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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厉衡阳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悦,他并非不尊重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他不觉得母亲以爱为借口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是哀家将范廷方送到缙云国去的。哀家实在是太担心了,皇儿您只要待在宫中,就整日与他形影不离,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母后,我看您是误会什么了。朕与廷方在一起的时候,多是议论国家大事,少有谈及私事的,至于私情,更是无中生有。” 厉衡阳的脸,微微涨红,那是气火上升的先兆:“母后,难道您就不相信,男人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吗?”
李太后的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嘴唇哆嗦着,雨打梨花一般:“先帝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他的心思,却从来不在哀家身上。孩子,先帝已经错了,你不能一错再错,放了他吧。想要贤臣,还怕没有其他人吗?马上就要到三年一试的会试了,到时候,有的是文才出众的人才。”
“母后,您真是” 厉衡阳觉得李太后因为长期被父皇冷落,郁结的情感全部转向了自己,变的草木皆兵了,但是,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向她解释清楚。
李太后将头靠在厉衡阳宽阔的胸膛上,哭得正伤心:“孩子,哀家从小到大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有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哀家,莫要再迷足深陷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朕知道了。母后,您累了,先去休息吧。” 厉衡阳命人将李太后搀回了寝宫,自己则回到了宣室之中,招来了内务府总管周登。
“周登,你是怎么在宫里办差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朕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这次可是雷厉风行呀,直接开到范大人的府上,逼范大人出使缙云国。小的也是事后才知道消息,等要回禀陛下,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你带着朕的令牌去缙云国一趟,找缙云国的内务府要人,说只要将范廷方送回来,她们要人给人,要宝贝给宝贝,就算她们以后送来的丝绸加双倍也无所谓,就是务必要将范大人毫发无伤的弄回来。”
“陛下” 周登的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范大人一上了抛玉的名单,就相当于是缙云国的人了。抛玉所说能入太学、国子监,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入宫的候选,范大人那样的相貌,万一被缙云国的行云帝看中,那老奴可就无计可施了”
厉衡阳一拍桌子,像一只发了怒的雄狮竖起鬃毛:“我堂堂苍澜国的宰相,岂能入宫做行云帝的男宠?你要是干不了这事,朕自然能找别人办妥。只不过,朕实在不需要一个办事无能的内务总管。”
厉衡阳一发怒,真的好似百兽之王一般,周登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息怒,这件事,老奴一定能办妥的。陛下请看在老奴从小就跟在您身边的份上,给老奴一个机会。”
厉衡阳收敛起怒色,淡淡地说:“知道的话就快去办吧,别耽搁了。”
“只是,太后这边”
“朕才是缙云国的皇帝,母后管宫里的是也就好了,国家大事还是少插手的好。等范廷方回来了,朕自然会将此事和母后说个清楚明白。
第八章 书生遭调戏
缙云国的使船,在碧海上航行,已经整整半月有余。天高海阔,万里无云,只有几只海鸥,在云间轻掠,间或愉快地叫唤几声。
萧迦傲一身白衣,披着朱红色的鹤氅,面容纯白地如冰晶一般,伫立在船头之上,翡翠似的双眸微微凝视,遥望这对岸,对面的海平线已经隐隐出现在面前,那是一个辽阔的国度,碧树成荫,周边有小渔船来往打渔,扯开嗓子唱着民间的小曲,想来平时的小日子一定颇为惬意。
长使官来到萧迦傲的身后,沉声说:“帝姬殿下,就快要到了。到了对岸的码头,苍澜国礼部的人马上会派特使来接,验明正身并检查户籍,到那个时候,帝姬殿下就会成为苍澜国的子民。臣今生今世,就再也不能随侍帝姬殿下了。”
长使官的声音里,透着不宜为人察觉的遗憾和感慨,眼前的这位帝女长姬,天仙化人,才华出众,又出生高贵,本是缙云国帝位的不二人选。可惜造化弄人,父君的谋反造成母帝的心病,这样一位清奇的玉人,可能就要将岁月一声蹉跎在异国他乡。
就在这时,缙云国的使船的对面,出现了另一座高大的船只,周身用苍澜国特产的刺桐树制成,上平如衡,下侧如刃,乘风破浪,如履平地,风樯鳞集,蔚为壮观,正是苍澜国出使缙云国送“抛玉”人选的使船。
萧迦傲一见,不由地脱口赞道:“好个威武雄壮的海船,看来苍澜国的确是海邦大国,国力甚强。”
正在这时,萧迦傲在苍澜国船只的船舷上,看见一名身如柳枝,气如清泉的青衣男子,一见之下,不觉的呆了。
那如玉的脸庞,那如雪的肌肤,那如翠的双眸,包括额间天生而长的淡淡红印,都一模一样,那轻灵俊逸,毫无瑕疵可言的五官,难道就是她自己?
此时,身在苍澜国船只船舷上的范廷方也发现了萧迦傲的倩影,也不由地大吃一惊,从没想到自己这张脸,生在一名女子的身上,竟然是如此的清妍夺人,更添一分凡人不可及的高华气质。
“你你是何人?” 范廷方不由地脱口问道。
萧迦傲不发一言,眼睁睁地看着两船错身而过:这样的容貌,又是男子,到了宫里,定会揭起轩然大波。母帝千方百计地将我弄出宫去,却换来了一名容貌一模一样的男子,这真的是天意吗?
