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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别过眼,静静的望着那面珠帘,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尽量吧!”
“哦,还有,你把这个收好!”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我手中。
我望着这块熟悉的暖玉,不解的望着他:“这是”自己不是早就把它送给小福子了吗,莫非他又把它给要回来了?
“这是我的信物,你瞧见上头刻着的标记么?你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去任何一家有此标记的店铺,随你要钱拿钱,要人有人!”他耐心的对我解释,“你现在已是我的福晋了,若是万一遇上什么急事儿,我又可巧不在你身旁,可以应急!”
这么管用?那自己可得把它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大概是因为受到这些搜寻到的藏书和这面水晶珠帘的影响,我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病也立即大有起色,只静养了十来天后,竟然就基本康复了,连秦太医都摸着胡子直呼不可思议呢!
这天,胤禟扶着我走出待了半个多月的屋子,在他的府邸中四下里走动,顺便了解一下他府中的人事,“雪狼”,也就是我那条“菠萝”则紧紧跟在我们身旁。因为这条狗本就是他养的,现在既然不必再看那个老妖婆的脸色,我就干脆把它的名字又改了回来,毕竟,这“雪狼”听上去可是怎么着都比那“菠萝”哼哼,要强太多了!
而且,自从我病好之后,他这位“高级护工”就功成身退,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每晚都睡在我屋内的临窗大炕上给我陪夜,而改成让“雪狼”睡在我床脚旁,说什么这是为了我的安全起见。真弄不明白,府里头不是有很多侍卫巡夜吗,而且外间也有嬷嬷给我上夜,为什么还要让“雪狼”陪我睡在里间,难道是担心有人来谋刺我?
他先带我去参观了他的书房,这间大书房其实是将三间屋子打通后连成一间的,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一排排高大的书柜中摆放着各种书籍,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书房,倒像是一间“珍奇古董陈列室”,满屋子珠光宝气,一点书卷气都没有,哼,怪不得康熙老说他“骄奢淫逸”呢!
然后,他又带我去了紧挨着他书房的一间小屋,说是给我布置的书房兼琴房,屋内布置得极其雅致素净,充满一股浓郁的气,风格倒是很合我的心意,最让我意外的是墙角处还摆了一只大大的长方形玻璃鱼缸,缸底铺了一层五彩鹅卵石,混着细细的白沙,碧绿的水草在清澈的水波中摇曳生姿,许多色彩斑斓、品种各异的金鱼在袅娜细长的水草中游弋穿行,看上去真是美极了。
我顿时就被吸引住了,急忙跑到鱼缸前不住的左看右看,回头笑问他:“这些金鱼都是您养的吗?”
“你不是很喜欢养小鱼儿么,哥那儿就养了好多漂亮的金鱼儿,我就上他那儿挑了些顶漂亮的来!这些金鱼每一条都是我亲自挑的呢,怎么样,漂亮吧?”
我仿佛能看见胤祺那张儒雅斯文的俊脸皱成了一只长长的苦瓜,黑着脸无可奈何的叹着气,眼睁睁的瞧着他这个无赖的宝贝弟弟犹如强盗土匪似的,在他府中肆无忌惮的挑选着金鱼,将那些最好最漂亮的金鱼肆意的搜刮一空,嘴角不觉好笑的勾了起来。
“宛儿,你瞧这几条!”他伸手指着缸中几条略小些的鱼道,“你可还记得去年咱们在热河集市上捞的那些小鱼儿么,我让哥暂且替你养着,没想到居然全都活下来了呢!”
“真的吗?”我仔细一看,果真是呢,惊叹的说,“都已经长这么大啦!”
“咱们现在先上别的地儿逛逛,回头你再慢慢细看罢!”
我们离开书房,一路逛过府内的鹰鹞房、马厩、布库房、库房等,快逛到花园的时候,我一眼瞧见花园附近有一所幽静的小院落,好奇的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儿没人住,是我府中的一块禁地!”
禁地?我不由得朝那里好奇的多瞄了几眼,难道他和所谓的“八爷党人”就是在那儿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抱歉,宛儿,我现在还不便带你上那儿去瞧!”他闪烁着星眸,深沉的望着我,“不过,我答应你,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定会带你去的!”
那还是免了吧,我向来就对这种机密、秘密之类的危险东西没什么兴趣,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探听到什么“国家机密”,结果惹来杀身之祸!话虽如此,忍不住还是暗暗朝那座清幽的小院偷偷瞥了好几眼。
我们来到花园中,那些梅树早已过了梅花盛开的时候,枝头上稀稀疏疏的开着几朵素梅。我漫步走到那株“香雪海”前,轻轻抚摩着粗壮的树干,略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今年已错过花期了,否则就可欣赏到她盛开时那‘香飘万里、如海荡漾、若雪纷飞’的绝代风华了!”
“没关系啊,来年它还会再开花儿的嘛,我相信,一定会比今年开得更美!”他笑着宽慰我道,“到时候咱们就一道在此品酒赏梅!”
我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现在也可以啊,赏这几朵残梅,其实也别有一番趣味!”
“好啊!”他也来了兴致,想了想道,“这酒就免了,你现在大病初愈,不适宜饮酒,咱们今儿就品香茗赏残梅罢!”
我们就在这株“香雪海”下的石桌旁坐了下来,边品着香茗边欣赏着残梅,温暖而微带湿润的空气中隐约弥散着梅花的幽雅芳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惬意无比。
第十九章
他倒了杯茉莉香片给我,笑问道:“宛儿,你嫁进我府中已半个多月了,觉得可住得惯么?”
