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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尸体把深深的壕沟堆填起来,几乎填平,血与雨泡得地面一片泥泞,人们就在泥泞中打滚,厮杀。
弓箭手们疲劳得再也举不起双手,更别说开弓搭箭。
祖君彦一看己方无法一下子突破,但黄虎黄豹部却让对方的人马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于是命令数百骑兵向敌人反冲锋,又派出着五千人组成方阵支援。同时火速派出斥候,持自己腰间的配剑命令裴仁基部马上出兵攻击大郑军的后方,否则军令处斩。
单雄信持枪飞奔费乌,可是费乌却有自知之明,不肯上前接战,相反,驱使手下迎上,自己躲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大声吆喝。
单雄信的士兵虽然经过一场混战,气力大为消耗,可是无论士气还是战力,俱在费乌的降军之上。加上单雄信指挥有方,攻守合理,虽然一时无法获胜,但也得打得费乌那五千人马叫苦不止。费乌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一个样貌并不太出众的单雄信如此厉害,强驽之末的士兵,还能如此悍勇,还能如此的战力。
单雄信亲身士卒,冲杀在最前列,一个个指令在他的命令下,由亲卫兵微骑通告全军,有如臂指一般攻击着费乌那以逸待劳的原大郑降军。
中间的黄虎黄豹军,甚至等不到祖君彦骑兵的飞速支援就崩溃了。
黄虎被徐子陵所斩,另一边的黄豹也让跋锋寒所伤,随后让宋师道赶上所杀。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瓦岗军大乱。加上徐子陵一部的攻击威力极强,锐不可挡,特别是后来有未名带来了五千匹马,让大郑军由步卒变成的骑兵,战力更是大增。如果不是一时还不能好好操纵策骑,无法合力攻击,恐怕瓦岗军早就让那五千骑兵碾成肉泥了。
徐子陵骑着未名,一路追击斩杀着溃兵,加速他们的败亡。
对于祖君彦派来救援的数百骑兵,徐子陵一弓数箭,将冲锋最前的几骑统统射翻于地,惹得身后众人轰然叫好,士气更盛。
跋锋寒一身是血,骑着一匹让鲜血染得通红的血马,他的目光如刃。本来一直跟着徐子陵的身后,但一见敌方完全崩溃,就连支援而来的五千人马也搞得一团大乱之后,向徐子陵大喊道:“我去擒下裴行俨,祖君彦就留给你吧!”
宋师道也回拨马头,与跋锋寒并驾齐驱,两个人离开大队,向远处裴仁基的军营而去。
“好强。”裴行俨一看徐子陵骑着未名,闪电般在火光中出没,每一次出现,都带起一大片血浪。十数骑让徐子陵迎上,但只见黑龙般的光芒穿过,十数骑人马俱翻于地,鲜血激溅,甚至连惨叫一声都没有。
“裴将军。”邓一登看见己方大败,着急地道:“再不出兵,恐怕我军将全军覆没,事不宜迟啊……”
“整军。”裴仁基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毕竟他不可能看着祖君彦也让大郑军杀得全军覆没,他心中叹息一声,举起右手,大吼道:“全军听令……”
“裴行俨。”跋锋寒风一般杀到,大吼如雷,压住裴仁基的声音,震得大地乱颤道:“可敢再来单挑一仗?”
宋师道与跋锋寒一样,血染重衣。不过那眼神却丝毫不见疲惫,相反,更是清澈,他在马上抱剑向裴仁基拱手作礼道:“裴将军,可否再续前战?”他们两人离军而来,让裴仁基的虎牢军吓了一大跳,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如此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人还敢前来单挑,莫非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抱歉。”裴仁基抱拳回礼道:“此时势如张弓,行如急矢,非个人战之时。全军听令,缓缓进军,会同祖军师大军,前后夹击大郑军。出发!”
