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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瘦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甬道昏暗的光影里。
颜夙静静地望着她远去,他慢慢地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除了安静地接受,再没有其他的办法。甚至,他根本再也没有权利去追寻她,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默默地——爱她。
他知道,她已经放开了,对于他们之间那段感情,对于他这个人,已经完全放开了。可是,他放不开,这一生,他都放不开。
他很想对她说:素素,爱你,是我的权利。你可以不再爱我,可是我却不能不再爱你。我对你的爱,一旦产生,就永远不会停止,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停止爱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爱你一天。
只是,这种爱,不再是要求日日厮守。
这种爱,是以你的幸福为目的。我的余生,也将会为了你的幸福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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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寒。朝野内外是平静的,但是,就在人们在为即将到来的年关准备时,北烨国在北疆突然生变,几日内连连向大煜国发兵。
北疆边关的加急军报一件件如雪片般向丽京城飞来。
这件事,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局势,又动荡了起来。秦玖对于北烨国忽然生变也极是诧异,虽说多年来,大煜和北烨国一直不算和睦,但是这样大规模的进攻近几年还没有过。
太子颜逸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最后决定重新启用尚在监牢之中的二皇子颜夙。
说起来,谋逆是大罪,原本不可宽恕。但那一夜,天宸宗谋逆,颜夙就已经立了功,且颜逸知道,颜夙并非是为了皇位而谋逆。最后,在和众臣商议了多次后,终于决定让颜夙北征。其实,这也是秦玖的心意。她不能让颜夙一辈子都关在监牢之中。他是属于战场的,他应该建功立业,这样,他才能从监牢之中出来。
几日后,颜夙率大军挥师北疆,太子颜逸和监国亲王颜聿亲自送至丽京城外。
那一日,秦玖站在丽京城郊外的高坡上,遥望着大军越去越远。最后,那一道身着白色盔甲的男子朝着她这里遥遥望了一眼,那一眼,因隔得远,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她伸出手,朝着他作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眼眶微微湿润。他似乎朝她笑了,其后,他拨马随了大军离去。
有一个年轻的小兵朝着秦玖走了过来,将一封信笺交到秦玖手中,“秦姑娘,这是二皇子派我交给你的。”
秦玖接过信笺,只见上面是颜夙熟悉的笔迹:白素萱爱我已经足够,秦玖,请一定要爱别人,一定要幸福!
这一日天色晴好,日光碎金子一样流淌,秦玖抬起头,眯眼望着那一道身影渐渐融在队伍之中,慢慢远去,消失在天地之间,眸中一片湿润。
“人已经走远了。希望他能早日收复失地,早日回京。”颜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是那样低醇,还是那样魅惑。
秦玖回首朝着颜聿笑了笑,“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颜聿点了点头,隔着咫尺之遥深深凝视着她,墨黑若子夜的眸子里,悠悠的深情深深沉淀。过了片刻,他忽然说道,“我也要走了!”
秦玖受惊一般回望他,心头好似猛然被人揪住了一般,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离开麟州也有几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颜聿轻笑着说道。
秦玖没有想到,颜聿如此决绝,说走就走,这让她极是意外。她轻声道:“可是,太子他还需要你。”
颜聿扬唇笑了笑,“太子已经成长,他谦逊正直肯纳谏,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何况,还有你,以及众位老臣,我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摆设。”
秦玖抑制住心头不断膨胀的酸涩,动了动唇,她其实想留他,可是留下又能怎样?也许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她终于笑了,仰头看向他深邃如水的深眸,“这些日子事情忙,太子要登基,我可能无法送你了。先祝你一路顺风。”
颜聿叹息一声,紧盯着秦玖,眸中光芒宛若长夜中的月色,似能将她整个人吸附进去,他戏谑地说道:“你还一点也不想留我啊!”
“我就是想留,恐怕也留不住你。”秦玖媚笑如丝,只是在转首之际,水墨色的凤目深处,掠过一道哀伤。
“你没有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颜聿的声音淡薄得犹若风飘过一般。
“万一我试了,你不留,岂不是太没有面子。”秦玖继续调侃。
只是,在这玩笑一样的话语里,秦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忧伤吞噬,痛无所痛。
几日后,颜聿终于离开了丽京城,秦玖依言没有去送他。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在看着他的背影远离时,忽然冲上去,去留住他。她没有资格去留他,更没有资格随他走,因为她的事,还没有做完。
☆、朱颜改 第199章 以身涉险
秦玖至今不会忘记,那一日在牢中,苏挽香最后那一句歇斯底里的话。
她说:“白素萱,你等着,你所做这一切,也许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你,还有白若衾的孽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这一句话,秦玖信。因为,白绣锦在知晓她就是白素萱的情况下,大约恨不得活剥了她,这句话,绝对不是诅咒,而是她极恨极怒之下的真心话。
秦玖心里很清楚,那个别人指的是谁。
连玉人!
