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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道的后遗症,就是可能会让人神情呆滞、反应变慢——克拉布先生在殷勤地挽着自己的夫人走进来时,就有些嘴角抽搐,马尔福先生疑心他要流口水。
马尔福夫人一边称赞克拉布夫人的蛋白石项链别致新颖,一边嫌恶地扫了克拉布先生一眼。趁着身边无人的时候,她责备自己的丈夫道:“我真是不明白,卢修斯,你似乎以看自己的朋友们出丑为乐。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情人节,你有必要把气氛搞得这样浪漫轻佻吗?我担心那位大人会嫌宴会的格调不够庄重优雅。”她扭头看了看悬挂在大厅天花板上的球型水晶灯,每盏灯里都关着一只乞里马扎罗山上特有的银色巨型萤火虫,千万盏灯犹如漫天星斗,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耀得恍如白昼。一些生着银色双翼的小精灵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惹人怜爱,翅尖在空气里划出一串串流星。
马尔福先生轻轻笑道:“不用担心,亲爱的,只要扎比尼夫人喜欢,那位大人就一定会欣赏。而我的朋友们,谁会在乎这样一个小小的助兴插曲呢?”他说的没有错,年长的贵族谁也不会将白日梦瀑布的效果放在心上,那只不过是测试自己随机应变能力的一个契机,并且还可以为后面的宴会提供不少彼此打趣的笑料。
但是年轻人就有些当真了,有那么几对光鲜亮丽的小情人在欢欢喜喜地挽臂同入之后,就因为彼此令人失望的反应而分崩离析。例如潘西就在进入大厅的第一时间愤愤地将斯莱特林的前男生级长霍尔普斯先生甩到了一边,独自一个骄傲地昂然而入。
在马尔福庄园寄送给各个家族和贵宾的邀请函里,别出心裁地注明了本次舞会的着装要求——银色——这种做法并非没有,但是很少,有鉴于马尔福家族在贵族中的地位,大家全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样便造成了众贵妇淑女所佩带的珠宝如焰火一般的绚烂,因为对于女士们来说,同样的银色礼袍,实在是太缺乏个性了,仅靠款式的差异难以吸引足够多的眼球,所以只有在搭配的首饰方面务求一鸣惊人。
然而要论一鸣惊人,谁也比不上扎比尼夫人,她的修身银袍的袍襟上绣着优雅精致的黑色罂粟花线条纹样,脖颈和手腕上佩带着细如发丝的秘银链子,链上系着大颗的黑钻原石,这些装饰都很精致华贵,但是所有的人往她脸上一看,其他的东西就都成了陪衬——她那夺人心魄的美目上带着一对银斑黑翼凤蝶的蝶翼制成的假睫毛,随着她眼眸的眨动而翩翩起舞——那样的独树一格,那样的卓尔不群,那样的惊艳!
