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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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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的颈项被他抬了起来。

    微热的茶杯靠在了我的唇边。

    但是茶水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替我擦了流出的水。

    我心里直喊痛苦,渴死了。

    就这么没了,早知道不装睡了。

    我正在心中默默叹息,两片唇忽然贴了过来。

    心脏一下跳停了。

    他轻轻捏住了我的腮帮子,我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他口中暖暖的茶水就流入了我的嘴里,还用舌头推了进来。

    虽然紧张,却突然觉得不怎么排斥他了。

    与其被那种人强暴,还不如让他用嘴喂我喝茶,我还不用动手。

    我这算是自暴自弃了么。

    他一连喂了我好几口,才将东西放好。

    站在我的身边许久都没有离开。

    最后,他靠过来,又轻吻了我一下才离开。

    等他出去了,我才倏地坐起身子。

    如果说刚才那些是他想喂我,那最后一次是因为什么。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不,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他的“凰弟”了。

    那一夜更奇怪的是,我竟然梦到有人来抚摸我的额头,还是个男的。

    只是长什么样,没有看清。

    不过是梦,无所谓了。

    隔了两日,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走路也没多大问题,除了偶尔走路会头昏眼花以外,基本上算是康复了。

    那两人似乎不怎么急,就我赶时间。

    在我百般催促下,决定雇马车前往京师。

    收拾好了行李包裹,付了客栈银子,准备离开登封。

    雇好马车,正准备上车。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响起:“车夫,请问还有空么,我和公子也打算去京师。”

    只见一个穿着粉蓝色短衫的童子站在马车外,抬头看着我们。

    他身后站了一个男子,头带黑色斗笠和面纱。

    看不清脸,可身材颀长,就这么看去都颇具风采,让人难以挪开视线,想来定是位高官子弟吧。

    车夫道:“还有一个。”

    说完转过头来问我们:“诸位愿意多载人么。”

    花遗剑道:“多个人也没什么。”

    林轩凤道:“可以的。”

    我说:“要看是什么人了。”

    那童子道:“我们愿意出双倍价钱,请让我也跟着去吧。”

    车夫道:“可惜只有一个位子,做事要分先来后到。”

    那童子身后的那个男子轻拉了他一下,摆摆手。

    童子道:“公子是想自己去么?”

    那男子点点头,黑色的轻纱跟着轻轻晃动。

    童子道:“可是”

    那男子又摆了摆手,他便不说话了。

    童子转过头,对我们说:“我们公子叫做韩淡衣,各位在路上请多照顾照顾他,他身体不大好。”

    我有些不愉快了,探出头道:“你们公子不知道自己说么。”

    最恨寄生虫。

    童子正待说什么,韩淡衣又一次摆手。

    童子道:“那,那公子,我回去了,你要小心身体。”

    韩淡衣点点头。

    童子担心地看他一眼,又离开了。

    我更不开心了:“喂,喂,韩什么的,我们有说要带你么。我说要看人的!连说话都要童子帮忙,你这么吃不了苦头,怎么和我们走。”

    韩淡衣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你是哑巴么?”

    他点点头。

    “呃,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虽隔着面纱,但是总觉得他是在笑。

    直觉告诉我这个韩淡衣一定是个相当俊美的翩翩公子。

    我指了指他的斗笠道:“你要一直这么带着这玩意?”

    他指了指车。

    “哦,你先上来。”

    他动作极是优雅地坐了上来,坐在了我的身边,取下了斗笠。

    

    花遗剑不知在我身边重复了多少次:“喂,宇凰,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走了啊。”

    我这才回过身来看着他,晃晃脑袋:“我我,好,走。”

    车夫嚯地一挥鞭,马车疾驰而去。

    我知道这样盯着别人很无礼,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林轩凤也盯着韩淡衣看了许久,但是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视线却又一次转移到了韩淡衣身上。

    我这辈子真的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而望幸焉。

    都说重莲是冠世美人,可他除了多几分霸气,完全没法和这个名叫韩淡衣的公子相提并论。

    

    乘了一日马车,全身筋骨都跟散了似的。

    三人便商榷在洛阳先住上一晚。

    问了韩淡衣打算住在何处,他指指我们,大抵意思就是与我们一同住在客栈。

    林轩凤和花遗剑对他似乎多少有些戒备之心,我也没与他多说话。

    洛阳的夜晚有如无数火折在燃烧,整个城里呈现出一派万家灯火的景象。

    洛河上的画舫一支支鳞次栉比排列着,岸边一片绚烂明红。

    炳炳焕焕如凤琶,灼灼夭夭尽光华。

    整个城市歌舞升平,喜气连连。

    千道流霞染醉漫天星斗,万家灯火摇醒沉寂夜空。

    彩灯繁花如诗如画,流光溢彩。

    踏入洛阳城甚至辨不清是蹑足于仙境还是人间。

    牡丹花雍容华贵,艳而不俗,柔而不媚,被誉为“国色天香”。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牡丹花节正是清明谷雨之时举办。

    景物芳菲,花红柳绿。

    道旁牡丹花簇锦攒,艺妓吹弹歌舞。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人欢马叫之声。

    闻声望去,不远处的擂台旁边围了一大群人,欢欣踊跃,掌声雷动。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里正摆了擂台。

