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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再低低说给自己两个兄长,然后白家人开始自顾自讨论问题是否真的得到解决。
白芒当众把韩青的保障复述一遍:只要韦帅望敢动白家,他会宰了韦帅望。然后讲述了他们是如何套出他们家下人的耳朵是黑狼砍的,因为韩掌门说韦帅望只要同这事有关,就打他四十军棍,韦帅望已经挨了打。
白芒眉飞色舞,老南一向为人挺粗糙的,也觉不妥,让你小子求救去,韩掌门是韦帅望是师父的,你求人家师父救你命,态度是不是该放低点?你还逼着人家挨棍子?你这是闹事啊!
看一眼周振,周振看一眼他,两人心知了。
然后人家白家人开始自己咬耳朵了。
老南斜他们一眼,摇摇头,叹道:“老白一世英雄啊,可惜了。”生下这么四个杂碎,你们把我们叫来帮忙,不管有什么事,至少得摊开来说吧?就算你真有难处,至少你得做出个开诚布公的样子出来啊,你们在那儿商量啥呢?当我们是干嘛的?
周振一按老南手:“看在老白面子上。”兄弟,咱都来了,别发作。
老南一笑:“我是个粗人,可也知道,这话得往一起唠,不能往散了唠。”
周振一笑:“不瞒兄弟你说,我是打听着你过来了,才动身的。老白人不错,人家冷家山上韩掌门难道错吗?你看人家这事办得,还能说出什么来?倒显得咱们多事了。”白家的小兔崽子们,别说你逼着人家韩掌门的爱徒挨打,就是韩掌门人现在这儿,真要当庭教子,你还不是应该过去拦着吗?真有找死不要命的。此处已成是非之地,怎么劝着老南一起走才好,一来老南一家子好人,二来,也显得是事情完结,我走得有理。
不够机灵的人是无法保持中立的。以老周,儿子身在黑帮,自己还能在白道上行走,脑力自然不一般。
老南道:“韩掌门的为人,那自然没话说。只不过,人人都有死的一天,我这是给自己孩子积点德,指望着哪天我去了,孩子们有事,叔叔伯伯们也象今天能伸手帮一把。”
周振长叹一声道:“本来以咱们的交情,自当让孩子们见见,将来彼此有个照应。可惜了,周瀚身在魔教”
另一边桌上,南朝南玥对着摆了一排酒杯,对着划拳,你一杯我一杯,酒下得那个快啊,没过一刻钟,十几杯下去了,南朝笑道:“不行,我得吃两口菜了。”
南玥笑:“让你小子喘口气,知道啥叫海量。”转头奔白家兄弟去了:“哎,不同你打内战了,我跟白家兄弟们喝去了。”
南朝那边一低头,已经喷了,南玥回头笑骂:“我饶了你也就罢了,你还敢吐出来?”
南朔终于忍不住给弟弟说句好话:“他一路奔波,累了,亲弟弟你还拼他酒!”
南玥气:“少废话,他要同我喝的。”把白家老三拎过来:“来来,白磊,咱打通关。”
白磊苦笑:“南家哥哥打样,我跟着。”心说,你就是水桶这下子也该倒了,我就不信你还能连喝二三十杯。
结果南玥硬是清醒着同每人干了三杯,一推白磊:“该你了。”
白磊尴尬地:“二哥,小弟实在是不胜酒力。”
把南玥气得:“你丨他妈才知道你不胜酒力啊?你刚才答应时想啥来着?你耍老子?小子”人往起站,伸手就把白磊给抓住了。
周振早觉出不对,想了想,南家孩子同白家孩子打起来,这是好事。他只管引着老南说话,直到那桌上开起来,才惊悟般回头。
只见南玥按着白磊头,一瓶子烧酒直对着白磊鼻子嘴灌了下去,白磊挣扎不已,那边白淼被南朝挤在一边靠不得前,急得直叫。南朔扑过去抱住南玥:“二哥,二哥!你又喝多了闹事!”
老南又气又急,叫南朗:“快去管管你弟弟!”
白家两个大点的,已经过去,要动手,却见南朔死死抱着南玥,往后拉,白淼呛咳不止。虽然心里不满,总不好过去重燃战火。
南朗厉喝一声:“南玥!”
南朔松了手,南玥也老实了:“大哥,不怪我,说好了两人一人喝一圈,我喝完了,他不喝,这不耍我嘛?”
南朗皱眉:“喝不喝酒的小事,有什么值得争的?你喝多了,南朔,扶你二哥回去。”
南玥离开前把白瓷酒瓶扔到桌子上,菜汗四溅。
老南很尴尬,暴叫一声:“南玥!”
周振道:“孩子们喝多了,随他们去吧,明儿清醒了,就都好了。”
白夫人脸带不悦,不过她两个兄弟还是场面上的人,也不傻,当下站起来笑道:“老南老南,小孩子闹着玩,别当回事。”
一边吆喝白家两兄弟:“白锋白芒,陪南家兄弟喝好,白磊,喝多了回屋睡觉去,让你吃菜来了?”
白锋白芒当即换大杯:“来来,我们敬南家兄弟三杯,替我不懂事的兄弟陪罪。”
南朗忙道:“不敢不敢。老二喝多了,别介意,对不住了。我先干为敬。”
连干三杯,白锋也干了,白芒觉得胃里不舒服,看看南朔也干了,然后南朝干完吐了。
白芒无奈,只得也喝下去,心想,大不了象南朝一样先机关枪再点射,胃里涨得难受,吐出来也许好一点。
三杯下肚,白芒皱皱眉,胃痛,回头叫下来:“给我倒杯热水。”
白锋奇怪:“喝水?”
