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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收到林如海的示意,上前一步道:“皇帝被你一刀捅死,身上伤痕尚在,宫里侍卫上百人都能作证,还有你带进宫的手下,虽然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你狡辩。难道你以为你抢了玉玺就能骗过所有人!”
清王爷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说着,他转头将殿上的朝臣一个个扫过去,视线跟林如海相交的时候,清王爷嘴角微微上翘,做了个口型出来,“高义。”
林如海心神一震,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人名的!
清王爷视线并未在林如海的身上多做停留,又落在了康德身上。片刻之后,他突然从腰间的玉扣里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
康德冷笑一声,“殿里这么多侍卫,你以为你还能斗的过谁?”
随着康德话音落下,大殿里一根根巨大的,能让五人合抱的柱子后面闪出了几十个侍卫。
“我今天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清王爷提声道:“我这一辈子……也够了!”说完他翻转手臂,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胸口,随着匕首拔出,鲜血喷涌,清王爷倒在地上,片刻就成了个血人。狠狠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他就这么死了?还是自杀?不仅仅是台上的皇室宗亲们,连台下跟清王爷只有几步之遥的林如海都不敢相信。他愣了片刻,抽了身边侍卫手上的刀,去碰了碰清王爷的尸身,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依旧不放心,林如海又将刀抽出,小心翼翼在他露出的手背上划了一刀,没血没动,他确实是死了。
林如海轻轻挑起已经染了血的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失踪的玉玺。他将玉玺捧出,高举过了头顶,一步步上前,直到跪在龙椅之下。
康德环视一周,看了看心有不甘,但是却有无计可施的南安郡王,还有他头上的几个哥哥,在他的视线下都一一低下了头,甚至瑞乐和康阳两个都没出现,直接借口头疼回宫修养去了。
康德上前一步抓起玉玺,太皇太后道:“新帝继位!”
两年以来的第四个皇帝,只希望他能做的久一点。
等到众臣行了大礼,康德的皇帝名号算是实打实了。林如海捏了捏袖子里模仿太上皇笔迹写的诏书,想想这最后的后手是不用在使出来了,回去就把它烧了。
可是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高义,清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或者……高义根本就是清王爷的人!
不过……林如海按压住心中的疑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跟清王爷的人再有接触了。
与此同时,在清王府里,清王爷的心腹正跪在已经断气了的清王妃面前。“王妃,主子已死,为了你们将来不受大罪,主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清王府里上上下下,正妃侧妃侍妾,儿子儿媳,包括没出嫁的女儿,全部被抹了脖子。
动手的几个人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汇集在了正堂,遥遥冲着皇宫的方位下拜。
“王爷放心,事情已经都办妥了,我们这就下去陪着王爷。”
“家里一个人都没留下。”
“想必没了王爷这一家子,皇帝很快就能腾出手来料理别家了。”
“康亲王就算不多疑,当了皇帝也一样会多疑。”
“没了王爷的牵制,皇帝上位之后还能不能好好对待林家人。”
“我们是看不到了。”
几人举刀,跟清王爷一样的死法。
视线回到乾清宫,康德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一时间心情激荡。沉默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种被抑制住的激动。
“众卿平身。”
第097章
康德坐在龙椅之上,一阵眩晕,双手紧紧握在椅背上,开口道:“清王爷逼宫,皇帝身死,着九门提督去清王府捉拿清王家眷。”说话康德又缓和一笑,“此事仅与清王一人相干,众位臣工不必担心。”
说话康德眉头一皱,道:“孙鹏兵……念在他操劳许久,准他衣锦还乡。”
孙鹏兵就是内阁六位大学士之一,清王爷的姻亲,这次初一急招大臣进宫专门将他避过了。
听到康德这番表态,台下大臣们稍许轻松了一些,知道他是不打算深究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早先林如海跟康德也分析过,不管是雷霆之击还是和风细雨,两者各有利弊。
和风细雨主要考虑的就是两年四个皇帝,虽然众人面上不显,但是心里的不安定是越发的强烈了,这时候稳定一些也是好的。
雷霆之击,就是一上任先杀鸡给猴看了,能将人心里的恐惧和敬畏升到最高,以后说什么话都不大会有人反驳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清王谋划不会超过一年半,拉拢的人有限。早先太上皇还清醒的时候,将他限制的死死的,也就是先帝上位,才将内阁孙大人的孙女指给了他儿子,清王爷要谋划,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康德心里又过了一遍,虽然他没当过皇帝,也没被当做继位者培养过,但是这两年里也不是没死过皇帝,康德道:“礼部去拟封号,三日后大殓。”
康德做的有模有样,也没出什么昏招,不少人都放心了,至少这一位的岳父有本事,不会太出格去。
至于将来会不会不上他亲哥哥的后尘……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康德招了六部尚书和五位内阁学士去了御书房议事,刚刚坐下,便听见太监回报,九门提督张大人觐见。
