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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似乎有点儿偏移,不是像一直以来的惯例一样降落在我的肩上,而是划了一个小弧线,轻轻地贴上了有容妹妹的香肩,而且贴近颈部靠后的位置,让有
容妹妹的秀发遮掩住它大半个身子。
「朱翎。。」
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受余波所及,连有容妹妹都瑟缩了一下身子。
虽然就算他们不来搅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不会闲着,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可以容忍这家伙拿我开涮:「朱翎,如果你是个爷们儿,你就给我过来!」
「我不是爷们儿!我是雄鸟!」
它讲话竟然还理直气壮!我撩起了袖子。
当然,这只是作态而已。因为我们一人一鸟对彼此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地步,至少,单纯地从数据上来看,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能与我的意识直接相通、且分辨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也只有它一个了。
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混蛋在久别了两年之后,送上的这份大礼,见鬼的那么让人讨厌!
「为了正义!」这厮在有容妹妹的肩头上正义凛然地踱了三步,做出如上表示。可能是因为痒,但更应该是为了某鸟的不自量力,有容妹妹笑弯了腰,
也亏得这厮还能死抓着衣料不摔下来。「正义?」用着极度不可思议的口吻,将这两个字眼儿,从口中用力地咬出来,我紧紧地盯视着这个道德沦丧至地灭天诛地步的鸟类,
以看待世上最恶劣的伪善者的姿态看待它,想看看它说出这样低劣的谎言,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永生的族类归属自然的正义。卑劣的人类永远是自然的天敌,只拥有着毁灭的意义!」
朱翎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它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昂起它的鸟头,直望向蓝天,
说出了这句对它而言是自吹、对人类而言似乎极其过分的话。。那个什么见鬼的「自然的正义」我不知道,但这「永生的族类」,不正是形容它这样的活了千百年的妖怪吗?
「你好像很嚣张啊。。」
嘴里的话语不善,但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它这种态度之前,我是不会冒失地上去动手的。否则在事后,我一定会被它嘲笑成为「人头猪脑」!
「自然的正义?」
一边的苏怡在口中低吟这个词组,倒是表现出了莫大的好奇,而数秒钟后,她也再度展现出了她惊人的记忆力,同时,
也展现出大家罕能一见的惊讶和好奇:「自然的正义只属于自然的儿女,变异的种群只能回到变异的深渊。。朱翎,认识了这么久,你不会现在才说,
你是黑暗时代那个『天道』的成员吧!」
天道?
那是什么东东?
我当然想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朱翎,但,因苏怡一语道
破,瞬间变了脸色的朱翎发散出的气息却使我心里发毛,好像,苏怡触摸到了这只鸟的痛处了。。「『天道』。。
我从来没有加入过天道!」只用半秒钟的时间便完全恢复了常态,它再度高傲地仰起头,似乎对那个「天道」不屑一顾,但随即又迅速地澄清自己的态度:「当然,
我曾经想过要加入,只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才耽误了。当然,幸好如此,否则,张真宇,我们说不定就会成为累世仇家了!」
我不明白它最后一句话,但从它直呼我的全名来看,它应该已经生气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交流的双方有一方失去冷静,就很可能闹出一场祸事来。我立刻在不经意间放缓了语气,但并不想就此放过它:「那么,你干嘛无缘无故地说那些话?
作诗吗?」
「只是针对你们人类的劣根性,有感而发而已!」
「劣根性?是指对这个『异物』的捕猎?」
「如果你出口的是肯定句,我一定会赞扬你的自知之明!」
火气颇大的朱翎与我针锋相对。而此时,它的目光也转到了那边仍裹在礁石中、气息若有若无的异物身上。下一刻,它已飞落到了礁石上,不屑地一哼,
一翅击在礁石中部,石块中分。
「异物」无力地摔倒在甲板上,我们还好些,而一直看得迷迷糊糊的有容妹妹,这才知道「可可」竟然是给封在了礁石之中,她惊呼了一声,跑了过去。
这样一来,远方正心不甘情不愿,保持观望状态的人们开始有了些骚动,若不是我和章严柳及时的一个神气充盈的眼神瞪了过去,必定会有几个性急的家伙冲过来!
「喂,朱翎,爽快地解释一下吧,否则请你骂人的时候,不要把我和小怡她们牵扯进来,这很刺耳的!」
江雅兰难得地用了一个「请」字,但更突出了她此时难以自抑的好奇心。
当然,我想她也从来没有忍过,怕是到现在才有她说话的空档,她才这么抓紧时间立好名目地讲出来吧!
章严柳立刻退后,举起了双手:「我已经听过了一次了,所以这次我申请退出。你们去舱里听故事,我在甲板上警戒兼写生!」
我怀疑地看着他,但并没有看出什么。嗯,也许我是多虑了。
半小时后,我一脚踹开了舱门,直接杀到甲板上,找那个狡猾该死的章严柳决斗,我的面部表情一言以蔽之,是咬牙切齿:「章严柳,你该死一万次!」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留在甲板上,该死的,听朱翎讲古,简直就是对人类自尊心的最大折磨!朱翎,这个鸟类的毒舌家!
它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人类之所以称为人类,就因为人们皮囊内的填充物全是欲望!」
「或许吧!」
懒洋洋的容妖女漫不经心地给予响应,却是连眼角也不抬一下。
「很好,我们大家取得了第一步的共识!」
朱翎极具气势地点它的鸟头,根本不给我这个持异议者以任何讲话的机会。
事实上,我心里隐隐觉得,就算是它让我开口,我也找不到什么论据来证明它的错误。。难道我要用那种只属于普通人世界的、老掉牙的进化论和它拼吗?
