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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笑笑,傻小子这回居然动脑筋了,看起来,是真觉得有点内疚了?
冷秋道:“让他们进来。”
韦行与韩孝来到屋前,门外再一次通报:“弟子韦行”
里间一声:“请进。”
韦行呆住,什么?请进?开玩笑?你疯了?
不太大的屋里,四壁萧条,冷秋坐在椅子上喝茶。
韦行低头,走上前几步,跪下:“弟子韦行。”忽然觉得喉咙不舒服,韦行没敢再往下说,只是拜了三拜。
99教训
冷秋本来一肚子恶趣味,结果在自己徒弟声音里听到哽咽,他自己倒一愣,呃?这么糟吗?
这下子冷秋倒笑了:“师弟的住处入不了你的法眼?”
韦行只是低头。
冷秋道:“起来吧,坐。”
韦行再次愣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我就记得韩青在时,他说过坐,他好象从来没让我在他面前坐下过。
冷秋笑道:“韩孝过来坐。”
韦行一颗心终于放肚子里,哦,对了,今儿不是我自己来的,老东西故意欺负人,可是从不当着别人面让我们难堪。
韦行出口气,嗯,康慨这主意出得好,回去得好好奖赏一下。
韩孝到冷秋面前,再一次跪下磕头:“徒孙韩孝,拜见师爷。”
冷秋伸手扶起,笑道:“身边没什么东西,大过年的,不能不给孩子个见面礼。”腰上解下春水穿鹅的玉带给韩孝,韩孝见那玉带十几块透雕的春水狩猎,块块油润白腻,刻工灵动优雅,上面隔球是一颗颗滚圆大个的东珠。话说古时候的珍珠那是肺潜人摘的,要人命的危险活,大个的完美珠子,价值连城,无瑕的羊脂玉也可遇不可求。韩孝当即站起来:“太贵重了,徒孙不敢收。”
冷秋给韩孝系上:“不过是漂亮石头,不值什么。倒是里面装的药丸,紧急时吃下去,再伤重也能坚持一阵子。喉咙肿得太厉害时,吃一粒也有用,不过这东西伤身体,慎服。”
韩孝当即感动了:“师爷!”你从哪儿弄的药?就一直带在身上吗?韩孝再拜:“长者赐不敢辞,韩孝愧受了。”
冷秋一笑,不是,这药不是给韩孝的,只是对韩孝的哮喘也有急救作用。刚才看到韩孝,他想起来了而矣。不过,这孩子倒也聪明,又知道感恩。到底是纳兰的孩子,认识好东西,不象韦帅望,每次见面就要金子。
刹那又想起没品味的韦帅望,过年一见面,不拜年,先说:“要金子不要银子!给我大袋的,不然输没了不陪你玩了。”冷秋每次都先给他两巴掌,然后一般晚辈拜年不过十两二十两银子红包,韦帅望拎着二百两黄金的红布口袋,能再赢回去三四百两金子。赢完了,小韦就专心在秋园里捏金花金人贿赂他师爷身边的美女们。
噢!冷秋微笑,慢慢咬紧牙根,噢,这可比没有水果让人伤感多了。
没有猴子的春节。
可能再也没有猴子的春节。
韦行看两眼,见人家爷俩相晤甚欢,他倒也放心,只不过,他可不明白小韩孝一脸感动是啥意思,给个腰上挂的玩物,还有啥好推让的。我师弟的孩子,真是被教得太有礼貌了,要是能把这礼貌分给韦帅望一半,这两就都是正常孩子了。
韦行要知道那块破石头值他半年费用,会当即气吐血的。
韩孝谨慎地看看韦行,看看冷秋,他对师爷的架子倒没啥意见,毕竟他师父架子也挺大的,师道尊严他是完全认同的(所以,他有多讨厌韦帅望就可以想象,有人管你最敬畏的人叫老狗啊,奇耻大辱)。
但是,师爷既然不说话,师父你好象应该说话吧,实在没话说,可以问安啊。
韦行被冷秋训惯了,师父不开口问,他绝对是一声也不会吭的。冷秋今儿心情不好,偏不想说话,原来韦行在他身后站着,没人说话,一点也不奇怪,现在韦行坐他下首,就有点怪怪的。
韩孝看了他师父几眼,见师父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坐直身子,身子微微前探,做个恭谨的姿态:“前日家母来信让我代问师爷安好?”
