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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搂过韦帅望,沉默,良久,拍拍韦帅望的肩:“好孩子。”韦帅望也做过不好的选择,他知错就改,重新抉择。
沉默良久,韩青缓缓道:“不放毒药,可以放迷药。”
帅望一击掌:“对啊,不过,啥迷药对温家人是好使的?”
韩青望天,半晌:“还是问问冷良吧。”他的语气没啥底气。
帅望搔头:“我印象里没有。”
黑狼道:“那就放毒药,总有些药力强还有解药的吧?”
帅望愣一会儿:“太凶险,而且这样,似乎很不讲信义。”
黑狼道:“那就是有了?”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向韩青控诉:“这家伙总能诱发我坏的一面。”
韩青忍不住好笑:“主意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帅望苦恼地:“如果这样做,首先毒药可能提前发作,然后,外一救治不及就成了谋杀。反过来说,这些做就必然有提前开门的可能性,那么反而成了潜在的危险。”
黑狼淡淡地:“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开门,我藏起解药,如果有问题,可以相信我。”
帅望沉默一会儿:“不!真出事,死我一个就够了。由我而起,由我而止。四个时辰之后我们没出现,毒气自动释放,如果我活着,我会关上,如果我死了,五个时辰之后,开门验尸。”
韩青迟疑一下,帅望道:“师父别担心,我们不提供那么多信息给温毅,他同黑狼想到一处的可能性极小。”
韩青想了想:“解药放到水里,化成一大杯,喝完之后,要看着他再饮一杯清水。”
帅望点头。
虽然他没试过用一半留一半会起多大作用,外一要是有作用,只是作用时间缩短呢?温毅只要闭气装死,然后再吃下剩下一半,就又是他的天下了。
机关毒药全准备好了,韩青干脆指派黑狼扮温毅实地推演几次,确实找不出毛病来,终于同意实战开始。
三十九,天伦
韦帅望看到运送温毅的车子,还是吃了一惊。
那是他见过的最厚的铁板,与最小的通气孔做成的圆形的铁罐子。
帅望沉默一会儿:“啊!”壮观。
韩青道:“我同他谈过,告诉他将会在只有你同他的时候,给他解药,确定你得到他一半功力时,放他自由。”
帅望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应该给他洗洗澡,我可不想被臭死。”
韩青扬眉,呃?什么?
帅望喃喃:“万一,有什么意外,我想,他至少过过一小会儿,人的生活。”
韩青沉默了,悲悯之心啊,帅望啊,
帅望道:“你们,离开吧。”
韩青道:“我们大约在一里之外,周围设有强劲弓驽,如果有意外的话,你尽量选择安全地点。”
黑狼道:“我留下陪他。”
帅望点点头。
冬晨道:“我也留在这儿。”
帅望立刻拒绝:“够了,千万别。黑狼也离远点,守着弓弩去吧。”
所有人退开。
巨型铁罐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升起,罐子底下铁板滑开,支出四脚,罐子升起来半米,院子里只有韦帅望与几个不会功夫的下人。帅望慢慢走上前:“我是韦帅望。”
罐子下面静静坐着的那个一头白发的人,有一张麻木与沧桑的面孔。
惊恐中,帅望依旧觉得辛酸,这样的一生,无限辛酸。
失去功夫的温毅,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动,即使是一个维持平衡的姿势也可能不小心用到内力,让他痛不欲生,他已无法越狱,逃生,甚至只是捕捉一只虫子也成了天大的难事。
他被困在他的身体里。
温毅自问,我这一生,做错了什么?
莽撞冲动,不过许多人也莽撞冲动,却平安一生。
即使没被关在笼子里时,他也没有朋友,没有正常生活,生命里只有功夫与剑术。倾其一生所学,没带给他任何好处,只让他与世人隔绝,变成打入地狱的魔鬼。
面前的那个人,自称是韦帅望,也就是韩青说过的那个冷恶的儿子,他的孙子。
你们想救他?真高兴我还可以伤到你们,世人给我,只有伤害与仇视,我对世人,亦只想听到他们哭泣哀嚎。
帅望慢慢伸手,尽量平静地:“我抱你下来。”
温毅没有表情。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奇怪的遗传,象是当年弟弟的声音,又或者,象前些日子,那个叫冷恶的,他儿子的声音。
他的亲人,称霸天下的温家人,扬名一时的魔教教主,都没救他。
当然,温毅并不祈求任何人救他,他才是武林之王,他才是天下第一,他并不想被救,他只想杀尽伤害他的人。
帅望抱起温毅:“抱歉,我并不想这样见面,但是,我师父可能同你解释过,我们不敢这样放了你,而且,我需要内力才能活下去,我自己修炼,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温毅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不耐烦的声音。
帅望微微一愣:“你能出声?也有舌头?”
温毅再次“唔”一声。
帅望叫下人准备水,轻声:“我们,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或者,你喜欢听戏吗?或者”你有啥愿望?
温毅咆哮一声,闭嘴,闭嘴!这小子象谁?他不象温家人。
帅望把温毅放到床上,下人打水进来,他给温毅脱衣服前想了想:“我看看你喉咙里的伤,有治疗吧?”
温毅张开嘴,帅望看到他嘴里的疤痕,舌头口腔都有烧灼样的痕迹,他已明白,温毅当年是被灌了何种哑药。不是伤到神经,也没切除舌头,是毒汁烧伤声带,可能是时间久了,声带自愈,虽然不能正常说话,但是可以勉强出声。这次喉咙被刺,治疗时应该用了很多消炎去肿的药,对声带损伤或者也有减轻。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试着说是。”
温毅半晌“啊”了一声,嘶哑,发音不准。但是勉强能听出来是个音。
帅望道:“再说不是。”
温毅愣了一下,他开始还以为韦帅望是在看他的喉咙,听到“不是”才明白韦帅望是要同他沟通。温毅良久,努力发出模糊的两个音。
帅望点头:“音不准,但是我能听明白。你可以尽量同我说,先说简单词,听不懂不要紧,我会猜。”
温毅轻声说:“嘎。”
帅望微笑:“好?”
