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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钰的死是意外？”刘妍看着梓轩。
梓轩点点头，讽刺道：“太太对您和两个弟弟做了什么，您虽然没告诉我，可不代表我不知道。还不是怕事发之后爹爹责备，太太让林嬷嬷抱着梓钰吹了一会儿凉风，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否经得起再次生病？梓钰本身就有早夭的迹象，更应该精心护养，可是去还是毁在他的亲生母亲手上。”
刘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妍确定林如海不知道此事，否则对贾敏就没有怀念，只有痛恨了。
梓轩看着刘妍，淡淡的说道：“跟曾先生学习的算上我，总共是十个人。娘你知道到底都是什么人么？”
刘妍摇头。
梓轩道：“毅勇侯嫡次子程明梁，一等肃毅伯的庶子魏铂见，顺天府尹的嫡孙王守珠，四川巡抚的侄孙侯一淋，剩下的袁进初、唐博酾、韩培易、王家成、沈远涛不是世代书香门第，就是清流之士，娘您知道为什么这些大家子弟都回来跟曾老先生学习么？”不等刘妍回答，梓轩继续道：“因为他们都不是可以继承家业之人，曾老先生确实是有才，可是这些大家子弟也不是请不起更有才的，只是曾老先生懂得明哲保身，知道进退之道，而且没有野心。所以与其在家里被人排挤，开不如出来见识见识。”
刘妍一听，头有点晕晕的，那些官名听起来好像很牛的样子。
“只要他们不变成纨绔子弟，给家里丢脸，就可以了，没人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曾老先生名气够了，所以凭着他的声望，大家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所以我们这些人才能聚到一起，又不是很引人注意。”梓轩解释道，不过难得看到什么都懂的母亲露出迷茫的样子，梓轩继续道：“跟他们在一起，别的什么没学会，内宅争斗倒是听了不少，为了防止出现像生梓涵那个时候的事，我也在太太院里安排了人。您教过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您虽然都知道这些道理，却不会用，只是一味只道防守，要是您把之前教我的都用上，还有谁是您的对手呢？”
刘妍听了很是惊讶，惊讶过后，心疼的看着梓轩，道：“你才九岁，不，还不到九岁，还是个孩子。对不起，是娘太没用了，让你这么小就……”说着刘妍忍不住哭了起来，有些唾弃自己的没用。
“娘您觉得几岁才算长大？”梓轩帮她擦着眼泪问。
刘妍道：“起码十八岁。”十八岁才成年不是么？
梓轩听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道：“王守珠虽是嫡孙，可是他爹在他四岁就死了，他上面有个哥哥，也是个体弱的。从四岁开始他就知道讨好祖父祖母，知道自己的学习不能比叔父的孩子强。今年都十三岁了，可是所学还比不上我。要是他真的把自己当孩子，等到十八岁，估计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去年爹爹办事的时候就会把我带在身边，娘啊！儿子已经不小了，不是您没用，只是大家都这个样子，您已经做得更好了，就别自责了！”
刘妍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大人，抬手捏捏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无力极了。
“其实您能平安生下我们三兄弟，已经很了不起了，别自责了。以后儿子保护你。”看着刘妍颓废的样子，梓轩保证道。
儿子的保证，在刘妍听来比林如海的可靠多了。
第35章 明真相林海懊悔
感受到儿子的关切，想到两个幼子，刘妍想到自己不能这么懦弱，得做点什么，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想办法把梓钰真正的死因透露给你爹知道，太太已逝，林家不需要贾家的丫鬟婆子继续为非作歹……”
“娘？”梓轩本是不想让刘妍太过担心，想告诉她自己的能力，却没想到激起了刘妍的斗志。
“至于太太留下的嫁妆单子什么的我没打算要，那是你妹妹的，可是林家的产业却是我的儿子的，内宅的事物你留个心眼，知道怎么回事便行了，以后自己成家立业之后，这些都是经验。至于其他的，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剩下的交给娘，便是了。”刘妍拉着梓轩的手，嘱咐道。
梓轩点点头，从刘妍这里离开，梓轩就去了黛玉那里，看着倚窗而坐，神情凄淡的林黛玉，梓轩心里有些复杂，自幼他们一起长大，比起两个弟弟，自己在爹爹的安排下跟她相处得最多，可是后来，太太的种种做法冷了梓轩的心，现在为了母亲，不能留她在家里给母亲难堪。可心里多少还有一丝不忍，可是想到两个弟弟，梓轩还是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安排好点，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便是了。
“妹妹怎么坐在风口？也不怕着凉？”梓轩走到黛玉跟前。
林黛玉看着梓轩，心里也是很矛盾的，这个哥哥自幼就对自己很好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忘不了自己那一份，曾经她还暗想要是哥哥是母亲所出，那该有多好啊！可是……
“无碍！风不大，吹着很舒服。”
梓轩用胳膊撑着窗户，道：“到了京里，切不可如此，要小心照顾自己，有什么想要的就写信回来，我和爹爹会帮你置办妥当的。”
林黛玉一听，眼泪刷的一下掉出来，梓轩帮她擦着眼泪，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哥哥。贾家虽是你的外家，可是你也要凡事留个心眼，我也知道你不喜世俗经济，可是女儿家长大了，总要学着理家，学着跟那些黄白之物打交道。太太留下的嫁妆单子，我会让人抄一份给你，账本什么的你都要自己学着看，这些对你都是有好处的。”
