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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萧墨翰惊恐地叫。
心突然就被深深的恐惧给攫住了,头脑有一瞬的空白。
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飞快地冲上前去,快得象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冲到徐思思身后,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向一旁。
徐思思被他拉了一把,险险地避开了车子。
可是萧墨翰自己却被车子给撞飞了,重重地摔倒在路边。
车子发出“嘎”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停了下来。
司机慌慌张张从车上下来,煞白着脸跑到萧墨翰身边,看他的伤势。
萧府的门卫看见萧墨翰夫妇先后跑出大门,觉得不对劲,也跟了过来。
他因为犹豫了一下,出来得比较晚,直到萧墨翰被车撞了,才赶到车祸现场。
门卫急忙掏出手机,拔打报警电话,招呼萧府的人出来。
徐思思被萧墨翰拉住,怔怔地站在路边。
她的心思还被萧墨翰刚才说的那些话占据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觉得眼前惨白一片,什么都是惨白的,没有色彩。
惨白模糊的光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很杂乱。
她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她好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睁开眼,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萧墨翰。
他倒在地上,就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浑身都是鲜血。鲜血流了一地,刺人眼目。
徐思思晕眩了一下,差点跌倒。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萧墨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去。
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叫:“墨翰,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斗气了。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就算你冷落我也不要紧。”
萧墨翰被撞了后腰,身上剧痛,神志却是清醒的。
听见她的话,往事一骨脑儿涌现到眼前。
曾经徐思思对他的百般迁就,她对他的爱,全都清晰地呈现在面前。
就是这样的女子,他却狠狠地伤了她。
萧墨翰痛悔,眼眶顿时湿润了。
☆、痛悔过往6
他暂时忘了疼痛,只顾着回忆他与徐思思的过往。
徐思思却不明白他的心思,看见他眼眶内打滚的泪水,惊慌地问:“很疼吗?你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男人也有需要关怀的时候。你不需要总是表现得坚强。”
萧墨翰本来苦苦忍着的泪珠顿时涌出了眼眶,流了满腮。
徐思思只道他真是疼得流了泪,慌张地爬起身,冲旁边的家人大呼。
“快去叫医生啊?为什么都站着不动?”
她忘了她正抓着萧墨翰的手,这一站起来,拉动了萧墨翰,牵引了他身上的伤,痛得他差点叫出来。
不过,萧墨翰没有叫痛,他甚至没有松开徐思思的手,就让她拉着。
刚才打电话的门卫连忙向徐思思禀报:“夫人,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估计救护车马上就会来。您别担心。”
才说着话,就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紧接着,救护车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徐思思被人拉到一边,给医生让开位置。
她呆立着,看着医生替萧墨翰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把他抬上了救护车。
她急忙也上了救护车,坐在担架的旁边,紧握着萧墨翰的手。
“医生,”她焦急地问,“他的伤怎样?要不要紧?”
医生答道:“伤得比较重,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撞断,得回医院检查才知道。不过您别太担心,只要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徐思思稍稍松了口气。
到这时,她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的经过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萧墨翰救了她。
如果他没有救她,那么被撞伤的人就不是他,而是她了。
“墨翰,谢谢你。我,我总是这样笨,难怪你不喜欢我。”
她情绪激动,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脱口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谁说我不喜欢你?”
向来稳健的萧墨翰竟也冲动地向她告白。
他回握着她的手,责备她:“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思思,你不笨,你从来都不笨。”
☆、痛悔过往7
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不过他终究不象徐思思,他不会冲动得当着外人的面说那些话。
那天,徐思思和萧以笙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等候萧墨翰做手术。
他们没有把这事告诉萧以陌,怕他担心。
萧墨翰动完手术出来,回到病房。
萧以笙说:“妈,你回去吧,我来看着爸。你明天来替我。”
“不,”徐思思反对,“你回去。你明天还要上班,我看着你爸就行。”
萧以笙瞧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萧墨翰,见他嘴唇翕动了一下,象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会意地一笑,说:“妈,你在里面看着爸,我就睡在外面。如果你累了,就叫我来替你。”
“以笙,”徐思思劝说,“医生都说了,你爸的伤不要紧,你回家去吧。让家里来个人就行了。”
“不,爸才做了手术,过了今晚再说。”
萧以笙走到外面,拉上了门。
这是间特级病房,很宽敞,有内外两间。
外间有电视,还有沙发,他可以在沙发上睡一晚。
里面的病床上,萧墨翰凝望着徐思思。
“思思,”他说,“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别费太多力气。”徐思思劝阻。
“不,我非要现在说不可,憋在心里难受。”
萧墨翰坚持。
“思思,我昨晚想了一整晚,真的把什么都想明白了。你是我两个儿子的母亲,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刚才,见车子差点撞上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过去,我对你那样,一定是因为我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不论我怎样对你,你都会对我不离不弃。”
徐思思摩挲着他的手,轻言嗔怪。
“你看你,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小心被以笙听见,还不得被他笑死了。”
“都是老夫老妻了?”萧墨翰趁机说,“那么,以后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会原谅我过去做的错事,会让我每天陪你吃饭,散步,是不是?”
