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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强行将烈酒送入了女子的胃里。
“你!”鱼薇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男子。
接着,她凭借冲劲儿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口奔去。
逃!
此刻,女子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走。
她知道男子是不会伤害她的,——若是他有害她之心,之前就不会屡次舍命相救。
鱼薇音怕的是她自己!
她怕自己一旦酒醉,便会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可是,站起之后只奔走了两三步,她就觉得双腿不受支配。
第四步的时候,一个趔趄,直通通地扑倒在了地毯上。
☆、多事之秋⑤
只走了几步,鱼薇音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因为地毯厚实松软,没有感觉到疼痛。
当她想爬起来的时候,玄色的鞋尖儿便出现在了眼前几尺远的地方。
仰头望去,男子已经矮下身子。
“疼吗?”没有扶她起身,只是轻声问着。
女子扁嘴,点头,并不言语鹿。
“为何要逃?”索性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伸手拈起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在修长的指间绕弄。
“头晕”半阖上美眸,红润的唇翕动着,“想睡”
“很难受吗?”一想到她的醉态曾经被别的男人看到过,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刺着心脏。
趴伏在地毯上的小人儿没有回答,眼神儿迷离着,纤纤葱指抬起,奔向男子的额际,放肆地描画他的飞扬剑眉。
男子岿然不动,任由带着馨香的指尖在眉梢划过,细细的痒意爬满了他神经。
“挑衅我,是吗?”明知她是醉的,却忍不住问道。
小人儿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手臂擎在半空,顾自翻了个身,仰卧在地毯上,微微扬起下颌,倒望着男子的脸。
这个角度看着,他的唇瓣成了最吸引她的地方。
不待多想,便将手指挪在了他的唇上。
男子的唇略微硬朗,触摸上去感觉不到柔嫩,但线条十分明快,这让女子很感兴趣。
顺着他的唇线,指尖一路前行,描绘着轮廓。
“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他喃喃着,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看”她的口齿已经不甚清楚,说完两个字,眼睛更是阖得严严实实。
两人保持着僵持的动作,好一会,他才将她抱起。
然,并未出门,而是走向了里间。
穿过大厅里侧的水晶珠帘和月亮门,再走几步,推开。房门,便是一间雅致的屋子。
里面除了一张雕花木床,再无他物。
这里本是为昕王爷微醺之后暂时歇息所准备的地方。
房间是每日都有人来打扫的,见不到一丁点的灰尘。
床榻是木制雕花的,漆成了紫檀色,很大,四周围挂着奶黄色的幔帐,卧具是一水儿的天蓝色,整体格调是清新的。
贝御风将素衣女子轻轻放在榻上,脱掉了她的素色绣鞋。
“唔”小人儿“嘤咛”着,翻了个身,趴在了榻上。
“你这样,无异于惹火上身”坐在榻边,将身子悬在她的上方,温柔地抚摸着垂落在脑后的青丝。
女子没有动静,感受不到男子的心潮。
坐了一会,贝御风脱掉了莽靴,上了床榻,躺在女子的身侧。
与她的距离近到了几乎为零,他的心开始狂跳不止。
心里腾起的东西越来越狂热,他努力想要压制,结果却适得其反,火焰反而愈演愈烈。
犹豫了片刻,大手终于袭上了她的小蛮腰。
只轻轻地搭在上面,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将他包围,蹙眉之后,闭上了眼睛。
女子匀称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富有节律的声音很有安抚性,终于能够稍微平复心里的热火。
躺了好一会,近乎处于老僧入定的状态。
再度睁开眸子的时候,咬牙跃起,下了床榻,穿好靴子。
背对女子站了好一会,贝御风强令自己迈步离开,虽然步伐是迟疑的。
如果再面对女子,他一定无法控制住自己。
曾经有多少次在烛光下凝望着她的美颜,他都是强压住内心的冲。动。
现在,她已经住到了他的家里,那些曾经困扰他的约束和牵绊已经荡然无存。
阻力不在的情况下,他很可能做出什么来。
在她还没有彻底打开心扉的时候,他不可以违逆她的心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与他共度今生,而非借着酒精的作用,满足一时的身体需要。
有一点,他很清楚,——即便简单的身体满足,也只有她能够给与,别的女人,根本无法走进他的眼睛,更不要说心里。
走出里间的时候,男子身体里的热火已经完全熄灭,眼神又恢复到了沉稳干练的样子。
回到餐桌前坐了片刻,望着空空的酒杯,陡升悔意。
天晓得为什么她每次都能够激起他的邪火!
事后回想起来,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已经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二哥说得没错,果真是只妖!一只吃人心的妖儿”喃喃自语过后,他站了起来。
门外还有人在候着,一顿晚餐总不能吃一个晚上,还是要去知会一声的。
打开门板,未及苏管家上前,俏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询。
“昕王爷,我家王妃呢?”
“你家王妃喝醉了”男子淡然回答,却把目光投在了管家身上。
苏管家是什么人!
