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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叔,醉月公子,她解说的详细,我想再多听一些,多
了解奔家酿酒的事,可好?”
他特地称呼醉月是公子,以化除牛二郎心中的担忧,他也看得出
来,牛二郎保护醉月和保护自己的女儿,如出一辙。
“是啊,是啊,公子想听我说呢!”醉月忙不迭地猛点头。
她喜欢这个翩然俊雅的公子,他是个大大的好人,她决定要他这
个朋友。
“这好吧!”牛二郎坐到另一边。“我也来陪你们一起喝。”
“我去拿碗筷来。”有得吃,醉月可勤劳了。
“那个”泰山迟迟未见到萍儿出来,失望的指着厨房门口。
“哪个!?”牛二郎提防的大喝。
“牛叔,我这兄弟块头大,他吃饭习惯用大碗,他是想请醉月公
子,拿个大碗给他。”
瞟了泰山一眼,西门擒鹰叹笑泰山的失常。
“喔。”牛二郎拔高声音,朝厨房大喊:“醉月,拿一个大碗公
出来。”
“好。”醉月在厨房回应。
一顿酒菜,四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美酒佳肴,吃的喝的,满足了
胃,也满足了听觉。
席间,西门擒鹰大致了解村内林立的酒楼,带给原先纯朴酒肆的
冲击。
看来,他至少得在赏月村,待上十天半个月,好好了解一下,村
里酒楼纷争的情况。
隔天一早,泰山还醉得呼呼大睡,西门擒鹰已迳自出外走走。
没有酒楼内的喧哗声,清晨的赏月村,有架架格格的鸟鸣声,有
翂翂翐翐,飞得缓慢的鸟儿,也有吱吱嘎嘎的水禽声。
遥望而去,一片好山好水,难怪诗人恋上这个小村庄,还取了个
赏月村的雅号。
弯进了一条窄巷内,扑鼻的酒香,嗅之陶然。
“我什么时候叫你送过去的,你给我过来!”
一家门口挂着酒帘的小酒肆内,一个老者的怒喊,穿过酒帘,声
音依旧响亮。
“阿阿爹,昨儿个牛大叔来,不是叫您送一坛酒过去吗?我
我看您喝醉了,怕您给人家耽误了生意,所以所以我才把酒
送过去的。”
脚步渐近,西门擒鹰听到里边那细弱的声音,不就是昨儿个送酒
到客栈的奔醉月吗?
听来,那怒吼声,肯定是她阿爹。
没有贸然进入,他等在外边,等他们父女俩把事情解决,他再进
入拜访。
“我让你送酒了吗?”奔老爹气呼呼地。
“没有。”垂头,她的一片好心,阿爹不接受。
“你知不知道,那坛酒是城安县的县府大爷要的,半年前,人家
就来订了!”
“后头不是还有许多坛酒吗?再拿一坛出来嘛!”奔醉月眼一溜,
给了个自认聪明的建议。
“那坛是霹雳春,是最后一坛了!”奔老爹气杀杀的大喝。
闻言,奔醉月当场傻眼。“难怪,昨晚我喝的时候,就觉得不同。”
“你说什么?你喝酒?”怒瞪了眼,奔老爹一个箭步上前,嗅了
嗅女儿的衣服,果然是酒味浓重,他还以为他闻到的是自己身上的酒
味。
“没没没有”糟糕,怎么说溜嘴了?
趁着阿爹找竹藤之际,奔醉月拔腿想溜,却被奔老爹喝住。
“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跑,我非打断你的双腿不可!”奔老爹
在一堆杂物中,找着许久没派上用场的那根竹藤。“女孩子跟人家喝
什么酒,你是想和那些歌妓一样是不是?”
“阿爹,我没想要当歌妓。如果您早让我多尝一些酒,我就会知
道昨晚喝的是霹雳春,也不会把那坛酒全喝光了!”
多说多错,但话已出,收不回。
“你把整坛酒喝光了?”奔老爹抓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竹藤,恶狠
狠的朝女儿站的位置走来。
“阿爹”奔醉月认错的跪下,眼眶中,挤出两滴清泪。“都
怪阿娘早死,没把醉月教好,醉月什么道理都不懂,该做、不该做的,
总是分不清楚”
奔醉月用力的吸了吸鼻,再用力的挤出两滴清泪。不到最后关头,
她是不会使出这招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招挺管用的,每回都见效
呢!
“阿爹,醉月错了,您就打我吧!这样,我就知道,下回不能再
犯这种错。”哽着声,奔醉月嚎啕大哭了起来。“阿娘,您为什么那
么早死,没好好管教醉月,害得醉月成了不懂事的孩子。”
醉月的哭喊,揪疼了奔老爹的心。
他是近四十来岁,才娶了醉月的娘,生了醉月后,他的妻子身体
愈来愈虚弱,加上生了重病,在醉月五岁那年,便离开了人世。
酿酒他可精通,但带孩子,他一窍不通,除了给醉月三餐温饱,
他忙着酿酒,也没教过她什么。
老来得子,他对醉月可宠爱了,偏偏她又是鬼灵精一个,常常让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明知道女儿搬出这招,是来应付他的,不管她真哭、假哭,总是
哭得他心疼。但不教训她一回,难保她不会再犯。
手中的竹藤,要不要挥下,着实令他举藤不定。
“阿爹,您要打,您就重重的打吧!”脸上挂着残泪,奔醉月可
怜兮兮,像个小媳妇。“把我打疼,我才能记取教训。”
怪了!阿爹怎么还不叫她起来?
难不成,阿爹这回,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娘这张免死牌都失效
了?“
奔醉月惶惶然的盯着阿爹手中的竹藤。那竹藤若直朝她挥来,可
是会痛死人的!
