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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最不擅长的武戏啊两大男主对戏,想写了很久,可最后还是不满意
☆、求情
曹睿的剑伤虽深,但毕竟只是外伤。在雨薇的照料下,不过两三日便渐渐愈合收口。
这一日清晨,雨薇正独自在屋里看书。却听得宛玉步履匆忙地跑来。
“求先生救救昭哥哥!”她才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昭哥哥?她这一句话将雨薇惊呆,愣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宛玉惊觉自己失言,却也顾不上许多,直言道:“就是司马二公子,子上将军啊。”
“子上他怎么了?”
“是司马大将军,要斩了二公子!”宛玉几乎要哭出来。
雨薇越发心惊,扶起宛玉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就为那日二公子在校场上伤了陛下的事。”宛玉说道,“二公子被送回府后,大将军就知道了此事,顿时震怒。当着羽林卫的面就将公子打得遍体鳞伤。如今,公子一身重伤被绑在刑房已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几乎奄奄一息。大将军却还上书,声言今日便要斩了公子,向陛下谢罪。”
“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已经不追究那日之事了吗?大将军为何还要这般?”雨薇疑惑道。
“陛下哪里是不追究?”宛玉脸上竟有了一丝不忿之色,“那日校场上,陛下明着是不追究,却又偏偏命了近卫将公子送回府去。这意思分明是要将难题交给大将军啊!——这些年来,司马大将军战功显赫、兵权在握。特别是陛下登基后,更是身兼顾命、位列首辅,风头一般无二。而自来帝王之大忌便是权臣有犯上之心,故大将军虽权倾朝野,却一贯谨小慎微,深怕有一丝不敬而为君王所疑。可如今,突然闹出这样的事——为臣者刺伤天子本是欺君大罪,想是陛下也起了疑忌之心,这般行事,无异于把司马家放在火上烤啊:倘若包庇纵容,则坐实了犯上不臣的罪名,倘若斩杀公子,又等于自断臂膀,自伤元气”
雨薇听得心惊肉跳,那日她单纯以为此事已然就此揭过,从未深想曹睿的做法会有这样的用意,如今听得宛玉分析原委却只觉得字字如惊雷一般。再回想那日子上最后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自己一直隐隐不安的原因。
“可陛下与子上曾情同手足,他怎会?”
宛玉摇摇头,继续道:“其实,大将军重责公子,又上书请斩,正是为公子求一线生机之举,指盼着陛下给个台阶,出言赦免。而方才更有几位大臣在殿前跪席,替司马公子求情。可偏偏今一清早起,陛下就说要独自出去散心,不让人打搅,这回儿连人在何处都不知道了若陛下成心回避,大将军势成骑虎,不杀公子是不行了!”
雨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千头万绪绞成一团乱麻堵在胸口,连呼吸都窒住了,半晌才道:“可是既是陛下不想让人找着,我去又有何用?”
“不。江姐姐是陛下心头上的人,若愿意去求陛下,陛下一定会答应的”宛玉急道,“姐姐也算司马家出来的人,公子对您不薄,您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江姐姐?她居然早看穿了她是女子,原来,就连眼前的郭宛玉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单纯医女雨薇又惊又气,冷笑道:“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根本就是司马家的人?你喜欢司马昭?”
宛玉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心下一颤,重又跪了下去:“姐先生恕罪,宛玉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有些情感是宛玉心底的秘密,如若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见雨薇不语,她嘴角扯出一丝苍凉笑意,顿了顿才道:“算来,司马公子应该是宛玉的表哥吧当年家父郭蒲也算出身士族,我家与司马家原是表亲,两家住的近又是世交,故而常有来往,宛玉幼时便与司马家两位公子相识,一同玩耍,一同读书。因二公子与我年纪相近,又对我颇为照拂,便更为投契一些。只是好景不长,到我十岁那年,父亲忽患疾病去世,家中没有男丁,母亲多病,家道便迅速中落,直至一贫如洗。可母亲生性倔强要强,不愿受亲戚接济,便带着我住到了乡下,艰难度日中渐渐疏远了与亲友的联系。而宛玉自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司马家的公子直到两年前,母亲过世,宛玉为了志愿也为了生计,发奋考入太医院的乳医舍,做了一名医女。在宫中,曾无意间听人提起司马公子,便忆起了幼年岁月中一缕温情。从此后,更时常忍不住会留意司马家的消息但绝然算不上是司马家的人,更谈不上为司马家做事。况且,时过境迁,不论是大将军还是二公子,应该都早已不记得宛玉这个人了吧”
“至于先生的身份,同为女子,相处久了自然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可宛玉发誓,从未向外人透露过一句先生待宛玉如同亲人,宛玉对先生却未能赤诚以待,实是羞愧难当先生若生气,尽可责罚宛玉。但此时,却是救二公子性命要紧”
言至此,宛玉已垂泪欲滴。雨薇见她说得恳切,也不再怀疑。又想着司马昭的事,当下不敢耽搁,急急跑了出去。
南苑的洛河之畔,雨薇果然寻到了那个玉立出尘的身影。
此刻的他正倚靠在一株桃树下,悠然地看着书。春日的桃花将要谢去,微风拂过,漱漱的花瓣落了他一襟。
“陛下。”雨薇叫了一声。
曹睿转过头来看见她,温和一笑道:“雨薇,你过来。”
雨薇不由走上前去,却听他幽幽地道:“你看,这里的芙蕖已抽了芽尖出来,再过一个多月,这河面上就该是碧叶连天、花开千朵了”
曾不知多少次沉溺于他这般温柔纯澈的笑靥中,然而这一刻的雨薇望着他,心下却是一片寒凉——眼前隐隐绰绰浮现起很多的场景,他曾让齐云观的访客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他杖毙小顺、腰斩崔氏和张令丞,他的帝王路上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血腥,现在甚至要包括上司马子上的性命想到这些,在她眼中,那样的笑容也似乎带上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她再也无心谈什么风华雪月,直截道:“请陛下放过司马昭。”
曹睿的眸中一黯,转过头道:“朕不是已经放他回去了吗”
“你明知道的!”雨薇打断了他,“子上不过是一时冲动误伤了陛下,陛下也说过曾与子上情同手足,如今却何苦为了这一点小事非要置他于死地?甚至还要逼到他父亲亲手杀他!你可知这有多么残忍?”
