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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现在得窥全豹,洞察到师妃喧的全貌,更若给她把石子投进心湖,惹起无数波动的涟漪。
幸好他的心境再非一昧的‘井中月’心境的‘古井不波’,也非‘星变’心境的‘不变万变’,而还多了更温和的‘镜湖’心境那种‘风止镜平’。表面任意涟漪,可是内心静默无波,徐子陵虽然觉得师妃喧的天生魅力和慈航剑典的诱人神韵能扰动心湖,可是自觉还能做到波平湖静。
毕竟,与那个同样诱人的百变精灵对得多了,抵御力自然也提高许多了。
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个赤足精灵时,徐子陵几乎心湖失守,现在回想起来,还自觉惭愧,也暗自庆幸。
徐子陵微一定神,再看那个洛水女神,飘飘仙子,师妃喧。
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盈盈笑意的酒窝,简直能把天下酒量最好的人淹醉于上。那香肩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为之神夺。
这一个师仙子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一种圣洁无暇的辉光若隐若现,相映于娇躯玉体,更显得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我对美好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抗御。”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对别人的阴谋诡计倒是有点抗拒。”
师妃喧她那对令四人神魂为之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在徐子陵与跋锋寒等四人脸上来回扫视几遍后,目光最后定在徐子陵身上,以平静的语调淡淡道:“徐兄今晚似乎有点紧张呢!是担心宋师道兄与跋锋寒兄两人的安危吗?”
“他们皆为昂扬七尺男儿,何须我来担心。”徐子陵微笑道:“我在担心会不会给你这个师仙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呢!怎么样?我的头发还整齐吧?身上衣服没有什么不妥吧?”
“我看看。”宋师道也反应过来了,他带点反常地大笑配合道:“不但没有不妥,简直可以去相亲!”
“看看我。”跋锋寒也大笑起来,以心中的豪气来抵御那种心中的震颤,道:“我自觉今天也精神气足红光满面的,是不是也可以去相亲?”
“我哪也不去……”沉醉于月色之下沉迷娇颜之中还迷糊地做着春秋大梦的自然只有侯希白那种一看见美人就不可命的家伙了,他喃喃道:“只要能一直如此看着,我就是相亲也不去,哪也不去!”
“徐兄真是魅力非凡,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让徐兄身上那种长生气息所感染了呢。”师妃暄俏脸亮起圣洁的光辉,更使人不敢生出轻敌和冒渎之意,又深感自惭形秽。她微微一笑道:“妃喧还没有看过一向潇洒自若的多情公子也会学着徐兄那种语调说话呢!”
“喂喂。”徐子陵不同意地道:“关我什么事?他是看见了你才着迷的!”
“是啊是啊。”侯希白点头同意道:“三月不见,希白思之若狂,再见仙子,心中几感泪流,妃喧还好吗?”
一看见美女,那怕是师喧妃这一种绝色美人,可是侯希白却又出人意料地又变得正常起来了。不但人不再带点迷糊,而且说话也开始带点雅风飘逸起来,整个人渐渐又变回那一个风度翩翩、博学多才、游戏人间又迷情不滥的多情公子来了。
“原来这家伙还真一直没有把我们放在眼内。”跋锋寒带点郁闷地道:“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的小色狼。”
“我同意。”宋师道一看侯希白那脸上差点就没有写上‘我多情又护花’的样子,点头同意道。
“看来得给这小子安上一根尾巴。”徐子陵一看侯希白在‘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天气里,拿着那把美人扇猛摇的样子就受不了,恶意地道:“相信摇尾巴来讨来小美人会更好一点,旁人也看得顺眼些。喂,那个好像叫做师妃喧的,找我什么事?如果介绍姑娘给我相亲就不必了,特别是不漂亮的可以省省了,请吃饭倒是可以商量。”
“为什么不想她介绍?”跋锋寒奇道:“她长得天仙似的,认识的姑娘如何会差?”
