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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说得豪烈,但心中说不恐惧,那是假的。
对方谈笑之间出手杀人,性格脾气完全不能捉摸,而且像对方这种人,不可能中自己的激将法。
现在说出这种话,只不过是某种绝境中的挣扎罢了……李靖心中何尝不想像祈老大一样逃走,可是他知道逃走是没有用的,而且,还会被对方鄙夷。
李靖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拼死一战,尽量在死前表示自己的刚烈气节。
“上天有好生之德。”年轻人呵呵笑道:“就连打鱼的,都说要网开一面。今天,我也学学他们的风度,你们走吧,都走吧!你留下,我对你有点兴趣,想跟你说几句!”
徐子陵用手点了一下李靖,示意留下来的人是他。
剩余刚刚自晕眩中爬起的士兵如蒙大赦,一个个抛刀弃剑,近马的立即翻身上马,或与人共乘一骑而逃,乱哄哄,急匆匆,惊惶惶,一阵怪风过境般,人人迅速离开。李靖知道对方这一招,是打击自己的战意,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情绪,艰难地吞着口水,他将刀缓缓地拔出来,慢慢地指向年轻人。
战,这是他的态度。
拼,这是他最后的挣扎,现在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让刀尖颤抖,泄露出自己心底的恐惧。
村人们一看士兵都逃走了,连忙上去,解开自己的亲人,可是却不敢高声欢呼,只敢偷偷饮泪而泣,与亲人相拥,然后赶快拖他们远远离开。几个妇人看了一眼少女,似乎在询问少女是否要跟她们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少女虽然受尽惊吓,可是坚强地摇头,固执地留下了。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万不可谢谢没说一句,就无情的离他而去。
少女非但留下来,还壮着胆子,帮李靖求情,对徐子陵轻声道:“这位公子,多谢您仗义出手,救命的大恩大德,奴婢终生没齿难忘。不过,公子,可否听奴婢一言,这位李大爷不是坏人,刚才坏人劫持奴婢,还是他帮奴婢开口求情……”
“傻姑娘,你知道什么?”
徐子陵哈哈大笑,道:“你知道他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不救你的吗?世间,到底有什么事比救人一命,比营救一个弱女子脱离苦海,让她不受污辱蹂躏更加重要呢?”
他微笑地看着李靖,问:“李靖,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可以。”李靖觉得对方的眼光直窥心底,心中颤乱,但表面却毫不慌乱,点点头,坚定地道:“我只是一个士兵,而祈老大,就是你刚才杀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上级,杜总管军令,上级如果没有谋反之意,下级不得违抗上级的命令。所以,就算他的命令是错的,我也必须听从,因为,那就是军令!”
“你们杜总管的军令,难道没有一条,不得奸淫掳掠妇女吗?”年轻人掏掏耳朵,随意吹一下手指,悠悠地问。
“祈老大他说会明媒正娶她,所以,我不能以奸淫掳掠妇女定罪。”李靖看了一眼少女,微带歉意地摇头。
“傻子也知道那是假话,李靖,难道你是个傻子?”年轻人冷笑连连。
“我不是!”李靖缓缓摇摇头。
“如果祈老大他没有实现他的承诺,我一定会杀了他,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没有违反军令,我没有办法执行军法。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尽量规劝祈老大,让他好好地待她。”
李靖看了一眼少女,顿了顿,微带苦涩地叹息道:“我做的,只能是这么多。”
“李靖,你不是傻子,你是一个脑残!”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话,你还真是一个妙人,我也佩服你!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喜不喜欢那位祈老大?她愿意嫁给那位满面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禽兽的祈老大吗?”
“我不愿意!”少女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急道:“我死也不愿意!”
“你听听!”徐子陵拍手笑道:“李靖,本来我想将你杀掉之后,再立一个天下第一脑残的墓碑,现在不会那样做了,你应该感谢她,因为她的求情,让我改变了主意。不过,我最后想问你一件别的事。李靖,你们的杜总管是不是一个瞎子?”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过杜总管,可是绝对肯定,我们的杜总管不是瞎子。”
李靖不知道徐子陵为什么要那样问,但是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说得肯定不是那种意思。
隐隐,他感觉,对方这句话言之有物,是冲自己来的。
不过一时想不明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杜总管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袖手乾坤’,名满江淮,你想必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为何,这般轻言于他?”
徐子陵冷笑一声。
他注视着李靖,久久,才开口道:“李靖,我想说的是,以你的才能,以你的胆识,以你的表现,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士兵?那个猪一般愚蠢的祈老大,他都可以做到头领,你说说看,这般不识人、不重才的杜伏威是传说中的‘袖手乾坤’吗?我看杜伏威他就是一个瞎子!”
“李靖才刚刚进江淮军三个月,资历尚浅。”
李靖闻言,心中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坏了,面前这人对自己起疑了。
他眼中精光一前而没,面上惊讶极速闪现,旋即马上隐藏起来,他尽量装出平凡,沉声道:“你与李靖素不相识素昧平生,怎会觉得李靖是一个人才呢?李清乃普通士卒,除了严守律法军令,又有何大才可言!”
