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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热热的东西在嗓子眼盘旋,几乎就要冲出来。
“精兵?你那一千个人叫做精兵吗?他们现在能剩下五十个人?”淳王爷撇了撇嘴,摇摇头,“估计够呛!大概连十个人都剩不下了”
见南铮不信,便将食指竖在唇边。
“嘘——,你仔细听!”
大殿内安静下来之后,就听见了外面传来的隐约厮杀声。
“你”南铮愤怒得一时语塞。
“这可不是我,这是苏兄的功劳!”淳王爷走到苏正身边,手臂搭在他的肩头。
苏正微笑着摇首,“您快别这么说。这不是在下的功劳,完全是借了我家王爷的光。”
淳王爷的脸色忽然又黯淡下来,“其实,兄弟几个之中,只有老四才是最具有治国之才的人!”
苏正也跟着暗然,甚至有些悲怆。
旋即,对淳王爷拱手施礼。
“王爷,大势已成,苏某就不久留了。”语毕,等着对方开口放他走。
“不可!”淳王爷扯住他的手臂,“苏兄是有功之臣,怎么可以走呢?以苏兄的智谋,足可做文臣之首!”
这绝非谦词,而是男人的真实所想。
“苏某多谢王爷的抬爱,在下还得回去守护我家王爷”苏正满脸谦逊,“等到您举行登基大典的时候,苏某一定前来道贺!”
这句话让贝傲霜愣了一下。
登基?
虽然决意取代贝凌云,却从没有想过这个词。
经了苏正这么一说,他才有了一种将为国君的感受。
“那好吧!既然你对老四这么忠心,我也不好太过挽留。总之,只要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男人还不习惯自称“朕”,可能他心里也有点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吧!
不过,对苏正的承诺却是实打实的。
“好。外面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在下会让禁军统领进殿听候您的旨意。”苏正再次拱手,随即离开。
稍后,禁军统领进门来候旨。
禁军,跟皇上的贴身侍卫有所不同。
他们的职责是专门保护都城的安危。
任何人等都不得用任何理由把他们调离都城。
他们通常只抵御外敌,对国家内部皇子之间争夺皇位这样的事情并不做干涉。
此时的禁军统领,只知道淳王爷对意欲侵占皇宫的夏国皇帝来了一个“瓮中捉鳖”,便对他俯首称臣了。
贝傲霜为了这前所未有的权力而感觉到了飘飘然。
只是,要如何处置夏国皇帝,对他来说倒是成了一个难题。
杀?不可!
怎么说他都是怜月的夫君、宇儿的亲爹,于情于理都不能杀了他。
放?更不可能!
好不容易把他弄来,怎么可以就这么放掉?
何况,南铮还是他登基为帝的一个筹码。
杀不得,又放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软禁。
对,把南铮幽禁在一个偏僻的去处,不让他死,也不让他回国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
反正夏国那边知道他是来侵略玉阔国的,被逮也是正常的。
明知道他回不去,宇儿就一定得继承皇位。
念着怜月的关系,就算宇儿将来长大了,也不会跟玉阔国大动干戈。
到时,若是宇儿想把亲爹要回去,而南铮又还活着,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作为给外甥的一份大礼,把南铮送回去。
不过就是养他半辈子,玉阔国还出得起这点粮食。
如此,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然,解决了一个烦扰,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在等着他。
那就是怎样才能既保持了淳王爷这个身份,又与过去的生活完全脱离开来。
他想把与淳王府有关的记忆全都抹掉。
——一旦云依知道他没死,而且还登基做了皇帝,她一定会凭着腹中的孩子而入主中宫,这可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想来解决这件事比处置南铮还要困难。
云依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
且不说她的家世跟武将之首扯得上关系,单是她腹中怀了他的骨肉,就足以配得上皇后的名分。
可是,在他心里,只有蕊妮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惆怅之际,贝傲霜忽然想起了蕊妮。
之前进到勤政殿之后,因了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如何让南铮中毒上,便对她有所忽略。
此时,想起她,扭头四顾,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贝傲霜的脑袋“嗡”地一下,瞬间大了起来。
“有没有看见跟我一同进宫来的女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禁军统领。
对方摇摇头,“没有看到。”
他们禁军的任务是要保护皇宫乃至于整个都城不受侵犯,而不是留意哪个进宫来的女子去了何处。
刚才在庭院里厮杀得那么凶险,哪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姑娘家身上!
“赶紧去找,还愣着做什么?”男人恼火地喊道。
禁军统领迟疑一霎,“那,怎么处置他们?”
指的是南铮和他的部下们。
“都绑上!”贝傲霜扭头看着南铮,目光喷火。
倏然想起了白天时,蕊妮差点被他给凌辱。
心里惦念着,女子会不会还在后怕之中,所以才刻意躲着南铮,独自出了殿门。
院子里刚刚在血腥打斗,她会不会再度遭受惊吓,或者干脆躲在了哪个角落呢!