“这老寒你就不知道了。”徐子陵大笑道:“须知道就算是‘红花’还要‘绿叶’相衬才显得娇艳的,她长得天仙似的,会找一些天仙似的人做朋友吗?根本不可能!所以,如果要介绍‘绿叶’给我,那还罢了,如果要介绍‘枯叶’或者‘残叶’、‘烂叶’之类的给我,我不自寻烦恼吗?”
“你觉得一个天仙似的女孩子会介绍另一个天仙般的女子给你相亲吗?”徐子陵最后反问跋锋寒。
“不可能!”跋锋寒和宋师道一听,觉得这件事要比太阳自西边出来还难,于是两人同时摇头道。
第320章 赠你肉身
“不知师仙子不在天宫玉阙里过些悠哉的日子,找我等蚁民何事呢?”徐子陵问?
“徐兄知道。”师妃喧清淡自然地道:“妃喧乃是带发修行之人,徐兄如何一出口便相戏?妃喧自然不吝区区之名,但恐徐兄言失谤佛,增添罪业。”
“说一声师仙子怎么就变成谤佛了?”徐子陵大笑道:“我错了,那我还是换个合适的称呼吧,师尼姑!”
“区区世间俗名。”师妃喧微微点头道:“妃喧并不在意,徐兄随便即可。”
“看来你让我气得多。”徐子陵惊叹道:“心境进步不小啊!你说你不再执念世间之名,自然是好的,用意更善,可是你真的能不执着而放开一切吗?我不信你会自心里一点儿也不在乎,要不,你叫一声师小猪我听听,如果你叫得出,那我就相信……”
“师小猪。”师妃喧微微一笑,几乎化身那洛水之神乘风而起,并不因口中戏言而减半分圣洁,看得四人又一阵目光发楞。师妃喧唇角带点笑意地看着徐子陵,用她一贯的清淡自然的声线道:“徐兄总是喜欢咄咄迫人呢,不过既然破尘离俗,自当放弃一切。记得当日徐兄戏言妃喧,指出妃喧六根不清,执着世间种种,妃喧回去一直深思不止,最后于徐兄之言中悟出一点,心中欢喜,特于今天来告知妃喧心中所悟。”
“快说来听听。”徐子陵一听,哈哈大笑道:“这听起来似乎不是坏事,莫非你准备把那‘色空剑’当了请我喝两杯?”
“色空乃凡尘利剑。”师妃喧微微一笑。道:“如果有日妃喧不再奉师尊之圣意为世奔忙,赠予徐兄又如何?妃喧心中真正所悟到的是,若真到涅盘彼岸之日,绝不愿有凡世种种之丝丝能挽住妃喧之心,所以,就是之前徐兄提过的肉身,妃喧此一具皮囊,如果徐兄肯收下,亦可尽赠予徐兄你。”
“不会吧?”这一回,轮到徐子陵的无语以对了。他还好点,边上的跋锋寒宋师道和侯希白那下巴早掉脚面上了。
“不过徐兄见谅。”师妃喧清淡自然的微笑道:“请恕妃喧不能按照徐兄之言来理会此皮囊了。”
“啊,看来我今天真的走大运了。”徐子陵大笑道:“发达了,发达了!你不听我之前的建议我也没有办法,可是你能不能小心点,不要把你那未来属于我的身体给碰花了,行不?”
“那妃喧一定小心点。”师妃喧一看徐子陵装着那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卟哧一下笑了,如金色的阳光自乌云处探出,照亮四方世界,道:“与徐兄交谈不但令人深思,而且惹人发笑。每每想起,妃喧总是忍俊不住,就是前些年加起来还没有笑过如此之多呢!”
“你的确应该多笑点。”徐子陵同意道:“要天天板个小脸,不苟言笑,别人一看,还以为你是棺材铺老板的女儿呢!大家又没欠你十万九千七没有还,你多笑点没错!再说,你没有听过‘笑一笑,十年少’吗?你会因为常笑而青春常驻,你总不是把一个已经变成了老太婆的肉身送给我吧?”
