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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迅速收拾完行李,想赶在石玄朗看见录影带之前向他辞行时,没想到从十楼的房间走出来搭上电梯,一直到十九楼办公室的这一路上,所碰见的饭店员工都用一种诡异莫名的笑容和她打招呼。那种古怪的笑弄得她毛骨悚然,遍体生寒,无法不去敏感地猜测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所做的蠢事了。
“我……非常谢谢石总裁这几天的……指导,我想我该回澎湖了。”再不快点离开,她就要羞死在这里了。
“为什幺这幺急?”他懒洋洋地欣赏她尴尬腓红的脸蛋,觉得有种令人心动的可爱。
“因为……”她窘得说不出话来,老天,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说得出口。
“我刚刚接到江莉芬的电话,她父亲已经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所以她必须请八天的丧假,这八天当中我身边需要有人替我安排行程和接听电话,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的忙?”听到她想回澎湖,他临时抓了一个借口想留下她,并没有多想后果,不知怎地,就是很想先把她留在身边再说。
她意外地抬头看他一眼,望上他那双摄人心魂的瞳眸,两顿立刻火灼般烧得又红又辣。完了,她变得好奇怪,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地产生遐想。
“可是……我……家中有事……”她吞吞吐吐,浑身热得像在锅炉中烧。
“什么事?”他近乎质问的口气。
“那个……是……”她头昏脑胀,一时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澎湖这个季节刮风刮得最大,是游客最少的时候,你家的旅馆应该还不需要你的帮忙才对。”
她尴尬地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竟然连澎湖的淡旺季都这么清楚。
“我什幺都不会……”
“你只需要帮我接电话、安排行程,这些工作都很简单,我用一天两千元的薪水来雇用你,如何?”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幺没有原则的决定。
诗话呆了呆,一天两千元,还可以天天黏在他身边,好诱惑人的价码啊!可是……她不希望让他发现自已无耻的那一幕。
“莉芬姊不是还有一个助理小妹吗?”咳,现在只有能推就推了。
“只有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石玄朗的耐性已经用光了。“这几天我半点也没有亏待过你,难道帮我这一点小忙你都不肯吗?”所有威胁利诱都用上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诗诗哭丧着脸,回澎湖以后就看不到他了,她当然很想很想留下来。可是,她更怕他看了录影带以后会轻视她、瞧不起她,到那时候她更无地由口容了。
“你要是看过录影带以后,就绝对不会想要我的帮忙了,说不定还会气得把我一脚踢出去。”她沮丧地低喃。
原来如此——石玄朗努力憋住笑。
“你是说开会时的录影带吗?”他决定消除折磨她的罪恶感,选择撒点小谎。
“通常会议室只有开会时才会录影,那些录影带有什么好看的。”
诗诗惊愕地抬起头。
“真的吗?会议室只有开会时才会录影吗?”她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
“嗯。”
她脸上的乌云迅速散去,炸开了一朵缤纷灿烂的微笑。
“好险,你早点告诉我嘛。”她如释重负,紧绷僵硬的肩膀垮了下来,原本大腿贴着大腿,膝盖紧靠着膝盖的双腿,现在全都放松了。
见她大松一口气的滑稽模样,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何?我的提议你到底肯不肯答应?”他薄唇勾出淡笑。
“当然没问题。”诗诗心中的障碍都消失了,原本沉重的心情变得异常轻松愉快,她得意忘形地说:“你刚刚说要用一天两千元雇用我的喔,到时候别嫌我太笨而反悔,哈哈。”
石玄朗静静凝视着她,黑眸闪过一抹困惑和沉思,自己为什幺不遗馀力留下她?就只因为她散发着如阳光般与众不同的光芒,还是比实际年龄还轻的可爱笑脸?
他也觉得迷惑了,只希望自己真的不会反悔。
※※※
诗诗一坐上江莉芬的办公桌,才知道原来秘书的工作那么复杂,秘书室的助理小妹可儿接下了江莉芬手中较为机密的文件资料处理工作,而她则转接下可儿原来的工作,例如接听电话、排订会客时间、替石玄朗的访客泡咖啡、拆信和回信等等的简单工作。
工作虽然简单,但是接不完的电话、应接不暇的客人、泡不完的咖啡、回不完的信件,都让她忙得不可开交、累得筋疲力尽,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夜香梦想的秘书工作,其实只是一个高级女慵的代名词而已。
甚至,要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都很难,就像可儿,整个人像一块深藏在南极海的万年冰山,让她觉得好冷、好冷。
“诗诗,佟云今天会回来,你要记得通知司机到机场接他。”可儿一边打电脑一边说。
“佟云?佟云是谁?几点的飞机呀?”诗诗手忙脚乱地翻看厚重的记事簿。
“我有记下他班机的时间,你找一找十月九日那一栏就知道了。”可儿冷淡地回头说。“还有啊,佟云是总裁身边的特别助理,去加拿大出差考察了半个月,今天回来。”
“喔。”可儿难得对她说这么多话,她很高兴和可儿的友谊似乎进了一步,虽然比蚂蚁的那一步好不了多少。
她在记事簿上找到十月九日那一栏,果然上面有佟云回台湾的班机时刻,她专心推算着飞机飞抵机场的时间,无意间在十月十一日那一栏满满的行程中看见一行小小的字,上面写着“总裁生日”。
她呆了呆,后天是石玄朗的生日!可是在他生日当天竟然还有满满的会客行程,这……实在太没有人性了吧。
她发呆了半天,目光一直缠绕在“总裁生日”四个字上面。
可儿起身泡了一杯咖啡回来,看见诗诗撑着下巴发呆,皱了皱眉说:“你到底通知司机了没?”
