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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宵想了想,眼睛里跃过一抹精光,抿了抿唇,“你让我去酒吧,我大哥不能知道。”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素叶心中明了了,故意问了句,“让你去酒吧就是慈祥的大嫂了?你既然那么喜欢看中国古代的故事,那么应该听过‘勤有功戏无益’这句话吧?”
年柏宵一瞪眼,“我有重要的事,在酒吧!”
“哦?什么重要的事?”
年柏宵一反常态地没跟她对着干,一听这话,语气竟略带撒娇状了,“很重要很重要,你可以去看,你不信的话。”
“我?”素叶没料到他会发出邀请。
年柏宵用力点头。
素叶看着他,脑海中突然响起年柏彦今早离家前的话:白天我不在家,他会千方百计求你,但你不能让他出去,必须在家好好看书。
年柏彦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她当然记得。
可是,刚刚柏宵也说了,书本上的东西他都看会了……
“特别好玩。”年柏宵见她眉梢松动,赶紧又补了句。
素叶眼睛亮了,但很快又迟疑,“但是你大哥不让出门……”
“墨镜!”年柏宵飞快地比划着,“帽子和口罩,没人认出你,我开车快!”
素叶原本就待不住,更何况她真的很想知道年柏宵究竟在忙些什么,听了这番话后马上一拍即合,立刻起身。
两人一击掌,赶紧各自去换衣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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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高层管理会议。
叶鹤峰坐在主席位上,听着各自报上来的数据,眉头越拧越紧。
精石的股价受到了影响,就连D会所近日的状况也越来越差。
年柏彦坐在叶鹤峰的左手边,面容始终平静,那些不尽人意的数据汇报似乎对他的情绪没有太大影响。
末了,叶鹤峰看向年柏彦,目光不悦,“你都听到了?柏彦,偌大个企业被你连累到今天这步田地!”
“对不起,董事长。”年柏彦淡淡说了句。
叶鹤峰盯着他,想到的全都是他当着自己面将素叶带走的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苍劲的大手“啪”地拍在会议桌上,“道歉有用吗?现在所有的股东全都等着我给出交代!”
“事情因我而起,我愿意接受处分。”
叶鹤峰咬牙切齿,“好,那我现在就宣布,暂停你总经理一职,在此期间,给我全力保住精石股价!”
年柏彦起身,平静而恭敬的,“是,董事长。”
☆、舞台上
快临近圣诞节,室外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今年遭遇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所以满眼望去的枯树衰草都萧萧瑟瑟。
搁往常,北京的大街小巷在临近圣诞节的前一个月就被装扮得五彩缤纷,各个商家都恨不得塞着劲儿比着谁的圣诞树更威武雄壮。今年则不,已经快压近尾巴了,街上还跟往常无异,顶多树上挂了串灯,渲染一下气氛罢了。
国家提倡节俭,各个商家自然也都响应。
素叶的心思却从不在研究国家的大事小情上,对于街道上的“清白”,她感觉倒是不错,小时候生活的北京城从来不讲究过什么洋节,到了年根最期待的就是过年,还有过年前夕会在胡同里那一声声吆喝冰糖葫芦的老强调。
所以,就算她在国外那几年也还是不习惯过圣诞节,跟着凑热闹倒是真的,但总觉得这不是自己国家的节日,过得也就没心没肺了。
她要感谢北京大街小巷的一如既往和商家们积极配合国家方针,否则来看热闹的人一多,那些个媒体记者们也纷纷出动做什么节日特辑,万一一个不小心她这个“风云人物”入了镜,还不定媒体怎么渲染呢。
所以,素叶一路安全地被年柏宵带到了工体附近的一个酒吧。
等进了酒吧,素叶才明白年柏宵白天睡不够的原因。
这个时间酒吧还没开业,不会有客人在,也没有灯红酒绿,柔和的灯光衬得室内倒是舒适温暖。是一个上中下三层的酒吧,一层是全范围敞开无封闭的大厅,从桌椅到吧台,甚至是吧台上或悬挂或码放整齐酒杯都走订制路线,质地透明,折射出淡蓝色的光芒。
年柏宵介绍说,一层主要是供年轻人们喝酒、结交朋友、跳舞的位置,二层是散台,以两人位置和四人位置为主;三层全部都是包房,需要提前一周预定才会有位置。
三层全都是上下相通的,没有楼层的隔断,所以能看到整个酒吧的全貌。
表演台是一个高达两米多的圆形舞台,支撑起舞台的圆柱都是通透淡蓝色的,年柏宵跟素叶说,这舞台上可以升降的,安静时高高在上,热闹时可与台下的人融为一体。
舞台上有一些人在,调麦的调麦,调琴的调琴,见年柏宵来了都纷纷跟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素叶看在眼里,心里也明镜了,原来他晚上总来这家酒吧表演。
“让我猜猜你在乐队的角色。”她坐在高脚椅上,慢悠悠说了句。
年柏宵也似乎感了兴趣,歪头看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吉他手。”她想起了他的那把吉他。
年柏宵用一副“废话”的神情看着她。
“难不成你还能是主唱?”素叶故意讥讽。
年柏宵年轻气盛自然激不得,哼了一声,“很多,我都会。”
素叶笑道,“天才啊。”
年柏宵见她不信,刚要解释,舞台上一调琴的哥们下来了,走上前胳膊往年柏宵肩膀上一搭,爽朗道,“我说你昨晚上怎么不来呢,原来有美女陪着呢。”
“别瞎说!”年柏宵用英文低喝了一嗓子。
“美女你好,叫我三儿就行,我是柏彦的好哥们。”
三儿?还有这么招笑的名呢。
素叶伸手跟他握了握手,打了声招呼。
三儿用暧昧的眼神瞧了瞧素叶,又看了看年柏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你挺闲的。”
“闲的是你,你昨晚上放了大家鸽子,老板都学精了,让我练习你的歌,你今天来了就好了,最起码我不用一人干两人的活。”
年柏宵似笑非笑,“你和老九同时放老板鸽子的时候,我还一人干过三人的活!”
