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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了一头困兽,怎么也绕不出这个怪圈。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亮,视线所到之处只剩下阴暗。
客厅被安静笼罩,呼吸声都细微可闻。
还有林要要按电脑键盘的声音,一下一下,显得偌大个客厅更沉静了。
良久后,林要要发出一声感叹,说,这些人都恨不得开始人肉你了,瞧见没,你的毕业院校和在国外上学的情况都被翻出来了,还有你的学生证呢。
她靠着素叶而坐,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话毕后眉头紧皱。
素叶的目光像是上了锈的发条,干涩地游移在了电脑上,当看到其中一条猥琐的留言时脸色更加惨白,呼吸急促,紧跟着冲进了洗手间。
林要要将电脑往沙发上一放,赶忙趿拉着拖鞋也跟着跑进洗手间。
素叶差点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她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全都是胃里的酸水。
林要要自然心疼,也不怕脏,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又忙着抽纸巾为她擦嘴,等素叶终于将胃清空后,她倒了杯漱口水给素叶。
保姆小雅站在洗手间门口,急得手足无措的,末了,林要要让小雅煮点糖水给素叶喝。
五分钟后,素叶倚靠在墙壁坐下,无力地抬手,试图将散乱的长发挽起,奈何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林要要见状后拿过皮筋,三下五除二帮她系好了长发,嘴里愤愤念叨着,这些人说话口无遮拦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素叶感觉嘴唇发麻,一句话说不出来。
林要要搀扶着她坐回沙发上,轻叹了一声,她是知道素叶这个毛病的,遇上极度恐慌的事情就会导致呕吐,之所以有这个毛病还是要从素叶小时候说起,听方笑萍说,在她很小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然后吓得开始呕吐,林要要也曾经问及素叶这件事,她不记得,但也承认自己有这个毛病。
所以林要要知道,此时此刻的素叶是害怕到了极点。
良久后,素叶才哑着嗓子,干涩的唇扇动一下,无力飘出了几个字,“楼下还有记者吗?”
林要要走到窗子前,从厚厚的窗帘撩开一条小缝儿,看了一眼后狠狠咬牙道,“做媒体的都不用休息吃饭吗?这都多长时间了,还在下面守着!”
素叶又不说话了,将脸深深埋在抱枕里。
小雅端来了糖水,怯生生地说了句,“素医生,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糖水也能补补体力。”
素叶没动弹。
小雅搓了搓双手,尴尬地补上句,“那……我给你做点白粥吧。”
客厅又陷入了安静。
直到素叶再次开口打破了安静,“要要,别耽误你的工作,不用陪我,去忙吧。”
“你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人扔家里?放心吧,公司那边我都请假了,我陪着你。”林要要端过糖水,送到她跟前,“你瞧瞧你啊,还是心理医生呢,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跟他们玩心理战啊,你怎么能被他们打倒呢?”
“你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人扔家里?放心吧,公司那边我都请假了,我陪着你。”林要要端过糖水,送到她跟前,“你瞧瞧你啊,还是心理医生呢,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跟他们玩心理战啊,你怎么能被他们打倒呢?”
素叶轻轻摇头推开糖水,重重叹了口气,又攥了攥抱枕,“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令林要要心疼不已,是啊,素叶是心理医生不假,但那只是她的职业,并不代表着她就应该像是圣人一样存在着。她不是明星,没有每天踩在绯闻上过日子的经验,说白了素叶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当铺天盖地的绯闻和谩骂、调戏直指她时,她也会手足无措,她也会害怕,甚至是躲闪逃避。
正如现在。
****妞儿们,感谢大家的等待,今天先更新一个章节,明天两章正常更新,假期结束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好事连连!
☆、年柏彦的叮嘱
素叶成了无助的孩子。
至少在林要要眼中是这样。
见她一改平日无所畏惧的状态,整个人像是恨不得蜷缩在地缝儿中的实验小白鼠似的自然是心疼,又略有些气愤,咬牙切齿道,“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素叶依旧耷拉着脑袋,没有响应林要要的话,也没反驳和更正她的认为。只有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这些照片之所以流出并非是家中被偷安了摄像头,而是他们自拍的照片,在香港那晚,年柏彦夺过相机后留下的画面。
原本就是两人间嬉戏欢闹的举动,不曾想今时今日成了攻击她和他的利剑。
素叶对这些被曝光的照片丝毫不陌生,每一张都出自相机里的,而她第一时间也翻查了家中相机,相机还在,里面的照片也还在,但很显然的,是有人潜入家里拷贝了相机中的照片。
也因如此,素叶才恍然,为什么家中被盗那天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来盗贼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想找她和年柏彦之间的证据,钱财丢失不过就是掩人耳目。
手机响了,是林要要的。
她拿出看了一眼后迟疑了一下,摁断。
手机铃声令素叶有了些许反应,她抬眼看了看林要要,眼神担忧,“不会是媒体缠上你了吧?”
