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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唐MM-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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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一贴画最后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但是众人也自觉得心血消耗不起,看这个板桥公子画画太难受。

他简直就在折磨着大家的眼光,让大家的心为他提得半天高。

画了一会儿,方益民想了一个方法,想给徐子陵倒酒,想转移他的注意,把这一幅失败之作中止。但是却让徐子陵拒绝,更让众人心急如焚。画失败了也不奇怪啊,何必太执着?这一个板桥公子也太固执了吧?此时的解文龙,也在考虑一会儿如何圆场不让众人尴尬的说话。

正在此时,徐子陵的笔一动,极轻灵。

与刚才的沉重累赘不同,这一下极轻灵飘扬,一下子在纸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墨线。

这一道并不平直的墨线一出,显出了某种古怪的感觉,让所有杂乱无章的墨迹有了一种古怪的协调。虽然众人还看不出来,但是,有了这一道墨线,却重燃了众人心中的希望。似乎,这一幅画,真的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等徐子陵的手在那些一节节破败的颓废墨迹上抽出一道道墨线,再形成细枝,向四周延伸。

众人看得几乎窘息,个个屏气不呼不吸,心神参与入画,看着那一笔笔落下,看着那一幅画一点点地协调起来,形成一个古怪又有某种玄机的架局。众人觉得,这种画法,简直不可想象。

等连抽了几笔轻灵的墨线,徐子陵又重重在洁白的纸上捺下浓重的一笔,破坏了整幅画的平衡,让众人的心一下子碎了,觉得心中某种好不容易才期盼起来的东西,一下子让人狠狠地摔碎在地上般失落。如果此时作画之人不是怪才郑板桥,而是其他人的话,相信众人就会禁不住一涌而上,将他狠揍一轮。

可是徐子陵仿佛却让有肆虐够大家的神经似的,又接二连三地在洁白的空处,捺上那些不可挽回的重重墨迹,似乎不把这幅画破坏到不可挽回就誓不罢体之意。

直让人有一种以头撞墙的感觉。

宋玉华颦着黛眉,看得时喜时忧,紧张非常,手心也禁不住微汗,心跳比平时古井不波时要急剧数倍。

她现在已经明白,这一个板桥公子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可能是把一般画画的过程打乱了,让大家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东西,而在之后,再来一种描绘,把整幅画迹成嘲讽大家耐性和学识的无声之口。这一个人就坏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狂妄。

平生第一次,感觉正在被人愚弄的宋玉华,有一种想用小粉拳揍人的感觉。

徐子陵仿佛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忽然停手不画,转过来看着众人,一个个地看去,仿佛很奇怪众人的表现似的,最后却去问一个带点畏惧地看着他的俏婢,道:“你来说,本公子画得好不好?”

“公子画的,自然是好的……”那个俏婢与刚才说徐子陵练笔那个婢女对视一眼,带点怯生生地道:“不过小婢看不出来……公子不要生气……”

“你要看得出好在哪里,本公子才要生气呢!”徐子陵哈哈大笑,又连连摇头,也不去问任何人,只回身挥笔轻画。听徐子陵的口气,似乎他画的这些失败的墨迹,是极之深奥和了不得的东西似的,众人一时大奇又一阵面面相窥,不过谁也弄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包括河南狂士郑石如在内。

不过随着徐子陵在那些晦涩的墨迹边上轻挥,开始有淡淡的叶形墨迹相现,总是几叶几叶地伴在那失败的墨迹边上,形成一小簇。等几小簇在上下左右高低不等多少不同地展现,数度一呼应,大家惊讶地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是竹子的竹叶。

一叶两叶根本就不像,可是一呼应起来,它们绝妙无比,浑如天然。

无论增添那一叶,都会让这些叶子缺省,都会让这种叶子的形像大减,从而变成败笔,可是偏偏不多不少,轻重相宜,一经呼应,竹叶浑如天然般,簇簇而生,有前有后,有浓有淡,有大有小,刚才那些失败的墨捺变成最有神韵的主叶,精神抖搂,傲于人前。