他的脸终于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这是在指责朕吗?为了司马子上,你就用这种口气与朕说话?”
雨薇不由一惊,软下口气道:“雨薇不敢,雨薇只是来恳求陛下,饶司马昭一命。”
他却不语,只是盯着漫天的落英呆呆凝神。
雨薇的心愈发沉了下去 “元仲,你不记得了吗?当初你为了探望子上夜访司马府,我们几个在一起,喝着桂花酒,随意地聊扯,没有身份尊卑拘束,那般地放肆无忌那样的日子真地回不来了吗?那一份友情,你真地丝毫不再忽吗?”
他依旧不语,雨薇一咬牙,终于跪倒在他面前,眼角的泪不禁滑落:“元仲放过子上好吗?”
元仲终于转头看她,目光中却有掩不住的失落,他伸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清泪,涩然道:“这泪,是为他流的?”
雨薇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仰视着他,忽然间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出于现代思维作祟,她一贯觉得相爱的人之间是平等的,即使元仲已经是一代帝王,在她眼中却一直都只是热恋的爱人然而如今跪在他脚下,她却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了那王者之气带来的压力,以及他们之间因为身份皇权拉扯出的距离
“雨薇,你起来吧。”他轻轻叹息,“或许,这就是命数。看到你寻过来的这一刻,朕就知道子上他命不该绝因为,朕可以避开任何人的求情,唯独无法拒绝的人,是你”
看到雨薇一脸迷茫,他苦涩一笑道:“其实,你想得一点都没错。这次对子上,朕的确是动了杀机原因也正是他刺朕那一剑时,眼底流露出的杀意——他是司马子上,他有才有谋有胆识,但更主要的是他是司马仲达的儿子若他有逆心?若司马家有逆心”
他没再说下去,却又叹了口气道:“你说朕多疑也罢、杞人忧天也好,那瞬间,朕甚至想到了大魏江山的未来”
他终于敞开肺腑直言不讳,雨薇却只觉脑中如惊雷炸响——曹睿是身在这段历史中的人物,他都已敏锐地感觉到了司马昭对曹氏的威胁。而她。作为一个历史的知情者,明知道司马昭是曹魏皇朝的终结者,此时却又在做什么?她让曹睿放过了司马昭,这对于他一心所系的大魏江山,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想到这些,她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怔仲,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好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子上就是为了你,不惜跪下求情。今日,你亦是为了救他,跪在了朕的面前——这是在向朕证明,你们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吗?只是雨薇你可曾想过?这种时候,朕的心会有多难过?”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间蹙起一抹阴云。
“元仲,我”雨薇心头剧痛,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方寸早乱。
“朕会传谕不让罪责司马昭的”曹睿转身,似乎迟疑了一下,又道,“子上伤的不轻,你带药去看看他吧”
雨薇摇头:“不了,我让宛玉送些药去就好。”
曹睿不再说什么,迈步而去的身影有些疲惫和寥落。雨薇却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头百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俺以为自己已经够懒了,结果发现这么多天,自己追的文一篇都没更过,仰天长叹啊。。。
☆、疏离
两月后,魏帝曹睿命骠骑大将军司马懿驻守宛城。司马昭因春狩一事中有犯上之嫌而被褫夺了一切官职封爵,此时只以布衣身份随父离京。
雨薇站在御园的高处,眺望着远处宫墙外来往的人流车马。身后,宛玉望着她越发纤瘦的背影,却找不到一句宽慰的话
“司马二公子的伤,无碍了吧?”还是雨薇先开了口,两月来,她从未问过一句关于子上,但毕竟他此去一别,不知再见何年了。
“身上的刑伤因已无碍了。只是公子他心里的伤”
宛玉叹了一声,终是哽咽难言眼前浮现起那日去司马府送药的情形,——当时他一身鞭伤体无完肤,为他换药时,那三七逐瘀粉撒在伤口极痛,可他却始终强忍着,未哼一声。只是看着那药瓶莫名地问了一句:“是江若让你来的?” 她照着雨薇的意思违心回答:“不,江先生应该不知公子的事,也从未问及过。”他沉默,那一瞬的目光却看得她彻心冰凉——那是疼痛、失落、怨怼、愤懑、抑或其他
宛玉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也不知要如何向雨薇形容——明知自己如此不该,竟还是隐隐生出几分妒忌:曾经记忆中那个清贵孤傲的昭哥哥,终究为了她,遍体鳞伤
“或许时间是治愈伤痛的最好良药吧”雨薇悠悠地叹道,“希望子上他会明白”
宛玉点头不语。
静默了一会儿,雨薇才又问道:“还有陛下的剑伤”
“听梁太医说,已经痊愈了。”
雨薇嗯了一下,却是沉声。
宛玉有些迟疑地道:“先生配的剑伤药极好,可为何不亲自去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