徐思思鼻头酸涩,她抬起了头,她没办法再对着萧墨翰。
☆、痛悔过往8
再看着他,她怕自己会失态,会痛哭流涕。
她看着窗外说:“我答应你。墨翰,其实,你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只是过去我没能驻进你的心。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在你心里,我已经超过了她。”
“早就超过了,只是我自己没能看清。我总是活在过去,拔不出来。那天见到她,初始确实震憾,可是后来便坦然了,象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
萧墨翰感叹。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想弥补她,其实,对她的歉意更多过感情。如今看到她幸福,我的歉意已经淡了很多。过去,我太自私,只想着对她的歉疚,却没想到自己正在伤害你。思思,你给我弥补你的机会吧,好不好?”
徐思思没办法回答,只能拼命地点头。
萧墨翰刚动了手术,身体虚弱,说了这一大番话,动了这一大堆感情,觉得很疲倦。
加上止痛泵的作用,头脑有些晕乎。
见徐思思答应了自己,心头一松,便觉眼皮沉重,直想睡觉。
迷蒙间感触地想,若不是碰巧薛玉梅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相爱,自己有机会再见到她,说不定自己一辈子都说不出这个迷潭。
说不定会伤害徐思思一辈子。
小菲和以陌相爱,真是万幸啊。
可是,小菲不是自己的女儿吗?她不能嫁给自己的儿子。
萧墨翰突然想起了这点,不由得深深痛悔。
自己是幸福了,可是孩子们却伤心了。
都是他造的孽啊。
他迷迷糊糊地想,等他伤好了,就去找小菲,向她真心实意地忏悔。
不论她和以陌怎样对待自己,他会尽力地弥补自己的过错。
对了,他还得为了这件事,跟徐思思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免得她到时候又难过,又在心里留下阴影。
萧墨翰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
徐思思怔怔地望着窗外,咀嚼着适才萧墨翰说过的话。
她盼了半辈子的幸福,真的就来到手边了吗?
她用力握了握手,萧墨翰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中,温温的,软软的,很实在。
☆、痛悔过往9
这不是在做梦,她心酸了半辈子,到老了,终于得到了丈夫的爱。
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
至于过去那些,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人都老了,再不可能象小年轻那样,为了一丁点小事计较个半天。
这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两个儿子的父亲啊。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离婚不需要了,报复也不需要了。
对了,报复,徐思思突然想起她为了报复所撒的谎言。
这是她长这么大,做过的唯一一件罪恶的事。
天啦,她都做了些什么?
徐思思咬了下唇,极难为情地说:“墨翰,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是关于小菲的事。”
但是她没有听见回答。
低头一看,萧墨翰已经沉入了梦乡。
徐思思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算了,他刚动完手术,身体这么虚,她还跟他说这些干嘛?
情绪太激动了,对他的身体不好。
还是等他身体恢复一点再说吧。
徐思思坐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萧墨翰。
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安娅独自坐在她的工作室内,那张大大的工作台前,缝制婚纱。
从昨天柯小菲和伍君桓离开起,她就一直呆在工作室内,没有回家,没有休息。
她谢绝了所有的活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她亲手替柯小菲缝制婚纱。
她已经很久没有亲手缝制衣服了。平时,她只需把自己的设想说出来,交待手下去完成就可以了。
但是这套婚纱,她必须亲手缝制。
他要举行婚礼了,有个美丽的女孩子将要成为他的新娘。
而她,却要亲手为他们设计婚礼上所穿的礼服。
这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幸福,或者,是一样终于可以让她放下的东西?
那时的她年轻啊,她以为她可以轻易地放下他,痛苦只是暂时的。
结果放了十年,他还是牢牢地盘踞在她的心里,怎么也不肯离去。
工作台上,雪白的婚纱如梦似幻。
它们象一块块幕布,每一块上面,都在放映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她和他的故事。
他们相遇,相爱,分手。
☆、痛悔过往10
“你叫安娅?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很配。”
“安娅,做我的女朋友吧。”
“安娅,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亲自设计,亲自看着匠人做的哦。喜欢吗?”
“安娅,你要离开?你不要我了?你不是说,等你长大了,你要嫁给我吗?”
“安娅,我会等你。”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吗?本大少是从来不吃回头草的。唔,看到没有,面前这么多美女排队等着本大少宠幸,你到后面排队去。等排到你了,说不定本大少一高兴,就宠幸你一回。”
安娅心头疼痛,眼前的故事一个个破灭。
象是暴雨击打在水面上,将平静的水面给搅得破碎不堪。
故事不见了,眼前的婚纱还是婚纱。
她永远也不可能为他穿上的婚纱。
曾经以为,她会是他最美的新娘,如今的她,却在为她人做嫁衣裳。
安娅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