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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家的那点事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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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扭头往窗外一瞧,天气晴朗,连朵云都看不见,哪来的雨,又何来雨停?

我的傻动作引得卫昀笑了起来,那面上虽笑开了,但笑意却没达眼底。

我闷闷地坐好,继续看折子,只当是被他戏弄了一番,嘴上还不饶人的说:“好吧,雨停你就走,不要食言。”

如果两个人都各怀心事,那么斟酌话语时就会变得很累心。彼此沉默了很久,我叹了口气,紧紧地看着卫昀,尽量做到目光深不可测,道:“你要杀他。”言简意赅的陈述句。

“对。”

卫昀倒答得干脆,可却把我的怒火撩了起来,我口不择言,情绪激动道:“燎原,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沈家到底怎么你了,你非得赶尽杀绝?你要当摄政王甚至是皇帝,最该对付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你老纠缠着沈清浊是何意?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沈清浊很危险,千秋。”卫昀说此话的时候,眼里升腾地杀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突然泪盈于睫,胸口有东西堵得喘不过气。不能哭,不能示弱,我强忍住浅显的情绪,起身在书架上乱翻一通,从中找到我私藏的陈年竹叶青,开盖,猛灌了几口。

再看向卫昀的时候,他的眉目之间,一如当年,有消失好久的安定感飘在空气中,能看到,但怎么抓,也抓不到。

我喃喃:“这不是你该做的,这不是你本该好好的守着我,等我长大,做我的凤君,和我度此余生。不是都说好了吗燎原,你变得太陌生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做恶梦,梦里你执剑要杀沈良大人,我不停地喊你名字,你都听不到是血,你的剑上沾着血,你想要天下,对不对?但也不想失去我,对不对?”

那断断续续地话语,像是招来了刚才藏好的乌云,只见闪电,不闻雷声,空气粘稠,只等雨来。

呵,天气此番变幻,又怎敌得过宿命的反复无常。眼前的男人本应该是我的枕边人,是我的安定和依靠,然

纵使如此,我仍恨得不够坚决,不够热烈,给了他触碰我底线的时机。

卫昀慢慢起身,移步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那双眼睛柔得能化骨,但说的话语,并不动听。“我想告诉你真相,但倘若真相比当年更难接受,你仍想知道吗?千秋。”

(我傻逼了,竟然写哭了,就在凌晨时刻哎呦黑夜让我如此矫情。嘤嘤嘤)

月明珠有泪 79 我要的不多,就三分

旧事未了,又添新闻。

旧的过去还背在我肩上,他却说还有更真的真相,问我想不想要背起。

我微微垂下眼帘,“你讲。”

“当年的五位内阁大臣,确实是要谋反。”卫昀的老调重弹,毫无新意,这是他说过最熟的借口了吧。

“你的小伙伴,就是当年要顶替你的人。如今,沈清浊买通朝廷重臣,勾结外邦私囤兵器,条条罪状都威胁着离国江山,你看不见?”用的是板上钉钉的语气。

我肃然道:“我了解他,他没那能耐。不论什么样的动机都撩不动他的赤胆忠心,我相信他。”

卫昀苦笑,“了解?相信?呵,倘若一开始,你就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他呢?倘若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沈良无子,沈清浊的真实身份是前朝梁王的遗腹子梁骇,你会相信我吗?”

这也太烂俗,太无聊,太扯淡了。虽始料不及,但那些从小到大的过往深入脑海,我仍能做出判断,遂直言:“梁骇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沈清浊。”

“所以就是不信我对吗?”卫昀本来锋利的眉眼,此刻柔得不像话,“师父留给我的任务,其一是保护大离江山,其二,是保护你。有些事我不说,是不想你看到人性的残恶,我可以为你铺路,为你折掉前方所有的荆棘,因为你的首要身份,是离国的帝王,是一国之君——”

稍许停顿,他接着道:“其次你还是我爱的人,千秋。”

“”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对我言爱,可为何,我总觉得他的面上,牢牢地刻着“撒谎精”三字。