再等轻抽一两条墨线,形成细技,连于墨迹于墨捺之底,一从墨竹渐渐展现于人前,有种人走入画,越近,而画越成的那种感觉。

在整幅画还没有完成之前,众人的大气也不敢透。

那些失败之极的横成墨迹,在徐子陵数点浓淡不一的墨团之后,竟成嶙峋怪石,伴于竹间,更让竹有风骨,而石有清奇,相形得彰,相映成趣。

徐子陵信手轻挥,加了几撇淡得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墨捺之后,整幅墨竹忽然活了起来。仿佛有一种轻风吹来,墨竹摇拽不断,叶展枝摇竹倾,但根底纹丝不动,屹立于石,自有一种清飒清傲的风骨扑面而来。众人此时心中欣喜若狂,却还不敢大赞,意恐惊动徐子陵,再一回心绪折腾,让自己看得吐血。

徐子陵信手在画中轻点,最后笔一收,在最空余的地方,写上一首诗。

那空余让此数行墨字一填,顿时整幅画变成盈足又清奇起来。仿佛一个女孩子,遍体素白,那小巧天莲赤步,行于江南水乡之间,素手轻轻,但多一伞在手,让整个天地,变成灵动,没有风雨,却微度于人心,让心底那一份欣喜,又添一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宋玉华以漱玉之声轻轻颂出,她一直摇头叹息,明眸内,含泪,几欲低垂。

等徐子陵大印一盖,那幅画又有变化。若比美人,又有一种让烟雨中的赤足美人穿上一双鸳鸯红粉绣花鞋的感觉,更加快灵,更有人气,更有神韵,更近心间。

郑石如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画竹子可以达到这一种极逆的神奇之境。

若论其中任何一笔,皆是失败之作,但一经呼应,却又变成绝景,无论增减半分,皆无法成画,皆无法做到浑然天成。可以说,这一幅墨竹不会像天下间任何的竹子,但是,它们却最像人们心中的竹子。在人心底最深处,竹子就是这种样子的。

或者说,人们理想中的竹子,就是这样的。

这幅竹子,画得艰瘦挺拔,节节屹立而上,直冲云天。

他的叶子,每一张叶子都有着不同的表情,墨色水灵,浓淡有致,逼真地表现竹的质感。

在构图上,竹、石的位置关系和题诗文字处理得十分协调和巧妙,缺省任何之一,都会对整幅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特别是那首诗意,有如画之魂,直指人心,让人深切地感受到竹子的那种纤细清飒,那种柔弱却坚强的品德。

有石,竹子之美更衬托得体,更有另一番风情。

这一丛生之竹,虽然不会是世间任何一处的竹子,但是,却是众人,不,世人心底中最为理想的幻影。

徐子陵兴尽,他哈哈大笑,抛下手中墨笔,冲着最先回来神的郑淑明微微一笑,两人于一对视之内,即心中各有意会。徐子陵一手抢过傻呆的方益民手中之酒壶,一手拉过还沉浸在画中不能自拔的郑石如,强行把心魂俱失的他拉走了。

解文龙却丝毫不觉,一心沉于喜悦之海,他彻底把自己的计划成功而感动了。

等他由久久清醒而来的方益民提醒,徐子陵与郑石如早已经出堡,人踪早没,教他又一阵叹息。而宋玉华,一直在注视着墨竹图,素手微颤,而眼中忧郁更深,大有一种人入画中,漫游难返之感。解文龙顾不得理会她,命方益民看着字画,自己则马上打马去找父亲。