冷秋猛地被从猴子的回忆中惊醒,听到韩孝的问话,不禁好笑,养猴子养惯了,猛地见个正常孩子还不习惯了。
冷秋微笑:“好好,难为令堂惦记,替我谢谢她”
韩孝道:“家父有事缠身,不能来师爷膝前尽孝,请师爷恕罪。”微微红了脸,坏了,好象应该先说父亲后说母亲
冷秋笑道:“你父亲就把你派来了?”
韩孝见师爷这么和气地同他开玩笑,红透的脸微微清凉一点,恭谨地:“如果师爷能允韩孝替父母在您跟前略尽孝道,韩孝三生有幸,家父母也会稍稍释怀。”
冷秋笑道:“今天能看见你们,就很好了,至于过年,我宁愿安静点。”除非你吵得象猴子一样有趣,我才不要同你表演父慈子孝,看你们进进退退象跳舞似的,老子嫌烦。
韩孝看看韦行,师父,你不能再不说话了。
韦行低着头,全身不自在,良久,站起来:“师父,我们在京城,都准备好了,师父,你”怎么这么别扭啊:“弟子来接师父,回去一起过年。”
冷秋笑笑:“心领了。你还是安排安排,带着韩孝回去吧。”
韦行咬牙,跪下:“师父,弟子跪请。”
韩孝忙跟着跪下:“师爷要是不去,徒孙就一直跪着。”
冷秋手指在茶碗边上画圈,要不要让他们回去冷家山呢?听说纳兰带着冷兰来了,让他们滚回去,冷兰恐怕也会回去。
冷思安,韩青,再加个吴忧,挡住温家小子,应该没问题了,如果慕容家也出手,咱们冷家还是留两个活人的好。尤其是,我那剑术无双,美绝天下的宝贝女儿,心眼比一辆坦克车的心眼还少,就会一举剑,嘿嘿哈咿地往上冲,上次遇到温毅,居然没死,已经幸运得不得了了。不等支援,不讲策略,不要命,有这样的女儿,当爹的会被活活吓死。唉,我不想她回去。
冷秋看看韩孝,嗯,如果真有事,我已经派人回去了,如果是温家与慕容家联手,这是韩青的安排,他是不会希望我把他儿子老婆兄弟心尖尖韦帅望又送回冷家山的。
冷秋心里纳闷,韩青到底是拿啥借口能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给整出来的呢?韦行韩孝也罢了,纳兰冷兰怎么会跑到京城来同我过年呢?天底下没那个道理啊,徒弟不来,徒弟媳妇过来了,我这儿又没她婆婆。冷兰居然肯听韩青的话?真奇怪啊真奇怪。说的啥能让我女儿来见我呢?你爹落难了,你得去看看他,免得他想不开自杀了?
切,估计冷兰会回答:让他去死好了。
冷秋微笑,这个谜底我一定得向纳兰请教下。
还有那个小鬼韦帅望,没感觉?一点也没感觉吗?
韦帅望当然没感觉,韦帅望就觉得他师父用这么有面子的借口把他派出冷家山,而不是直接说“滚”,他已经走运得祖坟上冒烟了。而聪明的冬晨,已经被他娘整得,除了内心惨痛,别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
冷秋沉默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算了,别人都没看到,外一我搞错了呢?我要是跟韦行说,韦行就得跑回去,然后一堆人也跟着跑回去,我老人家要是不到山底下转转,好象不够意思,然后什么事都没有,我出笑话不要紧,倒象我心心念念不忘冷家山似的。我不是应该把心思放到安度晚年上吗?老惦记着冷家山上的事,不为人所疑,也予人笑柄。算了,那么聪明的老婆养子都没想到,好兄弟也不替他着想,我这身份怎么好多嘴。
冷秋笑道:“你这孩子真有意思,一直跪着,你想跪到什么时候?一天两天?”