六月的暴雨倾盆而下,将所有柔弱忐忑的话语衬得坚定,将所有的虚伪的借口都衬得情深意切。

所谓的千年修炼,一招破功,就是如此吧。用“爱”这个字粉饰所有的行为与罪恶,因为爱上君王,所以要摆平所有隐患,除掉所有威胁江山的人,“大爱”果然无疆啊

可,这样的爱,好可怕。

一贯成熟镇定的卫昀,此时忐忑的表情如同初见心上人的少年,他执住我的双肩,频频唤我:“千秋,千秋”

我尽量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语言调整到对得起卫昀这声气压极低地“千秋”上,咄咄地询问:“你揪着沈清浊不放,又跟我细数他的所有,只是怕他威胁离国江山?”

卫昀捏着我双肩的手紧了紧,“他想要你。”

我的神情慢慢僵了,“你以为沈清浊和你有着一样的野心,即想要江山也想要我,你拿他当对手且十分怕输给他,是怕我爱上沈清浊?”

卫昀落落寡欢地无言以对,执起那瓶竹叶青喝了起来。

雨在下,打湿窗台,也朦胧了我的眼。他人明明就在我身边,一臂的距离。可我知道,我们的心,早已渐行渐远。那斩断所有软绵丝连情谊的,是名为“信任”的利剑。

要说八卦秘史,尤其是皇家秘辛,早些年便是我的最爱,虽不能说是倒背如流,但掰着手指,还是能将那传说中的恩怨配对准确连接起来。我父皇连线的令一头,便是当年被他亲赐藩王称号的功臣梁衍之。

梁衍之战功卓越,伴着父皇走南闯北征战不停,离国能领地宽广百姓富足,与梁衍之脱不了关系。君臣和乐,你方为我打下江山,我方予你富贵万全。此后梁衍之被封“梁王”,镇守一方,拥有独立的封地和兵权。每次藩王进京时,父皇都少不了乐舞助兴,饮酒畅谈,甚是和谐融洽。

所谓君臣之间的间隙,产生的缘由无非就是两种,不是权力,就是女人。父皇予了梁衍之藩王的权力,梁衍之最想要的,却是父皇的一名妃子。此中的爱恨情仇自不用细说,父皇虽不好美色,但是性子却是极其别扭。举例来说,就是他给你一颗松花蛋,只允许你高兴地感恩并且只吃这颗松花蛋。如果你说其实你想要的不是松花蛋,只是想要他的一颗茶叶蛋,甚至你能用十颗松花蛋去换他的一颗茶叶蛋,那就不行了。他会气死。

果然父皇就大怒,梁王不知哪根筋儿扭了,非要吃那颗“茶叶蛋”不可,双方就火拼起来。父皇出兵打梁王,那是因为梁王想夺他的女人,可梁王举兵还击抵抗,在百姓眼里,可就不是抢女人那么简单了,那是赤 裸裸明晃晃的造反。

昔日的君臣,胜似兄弟的情谊,到最后的梁王被灭,抄家诛九族,斩草又除根,不过十几年风云变幻。正应了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世事总无常。

我总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个女人,搅坏了一锅本该和谐的浓粥”吧。

顺带讲一句,那个挑起干戈的“茶叶蛋”在梁王战死沙场后,自缢而亡。百姓们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抢了谁的女人,梁王和那“茶叶蛋”到底是婚外情,还是父皇做了棒打鸳鸯的那支棒,这是离国历史上残留地未解谜团,不得而知。

今日听卫昀所说,意思是父皇斩草除根没斩干净,春风又吹出了一个遗腹子。

我支着脑袋,不断的叹气,为旧事,为如今。

卫昀伴着雨声仍在饮酒,一副“人生寂寥,红尘感伤”的模样,以往的犀利严肃全化成了柔绵入骨,本来挺好的酒量,去硬生生被他喝出了几分醉意。

雨天,书房,饮酒的男人,惆怅的少女,这些字眼读起来,有一股说不清辩不明的味道。

饮酒的男人呢喃低语:“千秋,如果你能给我三分信任,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他双眸湿润,字字情深,害本王鼻子直发酸。

“我要的不多,就三分。”卫昀抬手欲摸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揉揉鼻子,哽咽道:“雨停了。”

言下之意,慢走不送。

他的手愣在空中,像是有股冷气从掌心溢出,又绕指在转,将那根根指冻得僵硬。一双凤眸微微上挑,眼底的情绪真假难辨,似有泪光在闪,可那滴泪始终没有流下来。

(沈渣渣稳坐男二宝座,哦了个耶!)