她挽着一位带着银色眼罩的绅士款款的走进来,与她的妍冶妖媚的装束不同,这位绅士的银色礼袍上丝毫的额外装饰都没有,看来朴素无华,但任是最挑剔的服装师也挑不出他在装束上的丝毫瑕疵。而他那如古罗马雕塑般完美的下巴轮廓,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一位美男子,他举手投足所流露出来的优雅、高贵和威势,更是令人肃然起敬。
没有人对这位绅士的身份枉加猜测,因为没有人对此持有丝毫的怀疑——除了那位大人,如今还有谁有资格担任扎比尼夫人的舞伴呢?但是这些懂情识趣的贵族们,虽然他们猜不透原因,但是既然那位大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也就装出素昧平生的样子,殷勤恭敬地跟扎比尼夫人寒暄,送上得体的奉承,小心翼翼地攀谈周旋。
阿斯托利亚心满意足地挽着德拉科的手臂穿过瀑布,她今天的装束获得了马尔福夫人的高度赞扬,她穿了一袭短款的银色礼袍,一色珠宝全无,只在腰间发际装饰着几朵“蓝色妖姬”玫瑰花,那样的清纯雅致而又充满媚惑,一拨又一拨年轻人过来跟她搭讪,想要请她跳后面的几场舞,而她全部的心思却都放到了德拉科身上,偏偏德拉科是唯一不懂得欣赏她的美貌与聪慧的人——可见世间事不如意十常八九。
德拉科没有邀请伊芙,而请了阿斯托利亚的原因,其实与布雷斯是不谋而合。他知道伏地魔将出现在舞会上,也知道伏地魔曾经在某些场合表现出过对于那个据说魔力高强,并且拥有一只凤凰的天才少女的好奇心,他担心一向心思单纯的伊芙率性而为的一些不够谨慎的言行会招来大祸,而保护她的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不让她出现在伏地魔的面前。
他算计得很精确:自己没有邀请伊芙,以布雷斯傲慢的个性也不会邀请她,而其他觊觎罗兰家族财产和伊芙美貌的贵族子弟们在没有摸清楚自己和布雷斯的真实态度之前,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他们的三角恋情分分合合已经足够写一部传奇了,那么没有舞伴的伊芙就只好乖乖地呆在家里了。
他果真如愿以偿了,当老态龙钟的罗兰夫人单独赴宴,并向马尔福夫人解释伊芙不能出席舞会的原因乃是突然头痛难忍时,他一直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同时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为了平复自己的这种不愉快的心情,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跟自己同样不愉快的宾客,他很幸运地很快就发现了。
布雷斯携着秋入场,两人的神情都有些郁郁寡欢。秋今晚的装扮虽没有受到扎比尼夫人的额外指导,但是依然很是出彩,她的银色旗袍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金凤凰,她满心期待地认为布雷斯会像前几次那样对自己的服饰给予高度评价,却没有想到,布雷斯毫不客气地批评了袍子,认为既不得体,又不美观,她隐约猜出了令他看不顺眼的不是袍子本身,而是上面绣的凤凰,因为她认为那使他产生了微妙的联想。实际上她的猜测不无道理,只不过布雷斯实际担心的是那位大人看到后产生联想,而他又不能理解自己对那个交情不深的少女的这份没来由的担心,甚至为此有些生自己的气,于是便把气都撒到了秋的身上。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穿过瀑布,彼此都在赌气,谁也没有丝毫的防备,因此那白日梦做得也就分外的逼真。布雷斯的白日梦就像是一叠碎片在脑海中快速地闪过,每个影象中最清晰的身影都是同一个少女,而他觉察到,自己竟然是那样地爱她!这令他感到震惊,同时又有些奇妙的满足,似乎近来一直在困扰着他的情绪全都得到了解答。
秋的梦境分外的离奇,她竟然站在一艘扯满了帆的船上,与一个小伙子忘情激吻……直到走出瀑布,她的神智才部分地恢复,此时她才大吃一惊地意识到,那个人竟然是弗雷德?韦斯莱!说来奇怪,双胞胎兄弟的相貌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他们的妈妈也经常分辨错误,但是秋从第一眼见到他们起,就从来没有弄错了过:弗雷德在笑的时候,一侧的眉梢会调皮地上挑,除此之外还有无数个特征跟乔治区别,比如说她总是被弗雷德逗得哈哈大笑,至于乔治,谁关心他呢?她被自己的这种被翻腾出来的潜意识给吓坏了。同时,在她还可以思考的灵魂一角,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她:她为了取悦眼前这个一点儿也不重视她的浮浪子弟,已经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骗取了双胞胎兄弟辛苦经营的笑话商店的大部分的股权!
