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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深吸了一口气,落寞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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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藏区,温度更低了。
幸好白天的阳光依旧充足,不会让孩子们遭受太多的痛苦。因为有了救助人员,因为有了医生和心理介入,孩子们的情况一天天得到好转,而这段时间,更有爱心人士开始募捐,为他们建立学校,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回到校园。
素叶负责的几个孩子,有着强烈的求知欲,素叶闲暇时也会教他们汉字,教他们背古诗词、九九乘法表等,他们很爱看书,喜欢看那种连环画似的书,也喜欢听童话故事,所以素叶又有了新的任务,不但要时刻观察着他们的心理状况,还要在他们临睡之前给他们讲故事听。
十二月份的藏区萧条了很多。
但那片林海从外面看过去始终郁郁葱葱,有人在周边竟然还能拾到能吃的蘑菇,听靠近那边的人回来还说,听见了鸟儿在里面欢快地叫。
很显然,藏区的这种温度差异令人惊讶。
这段时间,年柏彦很少再发来信息了,每一天素叶都在网上浏览他的消息,人出名了就有一点好,那就是不想知道他的消息都难,她知道了年氏和纪氏开始强强联合,知道了文森出了事儿,不知怎的,素叶就是隐隐感觉到,文森的出事儿跟年柏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是,年柏彦为什么要对付文森?
她想不通,也明白,就算追问年柏彦,他也未必会跟她说实话。
这一晚她靠在*头迷迷糊糊的空当儿,突然听见有女孩子在欢天喜地叫着,“雪好大啊。”
素叶一激灵醒了,看了眼时间,才八点。披了件衣服下了*,隔着窗子看外面,果然好大的雪,只是短短的功夫外面就像是盖了层棉被似的。
欢天喜地叫唤的是个小护工,她没怎么见过雪,上一次藏区下雪下得很小,这一次总算是满足了她想堆雪人的愿望了。
外面一群人都跑了出来堆雪人,也顾不上晚上极低的气温。
素叶仔细辨认了这几个人,全都是生活在海边的年轻孩子们,他们对于下雪这件事当然高兴坏了。见素叶站在窗前看,他们朝着她挥手,示意她出来一起堆雪人。她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还没自虐到那个程度,又或者,是自己没了心情。
如果在这样一个雪天……
她的眼神暗了,犹若遥远的夜空。
抬眼,看着纷纷洒落的雪花,心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听说北京也下雪了,但必然不会是眼前这场皑皑白雪。
柏彦……
如果能够跟他在雪中漫步,感受着这天地之间的纯净和空灵,那么,也会是难忘的经历。
素叶的心口像是被细细的绳子勒了一下。
窒息。
还有点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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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正式接受调查,在中国境内,期间,不允许律师介入。
这段时间,BRIGHT的所有业务均由公司股东们打理,在特别行政助理的强硬维持下,其股价始终在死撑。
文森24小时都要受到监控,他不可以回家,只能待在指定的场所地点。
在休息室中,文森见了乔伊。
乔伊没哭,但眼睛是红肿的,像个兔子似的遭人怜悯。休息室内有几处是装有摄像头的,文森见到乔伊后,以喝茶为由,将她带到了沙发拐角坐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彼此的侧影,如果刻意的话,是可以避免通过摄像头追查口型的。
文森示意乔伊不用多说话,他用手拄着下巴,实则是挡住了嘴,压低了嗓音跟乔伊说,“你现在放下公司的事什么都不要管,以散心为理由,先到法国,然后再从法国到巴西。”
乔伊不解。
“巴西那边有我的私人账户,这几年我所赚到的钱分了10个账户存放,我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到了巴西后要找什么人,你不用紧张,等启动了这些账户后,你将其中一部分钱给叶澜,你带着她再到其他国家,记住,不要再待在法国和巴西了,随便找什么地方都行。”
乔伊震惊,却又不敢太大张旗鼓,以手遮住了唇,“一部分钱给叶澜?爸爸,您没说错吧?为什么你要把钱给叶澜?为什么你要我带着她一同离开?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文森看上去很是为难,眉头皱紧,半晌后说,“你先不要管那么多,让你怎么做你就去做。”
乔伊盯着文森,足足有一分多钟,突然问了句,“你这么关心叶澜,在她家出事儿后第一时间就招她进BRIGHT,她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不能再让她受苦
别怪乔伊会突然这么怀疑,怪就怪她的父亲冷不丁关心起了一个跟他们都毫不相干的人,她倒是没觉得是她父亲动了色心,对那个叶澜有了什么非分之想,能够在面临如此艰难的境况下还想着另一个人,那这么人必然是重中之重。
岂料文森不悦了,低声喝道,“你在瞎想什么呢?”
“可是……”一见父亲这般神情,乔伊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心中的疑问更重了,“既然跟我们没有关系,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森沉默了。
良久后,他才沉重开口,“虽说她不是我的女儿,但一直以来,我都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当然,当她有她的生活,有人会将她照顾好后我就没必要插手去管,直到她的父母全都入狱,她孤零零一个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不能扔下她一个人不管。”
乔伊越听越糊涂,“可事实上,我真的以前从来不知道叶澜。对我来说,她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似的,我只知道她是叶家的人。”
文森点点头,看起来很是憔悴,“叶澜的确跟你我没关系,但叶澜的母亲阮雪琴,就是跟我有很大的关系了。”
乔伊愣住,“那个……坐牢的女人?”