裴仁基的话刚落,一朵血红的火焰忽然冲天而起,在远处的山头,高高升到半空,再爆开一团极灿烂的火花。那惊艳之花,让所有人都能清楚无比地看见,接着地面上微颤,随即震动越来越大,最后化作隆隆的轰鸣,仿佛响雷在众人的头顶上滚滚而过。
稍上过战场的士兵听了,脸上皆颜色大变。
因为这不是什么雷声,而是马蹄声。到底要有多少马匹,才能奔跑出如雷滚于顶般的巨鸣呢?到底有多少骑军,才能让地面也为之颤抖呢?
众人不知道,因为没有那一个势力的军中,会有如此之多的骑兵。
黑暗中,千万马蹄声滚滚而来,捣得众人那颗心在砰然乱跳。如此多的强敌远袭而来,还是骑军,这是如何是好?如何应对?邓一登与裴仁基相顾惧然,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轻易就能听得出来。这,最少也在数千近万骑之上,而且训练极之有素,毫无杂乱无章,蹄声急捣之中颇是整齐,颇有节奏章法。如此之敌,实是他们平生所见。
不过相比起来,裴仁基等人远远不及祖君彦来得感受真切。
祖君彦没有受到骑兵的威胁,但是受到了水军的打击,实实在在的打击。十数只大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驶到偃师城外的河道,虽然没有能驶进偃师水道,但是却能隔着上千步的距离,投石发箭强袭正在围攻内寨的瓦岗军。
天空中有雨,石雨。
黑暗中有雨,箭雨。
这些千步之外投掷过来的圆形之石威力出奇的巨大,能把人整个砸得一滩肉泥,让瓦岗军的士兵刹那禁受不住内心的恐惧,争相躲避。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逃远,一阵巨箭挟着死亡的呼啸撕天裂地而来,那箭密集如雨,巨若枪矛,无论人马,俱活生生地钉立在地面,死而不倒,极之恐怖。
数十只快船于大船边上驶出,轻巧地滑水上岸,船上的士兵默契无比的整备成一种古怪的阵形,隐隐有包围之势,但他们的人数极少,约三四千人,但却蛮横地将整个瓦岗军大半部都包围起来了。
有瓦岗军受命,飞骑杀去,试探虚实,但还不及近,即让对方手中重驽射杀。
数百人,尚冲不近对方五十步内,即被全歼。
那些古怪的来敌漠然无视瓦岗军弓箭手们勉力的发箭阻拦,甚至没有人刻意躲避箭矢的飞袭,也不曾举盾挡御,只是一路配合着默契行走。这一些人行走方法古怪,以小队为单位,‘之’字形相互分合行进,虽然有人身上中箭,但却没有看见人倒地,也不见受伤之人退下,而是漠然地继续前进。
这种诡异和恐怖的来敌,让瓦岗军寒透了心。
祖君彦也看得头皮发麻。
天上发石如雨,巨箭呼啸,而来敌手中还有重驽,这一仗,还如何能打?
“兄弟们。”徐子陵站在未名的背上,挥起斩马刀,欢喜地大吼道:“我们的援军来了!瓦岗军的未日到了,杀啊!”
“杀……”虽然不明白援军是如何来的,但是那是事实。大郑军此时虽然极是疲惫,但士气又一次爆发到极点。大胜之局加上有援军相助,人人激动得热血沸腾,身体仿佛一下子又充满了气力,禁不住内心的气血翻天覆地腾,放声呐喊,一起随着徐子陵,向正包围内寨的瓦岗军冲杀过去。
马蹄的雷鸣之声越来越近,最后大地在轰鸣中颤抖,震得人人面色苍白无血。
如巨大无匹的黑龙降世一般,一道骑兵组成的巨流于虎牢军的身后蛇延而来。
裴仁基一看,最少也在数千近万之众,那种势不可挡的洪流,可以把大地上的一切轻易地碾成粉齑。不过这还不是让裴仁基最绝望的,真正让他绝望的,是那些骑兵手中人人张弓搭箭。那一支支箭矢在黑暗中渐现于火光之下,如毒龙之牙,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这,竟然是一支骑射俱精的骑军。
如此之敌,如此之仗,如何去打?