她戴着银色丝网手套的手颤抖着端起了侍者捧过来的滴金甜白葡萄酒,马尔福夫人温和地走过来跟她招呼,阿斯托利亚也友善地跟她聊了一会儿,她全都下意识地敷衍着,以至于这些训练有素的淑女们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失魂落魄,她们抿着嘴笑着走开,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期待她进一步出丑。
舞会开始了,布雷斯阴沉着脸拉着秋滑进了舞池,秋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布雷斯挟持着跳起了华尔兹,一曲终了,布雷斯扭头就走,秋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追着他不放,她只是又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断有不同的男士来请她跳舞,秋全都来者不拒,这些人的言语和行为越来越放肆,秋咯咯地笑着,借以掩饰自己内心那被利爪抓挠的痛苦。幸好参加舞会的人们已经越来越放浪形骸,她才没有显得过于引人注目。
但是有一个人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失态——那位戴着银色眼罩的绅士轻笑着对自己的舞伴说道:“亲爱的,看来布雷斯跟他的女朋友闹别扭了,你昨天不是还说很看好那位张小姐吗?”扎比尼夫人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便温婉地说道:“哦,这就是年轻人呀,他们在享受谈恋爱的乐趣呢。”但是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着急,找了个机会便暗示自己的儿子注意一下秋的状况。
布雷斯正在跟德拉科高谈阔论,接受到母亲的眼光,他有些不耐烦地走过去,将正要跟秋跳舞的一位留着滑稽髭须的老滑头给挡了架,秋已经醉得站不稳了,她兴高采烈地叫道:“索尼先生,我很乐意跟您跳舞……”但是布雷斯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从舞池拉走,来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僻静的小走廊里。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布雷斯便一把甩开了秋,冷冷地说道:“亲爱的,我为你今晚的言行感到遗憾,倘若你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的话,就会判断出来,只要你再喝上两杯,就永远别想收到今天在场的任何家族的请柬了。你也许不知道,夫人们可以偶尔风流,小姐们在婚前却务必得有个好名声。”秋趔趄着靠在了廊柱上,冰冷的大理石让她滚烫的额头得到了片刻的清凉,同时布雷斯冰冷的话语也刺痛了她的心,她冷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们的行为规范,真令我恶心。”
但是布雷斯不为所动:“我以为既然你处心积虑地想挤进来,就一定有这种心理准备了——毕竟谁都没有强迫你接受这里的价值观念。”秋拭了拭脸颊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如果你没有来追求我,我一定不会……”布雷斯冷静地反驳:“当然,你就可以一门心思地去搞定救世主波特了,不过现在也来得及改弦更张。”
秋紧紧地攥着自己旗袍的披肩,撕去了表面的温情脉脉的伪装,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华丽的地方是如此的渺小和孤单,她的脑海中又一次出现了那个温暖的笑脸,但是秋哭得更厉害了。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大厅里现在回响着伏地魔除去眼罩后的激情演说:“……我的朋友们,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即将震惊巫师界的好消息:我最忠实的食死徒就要回到我的身边,获得他们应有的荣耀……”当人们离开大厅时,必然会看到走廊里哭得一塌糊涂的秋,布雷斯究竟不是铁石心肠,他叹了口气,从衣袋里取出一把门钥匙,握住秋的手臂,两个人迅速在旋转中消失了。
在对角巷的格调咖啡屋里,喝了一剂醒酒汤的秋清醒过来,愧悔难当,布雷斯借用格调咖啡屋的壁炉跟秋的母亲张夫人取得联系,然后他送秋通过壁炉回家。在秋跨入壁炉之前,布雷斯看在两人以往比羊皮纸还薄的情分上,简单而又缺乏诚意地向她道歉,并且说:“希望你能够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秋知道这一别两人便永远都是陌路,但是她的心里却只有解脱和庆幸,并不感到遗憾。但是布雷斯最后的祝福在她听来却是那样的残忍与讽刺,她冲着布雷斯叫道:“也祝愿你得偿所愿,把那个伊芙?罗兰快点儿追到手吧,我被你们给厌透了——只有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才有心情玩儿这种恋爱游戏——一会儿如胶似漆,一会儿又移情别恋,拿别人做自己感情的垫脚石……”秋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