诗诗回神,立刻打电话给柜台,交代完毕后,她忍不住向冰山似的可儿开口问道:“可儿,后天是总裁的生日吗?”
可儿想了想,点头说:“是啊!”
“那为什么还排满了会客时间?大家有没有计划替他安排个庆生宴之类的?”她满心期待地问。
“没有,因为总裁从来不过生日。”可儿回过头,对着一脸期待的诗诗泼去一盆冷水。
“为什么?”她诧异极了。
“不关你的事吧!”地冰冷的语气瞬间将诗诗也冻成了一块冰。
石玄朗突然开门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朝诗诗勾了勾手。
“跟我一起下楼。”很威严命令式的语气。
“喔。”诗诗弹跳起来,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她看见可儿锐利的目光紧跟着她,不由得令她打了个冷颠。
“好玩吗?”
石玄朗突然的问话吓了她一跳。
“什幺?”她呆呆地反问。
“秘书工作啊!”他一反刚才严肃的表情,凝视着她的黑眸泛着温柔的流光,薄唇蒙着迷人的笑。
“好忙,原来两千元的日薪不是这么好赚。”她真喜欢看他露出充满迷人魅力的笑容,可惜地只能再欣赏个……六天就要走了,唉,不经意瞄到他的性感双唇,视线立刻钉住,移也移不开。
“不要每次都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看我,没有女孩子像你这么大胆的。”他俯低下头慵懒地轻嘲,黑眸闪着笑意。
诗诗羞得飞离视线,全身快轰然起火了。
电梯门在六楼开启,石玄朗收敛了玩笑的表情,精睿和严峻迅速取而代之,诗诗讶然,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没想到一个人的表情居然可以转变得那幺快。
她看他的眼神真的色迷迷吗?天哪,真是丢脸死了!
在一间客房门口前站着五、六个人,其中有两个看起来像中东籍的男子,身形粗犷魁梧,正面红耳赤地和饭店员工争执些什幺,饭店员工似乎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看见石玄朗,就像见到救星般立刻冲到他跟前一一禀告。
“总裁,这两位客人硬要说遗忘在房间里的皮夹和手表,被打扫房间的女服务生偷走了,可是女服务生说她根本没有看见房间里有皮夹和手表。”员工A详尽地报告。
员工B则迟疑地说:“总裁,其实这两位客人十分恶形恶状,好几次带酒店小姐回饭店来,虽然都让我们制止了,可是昨天对女服务生性骚扰,今天却又指控她偷皮夹和手表,实在很奇怪。”
“好,我知道了。”石玄朗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应酬的笑容,朝那两个中东籍男子走过去,用英文和他们打招呼。“嗨,我是奥斯顿饭店的总裁,我姓石,听说两位遗失了皮夹和手表?”
“不是遗失,是被你们打扫房间的女服务生偷走的,皮夹里面有四千元美金,那只镶钻手表大约值两千元美金,请你们饭店赔偿我们的损失。”满脸胡子的黝黑男子很气愤地说,但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如果两位坚称是被女服务生偷走,我当然不会允许饭店里出现窃盗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会调查清楚,并且一定会报警处理。”石玄朗从容地说,暗暗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两名中东籍男子对望一眼,古怪地笑说:“奥斯顿是国际知名的饭店,一旦报了警、或是上了报以后,对饭店的形象会有损害吧,如果你肯负责赔偿,我们就愿意息事宁人。”
石玄朗在心里冷笑两声,看得出这两个中东籍男子根本就是故意栽赃,想因此从他手中捞一笔横财罢了。
“我坚持报警处理,一切都等警方来了以后再做决定。”这两个无赖想从他身上骗钱,门都没有。
“你难道不担心奥斯顿饭店以遭窃之名上报,严重打击你们的形象吗?”两个大汉仍然语带暗示和威胁。
“我不担心,但是如果这件窃盗案子虚乌有,倒霉的应该不是奥斯顿饭店,两位请放心,真相会水落石出的。”石玄朗冷眼看着他们,想威胁他达到目的,再等一百年吧。
他转身,在两个中东籍男子不甘的怒视中,用中文吩咐饭店员工。
“立刻报警,让警方向安全室调查这件事,有什么状况再向我报告。”
“是。”
石玄朗客气地向两个彪形大汉颔了颔首,转身带着诗诗离开。
“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等电梯时,诗诗问。
“没错,如果你碰到类似的事,会怎幺处理?”
“可能……花钱消灾吧。”如果是她,一定只会用这种窝囊的方式解决。
“你要记住,花钱不一定能消灾,一日一遇上恶棍,花再多钱也消不了灾,要记住“邪不胜正”这句话。”他拍了拍她的头。
诗诗忽然觉得他的举动好令她窝心,他带她亲眼目睹实例,给她机会教育,很真心的让她有学习的机会,让她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往上的电梯来了。
“你先回办公室,我要到江莉芬家上个香。”他目送她进电梯。
这句话倏地摧毁了她满心的感动,不知从何时起,她愈来愈在意石玄朗和江莉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模糊暧昧的关系了。
“开车要小心。”为了掩饰自己的自作多情,她绽开比朝阳还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的关心。”他挑了挑眉,悠哉地勾魂一笑。
电梯门一关上,她丧气地垂下头,发出痛苦的呻吟。怎么办、怎幺办,她好象愈来愈喜欢石玄朗了,可是石玄朗曾经说过,他和江莉芬在一起时通常裸裎相见,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得与夫妻无异了。
她心中热切的梦想倏地冻结,冷得心思错乱,突然好想知道,石玄朗究竟是用什么眼光看待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
她的心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