“别的不说,就凭你的胆略和口才,就凭你的守律和执令,也足可以做得一军之督。”
徐子陵看了李靖一眼,大笑道:“才学不说,再说武功。你在我出现之后,站了三种不同的姿势,做出了五种不同的战斗姿态,每一种,都针对我的变化而变化,每一种都比之前的更加合理,更加准确。更重要的是,你对着我,摆出了防守的姿势,显示了你决战的心意。”
“不过,由我看来,你根本就不会防守的武功,你的武功应该属于攻击类型的,有敌无我有攻无守那种类型的,你想欺骗我,宁死也不愿泄露真正的武功,李靖,你拥有这般急略奇谋,拥有深藏不露的武技,真是你所说的一个普通士卒?”
李靖被徐子陵说得脸色剧变,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对方一眼看破。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拥有可以看透人心的神眼吗?他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人?
顿时,大汗细汗渗满了他的额顶,无声地滑落……
徐子陵哈哈大笑,再说了一句更让李靖听起来有如晴天霹雳的问话:“李靖,不知秦王近来可好?”
“你说什么?”李靖听了,只觉头皮发麻,失声惊叫起来。
第039章 忽悠李靖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靖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惧,摇头否认。
“李靖,你如果不是秦王派来杜伏威身边的卧底,以你之才,以你胸中之志,如何甘于做一执刑小卒?”徐子陵微微一笑,他的肯定,让李靖钢铁铸就的心简直要爆炸,只觉冷汗满脊,面前这个天人般出色的男子,果然拥有看破世间一切的慧眼,太可怕了!
李靖实在不喜欢这样,他不愿意让人洞察自己的全部。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整个人好像赤裸裸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之中那般窘迫。如果换成是别人,而不是面前这个天人般的男子,他一定会杀掉对方!他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可能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无论武功还是心智。
对方不但有神奇的武功,有一双洞察入微的慧眼,还有不可估量的瀚海心智。
天下虽然,但在同龄人之中,相信除了六岁便被中原第一高手宁道奇批为‘济世安民’的秦王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面前这个年轻人更加出类拔萃了。
“你,为何肯定我是卧底?”李靖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杜伏威不是瞎子,你到江淮军三个月还是个执刑手,那么肯定是你不肯展露才干了。”徐子陵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道:“你为什么不想杜伏威重用你呢?像你这种有冲天之志的男子,为什么会甘于做一个普通的士兵呢?只有两种可能!”
“有两种可能?”李靖问。
“第一,杜伏威可能是你的仇人,你来江淮军,不为做官,不为前程,而为了报仇。这是其中一种可能,而且是比较小的可能。”徐子陵长笑,道:“第二,你是一个卧底。是秦王派出来杜伏威身边做暗探的卧底,只有这一种可能,你才不会显露你的才干,而是要默默无闻地做一个普通士兵。”
“你为什么认定我是秦王派来的卧底呢?”李靖心跳如鼓,压低声音,缓缓地问。
“很简单,只有稍稍分析一下,就会明白……”徐子陵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首先,派你前来做卧底的势力,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日后可以打杜伏威江淮军主意的势力。”
“如果是一般的小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吞并杜伏威的江淮军,更加不可能将一个如此有能力的你派来做密探!只有极大实力的霸主,旗下猛将如云,谋士如潮的势力,才会派出像你这样的人来做杜伏威的暗探,才有可能派得出像你这样的人才。天下间,能比杜伏威更加强大的,不过廖廖几个,无非是四阀,瓦岗寨翟让,河北窦建德,山东王薄等等几人。”
“王薄太老,而且是杜伏威旧主,你不可能是王薄派来的。”
徐子陵看一眼满额冷汗的李靖,继续推理道:“如果王薄有像你这样将帅之才,杜伏威没理由不知道,而且没理由不提防,加上王薄年老,又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你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人。再就是河北窦建德,他的势力距离江淮太远,而且高士达死后,河北百废待兴,也是他收罗帐下众人的时候,窦建德断不会放出一个人才不用,让他到别处做卧底的!再说,窦建德虽相信手足兄弟,但毕竟出身乡间小吏,你非他血亲,又非过命兄弟,他如何会让你寄于杜伏威之下,要知道,杜伏威魅力不下于他!所以,你也不是窦建德的人!”
“那我可以是瓦岗寨翟让的人,你为什么猜我是瓦岗寨的人?”李靖压下狂砰的心跳,反问。
“不可能。”
徐子陵摇摇头,笑道:“这位姑娘,她就是瓦岗寨翟让的人,你根本就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是瓦岗寨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瓦岗寨的?”少女奇怪了,转动乌黑精灵的眼珠,奇问道。
“因为这把匕首。”
徐子陵自怀中掏出那把小巧又锋利的匕首,递还回给少女,道:“上面一面刻着‘赠爱女’,另一面刻着‘无瑕’,这把匕首,应该是瓦岗寨大龙头翟让送给他女儿翟娇翟无瑕的匕首。”
“你,你竟然是翟娇?翟让的女儿?”李靖面容大变,看着少女,尽是不敢置信。
“不是。”徐子陵又摇摇头,否定道:“翟让的女儿有两大,一个身形大得吓人;二是脾气大得怕人。像她这样一个水灵灵又温柔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翟娇呢?她应该是翟娇的心腹女婢才对!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最后一句,徐子陵是对那少女问的。
“小婢名叫素素。”少女向徐子陵福了一福,恭声道:“公子真聪明,这样都可以猜得到人家的身份。”
徐子陵心中暗暗好笑,他早知道素素的名字,早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否则,如何能提前到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