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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结果,他很满意。
浅墨咬着嘴唇,脸色变了变,低眸隐去眼底的愤怒,他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听她解释,然后便自大地将所有的过错统统强加在她身上,这一次,他是不是又要说是她夏侯景,说她是个荡无耻,人尽可夫的妇?
心中一时涌上一股闷气,浅墨咬着牙努力克制想要顶撞他的冲动,那么她就等着,等着看这次他又要如何羞辱处罚她。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房间内,除了水汽氤氲的热气,竟是安静异常,夏侯楚煜没有任何话语和动作,浅墨不由疑惑地抬起头,可是她一抬眸,便直直撞进一对幽深似子夜的眼眸里,那对眼眸中,此刻正漫起汹涌澎湃的浪潮。
纤长的黛眉一扬,浅墨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她有些弄不清楚,方才那对子夜般漆黑的眼眸中澎湃的感情是因何而起?待到她再想凝神去看之时,却发现夏侯楚煜已转过脸去,只留下一张戴着面具的侧脸,眸光也变得沉郁。
难道方才竟是她眼花了,浅墨揪紧衣带,一定是,他那么恨她,他看她的眼中怎么可能会有情愫?
屋外,草丛里的蛐蛐正引吭高歌,屋内,单独相处的两人相对无言。
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夏侯楚煜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可能是由于久坐,他刚一站起,身子便有些摇晃,浅墨见了,直觉地便想要上去搀扶他,可是她的素手刚碰到楚煜的胳膊,没想到脚底下又是一滑,她惊叫一声,整个人顿时往后仰去。
“小心!”楚煜见状,连忙伸出长臂捞住浅墨纤细的腰身,顺势将她带进怀中。
“啊,好险!”浅墨紧紧抓着楚煜健壮的胳膊,一手轻轻拍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
楚煜拥着浅墨柔软的身子,闻着她头发上传来的淡淡馨香,竟有些舍不得松手,午后他吻她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口腔里似乎到此时还弥漫着独属于她的甘美香甜。
而回过神来的浅墨发现自己竟然紧紧倚在楚煜怀里,俏脸顿时变白,她赶紧退开两步,尴尬地开口,“对不起,哦,不,谢,谢谢。”没想到她想帮他,却反而被他救了一次,真是丢脸!
夏侯楚煜轩眉一挑,她到底是在道谢还是道歉?。
当他看着浅墨生疏的样子时,心中忽然一闷,他寒着眼眸,冷冷地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卧房,我看完奏折就过去。”
他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浅墨苦着脸看着夏侯楚煜的背影,心中又涌上一股别扭,她小声嗫嚅道:“希望那些奏折多到明晚你都看不完。”
“你说什么?”楚煜正好出门,此时忽然转头。浅墨吓了一跳,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
“没,没什么,我是说你快去处理奏折。”话一说完,浅墨恨不得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明明不是那种意思,可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催促他快些回来?
“不,我是说——”她还想解释,楚煜却轻轻扬起嘴角,眸光中温情乍现,“我明白。”
他,他明白什么?浅墨看着夏侯楚煜微微跛着脚步走远,眼角不由狠狠抽动起来。还有,他刚才和她说话,也没再自称“本王”,而是说“我”。
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煜一离开,青霜就从门外闪了进来,她几步蹦到尚在发呆的浅墨身边,一脸崇拜,“王妃娘娘,您真厉害,这整个天岱,恐怕就只有您敢揍六皇子了,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六皇子那么窘迫的样子呢。”
浅墨还在思考楚煜今晚为何突然转变的原因,青霜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青霜看着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嘴巴咧开,伸出手在浅墨眼前晃了晃,“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别看了,王爷已经走远了!”
“呃?”浅墨收回视线,眼中不由蕴起薄怒,她瞪了眼青霜道:“谁说我看王爷了?我是在想事情。”
“是,王妃娘娘,”青霜作势福了一礼,捂着嘴巴贼笑,“您没有看王爷,您只是跟王爷说早点回来。”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红晕顿时爬上浅墨面颊,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转身便走了出去。青霜忙跟在她身后连连道歉。
此时,已近子夜,明月高挂,星辉熠熠,漪澜殿内,蔷薇正开得酴醾,暗香涌动。
浅墨朝着卧房走去,一回头,见青霜竟然没跟上,于是便回头去找她,却发现青霜正凝视着那一轮满月发呆,眉心紧蹙,总是洋溢着欢乐的晶亮眼眸此时也染了浓浓的担忧,似乎在担心什么。
“青霜?”
青霜转头看向浅墨,眼中竟带了水光,“还有几天月儿又要残了。”
浅墨不由好笑,这个丫头不像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啊,怎么会担心月圆月缺起来?