韩孝低头,不知如何回话,可是跟着韦行,知道有问必有答,不然就是不敬,沉默一会儿,喃喃:“跪到支持不住时,如果晕倒,会陷师爷于不义。”
冷秋愕然,忍不住笑:“谁教你的?”
韩孝不知道说出来康慨好不好,忍不住看一眼韦行。韦行看冷秋一眼,你又开始逗你徒孙玩了?这个孙子同那个不一样,这个会被你吓到,韦行道:“弟子教的。”
冷秋笑道:“教孩子唬弄我?自打嘴巴。”
韩孝登时急:“师爷!”立刻就想招出康慨来,一口气喘急了,声音已经不对,尖锐的气喘声窘得他面红耳赤,他又气又急,更加说不出话来。
韦行急忙回身,一手按在韩孝背上:“别说话!别急,师爷同我开玩笑呢。”回头看冷秋一眼,师父啊~!
冷秋忍不住骇异,韩青的儿子竟这么弱吗?这孩子倒护着他师父。冷秋只得首次收回自己的处罚:“这傻孩子倒护着你。你回去没人的地方自己打吧,别吓到我们家好孩子。”笑着把韩孝从地上抱起来:“来,里屋暖和点,你去叫下人送上点热汤水来。”
韦行也不敢让下人做别的,只要了热水,把药丸化了,送进去。
只见冷秋已经把韩孝放到热炕上,围了被子,一只手还按在韩孝后心,韩孝的气喘已经平息,只是窘迫不安,低着头红着脸,轻声:“对不起,师爷,师父,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冷秋笑道:“你这点麻烦可比韦帅望的差远了。”接过药碗,喂韩孝喝药,一边问韦行:“提起韦帅望,我记得有一次你因为他给他师弟的水里掺酒暴打他,是不是?”
韦行“咳”一声:“是。”
冷秋问:“后来呢?”
韦行瞪眼,后来?打完了,他好了,他忘了,后什么来?
冷秋问:“你们没试试他的办法?”
韦行接着瞪眼,试试?你咋不试试毒药呢?
冷秋道:“那小子虽然一肚子不安份,可说到这些偏门,找遍冷家,除了冷良就是他了,你当爹的不信他?”
韦行吃瘪,靠,我信他,我不敢拿纳兰的儿子实验我的信仰。
冷秋回头向韩孝道:“韦帅望那小子挺不是东西,你下次见到他只管修理他。不过,如果他说什么对你有好处,你得相信他,听见了吗?”
韩孝迟疑地:“我不明白。”
冷秋道:“你记着就是了。”
韩孝慢慢点点头。
冷秋龙心大悦,唉,没看见就相信的人有福了。拍拍韩孝的脑袋,问:“过年了,你不想家吗?”
韩孝道:“我娘也会过来。”
冷秋笑了,这孩子好坦白:“你爹呢?”
韩孝咬一会儿牙,鼓起勇气背诵圣人训教:“孙儿当然想在父亲跟前尽孝,只是家父事务烦忙,恐怕就算到了跟前,也只是给父亲添麻烦。”
冷秋点头:“添麻烦,是啊,你这么大的孩子最麻烦。有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在。”心里那个小人笑得打滚:你说这句话不亏心啊?
冷秋望天,完了,人落难,意志力下降,关不住那家伙了。
韩孝看着冷秋,嗯,我养我娘就行了,我爹有韦帅望呢。哼!
冷秋笑笑:“反过来也一样,孩子小时,父母也正值壮年,忙这个忙那个,等年纪大了,人闲下来了,终于有时间关心孩子了,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小时候需要的是关心与爱护,长大了,只想要自由。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捧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希罕,你给的,永远不是他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