月明珠有泪 80 没错,辣炒小公鸡!

近几日,我在琢磨着给沈清浊寻觅佳人,倘若把他的婚姻大事定下来,那摄政王兴许能对他少几分敌对。

可无奈,朝中女官都瞧不太上那个奸臣,如果硬要将其拉红线配对,万一以后发生家暴而朝中大臣的女儿中,长相标致的都已为人 妻,长相不标致但性子温顺的又还在吃奶,适龄未婚的少女甚是难寻,佳人不佳,委实愁人。

这事儿萦绕心头,导致我吃什么都觉得苦,连清水都苦如黄连。

射月正巧递给我一封信,道:“陛下,这是司徒美人给您的情书。”

情书!虽说冬阳像牛皮糖一样黏腻,但情书这事挺合我胃口。我有些小开怀,可刚拆开信就连打三个喷嚏,信纸上狗爬一般爬着八个大字——

“酉时三刻,忠烈堂见。”

首先,我认为,击碎别人少女心的人,应该被处以极刑。

其次,我问射月:“忠烈堂是啥地方?”

射月无奈道:“应该是司徒美人的住处。”[WWW。WSHU。COM]

浓缩的三个字,还真像武林的某股势力在皇宫开办的分舵,能给自己的宅院起名如此,我对冬阳的认知,陡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为了配合冬阳的角色扮演之心,我和射月卿葵提前去了忠烈堂(= =#),去看看彼处有没有埋伏。

我们三个趴在墙头,看着院中的鸡飞狗跳,不停地揉擦眼睛。

在一片繁闹吵杂声中,冬阳岔开腿,拉弓,满弦,射箭——满地跑的某只鸡“嗷呲”一声被射中,宫女们一拥而上不断地拍手叫好。

冬阳甩了甩头发,嘴里衔着根牙签,边抖腿边问:“帅吧?”

宫女齐声答:“帅——”

冬阳吐掉牙签,“帅有个屁用,讨她喜欢才行!虽然如此杀生有点对不起鸡兄,但是鸡它会紧张的嘛,肉质的口感就会特别筋道,晓得不?”

有宫女赞叹道:“哇,主子,您懂得太多了。”

冬阳不羁地摊手道:“这是猜的,我紧张的时候,肌肉就特别紧。”

“”

卿葵射月不想看了,捏着眉心在定神。

忠烈堂里的对话还在进行。

“下厨啊,就跟行走江湖一个样,拿手的厨具就等同于拿手的兵器,做饭给我的女人吃,就相当于保护我的女人,所以,什么‘君子远庖厨’都是屁话,对不对?”

“对对对对。”

“这些辣椒够吗?”

“陛下是无辣不欢的,尽管放。主子,您待陛下是真心,比珍珠都真,比黄金都金。”

“呵,牵绊住老子的,是条无形的锁链,就是因为无形,才不会解,也永远解不开噻。所以老子才是陛下最忠诚的情人。”

“是是是是。”

“”我缓缓合上眼,冬阳的世界,我一点都不想懂



酉时三刻,忠烈堂。

冬阳一身白衫,袖面绘着锦色的水草,整个人格外明亮,他对着我勾起一侧嘴角,眉梢如有无数烟花绽放,挑动的很是欢快。“陛下,这是我初次下厨的成果,你猜猜菜名叫啥子?”

我盯着面前的一盘乌黑,实在无法辨别,但想起几个时辰前他谋杀的那只鸡兄,遂犹豫着试探道:“这是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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