“王爷的药早就已经服完了,可是段先生还没来。”青霜眼角有些湿润了。
“段先生?药?”浅墨眼中闪过疑惑。
青霜点点头,“王爷上个月已经毒发过一次了,如果段先生再不来”
一晌贪欢 第八十四章 夜深花未眠(二)
“王爷中了什么毒?”难道夏侯楚煜不止是受伤被毁容那么简单?浅墨眼光灼灼盯着青霜。四,六,三,三,八,三,二,。
可是青霜却摇摇头,她幽幽地看着墙角那几杆修竹,“我也不知道,除了王爷和段先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毒,可是毒发时真的好恐怖——”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青霜,你又在胡说些什么?”青霜话没说完,就见蓝画走了过来,她警告地看了眼青霜,“死丫头,整天口没遮拦的,小心我真的告诉白露,罚你去云城。”
“去就去。”青霜擦了擦眼角,揪着衣摆在一旁鼓着嘴巴赌气,“别想吓唬我,云城不就是闹瘟疫吗,说不定在那正好能遇到段先生”
“你呀”蓝画轻轻叹口气,转眸看向浅墨,眸光再次恢复冷然,语气亦矜持生硬,“王妃娘娘,奴婢送您回王爷的卧房。”
“有劳。”浅墨点点头,她瞥了眼青霜,见她正冲自己做鬼脸,不由哑然失笑,这丫头的情绪转变真快。
不过,也许改天找个没人的时候找青霜问问,说不定能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由于漪澜殿地处偏僻,殿内又十分空旷,所以虽然是盛夏时节,这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暑气,甚至——有一丝阴森森的冷意,尤其是当浅墨经过那一棵高大的古槐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她暗暗蹙眉,不知道漪澜殿为何会有这么一棵几乎有百年历史的槐树,槐者,木缚鬼也,若是这里曾有过亡灵,那么便会被缚在槐树里,无法往生,而一般人也不会在庭院里种植槐树。
浅墨在进屋前不由多瞥了两眼那棵巨大的槐树,蓝画见了,便随口解释道:“这棵槐树是宓妃娘娘刚入宫时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才二十来年竟长得那么高了。”
“宓妃?”浅墨闻言一惊,而且这棵树不是百年老树,却只有二十来年树龄?这怎么可能?
蓝画奇怪地看了眼浅墨,“王妃难道不知道宓妃娘娘是王爷的母妃吗?”
浅墨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夏侯楚煜的母妃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却不知道他的母妃到底是谁。
蓝画眉心拧了拧,嘴唇一抿,一对美目带着清霜般的冷意,她似乎很不喜欢浅墨,此时僵硬地行了一礼,“王妃歇息吧,奴婢先出去了,若是有事,唤一声就好。”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蓝画一出去,偌大的房间内只剩浅墨一人。她抬眸四顾,夏侯楚煜的卧房极大,布置得却很简洁,很有男子的阳刚气息,很显然,他不曾让女子住过这里。
可是他却允许她来,又代表什么呢?
浅墨轻轻叹息一声,仰躺在床榻上,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已经爱上了她,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却没有之前那般残忍,每每还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这又要怎么解释?
窗外,蔷薇甜的馨香随着微风袭来,淡淡的月华透过窗纱洒入,这样美好的夜晚,她却要在这里忐忑不安地准备迎接来自于夏侯楚煜的宠幸。
“哐当”浅墨正想得入神,耳畔传来一声轻响,她忙睁开眼睛,眼前立刻被一道黑影罩住。
“是谁?”她瞪大眼眸,张嘴欲叫,却立即被一只大掌捂住嘴巴。
“小女鬼,别叫,是我。”夏侯越拉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魅惑到极致的俊颜,桃花眸熠熠生辉。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兄弟轮着来看她这个不受宠的妃子?。
浅墨轻轻挣开夏侯越的大掌,坐起身来,眸光一凛,“你来干什么?”
夏侯越往浅墨身边凑了凑,涎着俊脸道:“小女鬼,别这样嘛,人家会伤心的。”说着便抛了个媚眼,一边用肩膀去蹭浅墨,浅墨顿时一阵恶寒。
“你少恶心我,说吧,你是不是也想来让我踹一下?”浅墨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下,眼波一转,故意往夏侯越看去,反正在他们兄弟眼中,她就是个人尽可夫,荡无耻的女人,那她就勉为其难表现一次吧。
夏侯越连忙,咬着手指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小女鬼,你好狠心,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还敢说是我救命恩人?当时那么危险还丢下我一个人先跑了,万一那个人妖杀过来了怎么办?”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更来气,她这个人天生记仇,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当晚她狼狈地四处乱窜,直到早晨才筋疲力尽找到回去的路。
“人妖?”夏侯越一愣,继而扑哧一笑,“你是说张国锋?对了,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
夏侯越忽然正色说道:“小女鬼,那天晚上的事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浅墨眉头一皱,“什么杀身之祸?”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记住不管是什么人问你,都不要说出那天晚上你所看到的景象!”
“如果是王爷问起呢?”
夏侯越长眉一拧,眸光深沉难测,“若是皇兄问起,也不能说!”
“为什么?”浅墨心中疑虑大甚,竟然连夏侯楚煜都不知道,难道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你别问,知道太多事对你没有好处,”夏侯越说罢,又恢复玩世不恭的倜傥模样,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在身后,神秘兮兮道:“小女鬼,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浅墨嘴巴一撇,“没兴趣。”
“哎呀,你别这样嘛,”夏侯越几步蹿到浅墨身旁,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也随着他的动作飘来,浅墨轻轻嗅了嗅,“好香。”
“你看!”夏侯越见浅墨感兴趣,立刻献宝似的捧出一个小玉瓶。
此时,那香味更加浓烈,直往浅墨鼻子里钻,她不由接了过去,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夏侯越笑道:“我中午见你好像挺喜欢喝那百花玉露,所以就给你带了点过来,这瓶子里装的可是比那个还要香醇百倍,只要喝一小口就回味无穷”
夏侯越兀自说着,却没发现浅墨已就着玉瓶将那百花玉露一饮而尽,待到他发现浅墨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云时,已经迟了。
一晌贪欢 第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