张大人进来一脸轻松,道:“回禀陛下,清王一家全部自尽,臣亲自带人检查了,一刀致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张大人一进清王府就觉得满屋子都是血腥气,再往里走,一地都是尸体,仆人、丫鬟,满地的鲜血。
这种场面自然是不会让人轻松的,但是想想这一家子是皇亲国戚,还是逼宫的皇亲国戚,这么一来就轻松了。
张大人难得的对着一屋子死人释怀。
康德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既如此……让内务府选个地方,埋了。”
新皇帝上来办的第一件事情是上一位的葬礼,虽然有点不太吉祥,不过从古至今绝大多数皇帝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有这么一件方方面面都有祖制在的事情在前面顶着,新上任的皇帝跟大臣们刚好磨合磨合,适应一下各自的办事儿方式,一面将来直接对上。
要说给皇帝办丧事,康德是有点不大愿意的,虽然跟亲爹没什么深厚的父子之情,不过给一个害死自己爹的人办丧礼,还得装出情深意切的范儿来,他略觉为难。
所以在御书房说了没两句话,他就借口给太皇太后请安,溜了出来。
皇宫里又是一片素白,七月份才死了一个皇帝,孝期还没过完呢,第二个又来了。
慈宁宫里倒是挺祥和的,宫女太监各司其职,丝毫不减慌乱。别的下人还要恐惧一下主子的身份,新帝上位,前一位的皇妃总归是要腾地方的,不过进了太皇太后宫里的是不用担心了。
换几个皇帝她依旧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已经睡下了,康德在起居室里找到了婉玉。
婉玉已经换上了一身孝衣,见到康德,她微微一笑,“陛下来了。”
康德回了她一个笑容,对于这一位皇帝的死,宫里正儿八经伤心的人没几个,所以在没人的时候,也就不用板着脸伤心了。
康德上前拉着婉玉的手坐下,道:“怎么手这样凉。”
婉玉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心里翻了个白眼,道:“这一夜乱的,方才才看着太皇太后睡下,依白去给我装手炉了。”
“我……”康德捏着婉玉的手跟捏着玉佩似的,还上下滑动不止,婉玉生生被摸了鸡皮疙瘩出来,但是看着康德一脸我帮你暖暖手的表情,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康和的葬礼,还有他的陵寝……有点为难。”康德道,背着人的时候,他甚至连尊称都免去了,直接就叫了他的名字。
婉玉陪着皱了会眉头,道:“方才倒是听太皇太后说了两句。”婉玉放缓了语速,学着太皇太后略有些低沉的嗓音道:“半年死了两个皇帝,我恨不得都不叫人知道。唉……”一声叹气,“陵寝也得一个一个修,也不知道哪年才修的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
康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了,“还是太皇太后想的周到,便依她说的办吧。”说完康德站起身来,稍稍用力将婉玉也拉了起来,“我们去看看养心殿。”
两人一路拉着手从慈宁宫里出来,到了养心殿,这一块属于皇帝的私人领地,婉玉没来过,康德也一样。
小太监很是尽忠职守,不过短短一个上午,属于前任皇帝的东西就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康德看着后殿那张宽宽大大,能至少睡六个人上去的床,打了个哈欠,“歇一会?”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起来的时候婉玉还有点不大好意思,不过新皇帝事情一大堆,新皇后也没清闲到哪儿去。
不过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尚衣局的宫女太监来给他们两个量尺寸做新衣裳。孝服是不用做的,多数情况下那玩意就是个白布,还不能锁边。尚衣局的人过来要做的是龙袍跟凤袍。
等到孝衣脱下来,就是登基大典了,还有半个月,时间紧的很。小太监本来昨天下午就来请安了,谁知道皇帝跟皇后两个睡过去了,谁敢叫皇帝起床?至少目前是没人敢的。
当了皇后,婉玉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好。
单单说守孝,等到皇帝的灵柩送出宫去,她就能换常服穿了。当然这也跟死的这一位是康德的兄弟有关。而且守孝按年来算的话,这个年其实指的是新年,换句话说,先帝是七月底死的,过了年就算一年热孝过去了。
至于倒霉悲催的康和,他死在年三十的晚上,到了初一,也算一年了。
量完尺寸,康德去了乾清宫听礼部还有翰林院的大臣们扯皮皇帝的谥号,还有新帝年号。这是一个必经的,但是有点痛苦的过程。
不过搁在康和身上……
谥号不太好找。
谥号大体上分三种,上谥,代表赞扬;中谥,代表同情,下谥,就是批评了。
上谥,康德似乎也不怎么甘心,况且朝臣们也不怎么甘心,这位皇帝上台之后出的都是幺蛾子,还硬生生夺了自己叔叔的爵位,还把另一位叔叔给逼死了。
当然这位被逼死的叔叔临死前也给自己报了仇。
于是礼部尚书小心翼翼的先来了一个“哀”字,康德没什么反应。
康德听了几耳朵,略觉不耐烦,便道:“这个思路很好,就这么拟下去,十七字就成,朕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一会再来听。”
有了皇帝这句话,礼部和翰林院的官员算是有谱了,当下根据《谥法解》,从里面挑了十七个中谥,就这么交上去了。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拉着婉玉的手正在说话。
连番的折腾,三十晚上又一宿没睡,再加上得知先帝的死因,太皇太后是彻底累瘫了。而且这死因碍着皇家的名声,还不能公布,甚至这罪魁祸首的葬礼,还得风光大办,太皇太后是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你自己有主意,我就不多交待了。”一觉睡醒,太皇太后已经彻彻底底成了个小老太太,往日眼中的精光还有精气神是一点不剩了。她指了指旁边桌上放的凤印,道:“你这就拿去吧。”
婉玉刚想推辞,想说还没正式上任呢,太皇太后便按着她的手,道:“你看看这宫里,还有谁能管事?你真想让吴氏出来?”
便宜婆婆,肯定不行么。婉玉摇了摇头,“我没打算让别人……就是,正日子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