“我这些天都在生病,今天还是第一次走出屋子,也说不上住不住得惯!”我捧着白瓷茶杯轻啜一口,想了想说。
“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可满意?若是觉得有哪儿不遂心可一定要跟我说,我可以照你的喜好重新布置,或是另给你换间屋子住!”
“不用了,这间屋子很好,我很满意!”这么富丽堂皇的屋子还不够好,难道说要在屋子里头全都贴满金子才算好吗?
其实,自己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就是他原本住的那间,只不过被他重新布置过了作为新房,自己一时就没认出来,而他则住在隔壁的那间屋子,跟我算是“邻居”?因为他并没有和我同房,我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不再成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他什么时候要自己尽做妻子的“义务”,再不用成天都像防贼似的防着他!话又说回来,我这朵姿色平庸的“家花”,当然是没外头那些艳丽多姿的“野花”香了!对我这棵发育不良的干瘪豆芽菜,他才不屑一顾呢!
“其实,我原本是想照着你的叠翠苑来布置的,想着这样你住这兴许会习惯些,可后来细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妥,怕你到时候非但高兴不起来,反倒会触景生情,惹你伤心难过”
我对他微微浅笑:“您真有心!其实这间屋子我挺喜欢的,真的!”虽然我早已听孙嬷嬷跟我提过此事,不过,却仍然对他心存感激,感谢他替自己设想得如此周到!
“你喜欢就好!”他对我一笑,忽然握住我的手,有些不安的问我,“宛儿,答应我,咱们俩以后,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开心心的,好么?”
“好!”
他见我应允,嘴角欢喜的翘得老高。
我和他随意的聊了一会儿,他说我病才刚好,不适宜太过劳累,就送我回房午歇,我无意间瞥见他腰间带着我打的那条枣红络子和那个宝蓝缎荷包,心中一动,道:“我有件东西要送给您!”说着就从梳妆台中寻出一条串铃子,以石青丝线混着蟠金线编入珍珠、绿松石、珊瑚珠、猫眼、琉璃珠等各色宝石,坠着精巧的紫铜小铃铛,拿在手中叮当作响。
“这个送给您!”
“这是送给我的么?”他又惊又喜的接过,拿在手中翻覆的细瞧了好一会儿,含笑问我,“是你亲手打的?”
“嗯!”我怕他误会什么,对他解释道,“大婚那日照规矩我原本该绣个荷包送给您的,可是我左手腕上的伤还没全好,不方便做女红,这条串铃子是我以前编的,我想用它代替,您不介意吧?”
这条串铃子是我去年在畅春园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和工夫编成的,原本是想要送给胤祥挂在剑上做佩饰,以答谢他费心思替自己搜集藏书相赠的这份恩情,只可惜我刚完工康熙却要去热河;本想趁着去热河的时候找个恰当的机会送给他,却不想他竟然和那个蒙古小美女打得火热,将我给丢在了一边,不理不睬!再后来我悄悄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浮起的那双墨玉眸子,暗自告诫自己,别再去想这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
“不介意,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他欢喜的握紧串铃子,连声说着,“我很喜欢,谢谢你,宛儿!”
“不客气!”我有些承受不住他那过于炽烈的眼神,低垂下眼帘,暗自叹息,真是没想到,这条串铃子最后竟是会送给他。
“宛儿,你替我挂上,可好?”他将串铃子递给我。
“哦,好!”我有些慌乱的接过,替他将串铃子挂在腰间,并俯下身细心的替他理顺。
“宛儿,你现在看上去,真像是一位贤惠能干的妻子在给她的丈夫整理衣裳呢!”他忽然伸手轻环住我的腰,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的手一颤,他的搂抱令我觉得很不自在,迅速的替他将串铃子整理好,不露痕迹的悄悄从他怀中离开:“好了!”
“我挂着可好看?”他美滋滋的对着一旁的大穿衣镜不住的左照右照,这只苍蝇可真够臭屁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确实是有这个“臭屁”的本钱,这条典雅的串铃子挂在他的腰间,倒是衬得他越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若是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又得迷晕多少女人,让她们对他大发花痴不停的流口水呢!
“嗯!”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儿是十四弟大婚的日子,我待会子要去他的府邸喝喜酒,可能要晚些回来,你可得让红袖服侍你按时吃药,还有药膳和参糕,记得要早些安歇!”
怎么,胤祯今天要大婚?紫英那个小丫头一定高兴坏了吧,虽然这个丈夫的脾气不太好,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毕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快活的事情啊!
“我不要陪您一块儿去吗?”
“你的病才刚好,若是吹了风受了寒过于劳乏,病又反复了怎么办?你就乖乖儿的给我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吧!再说,一来那儿今儿一定吵得很,二来没准儿我那些兄弟们瞧见咱们一道去定会借机闹咱们俩,把上回没给闹成的新房给补回来呢!”
他这也算是替我着想吧,毕竟陪他出席这些场合这也算是我的“份内工作”,就略有些歉意的对他道:“真是抱歉,原本我该陪您一道去的,那就麻烦您代我跟他道个喜!”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他失笑道,“况且十四弟又不是外人,我早就跟他说过你的身子才刚好,现在仍需静养,今儿不能去,他不会介意的!”
待我喝过药睡下后,他细心的替我将被子掖好,俯下身温柔的吻了吻我:“好好休息,我走了!”
待他走后,我睁开眼,缓缓拥被坐起身,微有些惆怅的望着窗外那片绿意盎然的满园春色,低低的轻叹了口气,道:“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