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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在积蓄实力,伺机而动?
“他最近有什么动静?”折腾了半天,实在疲累,他便闭上了眼睛。
“派去监视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一直在私宅里修身养性,并未有任何行动。”
男子听了,冷冷地睁开双眸,“看来,他母亲的死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触动,竟然改了性子。”
苏正看出了主子的倦意,站了一会,便离开了房间。
贝御风躺在榻上,虽然又阖上眼,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小东西被发配到了深山老林,怎能叫他不担心。
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开,她就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开了都城。
而这个时候,别说他伤势未愈,就算能够身体力行,也不可以到玄清庵去探望她。
静修之初,皇上一定会派人监视她的起居饮食,任何异动都会被悉数呈报。
可转念又一想,如此倒是可以把她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争斗和纷扰之中摘出去。
因此,他便可以无所顾忌地放手去做了。
这么想着,心里踏实了起来。
没多久,就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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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的上午。
鱼薇音站在“仲义阁”楼上,对着“季知台”的方向发呆。
她曾经试探性地问徐盛,昕王爷是否出宫。
徐盛回答说,昕王爷早在国宴结束之后就随同昕王妃一起出宫去了。
她便没敢再问。
之前他明明就出现在了“仲义阁”,难道是出宫之后又偷偷溜进宫的?
当她从楼下练武堂回到楼上的时候,再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其时,她是随贝凌云一块上的楼,心里一直担心贝御风是否已经离开。
进了寝阁的门,并未看见白衣男子,这才安下心思。
然,贝凌云接下来的话却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鱼薇音,朕决定,让你出家。”他说。
“啊?”她惊讶得张大了粉红色的唇瓣。
望着她的俏唇,他又重复了一遍,“朕决定让你出家!”
“为什么?我可是前太子妃啊”她不解地追问。
一想到出家人吃的那口斋饭,她就快要抓狂。
不让她吃鱼,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你不是想要颜面吗?朕就给你!”脸色凝重,可见这颜面给得有点勉强。
“颜面?让我出家就是给我颜面?那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颜面?”她不要“颜面”,她要鱼!
“不行!朕要给,任何人都不能不要!清修之前,你的谨王妃封号将被削去,从此后再无谨王妃这个人!”独断专行,一点不留余地。
鱼姑娘撇了撇嘴,“谁稀罕那个王妃的名号,早点削去最好!”
“稍后朕会让人把圣旨张贴出去,午时一过,你就动身去玄清庵。”这人真是雷厉风行,刚刚才想到的主意,马上就得实施。
“不去不行吗?”女子问得底气不足。
不做王妃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把她的口福都剥夺了,真的是得不偿失。
“不去不行!”望着女子的眸子,“朕在给你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什么意思?怎么重新活过?”即刻问出口。
“将来你就知道了。”不肯回答。
“将来?多久之后的将来?”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
“这个,朕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好多事情,他都得细细绸缪一番,没有结果的事情,怎么跟她说。
女子用力“哼”了一声,“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啊?”
“不能!”
“难道折磨我是你的最大乐趣吗?”开始张牙舞爪,原地乱窜。
面对这个提问,男人不予回答。
蹦达够了,鱼薇音安静下来。
“让我老老实实去当‘你姑’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倏然开口,却故意占了他的便宜。
“说吧,朕可以考虑一下。”
“我这个‘你姑’可以诵经念佛,但是唯独一点不可以,那就是不能吃素。”连她自己都觉得世上哪有尼姑不能吃素的道理,所以语气十分心虚。
这个条件有点骇人听闻,贝凌云望了她好一会,都没有表态。
“我的意思也不是要每天吃肉,只要让我每天都能吃上一顿鲜鱼,这就够了。”提到“鱼”字,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只是吃鱼吗?”他问道。言外之意,你还想吃点啥?
女子用力点头,“嗯,吃鱼,每天一顿就行了。”
“玄清庵地处深山,哪里来的鲜鱼?难道你想让朕每天八百里加急给你去送一条鱼?”
鱼薇音的脑海里瞬间想了“一骑红尘妃子笑”,当初曾经嘲笑杨玉环嘴馋,可若是她要人每日里送鱼到深山去,岂不是比杨玉环还杨玉环?
“要么,三天吃一次,行不行?”她继续讨价还价,不肯放弃吃鱼的梦想。
贝凌云简直哭笑不得,他真有点怀疑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只馋嘴的母。猫。
“五天一次,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他可不能没有限度地娇惯她,将来她还不得蹬鼻子上脸!
“四天不行吗?”女子又咽了一下口水。
“不行!要么永远吃素,要么五天吃一次鱼,你自己选择!”他抛出了杀手锏。
鱼姑娘不假思索地伸出一只手,“五天吃一次鱼,成交!”