“哥哥……哥哥……”林黛玉哭得更凶了。
“好了，大姑娘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梓轩安慰道。
林黛玉见梓轩待自己始终如一，都是这么好，心中很感动，也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有些愧疚。
梓轩嘱咐道：“你天生便心思细腻，有些事情我便是不说，你也应该能自己感受得到。可是不管你信与不信，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这是作为兄长应尽的职责。到了贾家，凡事留个心眼，不要使小性子。但也不用太过小心，你是林家嫡女，爹爹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我们林家祖上也是五代列侯，论身份，贾家虽说承了国公府的名字，可是贾家大老爷从五品的武官，二老爷是从四品文官。妹妹，你身份高贵，是当之无愧的公侯小姐、大家千金。”
林黛玉哭的点点头，想着母亲说的贾家的富贵，现在再听自家也是不差的。
梓轩这时继续道：“咱们家女儿少，所以你也没什么玩伴，哥哥帮你打听过了，贾家有四个女孩，大姑娘去了六皇子府邸做侍妾，二姑娘喜欢下棋，爹爹让人给你买了棋谱，还有，哥哥再给你一副玉石棋盘。三姑娘是个庶出的，比你小，但是比较好强，你送孤本话本给他。四姑娘，也你还小，喜欢画画，哥哥让人给你买了整套的最好的颜料和画笔，到时候你给她便是了。至于其他，想必爹爹也帮你准备好了。啊！对了，贾家二房还有个衔玉而生哥儿，比你大上一岁，只是我听同窗的人说过，他的风评不是很好，虽长得不错，也很聪明伶俐，只是……只是……只是喜食女子嘴上的胭脂，也喜欢倒腾这些胭脂水粉，听着就是个好色的，我却是不喜的。不过到底怎样，妹妹你还要自己去看，我们不能人云亦云。”梓轩顺便给林黛玉上了个眼药，不管怎样林家贾家再无联姻的可能。
虽然听着与母亲说的略有不同，但是毕竟哥哥是真心关心自己，否则也不会用心去打听，林黛玉彻底放下对梓轩的心结，觉得他还是自己的好哥哥，于是再也忍不住了，跑出来扑到梓轩怀里。
梓轩抱住她，又嘱咐：“以后长大了，可不敢在这样随意钻到别人怀里，即便是我也不行，知道么？”
“知道了！哥哥也要用心跟先生学本事……”林黛玉哽咽了。
梓轩抱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种种安排……
林如海本来想嘱咐林黛玉，可是却听到两兄妹的话，欣慰极了，对梓轩更是满意了。看了一会儿，悄悄地离开了。
林黛玉离府的时候，刘妍还是送了送她，看着她给林如海磕头话别，看着她跟梓轩在一旁说着悄悄话，看着她准备上桥。
可是林黛玉上轿之前，脚步一顿，又转身回来，对刘妍福了福身，道：“黛玉走后，爹爹就全靠二太太您照顾了。”
刘妍嘱咐她放心便是，又让她也好好照顾自己。然后看着她再也不回头的离开，心里感慨万分。
林黛玉走后，林府再没有小看刘妍的人了，林如海去贾敏房中的时候，刘妍也设计让他听到了梓钰死前林嬷嬷做的事，林如海大怒，直接发办了林嬷嬷和她的家人。林如海深知林嬷嬷对贾敏的忠心，想必是没有贾敏的吩咐，她不会这么做。到底不是笨人，仔细想过之后，就知道贾敏这么做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身份和体面不受损，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林如海一阵后怕，要是当时没有刘妍哭诉和决裂，自己把孩子给了她，孩子还会这样健康么？又想到自己还为贾敏说话，气病刘妍，心中越发愧疚。
命人关了贾敏生前的两个贴身丫鬟，毕竟是官场呆着么么多年，林如海还是很有手段的，很快贾敏生前做的事都被供了出来，除了曾经知道的一些，贾敏还不止一次对几个孩子和刘妍动手，只是都被化解了。生下嫡子后，开始精心，后来知道孩子活不长，也曾一度不闻不问，最后还是抱养不成之后才把儿子当成救命稻草，可是却为了躲避自己的责罚，让林嬷嬷抱孩子吹风……
林如海越听心越凉，两相对比也不得不感叹刘妍和孩子命大，对刘妍越是愧疚，就越想刘妍的好，初嫁时的单纯、娇羞，对母亲的至孝，对自己的关切和爱慕，对孩子的细心照顾……以及现在看向自己时眼神的暗淡……对刘妍林如海还算放心，毕竟她身边有分量的人都是自己的人，刘妍的生活很透明化。
接着又想到贾敏怀黛玉的时候，自己对梓轩的防备；刘妍怀梓涵时，生产的艰辛；刘妍怀梓睿时自己的私心……林如海渐渐不安起来，现在想来，刘妍还肯搭理自己就已经很善良了。
想着想着，林如海竟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当年母亲没有把刘妍给自己会怎样？刘妍人好，到哪里应该都会被人喜欢，过舒心的日子。可是自己呢？如果没有刘妍，按照自己一贯对贾敏的信任……林家将不会有儿子，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健康的身体，母亲也不能含笑而终，族人跟自家的隔阂还在……想着想着，林如海不敢想下去，那个结果太可怕了……跑到刘妍房中，看着她跟两个儿子熟睡的样子，林如海心中一安，还好，她还是自己的。
刘妍觉得林如海最近很怪，依着他的古板心思，和自己对他的了解，不会这样啊？竟然对自己有些很明显的讨好！对，没错！就是讨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原因，刘妍就当他被贾敏的事刺激过头，神志不清了。
“爹爹怎么了？”梓轩也看出来，自家老爹最近怪怪的，往母亲这里跑的似乎勤快了点儿。
刘妍迷离的看着他，道：“估计是被刺激的不大正常了！”
梓轩脑门一阵黑线，娘也不是常人啊！没再说什么，拿起卡片教梓涵认起字来。
林如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