    擂台上站着一名黑衣男子。

    虽无惊骇世俗之绝世容貌,却也是生得威仪凛凛,颇具气势。

    花遗剑道:“这样的比武活动多了去了,回去罢。”

    我赖皮道:“花大哥你看得多了我看得少,让我看看吧。”

    说完看了看林轩凤。

    林轩凤道:“花大侠和韩公子若是累了,先回客栈歇息,我陪他一会儿。”

    我冲林轩凤谄媚一笑。

    韩淡衣摆摆手,微笑着指了指那擂台。

    我又冲韩淡衣谄媚一笑。

    花遗剑看了一眼林轩凤,道:“既然你们都要看,那我也只得奉陪了。”

    林轩凤道:“多谢花大侠。”

    花遗剑想了想道:“不必叫我大侠,你可以和宇凰一样。”

    林轩凤先是愣了一下,又道:“好,花大哥。”

    就在这时,台上传来那男子洪亮的嗓音:“各位大侠承让了,在下花遗剑今日有缘能够一读《莲神九式》之奥妙,实为自己能够修炼这套绝世宝典而感到三生有兴!”

    这话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

    这“莲翼”不是重火境的无价之宝么?怎会流落到这样喧哗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台上那人若是花遗剑,那我们身边这人又是?

    我和林轩凤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花遗剑。

    花遗剑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豁达一笑,并未说话。

    韩淡衣默默看着台上的人,就像连耳朵都聋了。

    擂台上站着另一皓首苍颜的老者,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人物。

    他手中掂着一支金边手卷,上刻有龙纹蛟藤。

    龙钟走到那男子跟前,他递出了那支手卷。

    “花遗剑”慢条斯理地打开手卷,喜笑颜开地默读手卷上的文字,脸色却是乍地愀然变色:“怎么回事?这这”

    那老者道:“少侠可有疑问?”

    “花遗剑”念道:“‘《莲神九式》乃前朝后宫阉珰所谱,故练此神功者必先去势。若强炼则会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乃至经脉错乱。修炼者请三思而后行’”

    他忽然猛然收起手卷。

    “原来竟是阉儿宦狗所练之内功,我花遗剑怎可能是这般丧心病狂之人!”

    这话又把我们都给震住了。

    林轩凤低声道:“重莲竟是个太监?”

    立刻又想起了那个可怖的夜晚。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怎么可能是太监。”

    林轩凤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一眼韩淡衣,视线刚好和他碰到一块,立刻回避了耸肩道:“随便想的。”

    老者却是有些愤然地说道:“那阁下的意思,我们莲宫主便是‘阉儿宦狗’了?”

    林轩凤道:“莫非这位老者就是重火境的南宫长老?”

    我笑:“重莲那个人渣还不知道自己给人出卖了。”

    林轩凤疑惑道:“你为何要说他是人渣?”

    我干咳两声:“快看台上!”

    “花遗剑”便将手卷往擂台上一掷。

    “哈哈哈!如今在下终于明白《莲翼》的秘密了!怪不得重甄宫主一生都无法练成《莲神九式》,而他那年仅十五岁号称冠世美人的儿子在两年内就修炼至第五重!只因重甄老狗纵情酒色,不肯舍弃自己的男人身份,于是阉了重莲来圆自己的梦!”

    南宫中嵩怒道:“花少侠,请你说话客气点!”

    “花遗剑”道:“为何重莲当年出来后边销声匿迹了?是因为他到了成亲的年纪,可他没有办法娶女人,怎么办,只有躲起来了!”

    说得好。

    那人渣要真是太监就好了。

    旁边忽然响起了嗤笑声。

    是韩淡衣。

    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了,他的笑容竟有些轻蔑自负。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过来。

    定睛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擂台上。

    “花遗剑”有些错愕地问道:“这小女娃娃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那少女举起手中的大刀指着他:“你勿要管我是哪里来的!我只想告诉你,请你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就说她看去怎么如此眼熟。

    原来就是红花院里那个蓝衣女子。

    她叫“水镜姐姐”那个奶声奶气的调儿。

    (又鸟)皮疙瘩。

    “花遗剑”用鄙薄的眼神瞅着她,道:“笑话!花遗剑是谁你总该听过?我又何时给人低声下气道歉过?——再说,重莲那样的大魔头天下人得而诛之,他就算是阉竖又怎样?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算了吧,那种半男半女的阴阳人,生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你再胡说我就用刀砍了你的舌头!”

    那蓝衣女子脸一下就因为又气又羞而变得通红。

    “哎哟哟,我好怕哦!小姑娘要用粉拳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了!真不知道你心爱的莲宫主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助你一臂之力呢——”

    话还未说完,那女子就一刀砍了下去!

    无奈以她那半壶水的功力根本无法打过“花遗剑”。

    他身子微微一侧,就躲开了她。

    然后,他很轻易地就捉住了她的双肘!

    她心中一懔,往台下望去,似乎正在四处搜寻什么人。

    就在此刻,一道红光闪了过来!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轻盈地着地。

    剑未出鞘,只用剑柄轻轻一击,柄上的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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