可以说,白绣锦所做这一切,没有天宸宗私底下相助,凭着她自己也根本就做不出来。白绣锦背后的人就是连玉人,白家的血案,他是幕后筹划者。白绣锦和他接触,或多或少是知晓天宸宗的一些事情的,那么,她这句话,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她似乎很笃定秦玖会输,那便表示,她知晓连玉人的一些计划。
当然,秦玖从来都不敢小看连玉人这个人,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永不会放心。所以,无论如何,秦玖都要设法将他除去,可是,天下之大,她并不知他藏身在何处。可是,就算是上天入地,她也定会找到他。
近日来,无论朝中重臣,还是平民百姓,注意力都在北烨国和大煜的战事上,早已忽略了天宸宗还有余孽。但秦玖却始终不敢大意,甚至,她还猜测着,北烨国忽然对大煜大动干戈,有可能也是和天宸宗有关系的,虽然,她并不知事情真相如何,但她却可以肯定,天宸宗和北烨国,绝对是有勾结的。这从天宸宗向北烨国走私兵器便可看出来。
这一日,秦玖早早便到了御书房去见榴莲。榴莲极是勤政,每日里下了朝,还要召集众臣到御书房议事。如今,他可说是极忙,除了处理国事民情还要忧心北地战事。她到的时候,最后一批议事的臣子刚刚从御书房退走。
见到秦玖来到,榴莲维持了一天严肃表情的面部,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或许也只有在秦玖面前,他才现出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命宫女奉上茶水,榴莲便将宫女太监全部屏退。
秦玖含笑道:“殿下,听说,每日里都有臣子上书要你早日登基,不知殿下打算定在哪一日?”
榴莲颇忧愁地叹息一声,“姐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还是叫我莲儿吧,日子已经定到了年后二月。”其实,榴莲并没打算这么快登基,但每日里都有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上书请求,最后,不得不将日子定了。
“如今,北烨国大举进攻,北疆局势动荡。莲儿确实该早日登基,以求稳定民心。”秦玖轻声道。这么长时日的锤炼,榴莲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在处理国事上已经有了一定手段。虽然因年岁尚轻,但有朝中老臣襄助,她还算是放心。
“我晓得。”榴莲扫了一眼秦玖,见她唇角笑意晏晏,可眸中却隐见忧色,遂问道,“我这里姐姐不必担心。但姐姐的事情,我却想要说一说。七叔和二皇兄对姐姐的心意,我却是看在眼里的。姐姐对二皇兄,心中或许还有些疙瘩。可对七叔,当是没有的,为何不去留住七叔。如今二皇兄去了边疆,七叔去了麟州。京中只余姐姐形只影单,我这心里,也是不放心的。若是姐姐愿意,自可追到麟州,也无甚不可的。”
这是秦玖第一次听榴莲说起她的事情,他到底是长大了,开始操心她的事情了。秦玖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你这是要撵姐姐出去么?”
榴莲忙摆手道:“不是,我只是想让姐姐幸福。”
秦玖笑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是该出去一趟了。”
榴莲问道:“那姐姐是要到哪里去?”
秦玖思索片刻道:“麟州,或者北疆,也或许是别的地方。憋在这丽京城也有段日子了,是该出去转一转了。”今日来,原来她便是想要向榴莲告别,如今有了这个理由,倒是好说了。
榴莲其实是想探问秦玖到底是去找颜夙还是颜聿,但见她并未明说,也不好再问。秦玖再次嘱托了榴莲几句,才出了御书房。
过了几日,这日黄昏,秦玖交给枇杷一封信笺,嘱咐他在她走了两日后,一定要交到榴莲手中,随后,她便离开了。
只是,她却并不是离开丽京城,而是悄然入了宫。如今的她,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但她却没有官职。榴莲原本是要给她官职的,被她拒绝了。
宫中已经不同以往,极是平静。庆帝的嫔妃依然居住在以往的宫殿,只不过行事都低调了起来。她们都知道,太子不久会登基,她们或许会被封为太妃,无论如何,她们只能安安分分在后宫平淡终老,不会再有什么荣华了。
林昭媛还在执掌后宫,这一日,她议完了事,透过窗子,抬眼满目落日余晖。一个女子在此时慢慢走了过来。那一袭绯红色描花烫金宫裙,倒映着潋滟的日光,几乎耀花了林昭媛的眼睛。
她忙起身迎了出去,微笑着道:“秦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如何连一个宫女都不带?”
秦玖转首懒懒一笑,发髻上的珊瑚珠摇曳随着她的转首摇曳生姿,“我今日闲来无事,只是想随意转转,没想到就走到娘娘宫里来了。想着如今这宫里,还是娘娘在掌事,便过来瞧瞧。娘娘可觉得累?”
林昭媛忙吩咐宫女去斟茶,将秦玖迎进了殿内。她心中清楚,如今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恐怕就是眼前这位了。虽然,她并没有官职,甚至不知她真正的身份。她如今能不能执掌这后宫,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林昭媛轻笑道:“秦姑娘说哪里话,为太子分忧,我又哪里敢言累!”
秦玖笑了,“娘娘这份心,太子会记住的,日后登基,少不得会封娘娘一个太妃。只不过,我最近却听了些对娘娘不好的流言。”
林昭媛微微一怔,随即问道:“秦姑娘请说。”
“我听说,娘娘和苏挽香好像有些交情。说她那日能顺利出宫到云韶国驿馆去放火,是因为有娘娘的人接应。”秦玖言罢,望着林昭媛轻轻一笑,“其实这些话,我是不大信的,娘娘如何能和苏挽香有交情。我还记得,那一日在宫宴上,娘娘还向我说起过,苏挽香有喜有可能是假的,如今证实确实如此,娘娘既然和我透露了这些,又怎么和苏挽香有交情。”
其实,反过来想,也正是当日林昭媛这似是而非地透露苏挽香的消息,让秦玖怀疑她可能和苏挽香有关系。她如今这么说,只是为了打草惊蛇。
林昭媛眉目和静太妃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