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她仰头对他对视,语气似真似假,这个角度正好能将他倨傲的下巴轮廓看得更加清晰。
“哦?”年柏彦微微挑了挑剑眉,眉心之间形成好看的纹络,他看上去不像是个擅长开玩笑的人,看着素叶,似乎真的就在等她的答案。
素叶耸耸肩膀,好心提醒,“你是个时时刻刻都会让人感觉到压迫力的男人。”
“包括你?”年柏彦听懂了,脸色依旧平静,却意外反问了句。
“猜测别人的心思是件很可耻的事。”素叶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心理分析师除外,例如我。”
年柏彦竟意外地笑了,笑容很淡,细不可闻,似乎纵容了她的“诡辩”。
“言归正传,当事人在哪儿?”
年柏彦没马上回答,转身走到车子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口吻不咸不淡却透着雷厉风行,“上车。”
素叶反倒不着急了,清澈眸光对上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这样的口吻实在令人讨厌。”
年柏彦眉宇闪过一丝征楞,很快低笑着轻轻摇头,再开口时连语气也变得略显柔和,倒是多少减轻了命令感,“请。”尊口多出了一个字。
素叶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有机会她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年柏彦,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不苟言笑金口难开的。
上了车,年柏彦却没马上开车,而是从后车座上拿过一盒东西递给素叶,她略感奇怪,接过打开后竟是一些早点。
“早餐在车上解决。”年柏彦落下这话后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的街灯熄灭了,一束耀眼的光终于挤出了云层散落在车窗上,玻璃折射出的淡淡光晕打落在他挺拔犹若山川般的鼻骨上,将他的脸颊分割得更加完美。
早餐还是热的,连同瓶装的牛奶都是烫手的。素叶若有所思地盯着早餐,好半天又抬头看着年柏彦,樱唇微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去做心理分析师。”这个男人算准了她会改了主意,也算准了她会下楼找他,连早餐都提前预备好了。
这种人,做不成同行必然会成为敌人,因为,他的洞察力和揣摩人心的本事实在太可怕。
“我自认为成不了这个领域里的专家。”年柏彦稳稳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车子稳速上了东三环,朝着长虹桥方向驶去。
素叶淡淡冷哼一声,“真是谦虚了,年先生揣摩人心的本事令我都不得不折服。”
年柏彦闻言这话后下巴的弧线微微放松,语气却似真似假,“揣摩倒是谈不上,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相比揣摩人心,我想我更擅长的是,谋算人心。”
最后四个字落下时风轻云淡,听上去还透着一丝谦虚,却足足令素叶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句谋算人心!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良久后她才压下心头暗涌,刻意平静地转了个话题。
“到了就知道了,先吃点东西。”年柏彦的语气清淡得如天际云线,无声调的起伏,无情感上的变化。
☆、他俩要杀了我
天大亮的感觉很好,晨光熹微如雾,淡淡浮光笼罩偌大的北京城,或喧嚣或拼命三郎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素叶见到梁轩的时候,他近乎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全身包裹得如同个木乃伊,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瘦小文弱的样子很难令人相信他就是视频中拿水果刀杀妻的男主角。
“梁轩,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送进医院吗?”观察了半晌后素叶才开口询问,声线平稳恬静,问话之后又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落地镜子,她很清楚年柏彦就在隔壁看着这间屋子里的情况,这也是他开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将她带到这里的原因。
梁轩,精石集团股东之一,也是精石旗下D会所的经理,换言之这个梁轩是与年柏彦走得很近的人,得心应手的合作同事,这也就可以解释了年柏彦为什么会为此事上心了。
梁轩好半天才有了意识,抬眼对上素叶的目光,慢慢地,眼神才开始有了定点,艰难开口“你是谁?”
“来帮你的人。”素叶直接回答,脑海里却再次浮现视频中的内容:深夜,一女子带着便当到会所,一男子主动为她打开了会所门,女子将餐食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男子突然性情大变,举起水果刀狠狠朝着女子捅下去,女子拼命拍打紧闭的防盗门,一张张的血手印拍打在剔透的门玻璃上,最后缓缓倒地。画面一转后,见这男人意外地从窗子跳了下去。
视频中的男人就是梁轩,据年柏彦所说,那个女人是梁轩的妻子,事发当天是梁轩一人在会所加班,他的妻子给他送餐,谁料会发生惨案。D会所是高端会所,24小时监控都是不间断的,因此拍下了这段骇人惨案。
幸亏梁轩所在的楼层不高,否则跳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梁轩倏然闭上双眼,神情痛苦,“你帮不了我,帮不了……年总呢?”
“梁轩,这个时候只有我才能帮你。”素叶起身坐在了他的身边,没回答他的话。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个视频有很多蹊跷的地点,她的直觉和职业敏感性提醒了她,这件事也许没视频中看上去那么简单。
梁轩闻言她的话后又缓缓睁眼,嘴唇颤抖。
“你可以叫我素医生。”素叶没有介绍自己太多,她相信他在睁眼重新与她目光相对的那么一瞬,已经表明他有合作的意图了。“梁轩,你如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梦游,说白了就是睡眠障碍症的一种,这种症状不属于睡眠范畴,却因近几年亦有发生梦游杀人案件而引起众多学者的关注,梦游是无自主意识的行为,即便真的形成伤害他人举动也无法进行定罪。
她在看过视频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梁轩患有梦游症,当时杀妻以及自杀行为全都是无自主意识,她不是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案例,曾经就有一名患有严重梦游症的患者,在大半夜像幽魂一样从卧室里“游”了出来,直接爬上阳台跳了下去,那名患者像是装满了铅的气球一样重重摔了下去,整个人摔开了花儿。
素叶是这么认为的,奈何梁轩却缓慢地摇摇头,很肯定道,“不,我没有梦游症。”
“也就是说,你很清醒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素叶微微蹙眉,眸光窜过一抹迟疑。
梁轩张了张嘴巴却没直接回答,半天后突然问了句,“我……我老婆她、她还活着吗?”