第390章 芝麻开门
荥阳城。
阴云密布整个上空,几迫眉际,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令人心中沉坠如铅,直有如徐世绩的心情。
自刚才他接到了一只鸽子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站在帐前,痴痴地看着天空,久久不语。
“将军?”他手下的亲兵等了半天,禁不住提醒他道:“将军,马已经给您牵来了。”
“整军。”徐世绩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轻轻挥挥手道:“你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将那几个人拿下,等本将军回来再行处置,记住,要小心些。另外,要尽量秘密行事……”
又不等亲兵回应,自顾翻身上马,也不扬鞭摧马,只任凭马匹放开步子自行,缓缓向城东而去。在军中大营离城东那一个人的房子,有颇远的距离,平时如果去那一个人的地方,总恨不得快马加鞭,总恨不得马上飞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今天,他却希望自己永远也走不完,永远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撤。”祖君彦再厉害,也绝对无法与三方敌军同时开战。内寨强攻不下,前去救援的大郑军已经把黄虎黄豹部击溃,正在向自己这边冲击,远处的河中有水军发石如雨,又有驽兵掩杀,三方夹击,眼看瓦岗军就要崩溃,祖君彦极其无奈地一挥手,惨然道:“回撤偃师城!撤兵!”
瓦岗军一听如获大赦,个个撒腿就跑,在死亡的面前,一切谦让和礼仪都会变成笑话。
无数原来调拨到后面的伤患,此时让后撤的瓦岗军毫不留情的撞倒,然后有千万双脚无情地践踏上他们的躯体,把他们活生生地踩死。翻身落下壕沟的人,再也无法在泥泞之中爬起,他们不可能在无数的大脚之中抬起头,伸出呼救的双手来。
那深深的壕沟,此时正有如十数张魔怪的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着回撤中瓦岗军的生命。
本来一跃而过的壕沟,在久战疲惫之后,竟然是那样的难以一越。不知多少人在过壕的时候,整个人扑跌在壕沟之中,再无爬不起来,前仆后继地变成了后军过壕的踏脚之石。
此时的大郑军,自内寨中杀出,尾随而追,尽情地将溃后离散无心恋战的瓦岗军一一斩杀。
徐子陵率领的大郑军,更是将瓦岗军后部一斩而断,瓦岗军那拖得长长的撤军之尾,让徐子陵自中间一截而断,再一轮冲锋过去,身后留下大片敌军的尸首。也有少数人走投无路,向河边那边冲去,期望能逃得生路,可是那些自船上来的援军,他们轻易就将这些溃敌一一击杀,甚至还在交替的行走之中,没有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瓦岗军在三方人马的夹击之下大败而逃,祖君彦裹在乱军之中,回天无力。
如果不是众亲卫死死将他护佑,他甚至都难以在乱军中脱出。
另一边的虎牢军,个个面无人色地看向裴仁基。裴仁基自士兵们的脸上一一看去,看了看邓一登,又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跋锋寒和宋师道,最后把目光看定那些正向己方疾电般飞奔而来的弓矢铁骑,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吼道:“男儿大丈夫,生有日,死有时,岂有不战之懦夫?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虎牢军虽然没有大声咆哮,虽然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口中喊出的这些话是那样的酸苦悲切,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这些话暗哑无力士气不振,但是,他们还是很坚定地选择了跟主帅一起,死战到底!
但出奇的是,那些无敌铁骑在听到了虎牢军的喊话之后,马上分出了一支马队,约两三千人马,斜斜向侧绕过了虎牢军营,呼啸而去。另一支大队人马,却越跑越慢,最后竟然在一百步外停了下来,仿佛是害怕了虎牢军死战到底的决心似的。
裴仁基却看得头皮发麻,能在迅速的奔驰在轻易就把整一军人马停顿下来,如此操纵之力,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简直就是恶梦一般的存在,让人感到无力抗御。
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