这么想着,把绑人的任务交给禁军统领之后,他亲自到院子里寻找女子的踪迹。
甫一出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袭进了鼻孔。
虽然夏国人的尸首都已经被拖走,可满地的鲜血还没来得及处理。
加上是深夜,恐怖的气息便分外强烈。
“处理尸首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贝傲霜扯住禁军副统领问道。
对方摇摇头,“没有。”
如此,男人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可转念一想,又不放心起来。
偌大的皇宫,想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加上她是自己要逃走的,若是躲在了哪个角落不出来,寻她就是难上加难。
“蕊妮——,别怕,寻瑜在呢,快点出来”他对着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喊着。
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无人回应。
当男人正想到别的院子去寻找的时候,禁军统领绑完了人,走出殿门。
“王爷,您进宫之后,宫门又恢复了严守状态,所以,您要找的人若是出宫,定会被盘查,她若是没有腰牌是出不去的。只要宫门口没有消息,就说明她还在宫里。既如此,王爷就不必着急了,慢慢找便可。”禁军统领建议道。
一席话,令贝傲霜恢复了理智。
是啊,他说的没错!
现在要做的重要事情还很多,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
反正她还在宫里,只要让宫人留意,她就一定会被找到。
吃了一颗“定心丸”,男人对禁军统领不禁刮目相看。
于是,把搜人的任务交给对方,自己则又回到了勤政殿内。
南铮的表情还是那么痛苦,不过,他的体力好似恢复了一些。
看见贝傲霜,竟能够中气很足地辱骂他。
“你这个杂碎!竟敢利用朕对你的信任,给朕挖坑!”实在没想到,一向信任的人,竟然把他逼到了这个境地。
“杂碎?现在不能动弹、被约束的人才是无能的杂碎吧?”贝傲霜不屑地还嘴。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什么权势吗?说得好像多清高似的,实则你就是个窃。国的贼子!竟然千方百计地让我大夏国的军队为你夺取皇位”夏国皇帝愤怒得不知如何表达。
“你若不是那么贪婪,会中计吗?”贝傲霜不屑地问道。
“我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这般害我!”南铮的身体虚弱极了,说了几句话,就仰面躺倒在地上。
这么一问,勾起了淳王爷的怒火。
“你不知道哪里对不住我吗?不知道吗?”眼睛出现了红血丝。
南铮稍事一愣,“不就是下午”
“你是知道的,对吗?”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你竟敢觊觎我的女人,想过后果吗?现在她被你吓得逃走了,你这该死的!”
南铮听了,哑口无言。
他承认,下午实在是太冲动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
现在想来,有点后悔。
如果他下午抑制住冲动,也许不会勾起贝傲霜这么大的怒火。
然,事已至此,再懊悔又有什么用!
当下要做的,是想想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夏国去。
“大舅子,你听我说!你要的无非是玉阔国的皇位,我已经成功帮你把贝凌云调出了都城,而你也已经进到了宫里,难道这不值得你谢谢我吗?当然,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恢复我的自由”皱着鼻子喘息了一刻,“至于谨王妃的事,那也不能全怪我啊!从夏国出发到现在,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碰过女人,实在是”
“啪!”话未说完,就被贝傲霜一巴掌打在了脸颊上。
“就算你打我,我也要说!”南铮执拗地梗着脖子,“你知道她是多么的勾。人儿了!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那美妙的睡姿都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何况是我”
面对如此危急的状况,南铮竟讲求起了说话的技巧。
在称呼上,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以“朕”自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那你也不可以勉强她!”又是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南铮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从夏国皇帝的口中喷出。
尚有意识的夏国侍卫长凶狠地张大眼睛,瞪视着男人。
——此时,他也只能瞪眼睛了,身上不仅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感觉都在逐渐丧失掉。
“看什么看?”贝傲霜注意到了侍卫长的目光。
问罢,想也没想,就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一剑刺下去。
侍卫长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杀了一个人,贝傲霜的心情总算是有所平复。
他揪着南铮的头发,使他跟自己对视。
“妹夫,你就好好地在玉阔国的皇宫里生活吧!我会让人好生伺候你,从此后,你只负责吃饭和睡觉就够了。”语毕,用力松手。
南铮的头便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还好是地毯,若是地板或者青砖地面,一定头破血流。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这个混账!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南铮是个大男人,也是有血性的。
“杀你?你是我那个小皇帝外甥的亲爹,我不会杀你的!”男人又矮下身子,看着夏国皇帝,“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登基,成为玉阔国的皇帝!届时,你要跪在地上对我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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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玉阔国都城近郊。
一百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前后各半,簇拥着一辆四乘马车,往都城的方向进发。
贝凌云坐在马车上,单手托腮,百无聊赖。
他没有想到,这次去边境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幸好当初离开都城的时候没有让百姓们为他壮行。
若是百姓得知他们的皇帝竟然灰溜溜地回了都城,一定会贻笑大方。
这一次御驾亲征的失败,让他十分懊恼。
遂,一路上心情也就十分不好。
“皇上,您要当心身子啊”被允许同车随行的老太监担忧地说道。
徐盛还想再说话,马车却倏然停了下来。
“皇上,老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徐盛窸窣着下车去。
然,他刚下车,贝凌云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