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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看过妈咪这样，小天尧瘪着嘴想抱抱她，却被人按在座位上不能乱动，他使劲拍打着丝袜男人，奶声奶气地大叫：“你们是坏人！放开我妈咪！坏人！坏人！”
“老实点！”丝袜男人一只手抓住他挥舞的双手，不耐烦地怒斥他一句，然后催促开车的人快一点。
“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他才十岁，他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不要动他！”妈咪低声乞求，却引来车上众人的嗤笑。
一个声音有些粗嘎的男人说：“声名赫赫的赛车皇后单兮也会低头求人！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
身穿浅蓝色牛仔装的男人啐了一声，骂道：“她可狂的很，妈的，一个贱娘们，整天不拿正眼看人！真是欠艹！”
“真的哎，生了个这么大的小杂种了，身材还那么好，不如咱们哥几个……嘿嘿。”最后两声笑极为淫｜荡，听的人都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们给我老实点。收了钱就给我好好办事，想要女人自己出去找，别他妈把主意往这里打。”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不到正脸的男人警告这些不入流的人，看起来颇具威慑力，没有人再口出狂言。
小天尧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妈咪瘪嘴，他的脸好痛，他好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经过一阵颠簸后陡然停下，小天尧和妈咪被推下车，然后走进了一家废弃的工厂里。
妈咪把小天尧护在怀里，她警惕地看着这群人，“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千方百计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出价五十万买你们一家三口的命！这么个赚钱的好生意，你说我们能不干吗？啊？哈哈——”
一个丝袜男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是觉得丝袜套在脸上实在不舒服，他便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面孔。
“钉子，你……”有人对他的做法不满，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抢先打断。
“放心吧！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了，看见脸了也没什么！她还能跟阎王爷告状让小鬼勾了我的魂去不成？”钉子笑嘻嘻地说着，单从他的外表来看，实在看不出此人是个会干烧杀抢掠勾当的人。
小天尧偷偷从妈咪怀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刚好后者也正盯着他，小天尧被吓了一跳，慌忙把脸再度埋在妈咪的怀里。
意识到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妈咪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看着一个个拉下丝袜面孔的人，冷声道：“你们拿得谁的钱！要消谁的灾！想要钱，龙家有，就算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不比你们这一单生意五十万挣得少！”
“这就不能说了，道上的规矩。”
钉子笑着，厂房外又传来一阵声音，他转身走出去，不多会儿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个人。
妈咪看到来人睁大了眼睛，“司钰——”
小天尧转过头，大叫：“爹地——”
“晚清，天尧。”龙司钰用一只眼睛看着他们，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说的什么。他原本俊朗刚毅的脸上现在满是被硬物摩擦的血痕，左眼被不知名的物体戳瞎，血水染满那半张脸，骇人得厉害，穿着西装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满身的血迹和泥土参杂，哪里还有半点成功人士样子？
“爹地——”小天尧想跑过去，可是妈咪拉住了他，他一只小手冲着龙司钰握了又张，张了又握，小小男子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爸爸为什么变得那么丑，好可怕的样子！呜呜——
妈咪拉着儿子无声哭泣，“司钰，你……你怎么……”
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龙司钰只是温柔一笑，轻声安慰着她，“我没事，啊乖，不哭。”
“呜呜呜——呜呜呜——”小天尧咧着一张小嘴大哭，任凭怎么恐吓都没有用。
“亲情戏码待会儿再演！过去！”一个男人推了一把龙司钰，他拖着一条腿艰难的向前走。
妈咪这才发现他的大腿上被穿过一根铁钎，每走一步那个坚强的男人就皱一下眉，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天尧不喜欢这样的爸爸，爸爸是超人，爸爸是蜘蛛侠，爸爸是变形金刚……
“不准打爹地——”他瞪着那个对龙司钰乱踢的男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妈咪的手，然后奋力跑过去抱住那个男人的腿，张大嘴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跟我说小天尧为什么这么喜欢咬人，因为他是我儿子，遗传 … … ）
“呃——草泥马的！”男人一脚踢开小天尧小小的身躯，他撩起裤腿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呸出一口唾沫走向蜷缩在地上的小天尧。
“老子非替你爹妈教育教育你这个小杂种不行！”
“天尧——”
怔在原地的妈咪和侧躺在地上挣扎的龙司钰同时叫了一声，就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笑的阴冷的男人把小天尧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得意的目光扫过这夫妻两人，在他们撕心裂肺的怒吼中，把小天尧狠劲地扔在了地上。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而来的是鲜血弥漫。
“不——”妈咪拼命的推开拉着她不放的男人的手，她双眼外凸的盯着那个小小的身躯，额角脖颈手臂，青筋全部暴起。
龙司钰用健全的双手抓着地面，一点一点地朝小天尧爬过去，有人在后面一脚踩碎了他的脚腕，他感觉不到痛了，只是呢喃着：“天尧……天尧……爸爸的好儿子，快起来……不要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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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