网络人肉的力量极其可怕,那些人无孔不入,不将人彻底扒皮绝不算完,能查到林要要身上也很正常。
林要要闻言摇摇头,“是司承打来的,他八成会问到你的情况,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没事,你给他打过去吧,万一他找你有事呢。”素叶感到窝心,在这个时候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做了逃兵,她拔了座机的电话线,关了手机,锁紧了房门,甚至拉紧了窗帘,彻底成了见不得光的鼠辈。房门被敲响了好几次,有纪东岩的声音,有舅舅和舅妈的声音,有叶澜的声音,甚至还有年柏宵的声音。
她统统自动屏蔽,视而不见。
林要要伸手将素叶垂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别于耳后,轻声道,“不用,他再打来我再接吧。”
素叶静静地将头埋进抱枕,有一瞬心口沉闷,呼吸窒息。
没一会儿,手机铃又响了。
素叶听到林要要起身的声音,她接通了电话,可很快地,又是林要要返回来的声音,碰了碰她的胳膊,略带迟疑的,“小叶,找你的。”
素叶抬头,反应了半天。
林要要用口型告诉她,是年柏彦。
心中那根弦蓦地崩断了,所有的麻木和无动于衷瞬间分崩离析,素叶在下一秒就夺过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如同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却在听到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后,眼泪簌簌落下,不受控制的。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叶叶,别怕,我马上回国。
素叶的声音像是卡在嗓子眼里似的,始终发不出动静,只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砸,大颗大颗的,如同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大人似的。
林要要在旁看着直叹气,递了几张纸巾过来。
素叶接过,拼命按着双眼,可没一会儿,纸巾还是被泪水打透了。
“别哭了,听话。”年柏彦的声音听上去沉重,略带压抑。
“我……”好不容易的,素叶终于挤出一点声音来,从颤抖的红唇中飘摇出来,通过电波,撞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我没哭,真的。”她用力地憋住想哭的欲望,使劲深吸了一口气,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怪怪的。
手机那边默了几秒,然后叹道,“傻丫头。”
一句话说的素叶又泪眼连连。
“我真的没事。”她拿过纸巾用力捏走了鼻涕,“别耽误你的工作。”
“工作已经完结了。”年柏彦的语气参杂心疼,“叶叶,你听我说,记住,在我没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待在家里,所有的事我来处理。”
“嗯。”素叶有些哽咽。
“不要上网,也不要去看那些新闻报道,总之,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年柏彦语重心长地叮嘱。
“嗯。”
“我会让柏宵亲自过去给你多备些吃的。”
“不用了,要要在我这儿,她买了好多东西。”素叶紧紧搂着抱枕,闷声。
年柏彦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也好。”
“柏彦……”素叶叫了他一声。
“嗯。”
素叶使劲憋了下嘴唇,再开口,像是惶惶不安的孩子,泪眼朦胧地问,“你真的会很快回来吗?”
“会。”那边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
她含泪笑了。
威尼斯的天空阴沉了不少。
结束通话后,年柏彦攥着手机伫立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天边昏暗不明的光线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看似平静,瞳仁深处却波涛暗涌。
结实的手臂撑在窗棱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很快地,身后扬起清脆的高跟鞋触地声,紧跟着是许彤的声音,“年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年柏彦没反应。
许彤没再继续催促,小心翼翼在身后等着。
良久后,年柏彦开口,语气坚决,“我要最快回国的航班。”
许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年总,国内的事情我已经着实去办了,相关媒体已经开始打点,您现在不能走,汇丰银行的项目总监还在等着您呢,您总得——”
“马上给我安排回国的航班!”年柏彦陡然转身打断了许彤的话,态度不耐,强制得粗暴。
许彤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尤其是那双眼,沉冷暴躁得不寒而栗,她很少见他会流露出这般神情,看得出他是真动怒了,二话不说赶紧照搬。
年柏彦始终站在原地,大手攥得紧紧的,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线,锋利的弧度,连同倨傲的下巴都绷紧。
当他知道这件事后就恨不得马上回国,当他在电话里听到素叶的哭腔又隐忍着不让他知道时,他就决定不管多么重要的工作他都要放下,当素叶在电话里无助地问他是不是真的马上回国时,他的心都要碎了,这世上从没有一个女人像素叶那样紧紧扯着他,就算远隔万里,她一痛,他就跟着痛,她一哭,他的世界都轰然倒塌。
在北京,被窗帘遮住光线的房间里,素叶的心情却好转了很多。
因为有了年柏彦刚刚的那通电话,他很快会回来的承诺如同为她打了一支强心针,似乎所有的无助都消失了。
虽说素叶很想坚强地跟他说,不要回来,你一回来所有的媒体就像是蜜蜂见了蜜似的缠着你。但是,这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吐出口的却只是那句,你真的会很快回来吗?
她是个没出息的女人,无力面对如此汹涌的曝光,只能躲在年柏彦的身后,将他推到危险的边缘。是她太胆小了吗?还是太自私了?
不过她敢肯定一点的是,她会跟年柏彦一起面对,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风浪都不怕了。
林要要见素叶虽说哭得稀里哗啦,但结束通话后心情稍稍好转,便放心了不少。
在她身边坐下后叹了口气,“我看啊,年柏彦还真是你的克星。”
素叶抽了抽鼻子,整个人斜靠在林要要身上,良久后说了句,“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我是不是挺丢脸的?”
林要要点点头。
素叶便将脸深埋在她怀里,“可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想哭啊。”
“所以只能说明你有多么重色轻友。”林要要轻抚了一下她的头,语气略感无奈,“身为朋友的我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