白芒道:“路上饿了好几天,忽然吃多了东西,胃不好受。”
白锋问:“去歇歇吧。”
白芒道:“没事,不太严重。”胃的延展性很强,如果你的胃没抽筋的话,通常不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热水拿来,白芒喝下去才觉口渴得厉害,刚才他不住往嘴里倒酒,还没觉得是因为渴,这下子喝到水,才知道口渴得厉害。当即让人再倒一杯,又一口饮干,令人再倒。
白峰觉得不对:“你肚子都鼓起来了,怎么了?”
白芒道:“渴,吃得太咸。”路上只有奶茶与酒,一点水没进,这一想更觉得渴得无法忍受,那些水到胃里,立刻被面食吸收,胃部涨大,身体去依旧得不到水份,因为嘴里尝到水,更觉得渴得难以忍受,他简直百爪挠心一样。白芒离席,干脆到厢房自己倒了水,一杯接一杯地喝。
白峰也没留心,回到席上,接着与长辈们喝酒。
吐得一榻糊涂的南朝,半眯的眼睛,忽然抬起来,从丝丝缕缕垂下的发丝间,清亮地看着白芒的背影。难过吗?不,他只希望一击得中,不用再来一下。杀人的时间,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结束这件事。
不过南朝不会再做任何事。
先保护自己。
南朔附身过来:“吐够了没有?你吐出来的,比吃进去的还多。”
南朝半闭着眼睛,伸手推开南朔的脸:“滚!”
南朔气恼地给他一巴掌,把他拎起来扛到后面客房里去。
南朝到了躺下后倒清醒多了,呻吟着要水喝。
南朔倒一杯水给南朝:“小子,你有心事吧?”
南朝愣一下:“什么?”笑了:“我当然有,你没有?”
南朔打量他一会儿:“你好象着急要喝醉似的。”
南朝沉默一会儿:“我讨厌白家人。”
南朔看他一会儿,拍拍他的大头:“睡吧,明天再说。”
南朝起身,南朔问他:“干嘛去?”
南朝道:“出恭,你要替我?”
南朔不放心,看着他往茅房走去,再看着他出来,南朝倒水喝,南朔道:“滚上床去吧,我给你倒。”
南朝再喝一杯,还觉得渴,可是心里明白,不能太显眼了,三哥眼里不揉沙子,只得忍着睡去了。
南朔从客房回到大厅,露出边上耳房听到轻微呻吟声,探头一看,只见白芒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裤子袍子上一片湿淋淋的,不知是水是尿,地上翻着个杯子。
南朔忙过去:“白二哥,你怎么了?”
白芒摆摆手,喘息:“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又喝了点水,涨得难受。叫两个下人扶我回房就行了。”
南朔扬起叫人,一边吩咐:“跟白大少爷说一声。”
白芒连声说不用,南朔把白芒扶到床上躺上,手摸着脉象不对,出来找白峰:“令弟不舒服,我刚看到把他送回房了,你去看一下。”
白峰过去一会儿,回来道:“没事,吃多了,躺着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南朔心里觉得不对劲,可是人家哥哥已经说了没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那喝酒,只是觉得不安。好容易熬到后半夜,席散了,南朔过去再问一声:“令弟好些了吗?”
白峰也喝得迷糊了,笑眯眯地:“好了好了。”
南朔无奈摇摇头,我尽力。自己回去看自己兄弟,南家老二老四,睡得好不香甜。南朔笑笑,我一定是多心了,喝多了不止他一个,我倒替不相干的人担心。当下同大哥,一个照顾一个,两人一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南朔梳洗完毕,就听院子里一声惨叫,然后一声又一声,一个丫头扑出来:“来人,救命,二少爷出事了!”
南朔就要赶过去。懒洋洋的南朝忽然一把抓住他:“非常时期,避点嫌疑。”
南朔回头,在自己弟弟脸上,忽然又一次看到可疑的光,他说不出来,只觉得南朝那双眼睛闪亮得不正常。他看了南朝一会儿,没出声,等着那边白家兄弟到了,南朝松了手,他才过去。
白芒人已昏迷,枕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呕吐物,胃涨如鼓,额头滚烫,呼吸微弱,眼看着人已经不行了。
南朔目瞪口呆,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寒。
122, 平和
白芒在床上,昏迷不醒。
白夫人惊怖不已,嘴里狂叫:“韦帅望干的!一定是韦帅望干的!”
周振头痛,不,天哪!
白夫人的两个哥哥有同样的观感,不!千万别。
周振道:“附近可有精通医术的?”
白夫人忙叫白锋去镇上请大夫,回头看白芒,不禁泪流满面,哽咽:“列位兄弟,看在先夫的面上,要为我儿子做主。”
周振过去查看呕吐物,然后解开白芒的衣服查看,沉默一会儿:“周某没什么见识,没看到身上有明显伤损,呕吐物也无异状,我闻着他呼吸里也只有酒气,没什么不对的气味。陈家两位兄弟,过来查看一下,如果找到伤口,或者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好及早处置。”
当下女眷离开,白芒的两个舅舅把他一通翻捡,连头皮都一寸寸梳过。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一个针孔也没有。只胃部鼓起一个硕大的清晰轮廓一动不动扣在那儿。
白芒被一番折腾,忽然间手脚抽搐,人也睁开眼,眼看着白夫人泪湿眼角,嘴唇微动,似有话说,却已出不了声。
白夫人握着白芒的手,心如刀割,只恨自己没在小逸儿的娘一进门时就弄死她,早知道这种后果,拼死也不会让那小贱丨人进门。至于好好对待被自己折腾死了娘的幼丨女,白夫人想也没想过,她的同情心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发的。当年人高马大的儿子,把小小精灵面孔的幼丨女推倒在地再拳打脚踢时,她只觉得快意。儿子告诉她接到杀死白逸儿的追杀令时,她也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