即便门外的灯笼光线有点阴暗,可主子的一个眼神儿过来,他就已经了然于心。
“俏儿姑娘,既然王妃已经醉了,就让她在大厅里间歇息吧”苏管家上前来,挡在了正要奔往大厅的婢女身前。
俏儿却不肯妥协,硬要进去看谨王妃。
“奴婢是王妃的贴身婢女,王妃歇息的时候,奴婢是不可以不伺候的”
苏管家又望了主子一眼,转而看向婢女。
“俏儿姑娘,这样吧,你去看一眼,若是王妃已经入睡,是不宜再叫醒的,莫不如就让王妃暂住在这里;如果王妃能够叫醒,那就劳烦俏儿姑娘照顾王妃回‘穹楼”去休息。”这个建议合情合理。
俏儿当即同意。
当她走到烛火摇曳的里间时,看见主子正酣睡,便不得不退出门来。
就算她再肆无忌惮,也要谨守婢女的本分,在很多事情上,是绝对不可以越矩的。
门外的主仆还在等待,见俏儿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两人便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俏儿姑娘,如何?”苏管家明知故问。
“王妃睡着了,奴婢先告辞”没有得到昕王爷的允许,就快步回了“穹楼”。
“王爷,宫里似乎有异动”待到婢女走远,苏管家压低了声音说道。
贝御风紧锁眉头,“是父皇的身体出了问题?”
“目前并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事情,内线还在打探。”
“既如此,就静观其变吧!”略显疲累,回头凝望着通往里间的月亮门。
“王爷,您还好吗?”苏管家担忧地问道。
主子在他心目中一向是无所不能的,眼下却因为一个女子而伤神,这叫他不解、彷徨。
“本王很好。”贝御风收回目光,“任何人等不许进入大厅,违者,杀无赦!”
苏管家低下头,“是!”
随后,昕王爷离去。
管家望着主子的伟岸身影,怔忡了一会,才关好了大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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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祈华殿。
明贵妃坐立不宁地在大殿内走动,惶惶不安的样子。
稍后,儿子贝傲霜从外面走了进来。
上次龃龉过后,母子俩再没有相见。
今天母亲传召儿子前来,他可是硬着头皮进的宫。
“母亲大安!”躬身施礼。
“紧要时刻,不必拘泥礼数!”做母亲的一把扯着儿子,往内室走去。
进了内室,将房门紧紧关好,这才开口说话。
“你父皇可能时日不多了”并未有那种将成为新。寡的女人该有的伤心和惊惧,白脸上满是凝重。
淳王爷怔了一下,“母亲,您能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吗?”
“十之八、九!”妇人扬起下颌,眯着眼睛,“要早作打算了!”
皇上那边突然出了状况,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暗杀寡。妃的行动只能暂缓。
相比较天下大变而言,除掉谨王妃那个“眼中钉”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若是她做了皇太后,还用得着费尽心思去刺杀一个前太子妃吗?不过是一道懿旨就能解决的小事。
明白母亲传召他的缘由,贝傲霜倏然感动起来。
想到之前跟母亲那种态度,而母亲却一味地为他着想,便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
“母亲,您说该怎么办?”此时此刻,他愿意一切都听从母亲的安排。
妇人凝望着被毁了容貌的儿子,怜惜地摸着他的手臂外侧,“霜儿,为娘帮不了你,现在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孔蜜儿决定,豁出一切搏一把。
如果安于现状,儿子便不能称帝。
若是那样,不仅现如今所拥有的地位保不住,就连正常的尊严都要被摧毁,——保住了性命又能怎样,猪狗不如地活着,甚至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之所以对儿子这么说,是想让他多多历练,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母亲,霜儿去照顾父皇的病情可好?”思量片刻,儿子如此问道。
明贵妃眼前一亮,“你总算是开窍了!”
贝傲霜冷笑一声,“如果儿臣是父皇驾崩时唯一一个为其送终的皇子,到时候成为新任皇帝,是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呢?”
“霜儿,你终于长大了!”孔蜜儿十分满意,频频点头。
“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伺疾的机会”男人略带愁绪。
其母微笑着摇头,“傻孩子,只要你肯、你敢,为娘愿意为你铺平所有道路!
”
贝傲霜听了,即刻跪下。
“霜儿将来成龙还是成虫,全部仰仗母亲的辅佐!”
孔蜜儿更加得意。
“与那个小。寡。妇相比,为娘才是你成就帝王梦想的辅佐之人!”言下之意,这回你知道应该选择谁了吧?
淳王爷深深叩首,用行动代替了言语的回答。
实则他心里所想的并不是行动所表达的那个意思。
现在还没有成功,没必要让母亲因为鱼薇音而对他心生芥蒂。
等到将来成为一国之君,还担心保护不了一个心爱的女人吗?
即便母亲成为皇太后之后可能还会对女子加以刁难,可那时候他已经是皇上,皇太后懿旨再有分量,也重不过国家的主宰。
如他所想,明贵妃孔蜜儿对儿子的表现满意到了极点,誓要将他推上皇帝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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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秣斋”。
贝凌云站在围廊里,凝望“闲庭小筑”的方向。
女子带着婢女离开之后,“撕夜”也被管家牵了出来,那里的大门就被锁闭了。
可他还是习惯性望着她住过的地方,且一站就是大半天。
随着暮色的降临,他不得不回到房间里。
刚坐在桌前,敲门声响起。
是祖义。
“有什么事吗?”贝凌云正落落寡欢,却也深知,祖义突然到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禀王爷,宫里传了消息出来。”
“是何消息?”振作精神,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