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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午11点,上完两节课古珂抱着书本走出教学楼。郭小倪没来上课,叫古珂帮忙签到,这时候大概还在宿舍蒙头睡觉。
太阳升至中天,暖暖的光洋洋洒在行人身上。天蓝得眩目,偶尔飘过洁白绵软的云絮。古珂在校园的小道上缓缓踱步,走近校园南侧的大片草坪地带时,远远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呼声,其间夹杂着断续的音乐声和歌声。
循声望去,远处像是搭着一个简单的露天舞台,台上有人表演,台下周围簇拥着不少人。
可能是在进行什么活动吧。这片草坪上时有各种活动举办,古珂通常不喜欢凑热闹,在学校里除了来上课读书,其他都在发生着什么她一般不怎么知道。
她转头继续走路,跨出几步却又停下来,犹豫片刻,转身朝舞台所在的方向走去。舞台上那一团唱着歌的白影有点眼熟。
走到较近处,她看清了白影的面目。没错,正是同学们口中的‘校花’杜麟。此时她身着软绵绵白色短裙在舞台中央正唱到□处,垂落在胸前的乌黑长发被风轻飘飘吹起。她边唱歌边用纤长细指将飞扬的发丝柔柔地拨至耳后,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也被映衬得更显剔透。
简直万众瞩目。
古珂遥遥站在台下人群中端详台上的人,抱着书本怔怔发愣。
一曲终了,校花向台下人群致意,款款退去台后。
古珂离开人群,返回先前行走的小径,莫名在心里升腾起一种郁郁的失落情绪,她想起了不久前在派对上碰见大齐那次,校花怎样拉起他的手将他带离,两人双双走去。
好般配的一对方亚德也这样说。
双眼失焦,她回想着当日情形,未曾注意小径边一块拳头大小的圆石,脚下被阻身体却还在前行,整个人被绊得踉跄歪倒在小径旁的草地上,手中的课本资料撒落一地。
“呜。。”她懊恼闷哼,虽然因着草地松软没有摔疼,但这一跤实在狼狈。她匆匆打量小径来去路上,好在此刻不见其他行人。
她在草地上坐起,但不急于起身,也不去拾捡身旁课本纸张,只把手肘搭上膝盖,抚住额头望着脚边的青青草地,静等心中那阵恼人的烦闷感遁去。
一会儿就会好的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娇娇的笑声,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转头去寻找声音来源。果然,在十米开外的草地上,白衣飘飘的校花正满脸笑意地对着身侧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笑容太过绚丽,光芒四射得简直刺人眼目,使不远处望过去的古珂不得不眯细了眼睛。
她回过头把脸埋入手心,不愿再看两人。尤其是被校花牢牢拥住手臂一同走着的陆伟齐。
两人并没看见她。就算看见了,远远地也不会认出她的狼狈的背影来。
古珂默默坐着,听着他们越走越远。过一阵子,终于把手放下,微风拂过脸颊带了一丝凉意。她仰起头去看碧蓝的天空,太阳已攀至最高点,落下来的明晃晃的光比先前强烈了好些,照进眼里使人感到灼灼的痛了。
。
下午,古珂我窝在家中不愿出门。她捧着一本小说倚靠在沙发上,手中的书页却久久不见翻动,眼睛在把一个句子来来回回地扫了一遍又一遍。
挣扎良久,她终于放弃,随手把书扔在茶几上,起身走进厨房。在茶壶里加上水等着水烧开的当儿,门铃叮咚叮咚没完没了地响起来。她摇头,叹口气走去开门放郭小倪进屋。
“茶还是咖啡?”
“咖啡。”
过不一会儿,古珂从厨房端出速溶咖啡递给沙发上的郭小倪,自己捧着绿茶立到窗扇边去。
“别老旷课。老师都知道的,不过暂时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古珂冲郭小倪说。
“嗯,知道了,次次说你不嫌烦。”
“唐众那家伙跑了。”郭小倪闷闷不乐,“真不消停,伤刚好没多久又跑去哪里玩了。”
“嗯,他惯了吧。”
“小倪,唐众不会是个好的交往对象。”想到先前去见唐众时他说的话,古珂忍不住规劝。
“为什么?”郭小倪皱眉。
“你都说他拒绝你了。”
“我也拒绝不少人,但他们也不是马上就放弃。”
“可你最终喜欢他们了吗?”
郭小倪沉默,片刻很不高兴地开口:“哎古珂,你干嘛这么打击人呐,我没看上他们不代表他不会看上我啊。”
古珂叹气,转身看窗外,不再和她罗嗦。
“这周末跟我一起去郊外骑马,已经都约好了。”郭小倪突然说道。
“啊?”
“周末你有事吗?”
“暂时没有。”
“那就别暂时了,把时间留出来出去透透气。”
“怎么突然之间想到”古珂疑惑。
“约了唐众。”郭小倪直截了当。
“啊?他不是去旅行了么?”
“是啊,这样才约得到他嘛,我叫方亚德帮我约的,他本来差不多那个时候回,叫他干脆拐去郊区那儿,度完周末再一道回来。”
古珂惊愕,没想到郭小倪这么大胆直接。
“他会去,哈哈。”她啃着杯子笑,“看你往哪儿跑。”
“所以方亚德也去喽?”古珂问。
“是啊,他还挺期待,说是也爱骑马。”
说到方亚德,古珂心头腾起来一点小小的期待。
或许,陆伟齐也会在
。
这天晚些时候,方亚德打来电话。
“小珂,周末去骑马吧。”轻快的嗓音稍顿了一顿,马上又说,“和小倪已经约了哟,她会去。”
“嗯,小倪跟我说了。”古珂回答。
“那么你也会去是不是?”
