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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很是急促。
是许桐。
她许是没料到年柏彦也会来参加董事局会议,愣了一下,然后,竟下意识地就看向年柏彦汇报起情况来,“年总,外面来了好多记者,都堵在大厦门口呢。”
素叶愣住。
不是因为记者,而是因为,许桐怎么向年柏彦汇报工作了。
叶鹤城不悦道,“许桐,什么年总?”
许桐这才恍然,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外面怎么了?”叶鹤城皱着眉头问。
许桐不着痕迹地看了年柏彦一眼,这一眼,很是复杂。素叶却从这复杂的目光里看出些门道来,有遗憾,有怀念,有感慨,甚至还有……压抑不住的爱恋。
是的,许桐是倾慕年柏彦的,这点,她知道。
虽然清楚许桐不可能怎么样,但心里还是有点酸。
“媒体不知从哪儿得知董事长遇害的消息,一时间都传开了,等精石有反应的时候,网络的消息已经蔓延,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许桐接着说。
“什么?”叶鹤城震惊。
其他股东们也为之惊讶。
“公关部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不知情?”叶鹤城嚯的起身,厉喝道,“你这个助理怎么工作的?”
“对不起。”许桐只能一味的道歉。
“给我把公关部的总监叫来!”
许桐迟疑,“现在?”
“对,现在,立刻!”
许桐赶忙照做。
没一会儿,公关部的齐总监来了。她还是以往的干练,只是,在见到年柏彦在场后,目光一亮,肃穆而恭敬。
年柏彦冲着她微微点头当打过招呼。
“你这个总监是怎么当的?平时不是跟那些媒体都搞好关系了吗?怎么现在还能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来?”叶鹤城不满齐总监看着年柏彦的目光,言辞更加激烈。
齐总监向来是不卑不亢的,这次,她的解释也十分理性。
“对不起叶先生,是我们公关部的失职,这次曝光的媒体没有跟我们提前打招呼就对外公布了出去,他们应该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所以才没经过我们确认就这么做了。”
“我不听你什么解释!你现在就告诉我,接下来你们公关部想怎么办。”叶鹤城近乎蛮横。
素叶坐在位置上,将这一幕看得十分真切。
叶鹤城向来是个脾气隐忍很好的人,却在董事会上训斥了许桐,还不合规矩地叫来了齐总监大声呵斥,不能说这件事公关部一点失职都没有,但至少还不到当着股东们的面儿呵斥下属的程度。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叶鹤城想给年柏彦个下马威。
因为,许桐和齐总监,都是年柏彦的人。
当着他的面,呵斥他的人,这相当于打年柏彦的脸。
就连素叶都看不下去眼了,隐忍不住,想着要替齐总监说话,却被年柏彦拉住,用眼神暗示她不要管。
素叶看着他着急,又是心疼。
她是清楚年柏彦这个人的,平日里的确对下属严格,但从未到叶鹤城这种近乎蛮横不讲理的程度。他严苛下属,却也暗自体恤下属,铁面无私下有一颗关心下属的心。所以,他的下属们才会兢兢业业地为他,包括许桐,也包括齐总监。
这种情况,对于年柏彦来讲,许是更伤心难过了。
那一边,齐总监还在道歉,但看得出,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素叶知道这个齐总监,向来是有一说一,这个女人的性格跟许桐很像,干练得像个爷们,平时在年柏彦手底下做事时也是有板有眼,不会徇私,多少次她去年柏彦办公室的时候,都能看见她跟年柏彦为了公事争辩到脸红脖子粗。
☆、好想你呀
这样一个人,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劈头盖脸的骂,怎么可能不翻?齐总监虽说道着歉,但脸面已经挂不住了,很明显的,她的脸色已是不好。
“身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你这个公关部总监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说不定呢!”叶鹤城咄咄逼人。
齐总监这下子真火了,看着叶鹤城,一字一句道,“那好,我辞职。”
叶鹤城一愣。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齐总监将胸牌摘下来,扔在了会议桌上,压着气道,“我会打辞职报告给人事部。”
话毕,转身就走。
“哎你——”
“齐总监!”素叶见状,赶忙叫住了她。
齐总监顿步,回头。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这件事也让公关部措手不及,叶先生只是着急罢了,所以语气才重了些,你别走心。现在公司都很需要你,你不能走啊。”素叶起身,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道。
说一点都不关心精石的走向是假的,毕竟是父亲和年柏彦心血,再不济,叶渊这件事也总要有人出面摆平,齐总监是最佳人选。
素叶亲自出面规劝,令齐总监面子上多少过得去了。
而阮雪琴也开了口,好言相劝,“是啊齐总监,你在公司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刚刚的事儿别往心里去。”
叶鹤城是没料到齐总监会说干就不干了,正在暗自呼不妙,见素叶和阮雪琴都出言相劝,自己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清了清嗓子,“那个齐总监……刚刚我的语气是重了些,公司还是需要你的,而且,现在媒体闹得沸沸扬扬,公关部的确应该站出来摆平,你现在走了,也不合适。”
齐总监咬了咬牙,脸色始终难看。
这时,一直沉默的年柏彦开了口,只是淡淡的,“齐总监,回去工作吧。”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人听着那么深具权威性。
听得齐总监眼眶有点红了,说了句,“是。”
就这样,原本剑拔弩张的情况,就被年柏彦这几个字给化解了。
弄得叶鹤城愈发地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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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局的会议,开得比联合国会议还要累。
叶鹤城的野心已显而易见了,只是,被媒体意外的围攻打断。
素叶在拼命为林要要争取最大的保障,为此,跟股东们周旋了好久,等从会议室里出来后,她感觉嘴皮子都麻了。
年柏彦提早出来了,进了吸烟室。
