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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在随着蜀军颠沛辗转的过程中,自然也明白了战事的原委——曾经担忧的种种可能,最后却还是遵循了她所知的历史诸葛亮仍许她在军中走动,却唯独不再让她入主帐诊疾。雨薇心里明白,是她那句“预言”一语中的,敏锐如诸葛孔明自然不免生疑,而经历这场战事之后,她想要再被放回洛阳,也绝无可能了
然而,茫然无措的困顿中,唯一让她还不能忘却的,便是身为医者的职责。因此,她只能每日埋头在伤病营中,诊疾用药,疗疮刮骨,甚至截肢手术。那满目的疮痍、狰狞的伤口,让她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一年多前与曹丕征战东吴时的场景。战争的惨烈历历在目,而在这乱世之中,杀戮死亡还要重复多少个回合
或许是因为医术高超,也因为心存仁善。不知不觉中,被疑忌的江雨薇倒成了蜀营士卒之中最受尊敬的医官
这一日,雨薇照例在伤营前忙碌,却见几个老兵聚在帐前向远处的营门张望。雨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见是几乘轻骑来到营前,而马上之人一下马,便被早已等候的是董允、蒋琬等人恭敬迎入。而这几人中有一个身影,甚至有几分熟悉。
“这是益州来的钦差了吧”
“听说街亭战败,丞相上书请罪。不知陛下可会下旨怪罪”
“丞相为国鞠躬尽瘁,陛下岂会因一战之失而降罪呢”
“是啊,你看这来使之中,为首的便是那尚书令费祎之大人,而他身后那位更是丞相的大公子诸葛乔,这两人一个是丞相一手提携的学生,另一个却是丞相的至亲,陛下若有罪责之意岂会派这样两人前来”
几个议论的声音传入耳中,雨薇却在听到诸葛乔这个名字的时候,恍然一愣,与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重合起来——诸葛乔就是朱松乔,刘退之身边的那个朱松乔?!
当日,因伤营中一位伤兵病情转危,雨薇一直忙到了深夜才提着药箱回自己营帐。
静谧的夜幕下,除了执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睡下。
而偏偏在路过主帐之时,雨薇无意间看见蜀将魏延的身影悄然步入了丞相营帐——魏延并不是诸葛亮亲信之人,却在半夜单独入见,她暗自奇怪,甚至隐隐不安起来。
雨薇迟疑了一下,便决定悄悄绕过岗哨,隐藏到了主帐后面。
主帐之中的对话声隐约传入耳中:
“丞相,战局至此,若再不用子午谷之计放手一搏,我军便只有败回西川的份了!”魏延急切道。
“且不说秦岭道险,就算你能领一万人能过子午谷突入长安,但陇西既失,大军无法与你接应合围,这一万人也只能孤军深入,凶险万分”诸葛亮道
“没有了祁山大军接应,子午谷之计的确已错失了最好时机,但却有了另一个契机——丞相难道不知?曹魏的几路人马——曹休在庐阳、司马懿在荆州、曹真虽近在郿县却被子龙将军牵制,而魏帝的御林军则尽数交给张合带去了陇西。此时的长安的防御反倒最是空虚,而偏偏魏帝自己就在长安城内因此我这一万人,不需带任何粮草辎重,只需轻骑突袭更不计折损多少,唯一目标便是入得长安行宫,抓住魏帝曹睿!倘若占下长安又有了魏帝为质,曹魏几路大军投鼠忌器定生慌乱,而丞相大军趁此时机大举反击再出祁山攻入雍州,则诛灭整个曹魏都依然有望!”魏延一口气说着,声音里有抑制不住地兴奋。
诸葛亮的声音却依然平静:“那么,若依此计有几成胜算?”
魏延似乎顿了顿,声音却异常肯定:“三成。——可是就算只有这三成的胜算亦值得一试!”
“那你可曾想过,无论是否功成,这一万人都是凶多吉少?”
“乱世之中,区区一万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在伐魏复汉的大业面前,丞相再不能因一念之仁而错失时机了”
一时静默,似乎是诸葛亮陷入了思索,那儿,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果决:“好。此事就交由魏将军你暗中布置,子午谷之计贵在隐秘奇速,不宜宣扬。”
“是。”
两人话音渐低,似是翻看起军图来
而一直站在帐外偷听的雨薇,此时却好似被从上而下浇了一盆冷水,只觉得彻心彻肺皆是寒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无意中偷听到了如此军机——而这个危险而大胆的计谋是以万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唯一的目标却是他,魏帝曹睿——即使多少次强迫自己不再想念,可一旦提及他,那些温暖和伤痛都如此真切地涌上心头
子午谷,长安城,面临危险的曹元仲,还有即将发生的战争与死亡
雨薇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心底,有一个念头却变得坚定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这章能发上来,最近JJ抽的厉害,倒给了自己偷懒的理由啊。
没什么兴致写战争,这章街亭仓促了
☆、用计
翌日一早,益州来传旨的一行钦差,便要启程复命了。
诸葛乔的营帐内,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冒然求见的医官,面上露出疑惑:“你是”
“松乔兄,不认得江雨薇了吗?”
“你是洛阳的江雨薇”诸葛乔惊喜道。
“一别两年,没想到此刻见到的松乔兄竟是诸葛大公子”雨薇涩然一笑。
“彼时在下身为蜀人却身在魏都,不得不隐瞒身份,还请江兄见谅”诸葛乔歉然道,“只是,江兄怎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
诸葛乔却先想起了什么:“我昨日听闻,此番父相病重,是一位魏国来的江医官治好莫非就是雨薇兄!”