妈咪嘶吼着，誓要与他们鱼死网破一般的绝决。
“臭娘们！现在就送你们一家团聚！”
“先别把人弄死，雇主那儿不好交代。”
……
耳边是乱糟糟的声音，被摔晕过去的小天尧嫩嫩的手动了动，“咳咳——噗——”他咳嗽几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竭尽全力地站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又哇哇哭了起来。
正与敌人拼死对抗的妈咪和龙司钰听到这熟悉的哭声愣了愣，转过头就看到小天尧正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泪，“呜呜——妈咪爹地——流血了——”
“天尧。”妈咪跑过去紧紧抱了下小天尧，然后擦干净他下巴上的血渍，哽咽着问：“天尧哪里受伤了？疼不疼？告诉妈咪，啊？”
“不，不疼……”小天尧抽噎着，小眼一亮，看到了瘸着一条腿向他蹒跚而来的龙司钰。
龙司钰跌坐在他身边，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半道顿住，他看着小天尧懵懂无知的脸，问：“天尧害怕爸爸现在的样子吗？”
小天尧揉着通红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为什么要怕？你是爹地啊，爹地很爱天尧的。”说完，他抱着龙司钰的脖颈在他凝着鲜血的脸上亲了一口。
“司钰，司钰你快看看他哪里受伤了，他流了好多血……”妈咪看着地上的鲜血，不敢相信这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满目的红色，要她怎么相信？
“没有严重外伤，他可能是内出血了。”龙司钰把小天尧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定地说道。
“内出血……”
妈咪默念着三个字，而后扭头吼道：“你们有什么招数冲大人来！把一个小孩子打成这样，还算是人吗？！”
几个男人互相看来看去，最后兜着头不知在商量些什么，一个男人走出了厂房。
小天尧一家三口坐在墙角，伤的伤，残的残，“爹地，我想回家……今天是天尧的生日……”
龙司钰搂着母子二人的手抖了抖，他与妈咪对视一眼，低头对小天尧说：“好，待会儿就带天尧回家过生日。现在不要说话，好不好？”
小天尧“哦”了一声，真的不再说话。
刚刚走出厂房的男人走了回来，手里拿着手机，“他说了，一家三口一个不能留。现在就动手。”
其余几个男人也不再做别的打算，掐灭手里的烟拿着砍刀迈步走向小天尧一家人。
“几位……”龙司钰靠着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放过我妻子和儿子吧！他们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龙先生，对我们兄弟几个来说，你们死不死都不算事。做完这单生意，哥几个就改头换面远走高飞了，威胁什么的都不存在。你也不要乖我们心狠手辣！我们也问过雇主了，他连你儿子都不肯放过，更别说你妻子了。”
妈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近，“能不能再让我和我丈夫说最后一句话？”
几个男人犹豫了下，点点头。
“晚清……”龙司钰苦笑着，“是我连累了你和天尧。”
妈咪摇摇头，倾身吻上他干裂的唇，一只手却摸上他的大腿处将那根一指粗的铁钎拔了出来，而后狠狠的刺进龙司钰的心房，她看到他蓦然睁大的眼睛，声音轻柔到空灵。
“司钰，原谅我这辈子不能做个贞洁的女人，我不能让天尧死。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很快。”
龙司钰眼里的惊愕褪去，转变为理解，最後黯淡毁灭。
“妈咪——你干什么啊——”小天尧摇晃着龙司钰的身体，他不知道妈咪把爸爸怎么了，为什么爸爸的眼睛不眨了，手也不动了。
伸手把龙司钰张开的眼睛合上，妈咪拉开自己的连衣裙拉链，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蕾丝文胸，她对有些疑惑的男人说：“我用我的身体做代价，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一命。”
一群男人对着她的**直瞪眼，不断吞咽着口水，却还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哪怕你们把他丢到野外自生自灭也好，只求你们放他一命。他才十岁，也只有十岁。求你们了——”
“……好！”一个男人答应下来，引来其他人的暗暗叫好。
小天尧不知道爹地怎么了，也不知道妈咪怎么了，他只是觉得那群人的眼睛好可怕，好像还会发光一样。
轻轻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妈咪温柔的看着他，“天尧乖，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不要看，不要听。待会儿就能回家了。”
“真的吗？”
“真的啊，乖乖的，今天是天尧生日啊！”
“嗯！”小天尧使劲闭上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耳朵，他听妈咪的话，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
可还是有怪异的声音不能够完全阻止地传来，男人的笑声，女人的哭声，如魔音贯耳。
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依偎在龙司钰的怀里，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做恶梦。
过了很久，那些凄惨的声音不见了，小天尧还是没有睁开眼，因为妈咪没有说。他等着妈咪来告诉他可以睁开眼放下手的时候，手臂上却突然一痛，他看到一个细细的针管插进了自己的手臂里，还有白色的不明液体。
“清理现场。”
男人拔出针头，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指纹丢在了一边，他二话不说拎起小天尧走出厂房，小天尧挣扎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妈咪，那赤｜裸的身躯，还有**狼藉的血迹。
……
小天尧被带到了高达百米的悬崖边，他趴在崖边头脑开始混沌，他看到爹地和妈咪被抛下了大海，看到竖着鲨鱼鳍的大鲨鱼群游而来，看到那两个身影被血水淹没……
“这个小家伙怎么办？”
“注射了海｜洛｜因，那个剂量现在咱们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把他丢在这儿就行了，走吧。”
那天，小天尧的生日，年方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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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奢华如宫殿般的大厅里坐着，全身都被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可东清梧仍然觉得自己四肢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