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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人惨嚎,再化作怒吼,然后看见浑身浴血的跋锋寒,如疯虎一般向龙泉城的方向飞掠。
武尊毕玄走到石几的边上,缓缓坐下,眼神变得淡然,看着宁道奇,傅采林,天刀宋缺三人。
“你胜了?”傅采林忽然问道。
“我胜了。”武尊毕玄缓缓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败了。”
“虽然你武功败了,但是你的武德胜了。草原武尊,在此一刻,你是世间三大宗师。”宁道奇点头,轻声道:“就如小草一般,一岁一枯荣,后辈胜过前辈,那是很正常的轮回。但是前辈久历寒霜,如果不在品德上胜及后辈,那只能说痴长年月。”
“谢谢你们,我武尊毕玄,再度回归三大宗师之列了……”武尊毕玄,口中有一丝鲜血汩出,他伸起手向天空,似有追忆,缓声道:“数十年争锋斗胜,迷惘了武尊之心,今日回归,不胜庆幸。三位,毕玄告别。”
“武尊走好。”傅采林点点头,道。
随着轻风吹拂,武尊毕玄缓缓地躺倒在石几之上,平躺,伸直,合上双眸,气绝而逝。
傅采林,宁道奇,拱手作别。
就连天刀宋缺,也弹刀铗而沉声喝道:“垂死而悟,胜及不悟,武尊毕玄,一代之雄。”
“天刀,你我之战,还余八刀,宁道士厚颜,请天刀再赐招了。”宁道奇呵呵一笑,抬手作了一个请。天刀宋缺回手,也作请,让宁道奇出手。
宁道奇也不客气,两手有柔柔的气团涌现,再闪,忽然,天地之间化成十里桃林,荒山不再。此地百花盛放,繁花似锦,最引注目,能够在百花之中,引动人的心神,有两只嘻玩的小鸟,在树林间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
似乎是不经意,那两只小鸟,扑玩之间,往天刀宋缺迫去。
天刀宋缺,双目奇光大盛,一闪而没。他先是目光深注,凝望着横在胸前的天刀,似如入定老僧,对宁道奇制造出的十里桃林,还有那两只嬉玩小鸟的迫近,根本不闻不问。
傅采林不知何时,飘离数丈之外,凝神看向那两个嘻玩小鸟。
虽然明知那是宁道奇的双手,但是以他之能,还不能看清他变幻的手法,如果亲身对战,想必更难感应宁道奇的‘散手八扑’的真正玄奇。
宁道奇脸上,现出浮现似孩童弄雀的纯真之神。
左顾右盼的瞧着,似乎自己也让由双手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之姿迷失。
那两只精灵小鸟在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傅采林能感到它们正在一株株桃树,在一枝枝的桃花间跳跃,相互追逐嬉闹。在树丫间,它们是那般的活泼,那般的精灵。它们那充满生意的玩耍,正是享受着生命的自由,享受着春天的繁华,享受着天地之间的赐予。
它们所有动作,都无意做出,无意而为。
纵然连傅采林,也有一种难分真、假、虚、实之感。在他观战的角度,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的宁道奇他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相信,在天刀宋缺的角度,是没有可能看见宁道奇存在的。
天刀看见的,只能春嬉之图,只有绝美之画。
他所做的,就是向这一幅生动机灵活泼的春嬉之图挥刀,如果他不能挥刀,那么天刀就得败在宁道奇的意境之下。天刀的无视,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任何心神,都会在宁静之中更加清晰,假如天刀不能在这其中找出破绽,挥刀而出,那么只会更加陷入宁道奇的‘散手’之局中。
傅采林擅于守御,他觉得自己最少有三种方法可以完全御去,甚至还有一种在那之前,就以奕剑术反攻。
但是他不知道擅长进攻的天刀会如何做,是挥刀,以杀气摧之,还是制出萧瑟意境,破去?