“嗯,我也一起去。”因为电话里的温暖语调,她也弯起嘴角微微笑。
“哈,那太好了,人多热闹嘛。”
犹豫片刻,她忍不住问:“还有谁吗?”
“哦,忘了说了,伟齐也答应去了,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噢,还有阿众,我记得你也认识他”
“嗯,好。”
第十九章
周六一早8点。古珂和郭小倪各自拎一个简易行李包,站在古珂所在的小区门口等候方亚德开车来接。
郭小倪在一旁呵欠连连。她今天起了个大早,花了不少时间挑衣服化妆,其间还抽空对古柯的着衣打扮指指点点。在如何装扮这些事上面,郭小倪是比谁都勤快的。
忙乱了一早上,卓有成效。虽是打着呵欠,但就这么简简单单往路边一站,来来往往的行人走过多要回头再看一眼。
古珂也跟随路人再度侧头打量她。为着骑马,郭小倪这次没穿裙子,代之以修身的黑色骑马裤,配深色平跟皮靴。修长的双腿被贴身长裤恰到好处地包裹,勾勒出纤细却又不失弹性的曲线,尤其腰身臀部,浑圆有致的线条叫一旁的古珂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身穿简单的深红色V领T恤,一头长长的乌黑卷发随意披散前胸后背。这个人似乎无论哪种打扮都必能吸引别人眼球。
反观古珂,则无论是去骑马,还是去图书馆,或是去酒吧,就是一身基本款,或者说经典款——T恤牛仔裤。这个早上,虽然被郭小倪指指点点,但巧妇实在难为无米之炊。衣橱里任你怎么翻也翻不出骑马裤的嘛
好在父母给了她1米68的个头,这比身边光芒四射的郭小倪还高出了两厘米。手长腿长、胖瘦适宜,幸好还面容清秀,这使她每每站在郭小倪身旁时不至于彻底沦为灰头土脸的绿叶。
8点10分,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在两人身前停下,前排两扇车门打开,分别是方亚德和陆伟齐。
方亚德一下车门就吹了个口哨,走来接过古珂和郭小倪手中的包,一边声音朗朗地说:“抱歉抱歉,让两位姑娘久等了!”
陆伟齐则朝这边挥了挥手,说声“早啊”就过后车厢那边去了。
放了行李四人重又上车,方亚德开车,陆伟齐坐在副驾座,两个女生则坐后排。车子稳稳驶离。
方亚德介绍郭小倪与陆伟齐认识,两人简单打过招呼,郭小倪道一声“好困”,歪头旁若无人地打起盹来,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我们运气不错,今天天气很好啊。”方亚德从后视镜看古珂,心情愉快。
“是啊。”古珂答。
“大概开三四个小时能到,过去吃中饭。”
“嗯,好。”
“我去过那里几次,很棒的地方。”
“嗯,你经常骑马啊,不担心手会受伤吗?”突然想到他的职业,她疑惑。
方亚德耸肩:“小心一点,不会那么脆弱的。”
“可是,钢琴手难道不是应该避免这些危险的活动么?”
“哈哈,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如果因为这个别的什么都不能做了,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万一”古珂仍疑虑。
“万一真出什么意外,就换一种活法喽。”方亚德朝后视镜眨眼,咧嘴轻笑。
见他笑得调皮,古珂也忍不住朝后视镜咧嘴一笑。
“晚上住农舍,没关系吧?”方亚德提起。
“哦,没关系,小时候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嘛。”古珂边答边朝右前方的陆伟齐看去。
“是哦,那多好。”方亚德说,转头看陆伟齐:“伟齐,我都没听你提过你搬去英国之前的事。”
闻言,古珂眉心一跳,望着陆伟齐微微紧绷的侧脸,心中竟有些忐忑。
却听他声音淡淡:“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是多特别的事。”
“唔是么。”
谈话告一段落,方亚德凝视前方专心驾驶,车内安静下来。
汽车驶上高速,一路疾驰。窗外风景飞速后退,眼睛跟不上飞驰的速度,近处草木拉成或长或短的线形,再看不清楚。
“大齐,你的女朋友不来吗?”古珂突然发问。
一直目视前方的陆伟齐这时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又回过头去,只看着前方说:“她不来。”
“杜麟好像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活动吧,之前去爬山她也没来。”方亚德说。
“嗯,她不喜欢留宿郊外。”陆伟齐答。
“你跟她说这样会失去很多乐趣哦。”方亚德惋惜。
陆伟齐似是扯了扯嘴角,没再作声。
。
中午时分,汽车在一处农家院落停下。院里已停有另一辆SUV汽车,方亚德说那是另一组朋友,他们已经先到。
四人下车,方亚德与农舍主人交涉,安排房间与午餐。
这个农家做旅人生意应有不少时间。院落是两排成九十度角的低矮瓦房,两头分别接上两面薄薄的红砖墙,简单围成一个院子。
那两排矮房粗略看去大约有七八个房间,每间房皆有一扇窗和一扇门。其中两间应是主人家住房,那门窗和其它几间稍有不同,门板上贴着恭喜发财字样的横幅竖幅,久经风雨原本的红色纸张已渐呈灰白色。无论门窗,上头深黄色的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