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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非要说的话”毗格娜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努力表达自己的感觉,“每当我凝视他们的时候,就会看见一些黑色、飘浮的东西,那使我感到头皮发麻。”
“黑色的、飘浮的东西?”
“是的,在白色面具士兵身上也出现过。”
“白色面具?”吉耐特重复,感到有点意外,“你是说第一次,我们在大胡子盖亚先生的办公室里,看到的那种士兵?”
“没错。”毗格娜说,“还有后来,我把洛韦斯带到亚丝太太的奎恩山庄去时,地上也躺了很多面具士兵,噢,那就像是一座座白骨堆成的坟墓一样,我真的很不喜欢。”
吉耐特皱着眉头,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最早在艾德先生的祭祀厅里的士兵,后来会被谬夫人派遣到奎恩山庄去呢?
白色面具士兵有什么是他们还没想到的吗?
“吉耐特,你怎么啦?”
毗格娜摇摇吉耐特魁梧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没什么,我等等,什么声音?”
“叮!叮!”吉耐特和毗格娜同时捂住耳朵,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叫起来,“你也听到了?亚丝太太的声音?”
毗格娜突然转身,慌里慌张地奔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抬起头,看着他叫道:“连恩,亚丝太太她”
“我也听到了。”连恩扶住毗格娜,神情严峻。
刚才在父亲的地下工作室,还没调查出结果,就听到亚丝太太用结界术传来的声音,可是据他观察,艾德先生并没有听到,他猜测一定是发生了紧急的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艾德先生,匆匆忙忙赶到他们这来。
“好了,别担心,我们一起来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连恩把他们俩带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
亚丝太太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脑海里:“洛韦斯,妮蒂亚,连恩,毗格娜,吉耐特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音沙。查尔那平安无事,他现在在我身边,虽然受了重伤,但无性命之忧。”
“太好了!”毗格娜高兴地叫。
“可是,我还有个不幸的消息”亚丝太太以沉痛的声音说道,“迦奥先生,请你镇静地听我说,你的弟弟——年轻的魔法使汉萨,昨天夜里被杀害了。”
~第五章 备战~
黎明提早到来了,一年来,他们第一次渡过如此安静的早晨。
雨停了,炉火熄灭了,惨澹的曙光透过窗子斜射进来,屋子里的人全都沉默着,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上空。
毗格娜悲伤地盯着她面前的早餐。
起司蛋糕明明松软可口,可是此刻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使她难以下咽。
她举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小心地放回杯托里,藉机瞄了眼身边的两位年轻男士——连恩低着头,以他一贯的优雅姿势,把叉子递到嘴唇边,吉耐特则用手捂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可怜的吉耐特,自从听到汉萨的噩耗,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已有好几个小时了。
毗格娜以更加忧伤的眼神看着他——她不知道迦奥先生有着怎样的感受,但很显然,他们之中最悲伤的就是吉耐特了。
虽然他没有说话,没有流泪,可是谁都看得出他是那样自责!他一定认为,汉萨牺牲自己救了他,所以是他害死汉萨的
天哪,这种想法会让他崩溃的!更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这样的情绪对他的健康很不好。
毗格娜伸出手,想去安慰吉耐特,连恩用眼神制止了她。“这种时候,最好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他会想明白的。”他的眼神这样说,然后向毗格娜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他出去走走。
他们刻意避开人群,从中厅的侧门绕到城堡后面的草地,穿过养殖场,沿着泥泞小道,一直走向附近的一个葡萄园。
沿途不断有人向连恩脱帽致礼,连恩也一一对他们点头,毗格娜这才发现,原来这一整片土地全都是古兰蒂家族的产业。
她想起吉耐特的话,不觉涨红了脸:那么他是把她视为未来的女主人,而带她前来参观的吗?
她抬头看了看连恩,却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一脸心事重重,不知在烦恼什么。
“呃,那个,”为了要让他打起精神,毗格娜指了指路旁的草地,笑着说,“我们将来可以在那里搭一座木屋哦,红顶白墙,还有一圈小篱笆,没事的时候,我们可以来野餐”
“傻瓜,谁会在自家后院里野餐啊。”连恩瞥了她一眼。
“可是比起你的城堡,我更喜欢这里嘛!”
毗格娜噘起嘴说,无意中看到几棵大树,她又高兴地叫,“看到那个了吗?我们可以在那里做两个秋千,就像学院里的那个一样不,或许要做很多个才行,我们有那么多伙伴,吉耐特、音,还有洛韦斯,我们大家一定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吉耐特和音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洛韦斯也要扯进来?不喜欢这家伙。”连恩不悦地说。
“有什么关系?大家就是要在一起才有意义嘛。”毗格娜把脸贴在他的手臂后面,意有所指地说,“而且我们将来还会增添很多伙伴的,班比、夏莉,或者夏瑞特,唔,格瑞森也不错连恩,你说呢?”
“嗯,是不错。”
连恩敷衍地回答。
毗格娜瞪大眼睛,结结巴巴说:“真、真的吗?你觉得四个可以吗?其实我也觉得”
“四个?”