“今儿个”奔老爹裸着袖子,铁了心。“我要打你一顿,免
得日后你又偷喝酒,染上酒瘾。”
“阿爹,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这回,她是哭真的了。
“我我打你偷喝酒!”
奔老爹手中的竹藤挥落,还未打到女儿身上,便被转身进入屋内
的西门擒鹰,从半空中给拦截住。
“好痛!痛死人了,阿爹,别打了,再打下去,醉月会死的。”
抱着头,蜷跪在地上的奔醉月,哭天儿抹泪,哀叫的声音,足可
媲美杀猪的惨叫声。
“痛死人了、痛死人了”
看着奔醉月只差没扑倒在地上滚的演技,西门擒鹰陡地噗笑出声。
奔醉月那哭的活像被毒打的模样,连奔老爹也看傻眼了,忘了质
问身边的白衣男子是何人物。
听到熟悉的笑声,醉月停止了哭叫,仍旧蜷缩了一会儿,察觉阿
爹手中的竹藤没落下,她才擞抖抖的仰起头。
一看到西门擒鹰,活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西门公子。”急急的站起身,她心中的惧怕,在看到他的那一
刻,全消失不见了。
一抹如似冬阳的笑容,漾在西门的唇边。这小女娃的聪明机智,
恐怕泰山还不如她。
看到她脸上的泪,他竟也心疼了起来方才在门外,他明明听
出她是装哭的,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心疼她!
“他、他是谁啊?”
撒然回神,奔老爹把女儿拉到身边。
“阿爹,他是西门公子,是要来买酒的。昨晚那坛霹雳春,就是
他买下的。”语落,醉月忙不迭地捂住嘴,但已太迟。
“奔老爹,您酿的酒,远近驰名。昨晚有幸品尝您酿的好酒,让
在下觉得不虚此行。”西门擒鹰斯文有礼,衷心的称赞。
“别和我说那些废话!你要是没来,我就可以保住那坛霹雳春。”
奔老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别站在那里碍眼,滚出去!”
“阿爹,他是来买酒的。”
“不卖,我今天不卖酒!以后,你也不许到客栈去!”
“阿爹”
“奔老爹,令郎他对酒的知识,懂得一、二,在下是请教他一些
酿酒的问题,昨晚牛大叔也在场,他也对令郎有一番刮目相看。”
奔老爹嗤了声:“牛二郎他根本不懂酒,谁随便说两句,都能唬
上他!”
醉月在后边点点头。她知道西门擒鹰是在帮她说话,但选错了对
象。牛大叔只会喝酒,压根不懂酒,要不,昨晚那一坛霹雳春,也不
会让他饮下肚了。
“是。”西门擒鹰不慌不忙的又道:“听闻奔老爹酿酒的技术,
是这赏月村内,首屈一指,不知在下有否荣幸,能够请教奔老爹?”
奔老爹一双老眼,上下打量着西门擒鹰,瞧他身长八尺,面如冠
玉,外表英挺斯文,举止洒脱,说起话来,有条有理
“唉,要是平日来,我可以和你谈一谈,但今儿个,我没心情,
你走吧,想买酒的话,改日再来。”奔老爹的态度,有礼多了。
“阿爹”
“都是你惹的祸!”奔老爹怒瞪了女儿一眼。
“奔老爹,昨儿个错喝了您的好酒,要不,这么着,我付给你三
倍的价钱。”西门擒鹰诚心的想帮忙解决问题。
“就算你给我十倍的价钱,也无济于事!”奔老爹一脸愁。“那
坛酒,可是城安县的县府大爷订的,是要奉送给西城主的。”
“噢,是吗?”眉一挑。城安县的县府?嗯,他知道是何人。
“阿爹,要不,我到昆叔家去问问,也许他家还有霹雳春。”这
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奔老爹怒斥着:“人家订的是我的酒,不是你昆叔的,偷天换日
这档事,我奔大不会做的!”
又挨了一顿训,怎么她的小聪明,遇上阿爹,全派不上用场了!
奔醉月垂着头,匹然抬眼,眼巴巴的望着西门擒鹰。
他看起来一副聪明样,应该会有办法帮忙解决这档事吧!
对上奔醉月求助的眼神,西门擒鹰一迳地笑着。
“你去昆叔和宽叔家,问看看还有没有霹雳春?如果县府的人,
执意要霹雳春,我会介绍他们过去的。”这是奔老爹想到的唯一法子。
“好,那我现在就去。”
“当然是现在就去,你马上给我回来,县府的人晌午就会来取酒。”
不给她一番叮咛,说不定出去就玩疯了不知道要回家。
“知道了!”
奔醉月离开前,朝西门擒鹰眨眨眼,示意他跟上来。
“奔老爹,既然您忙,那我明儿个,再来拜访您。”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奔老爹一副愁眉不展,整个心思全系在要交给县府的霹雳春上头。
拱手施礼过后,拨开酒帘,西门擒鹰大步的跨出奔家酒肆。
等在巷子口外的奔醉月,一看到西门擒鹰出来,立刻蹦跳到他面
前。
“我阿爹没再骂你吧?”赧然汗下,对他无端端挨她阿爹的骂,
她实在感到对不住他。
羞地垂头,看到他,她的心头就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一抹特别的情愫在他的心间流窜,她仰首娇笑、低头羞答一
举手一投足,都牵动着他的心。
“没有。”晃首欣然一笑,他一点也不在意方才的事。
往前走着,县府的人晌午就会来取酒,奔醉月颦起月眉。“这下
可好!都怪我,尝酒不精,连喝到霹雳春都不知道,还以为阿爹的酿
酒技术,又更上一层了!”
走在她身边,他问:“这霹雳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紧张的神情铺在她的小脸上,更添上一抹可爱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