郑淑明一直伴在宋玉华的身边,等宋玉华久久回神,才轻拍她的肩膀,轻轻安慰了一句,让宋玉华她一听,即有喜意,但又轻轻摇头。

徐子陵与郑石如,此时却肆意如狂地走在大街上,两人同饮。郑石如放声如唱,声彻大街,其意不恣。

天色渐昏,残阳半落,红霞满天,暗云几重,风萧萧起,寒气渐近。

徐子陵却丝毫不觉,纵然大笑,与郑石如肩膊相邀,随意漫步而行。

他们的方向,是与长安上林苑齐名的青楼,散花楼。

第492章 双重身份

徐子陵与郑石如随意漫步,并没有急于前往,倒显得洒意。

郑石如意气风发,连声在长街上扬唱不绝,但蜀人却似乎大半认识这个河南狂士,见怪不怪。

走至华灯初上之际,街尽,转弯十字路口的一侧。‘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上方门匾处,往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灯火里。郑石如与徐子陵相视哈哈大笑,在迎宾的大汉殷勤招待下,大步而入,踏上那座富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

这就是郑石如曾向徐子陵提起过散花楼,在成都最著名的青楼。

还说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并称于世。

把门的壮汉虽然不认识徐子陵,但却人人皆识郑石如,个个一看,皆声叫好。郑石如洒着银子,打赏众人。其中一名大汉更是亲自引两人入内,又派人入厅中,即飞身而报,说河南狂士前来,转引出一名漂亮知客相迎。

“杨基,你小子倒是机灵。”郑石如笑骂,又给那个漂亮的女知客介绍徐子陵道:“文姑,这是我郑某人最要好的知己好友,又兼同族,板桥公子。你们的清秀小姐,无论如何,也得来陪他喝酒唱曲!否则,别人都会笑话我郑某人不懂招呼远方而来的贵客。”

“郑公子有言,文姑怎敢相逆,只是清秀小姐近日身体不适,恐怕……”那个文姑小心翼翼地道。

她一边偷眼看向衣着平庸的徐子陵,看人并非鲜衣怒马的大家公子,又非长得特别的俊俏,若不是河南狂士的面子,此人顶多只能找个三流姿色的姑娘相伴。不过徐子陵一听,却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随手掏出一颗夜明珠,送到文姑的面道,微笑道:“不知有了此珠,清秀小姐的微恙会否好转些?”

“夜……夜明珠?”那个文姑倒也识货,一见,即大惊。

“有明珠在此。”郑石如长笑,扬声大喝道:“清秀小姐还不快快来恭迎贵宾?”

“小子。”一声冷哼自远处主楼上某间厢房里响起,虽远,但声近如在耳边冷哼,如针般刺耳,晦涩如挫地道:“不要拿家中的宝物随处张扬宣耀,否则小心祸患无穷。清秀小姐今晚断然不会陪你了,要是想跟大爷们玩两手就过来,保证让你们满意而归,嘿嘿……”

河南狂士郑石如一听,大怒,正在发作。

徐子陵却微微一笑,拉住郑石如,淡淡一笑道:“既然清秀姑娘有贵客相伴,我们还是另找乐子吧!兴起兴败,只在一心,却不在美。呵呵,难得来一处,还是找个其他小美人喝两杯不是更佳?”

“可是……”郑石如心有不忿,但也有点顾忌楼上那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那绝对是个一流高手,而且他的身边,隐隐还有几个比他水平相近的高手。河南狂士虽然心中大怒,但是一看徐子陵并不介怀,也只好作罢,甚至暗暗感激徐子陵的大方体谅。

青楼之内,争风呷酸,实是司空见惯之事。

人们多不能忍气,本来一心来寻欢作乐,但却极容易因为红颜祸水,变成刀光血影,酿成一杯难咽的苦酒,甚至最惨者,肢残命丧,与原来寻欢目的谬之千里。

身为知客的文姑,一听即大喜。

如果徐子陵肯让一步,那么她们散花楼自然更是欢喜。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的文姑领徐子陵与郑石如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楝,非常讲究。

拾级登上三搂,文姑怕再生事端,带他们走楼道另一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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