连恩停下来看她,她的腮帮上有两团明显的红晕,就好像有人在皇后面包上涂了两团草莓酱似的。
他突然明白过来,她指的并不是狗或者马之类的动物,而是小孩。于是他低头想了想,忍住笑意,故意一本正经说:“四个怎么够呢?最起码要一百个,你说是吧?”
“一百个?!”毗格娜听了惊恐地捧住脸颊,“妈呀,我可生不出那么多,我又不是母猪!”
“你可以的,谁说你不是了,猪娜小姐?”
连恩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毗格娜先是惊讶,然后气得发抖,眼眶里噙着眼泪:“太过分了,居然玩弄少女纯洁的感情。”
“拜托,都想到四个了,你的感情哪里纯洁了呀?”
“可是我”毗格娜赌气向前走,“我就是想要这么多嘛,我喜欢大家围在一起,开心地说话,开心地吃饭,一家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不要丢下任何一个,孤孤单单的”
“毗格娜?”
连恩叫她,她却不回头,光顾着擦眼泪。
“我可没有哭哦!”她一边啜泣一边撒谎,“我是说,我比较不希望,被丢下来的那一个是我。”
连恩默默跟上去,说话的口吻像在发誓:“没有人会丢下你。”
“是的,我相信!”毗格娜大声说。
可是她发觉自己很不快乐,但这并非因为连恩的玩笑,也不是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说:“我现在终于知道,我是个多么自私的人了我居然不想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人因为我受伤,更有人因为我死去!而我却还在想着我自己的幸福。”
“自私?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这一点也不可笑,你不必安慰我,连恩。”毗格娜转头看着他,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幸好现在还不算晚,我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连恩被她的口气震慑住了,他不太确定地问:“你想做些什么?”
“战斗。与其让更多的人为我牺牲,还不如反过来,让我去保护他们。你知道的,我是秘咒师,我有个想法,假如我试着打开七重天的封印”
连恩用异常严厉的眼神瞪着她,仿佛只要她再说出一个字,他就会伸手堵住她的嘴似的。
可是毗格娜抬头回应他的目光,勇敢地说:“不,你得听我说下去。我觉得这个方法行得通,我可以事先通知海比让妖精们去避难,然后只要我够悲伤,枷锁会迸裂的,就像前两次那样”
“毗格娜!”连恩用力对她吼叫,声音抖得可怕,“如果你认为我还会任你胡说八道下去,你就试试看!”
“连恩,我是认真的。”
“我比你更严肃!”连恩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给我好好听着,忘掉那些没用的同情心和责任感,忘掉你的身分,忘掉该死的七重天!”
“我就是忘不掉嘛!我跟你坦白,前天晚上我曾经偷跑进礼拜堂,为我自己做了一段祷告,我祈求神不要把我变成毁,因为我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我想继续跳舞,想吃松饼,想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
“然后当你开始有点爱上我的时候,我想和你结婚,生可爱的孩子,最后我们所有人一起生活,永远快乐地噫!”
毗格娜被一个抽噎卡住,说不下去,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接着说,“可是,那个时候,讲经台上的蜡烛全熄灭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想告诉我,这些全都是幻想,我命中注定就得不到!”
“谁说的?谁敢这样说?”
“每个人都这样说,事实如此,这是秘咒师的宿命。”
“这里面肯定不包括我!我不相信什么宿命!”连恩激动地说,“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可是我相信,未来并非一成不变,宿命是可以打破的!我们已经看到了改变,不是吗?
“那塔莎死的时候,七道封印一下子全都打开了,而你打开两重天以后还能复原;修依和谬夫人签订了契约,而我没有;那塔莎没有朋友,你却有那么多伙伴;最重要的是——修依和那塔莎分开,而我始终和你在一起!”
毗格娜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假如想实现你的愿望,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就行了。”连恩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摁在自己怀里,“所以拜托你,别再说泄气的话,更别有解开七重天封印的念头!明白了吗?”
“你是在警告我吗?”毗格娜小声说。
“不,我是在命令你,”连恩郑重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变成毁,答应我!”
“我答应。”
“还不够,你必须为此发誓!”
“好,我对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变成毁。”毗格娜哽咽地说,把手掌举过头。
连恩深深凝视她:“我也对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他想,他也必须尽快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行。
他讨厌认输,也讨厌恳求别人,但当两者必须选择其一的时候,他会选择后者的。
亚丝太太用结界术传送消息之后的那一天,大家陆陆续续赶到扎姆泰拉国森林里的小木屋。
最先到达的是吉耐特、毗格娜和连恩。
吉耐特已经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或者说,他勉强让自己振作,只是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情。
他和毗格娜连夜做出来的结界粉末,派上了用场,根据亚丝太太的提示,他很快找到了阿尔坎和扎姆泰拉的接壤边线,把结界门开在那里,然后,又花了大约一小时,步行来到了小木屋。
音沙。查尔那已经醒了,亚丝太太把他的头发剪成了短发,虽然有点可惜,但这总比之前乱七八糟的头发要强。
毗格娜看见音的新发型,以及满身的绷带,忍不住扑在床上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