文森面色凝重。
乔伊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文森也没打算再瞒着乔伊,现在他的处境十分不利,这个时候一旦没有完成心中所想,那么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像是个苟延残喘的老人,面色寂寥无力,而实际上,他只是在缅怀一段过去,缅怀那段从不被他主动提及的岁月。
“这一生我爱过两个女人。”文森说,看向乔伊的眼神如死鱼般的灰白,“一个是你母亲,另一个,就是叶澜的母亲阮雪琴。”
乔伊倏然瞪大了双眼,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太震惊了,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未听过父亲提到过阮雪琴,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提及,却说出了这么个令人嗔目结舌的结论。
“我不懂……”
文森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然后,缓缓地将那段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娓娓道来。
那一年阮雪琴还很年轻。
其实她很美,不同于妹妹阮雪曼的妖娆风情,她更像是一株百合,幽冷地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清香。文森是在一次宴席上认识的阮雪琴,他比阮雪琴大很多,知道她就是跟自己家族有着密切往来的阮家女儿后,心里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两个似乎很有缘。
文森算是她的半个校友,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她的学长,那么在以后的相处中,他便处处以长她几岁的兄长身份自处。
那时候的阮雪琴很爱笑,整天拉着他的胳膊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就像,我父亲跟你的合作一样,我可以帮你的,真的。”
文森知道作为长女阮雪琴,知道了一些阮雪曼不知道的家族秘密,但处于安全考虑,他还是不想让阮雪琴接触那么多的事,而他的想法自然也得到了阮雪琴父亲的赞同。
那个时候,文森会经常因为生意上和要见一些人来到中国,阮雪琴总会跟着他一同前往。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国外的国内的,海边的山川的,贫穷的富贵的……但惟独在千灯镇时,当阮雪琴为了他差点丧命时,他才知道,有些事阮雪琴已经责无旁贷了。
他从事着危险的工作,而她不但接受了他的危险,还不要命地跟着他走南闯北。很快地,文森爱上了比自己小很多岁的阮雪琴,而阮雪琴也时常在他怀里巧笑说,我要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世上总会有这么一种情感,来时轰轰烈烈,爱得深刻,却只是因为失去。
阮雪琴的父亲得知他们两人相爱后很是震惊,只有他才知道阮雪琴如果这辈子跟着文森在一起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不出面,暗示让阮雪琴的母亲出面替女儿张罗相亲的对象。很快地,他们找到了目标。
急需要阮家势力融资的叶家,两兄弟一表人才,是最上乘的人选,而所谓上乘,不但是在家世名望上匹配,更重要的是家世清白,只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之家。
因为阮雪曼的缘故,阮家二老强逼着阮雪琴嫁给叶家二少爷叶鹤城,阮雪琴当然反抗,并声称自己有了文森的孩子,阮家一气之下找了家庭医生打算给她做检查,她却趁机逃走了。
她来到了和文森的二人世界,在那所很隐蔽的世界里,她给文森留了言,跟他说,她会一直等他,奈何,她等来的不是文森,而是自己的父亲。
当时她被人抓回阮家,她的父亲遣走了所有人,包括她的母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且拿上阮家的未来前途来逼她。
阮雪琴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私底下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也知道当时的文森跟父亲向来有业务的往来,文森也好,父亲也罢,其实两个人都是走在刀尖上的人。
她妥协了。
因为,如果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全都要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那么她能做到的就是净化阮家的血液,保住阮家的名声。
她嫁给了叶鹤城,那一天,婚礼大张旗鼓。
而当文森得知这件事后已经晚了,他赶到了婚礼现场,却没有现身。就在阮雪琴完婚当天,他大病了一场。
“足足有两个多月。”文森感叹,“两个月后,我娶了你母亲。”
乔伊哑口无言,有关父亲的这段经历实在太令她难以想象了,难道真的要说上天赐予的缘分?远在国外的父亲和在国内的阮雪琴,他们两人竟然能够相识甚至相恋,而更让乔伊不解的是,为什么阮雪琴为了父亲差点丧命?父亲不是一直运营着BRIGHT吗?虽说商场如战场,但真的就一定是以性命相博吗?
“这么说,我母亲只是一个替身?”她心里不舒服。
文森如实回答,“刚开始我的确是赌气娶了你母亲,但你母亲在明知道我心里还有其他女人的情况下依旧真心待我,时间一长,我除了对你母亲存在敬意外,还有一份日久弥新的感情。”
“但……也不及阮雪琴对吗?”乔伊皱紧了眉头。
文森拍了拍她的手背,“对不起,但我只想把一些事情告诉你,让你明白我的感受。”
乔伊抽回手,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
文森知道她不高兴了,叹了口气。
“阮家和BRIGHT背后到底运营着什么生意?”乔伊一针见血地问。
文森看着她,低低地说,“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乔伊见他有意回避,心里多少迟疑,不说的原因,要么就是见不得光的,要么就正如他所讲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式,再说已经毫无意义。
“阮雪琴都结婚了,你还惦记着她?”
“我没想打扰她的生活,但是,她心里爱的也始终是我。”文森眼底痛苦,“如果当时我能早点赶回来,如果当时我知道她的情况……”
“那么,就没有我的存在了。”乔伊酸溜溜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儿,你是我的骄傲。”
“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