,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我们的学习环境也因此有了超出想象的改善,相信过不了几年,江工就会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范名伍哈哈大笑,嗤之以鼻,说道:“能否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并不是看学习环境,江工在很多科研领域都落后于欧美一些大学,能在十年后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关键还是看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光宗耀祖,兰桂齐芳,将来当个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什么的,使未来中国科技水平位居世界前沿,那样的话,我们自然就是世界一流大学了。”
小淹说:“是!是!”心中想我白日做梦,范名伍真会拐弯抹角的讽刺人,把坏话寓于好话中,他江小淹要是成了中科院学部委员,范名伍保准一百个不信。
范名伍继续道:“我们这一代科技工作者,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小淹暗道:“我比你更心有余而力不足!”嘴上却说:“不!不!范校长英雄盖世,神武明哲,一定可以在科学领域上取得突破性进展,拿个诺贝尔物理学奖还不是举手之劳!”小淹明为拍马屁,其实暗含讽刺,好让范名伍知道恶有恶报,心里想:“你要是拿了诺贝尔奖,我第一个不信!”
范名伍哈哈大笑,说:“我一定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后会有期吧!”
阿兽始终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遵守着“万言万中,不如一默,使口如鼻,至老不失”的古训,一句话没说,此刻听他道别,喜从天降,猛的抬起头,和小淹一起说:“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空着肚子从西三食堂虎口逃生,西一、西二也不敢去了,怕吃完饭出来后又碰见范名伍,于是一口气跑到一公里外的东一食堂,这才吃上放心饭。
回到三校区已是日薄西山,江工大一新生即将报到,所以远远望见一条马路上摆起一张张桌子,联营数百米,每张桌子上都放着块牌子,上写“××××学院”,于是小淹想象到第二天大一新生排队登记的情形,由此联想到屠宰场点牲口的情形。
第二天上午又有范仲明的课,大家怀着期待已久的迫切心情,准备聆听他盖棺定论哪个大学算个屁。在同学们无聊的等待中,范教授奋不顾身的姗姗来迟,文质彬彬的正经说一通后,开始讲题外话,“我发现有一位同学,总是无精打采,面色苍白,可见,他晚上一定学习到很晚,是个用功的好孩子,我就喜欢用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