素叶静静看了他有半分钟之久,“活着。”
“她为什么还活着?”梁轩的情绪倏然变得很激动,如果不是吊着石膏想必会从床上直接跳起来,惊恐占据了他的脸,继而像是无边的夜色似的蔓延了他的眸底深处,“年总!”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素叶近乎俯身追问。
“素医生,你不能相信我妻子!她要杀了我!他俩,要杀了我!”梁轩死死盯着素叶,惊恐的瞳仁布满血丝。
☆、有关老屋的噩梦
他的嗓音很嘶哑。
乍一听就如同一把破旧的走了调的风琴,充塞在耳朵里是极度的不舒服。
素叶的心没由来地“咯噔”一下,梁轩始终没移开双眼,一对瞳仁近乎被死灰般的白给填满,她看得极度清晰,是发自内心的惊恐和绝望。
“年柏彦,要杀你?”观察了半晌后她问了句。
梁轩的双眼倏然朝旁边撇了撇,又迅速转了回来重新落在素叶脸上,沙哑着嗓音道,“是,他、他要杀了我,他和我妻子要把我杀了。”
素叶下意识抬眼看了不远处的镜子,镜子里只能映出她的一张素净脸颊,深吸一口气后沉吟了下,“既然他有心杀你,如果我现在就给你一把刀,你想去杀了他吗?”
“我……”梁轩的瞳仁深处意外地闪过一丝迷离,很快,却被素叶敏感抓住。他似乎真的在思考,眉头蹙得紧紧的,大约两分多钟才喃喃道,“不……我要藏起来,我、我不能被他找到……不能。”
“如果我给你一块木板,有了这块木板别人就不会看见你,你会把这块木板挡在你身体的哪个方向?”素叶顺着他的话毫无预警地问了句。
梁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身后!我要挡在身后!”
素叶闻言后沉默了,漂亮的柳叶眉蹙成严肃的弧线。
“素医生,求你救救我吧,是你说的可以帮我!”梁轩的情绪倏然转为激动,挣扎着刚要坐起,却因身体上的疼痛而脸颊扭曲,他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我现在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年柏彦要杀我,梦见他俩把我推进水里,水里黑暗无比,我很冷也很害怕。水里还有一条狭长同样幽黑的通道,我……我只能顺着通道游过去,通道很窄,另一头却有一幢阴森布满荆棘的老屋子……”
“你进去过那个屋子吗?”素叶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问道。
“我进去了……几乎每一天都会进去。”梁轩全身都在颤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唇变得更加惨白。
“屋子里有什么?”如果是每天都在做的噩梦,相信他已经记得十分清楚了。
“有、有……一口棺材。”梁轩的牙齿因为紧张而上下碰撞,产生十分刺耳的摩擦声。“我看见我弟弟躺在棺材里,可是他竟长着翅膀飞走了,然后……然后我又看见了我的妻子,她、她和年柏彦待在一起,他们、他们拿着刀冲我砍过来……”说到这儿,他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歇斯底里,“我受够了!受不了了!”
素叶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愈加严肃。
从看护病房出来的时候,窗外已日上三竿。春风拂面时沁着醉人花香,池旁拂柳低垂,看过去是大片的亮绿色,湛澄的天空如一方碧蓝琉璃,北京的春日总是美到了极致,亦短暂到了极致。
这世上,最美的东西往往是最短暂的。
素叶在见到年柏彦后始终没说一句话,直到两人上了车,年柏彦将其中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到她手里的时候,浓郁的咖啡香塞满整个车厢,连同男人身上醇澈的气息一并揉碎滑落她的呼吸。
他一句话没问,直接发动了车子。
而素叶,在喝了一口咖啡后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年柏彦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是极英俊的,完美刚毅的脸型无懈可击,可他微抿的薄唇及倨傲的下巴也能看出他的无情。
“从看守病房出来到现在,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待车子滑入主干路后,素叶轻声开口,葱段般纤细手指在咖啡的暖意下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暖。
前方是红绿灯,年柏彦放缓了车速,直到车子挺稳后他转头看着她,目光一贯平静,耐着性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素叶调整了下坐姿,又轻抿了一口咖啡,她的眸光亦变得平静,“有的人精神状况明明有问题,却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有的人明明就是个正常人,却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活生生被人当成是精神病。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却也存在,年先生,你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夜色太朦胧
红灯等待的时间不长,这个时间恰恰是早高峰,车子上了立交桥就近乎堵个水泄不通,缓慢的车速像是一大群缓慢蠕动的蜗牛,填满了北京城的东南西北方向。
年柏彦发动了车子后直接开下了辅路,大手稳稳掌控着方向盘,很快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各归各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素叶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一丝游离状的思考跃过眸底,他回答得倒是坦荡荡的。“你不怕我对你产生怀疑?”这个年柏彦始终站在观察室,梁轩说了什么话他应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