两船越离越远,那名青衣男子的清冽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也消失无踪,萧迦傲低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该是时候了。”
“嗯?什么是时候了?” 长使官在旁边听着,有些不解。
“茅长使,多谢你连日以来的细心照顾。今日你对迦傲的恩情,迦傲将永生不忘。”
长使官愣了一下,她的确是对这样一位冰雪天成的帝姬心存仰慕,也的确是在海途中对她细心照顾,但是这样也说不上是多大的恩情,如何能让萧迦傲永生不忘呢?
就在这时,萧迦傲立上高高的围栏,脱下她身上犹如红云一般的鹤氅,白色的衣衫露了出来,丰盈的素体犹如幽谷中一朵刚刚化生的轻云,萧迦傲接着撩起裙裾,褪下鞋子,一双雪足玲珑细致,难描难画。
“帝姬,您这是要干什么?” 长使官脱口而出。
萧迦傲回过头来,对长使官微微一笑,波光云影之中,天姿灵秀,极尽风流:“干什么?当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平鱼跃了。再见了,不过,我萧迦傲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萧迦傲赛雪欺霜的素足一蹬,整个人如同游鱼一般地跃下了海里。
“哎呀,不好,帝姬跳水了。” 长使官连忙跑到船舷边一看,萧迦傲在碧海下的背影,如同一条曲线最优美的美人鱼,霎时就游的好远。
“来” 长使官话喊到一半,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她想起了刚才萧迦傲说的话:今日你对迦傲的恩情,迦傲将永生不忘。
原来,这才是她说此话的真正目的。
长使官沉默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萧迦傲游向苍澜国那细白的沙岸,等几乎看不见她纤白的身影,才喊道:“来人,有人不慎落水了,快派人下船去捞捕。”
萧迦傲在海中游了一程之后,又找了一条渔民的船只躲了上去。老渔民见她相貌不俗,衣着又颇为华贵,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不慎落水了。
萧迦傲脱下手中的一枚翠玉戒指,当作给渔夫的谢礼,要他载她去对岸的海边。
下岸的时候,天上已是繁星点点,夜色深沉。
看着萧迦傲一路远去的背影,老渔夫甚是担心:“姑娘,那边最近有些山贼,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前去,很危险的。”
萧迦傲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好像是告别,又好似叫老渔夫不用担心。
山贼,不错嘛,我正想弄点衣服和钱粮,找平常百姓又不好下手,遇上山贼,最好不过了。
萧迦傲慢慢走进靠近海滩边的一座密林小山,却突然听见一声呼喝,原来是一名巡逻的山贼,提着一只指明的灯笼,走了过来。
“什么人?”那名山贼问道。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来人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呆,连手上的灯笼都掉在了地上。
萧迦傲全身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小衣,一头青丝,逶迤如黑色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轻薄的棉衣因为湿透了,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他凹凸有致的曲线,偏偏又纯净天成,毫无猥亵之感。容色素洁如天上的明月,一双碧眸却如大海一般的深邃。
“你你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 山贼结结巴巴地问道,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人间看过如此的尤物。
但是,一般人哪能有如此碧绿色的眸子,别是狐狸精吧?
“是人。” 萧迦傲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清脆宛转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美人儿” 山贼的两眼通红,口水都流了下来,急忙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上去说:“老天有眼呀,知道老子最近要泻火,竟然送来这么一个绝世美人来,真是”
眼见白白嫩嫩的小肥羊就要到手了,山贼眼睛一花,美人儿不见了,萧迦傲的动作快如闪电,闪身来到山贼的背后,一记手刀就将他打晕了,说道:“小美人要借你的衣衫鞋袜一用,想来你也不会不肯吧?”
山贼颈后中击,顿时趴在地上晕了过去,动弹不得,萧迦傲冷眼看着他,拍拍手道:“放心吧,就凭你这点姿色,脱光了裸奔游街都没有会占你便宜的。”
换上了山贼的衣服之后,萧迦傲感觉略不适应,山贼的衣服又脏又臭,还十分粗砺,磨着萧迦傲细嫩的衣服,很不舒服,萧迦傲从小锦衣玉食,又素有洁癖,不过特殊时期,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可惜那名山贼身上没有什么银两,萧迦傲只能继续前行,寻找下一个目标。
渐渐走了有半里路,不由地看见前面有一丛火光,好似是篝火的样子,从那里传来一个山贼的叫嚣声,和一名青年男子的怒叱声。
“朗朗乾坤在上,你这个狗贼,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在这里,大爷我就是王法。”
不远处传来一声猥亵的声音,接着,是一人身上穿着的布帛被撕开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越发惊恐:“你想干什么,要知道,孔圣人曾说过: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
“什么意思?”很显然,山贼是文盲。
“就是士可杀不可辱。”更显然的是,那名青年男子是书呆子。
山贼不屑地说:“你算是哪门子的士?身子瘦的和小鸡似的,身上都没有四两肉。要不是大爷最近身边没女人,嘴里能淡出鸟来,又看在你的脸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大爷我才不找你呢。”
说着,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撕布帛的声音,那名青年书生的前胸已经完全露了出来,在火光下,露出一片白皙的光泽,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甚是诱人,那名山贼将硕大的嘴唇压了上去,络腮胡子刺得书生生疼。但是最折磨人的,还属那种心理上的屈辱感。
“苍天呀,难道天真是要绝我吗?想我陈关河一身的清名,难道就要毁在这里了?”
陈关河羞愤之余,为了免于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