所以,朱翎仍在意气昂扬地讲下去:「用欲望做添加剂,再配合人类本身的虚荣心,所得到的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就是人类的自以为是!」
「嗯,没有不同意见!」
苏怡笑吟吟地托着香腮,一脸轻松自在地附和。
江雅兰皱皱眉头之后,终于摊手表示理解,但随即她便站起来,还拉起了听了好生入迷的有容妹妹:「就当我全部承认吧。。但是本姑娘应该有不听的自由!姓张的,
今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把这些话全裁掉以后再讲给我听!」
她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有容妹妹,要离开朱翎毒舌的荼毒,我很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还能顾及到有容这小妮子的心理定向问题。正处在迟来的叛逆期的小姑娘,
一定最喜欢听这个的,我再次为我的失策感到脸红。
「雅兰姐。。我,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当听众的自由。。喂,雅兰姐。。」
有容妹妹哪能抗过江雅兰的一身怪力,早被她拉到了甲板上去,远远地还传来江雅兰对她的响应:「嗯,真不幸,你雅兰姐我一向是独裁的!」
而在这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冰山美人也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我也不听了,不过,我绝对听从女师大人的意见。」
她向与江雅兰相反的方向走去,再没有回头。
两次的发言被打断,再加上听众的不断退席,朱翎的话头竟然还是没有被断掉,它冷冷地哼了一声,唤回了我有些走神的心思,
它再度开口:「人类永远都以为其他的物种,都只是他们的兴趣来源。。」
「都明白啊!」
容妖女再次附和,虽然持赞同意见,但她屡次地打断朱翎的兴头,就算是话语之间全是赞成之词,说话者也受不住了,猛烈地拍了几次翅膀,
朱翎咬牙切齿地发狠了:「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先急着发表意见!」
容知雅将酒瓶压在桌上,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样:「不是打断,只是提醒而已,提醒我们最聪明的朱翎,不要把这种已经是全宇宙公认的道理,再讲一遍,
请直接说重点,OK?」
虽然容妖女与这只妖鸟同样都带了一个「妖」字,但看起来,还是年轻得太多的容知雅更具备压倒性的实力,朱翎立刻地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但眼神依然睥睨着一边只能苦笑的我,那意思就是说:「似乎某人对已成为宇宙公理的大道理,依然不明白啊!」
容知雅斜睨了我一眼,旋即微笑着做出了独裁的决定:「今天晚上如果能腾出时间的话,我会让他把整个《自然教义》背下来让你欣赏!」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谁睬你!
不过,这样明白的支持,也让朱翎颇为满意,嘎嘎地笑了两声之后,它开始进入正题。。「首先要确认一点!它。。有名字!请不要异物或是怪物地乱叫,
这是一种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它的名字属炎黄语系,姓白,名石,字子轩,你可以叫它白石,当然,如果你自认为对得起它时,也可以叫它子轩!」
它那双鸟眼斜睨着我,似乎认定我就是那个嘴里的「异物、怪物」叫得最欢的无礼之辈。我干咳一声,别过了头去,这个,我不予置评。
好像是听到了朱翎口中对自己的称呼,被放置在桌上的异。。哦,现在应叫白石,勉力地抬起头来,但旋即又无力地趴下,那模样,
像是一条刚刚被拆掉骨头的死蛇。
「它还有字。。连我都没有呢!」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但想想自己年龄尚不满弱冠,没法和这位活了千百年的白子轩相提并论,心中又好过了些。
「子轩当年正是『天道』的高层人员之一,当然,它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很陌生,但如果换一种叫法——妖剑百年!这个称呼如何?」
我听了就当没听到,但此刻,室内两位女士抽凉气的声音,却分外地响亮。
「妖剑百年!」
「天道神剑!」
我看到了本没有一丝神采的容知雅眼中异芒闪现,笃定的苏怡失态惊呼,朱翎高傲地仰起了头,好像这个称呼是它自己所有一般。
「妖剑百年?那是什么?」
我心里真正地开始好奇起来,似乎很了不起呢!难不成。。我用心地打量了一下似乎已是垂垂待毙的白石一眼,听朱翎前后说话的语气,难不成,
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白石兄,竟还是「黑暗时代」的古董先生?
「原来。。当年『天道』的第一高手,就是这个样子啊!」
苏怡轻声地感叹了起来,话语中虽多是感怀古迹的苍凉,但不能忽略的,其中也有那么几分「见面不如闻名」的失望味道。
虽然我至今不了解这所谓的「天道第一高手」,在那个时代是怎样的一个分量,但也能对苏怡的心理通晓一二。毕竟,一个「第一高手」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不要小看它!」
朱翎好像被伤了自尊,所以反应特别地激烈,它伸展出火红的翅膀,几乎要指着苏怡的鼻子慷慨陈词:「如果不是它急着要消化『神之原石』中庞大的信息,
以近乎一半的修为同化异类物质,你们那些毛还没有长全的小辈,怎么能动它一根毫毛!」
呃,姑且不论这位通体光滑的白石先生有没有毫毛,单就朱翎的话意来理解,那结果还是挺让我们吃惊的。
不过,消化「神之原石」?朱翎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吗?
「消化神之原石?」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时转移,大家的目光开始专注于白石「头顶」上,那扁扁的已无光泽的「神之原石」,似乎,真有那个被「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