温毅回答:“啊。”
帅望笑:“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聊天。”
温毅微微触动,聊天,啊,聊天。我有多少年没同人聊过天了?或者,我根本就没同人聊过天吧?我聊什么?四十年前的生活,还是四十年的洞中生活?温毅笑了,小子,你说笑呢?
帅望见温毅笑了,倒是一愣,咦,会笑?不可能啊!
韦帅望不认为温毅会这么快敞开心扉,快乐生活,那么这个笑容,就是他说错了什么。
帅望苦笑,看看温毅的眼睛:“眼睛是怎么瞎的?”
温毅含糊地说了一句。
帅望问:“药,烟熏,刀刺?”
温毅回答:“噢。”
帅望点头:“是吃进去的,还是直接弄到眼睛上的?”
温毅道:“一呀。”眼睛。
帅望说:“我看一下,或者会有点不舒服,别怕。”
伸手翻开眼睛,瞳孔上蒙着厚厚一层发黄的白膜,至于这层膜下面,会不会还有其他损伤已不可知。
帅望道:“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你至少看到一点光影,不过,我没什么把握。”
温毅沉默。
面前的小子,提议给他声音与光明,虽然不是完全的痊愈,但已经比黑暗中无法表达好多了。然后呢?他就成了一个幸福的普通人吗?
温毅再次苦笑。
帅望这次看明白了,这位老爷爷是讽刺地笑呢。帅望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悲凉。喉头哽咽,半晌:“我帮你洗澡。”
温毅哼一声,心中冷笑,你嫌我脏吗?却听到那孩子吞咽声与微微粗重的呼吸。他倒微微诧异了,真的假的?我亲弟弟也不过来试一次,被我误伤了一下,就再没来问过一声,我儿子根本问都没问过,这小子算什么人?我吃他的肉吸他的血,他倒忘得快。
韦帅望深呼吸,内心叹息,完了完了,我师父说得对,培养谁的感情啊?人家冲我冷笑呢,我这边都快伤心地哭了。帅望苦笑,同情敌人,是无比危险的行为。帅望叹口气,搓搓脸:“来人,把他洗干净。把我的衣服准备两件,给他穿上。”我要出去透透气。
冷静冷静,这老家伙是很可怜,但我要是不控制自己情绪,自保尚且不能,拿什么来怜悯他人?
帅望打起精神,脖子上的木架子去掉了,几只银环连接着护住脖子,身体重要穴道处也放了铁板保护。嘴里粘了只胶囊,真到最后关头,用力一咬,就会喷出毒汁,毒性极烈,粘身即死,喷到对手重要部位,只要对手不立刻把方圆十厘米的肉全挖下去,就死定了。使毒者,当然也活不下来,终极刺客用品。
可怜的温爷爷,虽然是至亲骨肉,虽然你很可怜,如果你杀了我,我却不能让你活着走出地牢去。外面是我兄弟与亲人。
手腕手肘膝盖鞋尖全装了毒针,只要用足够的力量撞击,立刻就会弹出。手指上的戒指也备了同样功效的机关。韦帅望这辈子没装备过这么多暗器,也没用过毒性这么烈的毒药。小韦常备的暗器上喂的,不过是迷药,象他爹中了一箭,不过想睡觉而矣。这次,几乎都是中者立毙的毒药,帅望叹气,哪下子不小心给自己一下,就惨了。
这家伙算是他世间唯一的直系亲人了,却不得不准备与他同归于尽。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对方太过强大。
帅望想,如果超人真的出现在地球的上空,唯一可能的就是召来导弹攻击吧?估计人类会宁可核爆了他生存的整个城,也不要一个这样的神一样的存在。
过会儿,下人来报:“韦小爷,头发实在洗不了了,不知多少年没梳过,都粘在一块,跟毡子似的,洗也洗不开。”
帅望苦笑:“我来。”
拿过剪子,先“咔嚓”两声,事先声明:“你的头发太长,我帮你剪去一点,好吗?”
温毅点点头。
帅望问:“留到肩膀,好吗?”
温毅点头。
剪刀轻响,帅望不敢动作太大,怕惊到这个神级人物,虽然使过内力之后痛不欲生,可是韦帅望知道,如果拼着命,宁可忍痛,还是可以发出最后一击的,他就是这么救下南二那傻子的,如果温毅受惊,认为有人攻击他,还是可以发出最后雷霆一击,让他韦帅望变成面饼的。
温毅微微困惑了,身后有个亲人,这感觉,真是奇异。
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点发困的那种平静感觉。
多少年了,没有人靠近他五米之内,即使他被关到特制的铁罐子里,依旧可以感觉到,外面的人会尽量远离。
没有人离这么近过,这个人流着他的血,象他弟弟,象他儿子一样,流着与他一样的血。温毅忽然间觉得窒息。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窒息,那是一种混乱的感觉,欣喜,激动,悲哀,痛恨,每一个感觉都那样强烈,强烈到让他觉得窒息,他心脏狂跳,他无法呼吸!
温毅怒吼一声“嗯唉!”一甩头,帅望手里的剪子登时飞了出去,屋里的下人痛叫一声,瓷器破碎声,剪刀钉在墙上,“砰”地一声爆响,墙上一个大洞。
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