在傅采林心神闪动之间,忽然间,两只小鸟儿,多了出一个玩伴。
那,竟然是天刀宋缺天下无双的刀,天刀。
不但傅采林,就连宁道奇,也惊讶不已。一向只擅长进攻的天刀宋缺,竟然也会以招守御,甚至能做出就像奕剑大师傅采林一般的守御之诀?他手中的天刀,幻化的小鸟儿,丝毫不差于另两只小鸟儿。似是为了配偶,两雄争雌似的,三只小鸟缠斗不已……
宁道奇,天刀宋缺,两人心神同时相触,幻像一闪而没。
两人各退后一步,天刀宋缺天刀归鞘,身形傲立,但是足下地面爆裂蛛网般,四散。宁道奇久久地凝视着双手,双手如同白玉一般,修长无瑕,但是他的衣袖,却化飞灰烟灭。
“一千零八击。”宁道奇缓缓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刚才我接天刀你一记‘万里黄沙’,你现在接我一招‘十里桃林’,虽然接击一千零八,但是实质却无损真元。天刀,我相信你能以刀意破去我这招的散手,但是却不想到你能以天刀守御。”
“守御之法,是自一个防御挺不错的小子那里学回来的。”天刀宋缺放眼望天,道:“当初为了教训这个小子,极尽刀意。他虽然为刀意所迷,还是三招尽接。守御之法,天下间除了傅先生,再无人能出其右。”
“原来是徐公子,老道士也想跟他那个小道士试试,久闻长生诀之神奇,真是心动之极。”宁道奇一听呵呵笑道。
“七刀之后,昔日种种,俱化云烟。”天刀宋缺点点头,伸手作请,又让宁道奇出招。
第855章 最强邪王
白衣邪王背手,伫立。
身披斗篷的邪帝,邪帝向雨田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久久不语。两个人,皆是魔门之中最具天份的一代天骄,虽然辈份不同,但是相继达到了旁人难以置信的世间顶峰。百年邪帝,虽然渐渐淡出世人的视线,但是积威尤在。
白衣邪王,乃世间最恐怖的超强者,谈笑杀人,举手投足,任何强者都为之颤栗。
两人对决,是魔门强者之中一次最大的对决。
无论谁胜谁负,都将成就对方另一个生命的极至颠峰。
“只要我再杀了你,夺取了你的魔气和道心种魔,那么相信便有资格问鼎世间了。”白衣邪王似乎跟好友聊天一般,微笑地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无论什么样的心愿,都可以说出来。”
“不客气。”向雨田轻笑一声,道:“也许,在最后一刻说也不迟。”
“那么动手吧!”邪王石之轩点点头,道:“杀死你一直是我的心愿,自小时开始,老头子就教导我,杀死魔门的最强者,邪帝向雨田,应该是每个魔门后辈子弟最大目的。虽然我对那个老家伙的话不怎么爱听,可是觉得这一句倒没有错。”
“你补天道绝父绝母绝师,想必杀死你心中最尊敬的师父破门而出时,就注定世间的邪王,是一个杀戮之王。”向雨田微微叹道:“向雨田年轻时杀戮极多,但是近年常思,生命之精彩,在乎过程,而不是结果。”
“同意。”邪王石之轩又点点头,道:“但是杀戮的过程,同样精彩。”
两人身上的气息渐渐升起,有如江海翻腾,在两人杀气即将相触,雷霆万钧的对决将起之时。
忽然,若有若无,有那一缕箫音响起。
似乎远在天外之天,也似在耳侧,箫音几不可闻,但却入心。就算穷尽世间所有的语言,也根本描述不出那种箫音,也难以论述和表达出箫声所赋予人们心底那种的感动,那种意想的万一。
既像细子承欢于膝那般,亲近于耳。
又似那画中仙子,虽然朝人盈盈而笑,伸手可及,但又保留在那遥不可触的距离,更像一种梦幻,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心欲近而身难及。让人是那般的捉摸不定,是那么的温润于心,箫声如同一个小精灵,充满灵性,充满生机地跃动。
在两人心神情不自禁地为之沉醉之时,箫声又渐缓,变得婉转凄迷。
有如一个少女,珠泪偷偷地滑下光洁的面庞,打湿她的玉手,呜咽声声,似乎在哀求着父辈的垂怜,她伸出的双手,直向天空,欲搂取明月而问,世间她所能拥有的一切,何在?