素叶不忘倒了两杯现磨的蓝山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年柏彦。咖啡是年柏彦曾经亲自到国外去选的,上等的口感,渐渐的,素叶也爱上了这个口味。
吸烟室的门半掩着。
有细细的啜泣声入耳。
素叶放轻了脚步,疑惑。
透过微敞的门,看到了吸烟室里的一幕。
是许桐。
是她在哭。
是她,在靠着年柏彦的肩膀在哭。
素叶全身一僵,一时间忘了推门进去,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
吸烟室里的许桐,哭得很委屈。
这是素叶从未见到的。
在她的印象中,许桐一直就是无坚不摧的形象,她女性柔和的一面早就被繁忙的工作折戟沉沙,她变得跟年柏彦一样,沉静自持。
可是,她现在正在年柏彦的怀里哭,像个孩子。
年柏彦看上去有些无奈,双手微抬,推也不是,搂抱安慰也不是,就那么僵持着。
门口的素叶,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反应过来时躲到了一边。
里面明明就是她的丈夫,她却无法鼓足勇气推门跟他说,柏彦,我们该走了。
只能隔着门板,听见许桐近乎哀求道,“年总,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工作,我只想给你工作。”
许桐,何尝这么不理智过?
素叶更多的是心酸。
然后就听年柏彦叹气,低低说道,“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许桐,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如果你真的在这里做得不开心就辞职吧,但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许桐哭得更厉害。
里面的年柏彦只能低声安慰,甚至,哄劝。
素叶默默地靠在墙上,听着许桐的哭声,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不是她有多么嫉妒或吃醋,又或者在怨恨许桐。她一点儿都不怨恨许桐,甚至应该说,许桐爱慕年柏彦,她心里虽说不舒服,但绝对没到不悦的程度。
她就是那么相信着许桐。
哪怕,就在此时此刻,她抱着她的丈夫在痛哭。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许桐才停了哭泣声,年柏彦又安慰了她两句,这才平息。听见脚步声后,素叶赶忙躲闪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走廊上,许桐回头对年柏彦说,“年总,我真心希望你能回来。”
年柏彦沉默不语。
然后,许桐就走了。
高跟鞋一声声地减弱,直到,消失听不见了。
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
素叶靠着墙壁,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炎热的夏天,咖啡制成了凉,这股子凉一直钻进她的手心里,然后像是融进了血液,渐渐地,通体的凉。
她觉得,这种凉比许桐的眼泪来得更让人不安。
一墙之隔,素叶知道年柏彦没走。
很快地,她的手机响了。
在挎包里。
声音很清脆。
在这么个静寂的环境里,听着愈发地清晰。
她听见年柏彦的脚步声朝这边来。
没有动弹,依旧靠在墙上。
直到,年柏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扭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然后,挂断了电话。
素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到,他慢慢朝她走近,仰头。
年柏彦靠近了她,停住了脚步。
离得她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许桐的香水味,素叶故意忽略掉他胸前的微湿,只看着他的眼。
这么个距离,她看得他好真切。
心里涌起淡淡的悲凉。
悲凉与她。
是因为她觉得,如果有一天得知年柏彦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怕是也没有勇气离开他了,她深爱着他,爱得他深入骨髓,只要他骗她说他没有,那么她就能够信了。
年柏彦接过她两手的咖啡,放到了一边。
她垂落双手。
很快地,双手又被他轻轻握住,压至身体两侧。
他掌心的温暖迅速地填补了她的悲凉。
“你看见了?”年柏彦压低了脸,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鼻骨。
素叶轻轻点头。
年柏彦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良久后,才喃喃道,“对不起叶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素叶却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低低道,“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明白。”
年柏彦圈住了她,紧紧的,低头,寻她的唇,“叶叶,我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她压着他的唇畔,深深呼吸着他的气息,“只是,视觉上不舒服罢了。”
“对不起。”年柏彦跟她道歉,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等回到车上时,素叶还紧紧攥着他的大手。
轻声说,“我跟许桐的观点一样,这个时候,精石也只有你才救得了。”
“叶鹤城不会让我回去。”年柏彦直截了当。
“那怎么办?”
年柏彦沉默良久,说了个字,“等。”
等?
素叶不解。
“你没觉得阮雪琴的态度很有问题吗?”之前他怀疑叶鹤城,但今天在会上,阮雪琴又让他起疑了。
“你是说?”
“夫妻应该同心,但阮雪琴明摆着跟叶鹤城唱反调。”年柏彦皱眉。
素叶想了想,“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呢?”
年柏彦轻轻挑唇,“有时候,往往翻出大花儿来的都是女人。”
素叶闻言,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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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先回了车里。
阮雪曼没马上出来,而是被叶鹤城叫住了,顺便拉进了没人的办公室。
“你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阮雪曼一把甩开了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