三儿笑得不亦乐乎,干脆看向素叶,拍了拍年柏宵的肩膀,“我这兄弟可多才多艺了,乐器玩得精通,架子鼓打得超棒,他是我们这儿的主唱。”
素叶诧异地看着年柏宵,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是主唱。
年柏宵这下子骄傲了,唇角扬起。
“嗨,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眼熟呢?”三儿迟疑了一下,看着素叶的脸,很快目光一亮,用力地拍了下头,“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
话没等说完,嘴巴就被年柏宵给捂住了,使劲勾着三儿的脖子,冲着素叶说了句,“喝点东西,看我排练。”
话音落,就硬拖着三儿走开了。
顺着风儿,有一句话隐隐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在照片上的身材超爆啊……”
又听年柏宵不悦喝道,“敢瞎想,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素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并不是因为照片的事,她突然觉得跟年柏宵出来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她很怕他的那些个朋友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年柏宵。
正想着,舞台有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传过来。
紧跟着是富有节奏的架子鼓。
她扭头看向舞台。
年柏宵坐在架子鼓后面,正在跟乐队的其他人在配合练习一首新歌,许是先打一遍给鼓手看,因为他打完后就让出了位置。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打起架子鼓的样子还挺帅。
一杯美得让人窒息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定睛一看,竟是七种颜色,素叶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酒调到这么有诗情画意地步的人,抬头,酒吧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是柏宵带来的朋友,免单。”酒吧拿过个杯子,边说边轻轻擦拭。
素叶道了声谢,饶有兴致问这是什么酒。
“彩虹鸡尾。”酒保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动作娴熟,声音好听,“红石榴糖浆、蜜瓜甜酒、棕可可、樱桃白兰地、蓝鲜橙酒和白兰地,调配出来就是分层次可渐变色的七彩鸡尾酒,放心,酒精含量不高,适合女性。”
素叶尝了一口,口感清澈甜蜜。
有磁性悠慢的嗓音扬起,是一首经典的爵士歌曲。
素叶惊讶,“这小子唱歌还真好听。”
“柏宵可是我们这里的名人,每天晚上慕名来的小姑娘大把大把的。”酒保笑道。
不难想象。
“他天天来?”
“不,一周能来三到四次吧。”酒保想了想。
素叶了然,那应该是碍于年柏彦的关系,毕竟在年柏彦的眼皮底下他是逃不出来的。
看着台上的年柏宵,坐在麦克风前唱着歌,那个名叫三儿的兄弟也一改刚才嬉皮的模样,静静坐在钢琴旁为他伴奏。
他闭着眼,调子散漫慵懒。
灯光从高空洒下,如散落的星子黏在了他的发丝上,那束光就那么笼罩着他,他如同聚焦了所有光源的天子骄子,俊朗的脸颊一目了然。
有那么一瞬,素叶似乎看到了年柏彦在台上,悠闲地唱着歌,别怪她会这么想,怪就怪这两兄弟长得太相似。
想到这儿素叶才意识到,她还不知道年柏彦会不会唱歌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那么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唱歌会什么样子。
“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做明星啊。”她看着年柏宵叹道,心里倒是挺骄傲的。
酒保笑着说,“赚快钱呗。”
“哦?”
“他说他哥不给他钱,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
素叶汗颜。
她的确也听年柏彦提及过封锁年柏宵经济的事,但年柏彦一心想着让他好好看书,年柏彦的目的只是想阻止他再走。
看来人要是逼急了什么办法都能想到。
年柏彦不可能不知道年柏宵的事,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可能就是还没触犯他的底线。
素叶不由得为年柏宵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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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闹闹到了晚上,素叶也来了兴致,在酒吧里一直看着年柏宵的表演,正如酒保说的,被他迷倒的年轻小姑娘成群成片,他唱完歌时,鲜花和喊声就近乎将他掩埋。
直到年柏宵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没理会小姑娘们的叫喊声拉着素叶就离开酒吧,回到了车上。素叶还不解,年柏宵就指了指手表,“再晚我哥就回来了。”
素叶一看时间,不由得冲着他竖起手指,“你牛啊,原来你哥还没彻底封了你的后路,就是因为你总是早他回家之前回去。”
正好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年柏彦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应酬,很少那么早回家。
“没想到你唱歌挺好的,有没想过以后去唱歌啊?”
年柏宵系上了安全带,轻哼一声,“不是唱歌,我的爱好。”
“我知道,赛车嘛,那跟你大哥说啊,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吧?”素叶故意说道。
年柏宵眼神黯淡了。
“虽说我现在没资格对你说教,正如你说的,我现在连攀岩都不敢了,但我敢说,总有一天我还会站在高峰上。你呢?在你经历过痛苦后却还是对自己的理想念念不忘时,难道没想过再去实现吗?”素叶叹了口气,“人生苦短,有梦想就一定要去追,哪怕是从头来过也不算晚。”
年柏宵沉默了会儿,没好气说了句,“多管闲事,再说,等你攀岩后。”
“你的语法真是烂的可以,要么你就仔细听我怎么说,要么你就按照英语的语法给我翻译也行,不伦不类。”
年柏宵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