“妃喧愚钝,虽心相向,却不敢言定有那涅盘之日呢!”师妃喧微微摇头,笑道:“此事可日后再言,但今天妃喧还有一事来见徐兄的,徐兄可否听妃喧一言?”
“说。”徐子陵大乐道:“尽管说来听听,你还准备送我什么东西。和氏璧?”
“徐兄所言那物早属徐兄。”师妃喧看向天上的月光,静看好一会才淡淡道:“妃喧不过随口提醒徐兄莫忘了守护之责罢了。妃喧此来,乃是约战一人,如果妃喧不幸身亡,如果徐兄不嫌弃,便收下妃喧残躯。万望徐兄不计之前妃喧之种种,也望徐兄能如妃喧之念,为纷乱之世为天下万民出一份心力,可否?”
“看来你今天是来找我交待身后事的。”徐子陵点点头,敛起笑意,装着一本正经地道:“啊,看你人已将死,其言也善的份上,我就马马虎虎地答应帮你收尸好了。”
“如此多谢徐兄了。”师妃喧微微一笑,却再没言语。
她目光低垂,气息轻淡,静静地看向那洛水,仿佛那心神早让那缓流的洛水带走,带到了一个不知什么空间去了,沉浸其中,久久不醒。
“好强。”跋锋寒轻轻碰了一下徐子陵,表示他心中的惊震。
“我完全没有把握。”宋师道却摇头叹道:“她虽然还没有提升内息,可是我能感觉到她绝对远胜于我。”
“如果可能。”跋锋寒豪气万丈地道:“真想跟她也打上一架!哎,徐小子,我们都说了好半天了你怎么不接荃啊?这不像你啊!”
“我在看人。”徐子陵随口答道:“没空说话。”
“你在看谁?”跋锋寒一看徐子陵没有去看师妃喧,反倒看着天上的月光,奇问道。
“像嫦娥一般的月光精灵。”徐子陵叹息道。
跋锋寒和宋师道一听,忽然发现天上正有人踏月而来。那人一双赤足,踏着月色,如飞天妙舞,缓缓而降,她身后有一个长长的飞翼,由身上一条有如臂指的丝带所控,似生双翼般,飘舞而下。
如果说师妃喧是洛水之神,那么那个人定是月光仙子。
她的出现,让整个天地黯然失色。她的身上似有一种极之玄妙的引力,仿佛能将一切光华都引到那完美无暇的娇躯玉体之上,为她增添丝丝照人的灵秀,为她点缀滴滴拱月之神魅。
如果那个洛水女神般的师妃喧能将一切环境都变成如梦如幻,有若空山灵雨般的胜境。那么她就可以将一切环境都融入其中,无分彼此,似乎环境一风一树一石一水,似为她而生,似为她而有一般。她踏月妙舞而来,不歌,却早已于人心中成为绝唱。
天下之间,还有谁?
能及上得这一个踏月御风而来的赤足精灵呢?
“姐姐来了?”师妃喧一看婠婠以一种完美到极致让人几乎不可呼吸的妙曼之姿缓缓飞降,微抬起明眸轻笑道:“今晚妃喧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可以与姐姐分个高下了呢!”
“是吗?”婠婠一听,微旋那风吹即飞的妙躯,把那荡漾着美酒般香醇灵液的星眸看过来道:“原来找了婠婠未来的夫君来观点呢!难怪妹妹如此有把握了,妹妹不是用什么来勾引我家那个花心的小丈夫了吧?看妹妹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计策成功了呢!”
“喂喂。”徐子陵一听,欢喜地大叫道:“婠大姐是什么时候决定准备下嫁给我这小混混的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喝你的喜酒啊?”
“刚刚。”婠婠微微一笑,笑得星月黯然无光,道:“你不知道?”
“知道了。”徐子陵惊喜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洞房?须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们还等什么?”
“等我把这个不知让你这个小冤家答允了什么条件的妹妹打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