于月下,那光华铺地,似为她的哀怨化成一地的霜露,点点,星寒。
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相反,它近乎本能的联结于天地,却不远离,只集凝着人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带有一种自然,又有一种鬼斧神工的巧妙,把聆听之人引领进那种哀迷的音乐世界去。
向雨田身形微颤,他忽然想对心底那个影像深拥于怀,那个自己遗弃的小女孩,告诉她,一切并非她所想的那样……看着她一次次羡慕别人的眼光,看着她凄然地追赶着心中幻像般的人,他觉得自己忽然有些忽略了她的心思。
也许,她不应该是邪帝向雨田的孙女。
可是,她已经是,这已经是事实。
虽然不知道她如何,但是相信,在月下,她也会像这样,向明月伸出双手,无声地哭泣,无声地呼唤着亲人的垂怜吧?
邪王石之轩,胸膛起伏,数度想昂声震碎这一份心底的呼唤,可是,终舍不得。
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唯一的一次,向自己表达心中的思念和哀怜……虽然她不会再像幼儿时那般,甜甜地叫自己父亲,而且,将会像在她母亲离世之后那样,深恨自己一辈子。她从来都是那般的倔强,从来不会向自己妥协,从来不会屈服自己邪王的凶名,从来不会向自己表示一丝丝除却无声反抗之外的意愿……
可是现在,她却第一次,表达出了心中的真实心意。
虽然,她只懂得用箫音来表达,但是,却是那般的清晰,那般的透明,那般的让他心碎。
为了成为世间的邪王,自己可以做任何让人颤抖的事,但是,他从来也不曾忘记过,她。
从来也不曾忘记过,自己是一个,父亲。
难道,她也会怕自己因为不断的挑战,倒在某一位强者的面前?或者,是她孤独无助,心如星碎,要把心底的最后秘密尽诉,然后再无遗憾的离去,就像她的母亲……
天上的阴云,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朦胧;呼啸的山风,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温柔;草尖的水露,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清凉。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遥远的迷茫之中,如真如幻,随着萧音,缓缓地踏露而去。她的脚步轻轻,似玉,生莲,虽然如此,但是两人,都有一种让她走在心底之路,缓缓远去之感。
箫声再转,似水绕山。
天地之间,忽然变得宁静,如那旅人,于风雪之中驻足,不为何事,只为心生顿悟,聆听那飘飘天籁。
人们绝对无法踏足于心底那份感知之上,虽然可望,却不可及。
如果坚守,于宁静中全神倾听,那么在心田中,会有一种感动。
还有明悟。
与天地相合的柔和,随着变幻,如丝似缕的箫音,像春天里花海那里面的一朵朵鲜花,也像冬夜无人处的一片片雪花,悄然绽放。
箫音,神妙无比地,把人与人,心与心之间的那些隔阂,澈底粉碎。
高亢昂扬处,彷如飞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又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如果苦苦想自抗拒着美好,那么,箫音会像命运般如影如随,紧缠人的心神,将它每个音符都深烙在内心之上。如果想深陷其中再不想自拔,那么,箫音又会像那个白衣少女般,带着哀怨地,一步步踏露远离,仅仅把她的俏影,迷幻不实地长留于脑海的最深处……
邪王石之轩,第一次转身,向她,数度想向她伸出手,轻轻唤她一声。
在这一刻,无论她是否深恨于他,还是心碎求怜,他都不再固执如昔。
遥远处,黑暗之中,有一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