☆、晴海波澜⑧
玄清庵,坐落在峰峦叠嶂的三棺山腹地。
三棺山,顾名思义,像极了三口棺材首尾相接,而玄清庵,就被围在了最中间。
庵堂所在的地方地势最为低洼,周围山峰海拔逐渐升高,远处的峰顶竟然依稀可见常年不化的皑皑积雪。
遂,当鱼薇音下了软轿,第一眼就被翠绿山体上的白色山尖所吸引。
“还没有入冬,就可以看见白雪,真好”仰望雪山顶,她喃喃自语。
“这里有什么好?荒凉透顶”随行而来的俏儿紧紧地抱着包袱,满脸的不快铌。
也难怪她如此表现。
本以为进了宫,按照皇上的意愿去耐心等待,离自己的梦想就会越来越近。
谁能想到,不安分的谨王妃竟然惹恼了皇上,被贬到了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荒蛮之地做尼姑,她则不幸地再度被安排伺候在王妃身侧。
不过,想到临行前皇上对她所做的事情,俏儿的心里就填满了蜜糖。
其时,一国之君把她摁在宫人处窄小的床榻上,疾风骤雨一般要了她。
虽然她的身子还没有做好准备,却不耽搁皇上释放癫狂的情绪。
直到他翻身下马,她才从恍惚中游离出来,方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临。幸了。
上一次还是在恭王府,跟这一次一样,也是突如其来。
“皇上,”白皙光滑的手臂大胆地挂在男人的身上,声音腻得仿佛浸满了猪油。
她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势必要紧紧抓住,否则稍纵即逝。
“你再为朕做一件事,做完之后,朕保证会封你为妃。”男人的胸口起伏不定着,但脸上的神情却十分镇定。
“俏儿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情,请皇上只管吩咐!”宫婢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莫不如愉快地接受,还能落得“乖巧可人”的好印象。
“一个时辰之后,谨王妃就要出宫去修行,你要随身伺候着她。自然,也要随时观察她的动向,若有异常,马上禀报。”男人死死地盯着前方,冷凝的神情就好似刚刚并没有与女子欢。爱过。
“一个时辰?”俏儿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迫。
“对,所以你得抓紧时间收拾包袱”说着,起身,穿好裤子。
行事仓促,他连袍子都没有脱,只褪下了裤子,便把所有事都做了。
宫婢自然不知道,这场欢。爱,是男人对她的一个安抚,也是一种鼓舞,就好似战士出征前要喝上一碗壮行酒似的。
只不过,皇上的雨露可远比一杯浊酒更能让人振奋。
对于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来说,能够被皇上宠。幸,无异于接到了打开富贵之门的金钥匙。
这是男权社会里女人的无奈,又何尝不是男人们的悲哀?
一个女人,因为你的权势而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你欢愉,这是对权贵的妥协,而不是对你的真爱。
俏儿就因为这一场如露水姻缘一样的欢爱而心甘情愿地再度成为可怜的细作。
“可是,我要如何向皇上禀报谨王妃的一举一动呢?”她心里悬起一个想法,那就是是否有可能亲自向皇上禀报,如此,临。幸的机会自然而然增加,搞不好哪一次就正中靶心,孕上一儿半女。
皇上已经穿好了裤子,正在整理衣衫,听了她的话,有些不耐烦。
“到时候会有人找你要情报的,你只消打探查看便是。”说罢,毫不留恋地离开。
婢女怔忡一会,才带着酸涩的感觉,起身穿好了衣裙。
再一次带着皇上指派的任务出现在谨王妃身侧,她的腰杆却比过去硬气多了。
虽然皇上一再叮咛不可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透露出去半分,可在她心目中,皇上已然是她的男人,她则是整个国家为数不多的幸运女人之一。
于是,当她站在玄清庵门前的时候,便对荒僻的庵堂失望起来。
当谨王妃,哦不,是芷素师父对远处的景色大加夸赞之际,俏儿没有随声附和,而是信口而出不满之词。
鱼薇音没有搭理婢女,继续痴迷地盯着雪山,脚步未动。
“贫尼慈心,是玄清庵的住持。请芷素师父随贫尼同来。”一直在庵门外恭候的住持对女子说道。
慈心,五、六十岁的样子,相貌清秀,依稀可见当年也是个美人坯子。
这样娇美的容貌,能够成为一介出家人,想来也是有故事的。
别看她贵为庵里的住持,对没了王妃名号的女子却十分恭敬。
事实上,皇上给她下了两道圣旨,明的一道书面圣旨是要玄清庵容留带发修行的谨王妃,敦促其潜心礼佛、化去戾气;暗的是口谕,要她这个住持好生照拂谨王妃,若是其有半点差池,整个玄清庵都别想好过。
慈心虽然不再是红尘中人,却一心乞求庵堂平静,遂,不仅对女子态度恭谨,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住持位置让给女子来做。
又看了一会,鱼薇音终于收回视线,随慈心师太一同走进庵门。
这玄清庵虽然偏远,建筑面积却十分庞大。
随着高低起伏的地势,三层递进式院落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第一层院落,供奉着诸多佛像,是为香客们提供祭拜的去处。
第二层,为中院,是斋堂和操持前院祭拜事宜的尼姑住所。
这些尼姑是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他们通常年纪比较大,对佛法的理解也十分弘深,如此才能解答香客们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后院,也就是第三层,功能为储藏所用,也住着一些个新进到庵内静修的人。
别看玄清庵如此边远,看破红尘、来此出家的女子却不少。
然而,不是每个想要出家的人都可以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
当有出家意愿的人前来投奔,住持师太就会把其安顿在后院小住,让其体会尼姑的生活,顺便也观察对方是否有皈依的潜质。
一段时间过后,如果对方执意出家,且慧根深厚,住持就会接纳其为弟子,暂时带发修行,直到其真正从心理上皈依佛门,才为其正式剃度。
通常来出家的人都只是一时之气,过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