雨薇点了点头:“在下虽来自洛阳,但真心敬仰丞相为人,也感激丞相许我信任”
“没想到雨薇兄还有这样的医心和仁术,如今兄台来了蜀营,倒真是蜀汉之福了请允许在下代父相谢过江兄”
“哪里”雨薇慌忙推辞,顿了顿,却刻意转了话题,“不知退之兄可好?”
诸葛乔愣了一瞬,才说道:“陛退之公子他在益州,一切安好。”
雨薇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切入正题:“彼时洛阳一别,与退之公子一直无缘再见,雨薇心中一直颇为想念,听说松乔兄今日就要回成都,可否烦劳兄台帮我带封信给退之公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封好的小信筒要递给他。
“这”诸葛乔迟疑了一下,并未立即接过。
“只是寻常的问候叙旧而已,诸葛兄若有不便就算了”雨薇看着她,一笑道:“还是兄台不信雨薇?”
“不。”诸葛乔思忖了一下,肯定地道,“我信你。”
迎上他信任的目光,雨薇心头一痛,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眼神,却从袖中又掏出一块金色的纹牌,连同着那信筒一起交到他手上:“请松乔兄把这一起交给退之兄吧。”
诸葛乔接过那金牌一看,正是彼时在洛阳刘退之赠与她的那块纹牌,忆起往事,他感慨道:
“江兄后来可寻到了自己那块金牌?这两年退之公子倒还时常惦记着足下那块牌子,着人在各处搜寻呢”
雨薇闻言,只觉得一股莫名的酸涩全都涌了上来,她动容道:“替我谢谢刘公子恕雨薇僭越的说一句——此生能遇到退之公子这样的知己,真是江雨薇的福气”
晨光里,诸葛乔一行人终于离营西去,江雨薇隐在一角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所有的内疚愧歉,都化作了眼角的一滴晶莹,悄然滑落:
——对不起,松乔兄、退之兄,请原谅雨薇这万般无奈之下的欺骗和利用吧
七日后,实施子午谷计划的一万人马已挑选操练齐整,可益州来的一道圣旨却打破了蜀营的沉寂。
“陛下突然下旨班师,撤出祁山?”
“此事怎会如此蹊跷突兀?”
“街亭失后,陛下派费大人前来传旨,非但没有怪罪,还言明一切军机但由丞相自行定夺,这才过了几日”
“是啊,陛下既往从不过问丞相用兵之事”
主帐内,几个参将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唯有诸葛孔明依旧端坐在主座上沉声不语,良久,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诸位即刻回自己营内整饬兵马。明日班师,返回益州!”诸葛亮终于开口。
“大军出师未捷,就此班师,却教人如何心甘啊”
“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仍有人欲要相劝,却被诸葛亮抬手打断:“圣命不可违,明日班师,若有再多言者,以抗旨论处。
他声音不响,却字字如铁。众人皆沉声,不敢再辩。
而帐门口却传来一个心有未甘的声音:“那么我与丞相之前商议的计划呢,眼看就要实施,也就此放弃了?”
诸葛亮抬头,看着闯入的魏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全军西撤,任何军谋都暂且放弃。”
“世人道丞相神机妙算、智慧过人,可临到决断竟是如此迂腐”他冷冷一笑,竟是语带嘲讽。
“魏将军不可无理!”参军董允斥道。
魏延却不理会他,仍继续说道:“陛下身在益州,从未亲自行军打仗过。之所有此怪异之举,必然是受了小人蛊惑。想我蜀汉三军十年磨砺,一朝北伐,怎能就此断送在内奸小人之口末将以为丞相不必急于撤兵,只要找出那奸险小人,上书给陛下说明缘由,定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诸葛亮依然抿唇不语,一旁的姜维也不禁道:“丞相,魏将军所言亦并非全无道理啊,只是这蛊惑陛下之人”
“这奸佞小人,我已经找出来了!”魏延厉声道,“带进来!”
他呼了一声,门外即有两名士兵押了一人进来。
“江若!”姜维大惊失色,就连诸葛亮也露出一丝惊讶。
此时的雨薇脸颊嘴角都带着淤青,被皮绳缚住的双手腕上也勒出道道血痕,进门的时候,她被骤然一推,跪倒在地,膝盖骤然砸落的痛让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她抬头看了眼屋内的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复又垂下眼帘。
“雨薇”姜维急切地转头看向魏延,“魏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见他在钦差回去那日早上,单独进过大公子的营帐,还让大公子给他带了一封信”魏延道。
“乔儿?”诸葛亮不禁疑惑出声。
“魏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你连大公子都怀疑”董允说道。
“并非末将怀疑大公子为人,但这魏人诡计多端,难保大公子不被他蛊惑利用”魏延冷笑道。
“这怎么可能,既然江若是魏人,怎么会认识诸葛公子,更怎么可能让公子带信回成都?”姜维忙为她辩解。
“怎么不可能,这些都是有人亲眼所见的!”魏延转而指着雨薇,恶狠狠地道:“江若,你敢发誓,陛下下旨退兵之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雨薇闻言一振,亲耳听到退兵之事,得知自己所做已成,她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是。江若不仅认识大公子,还认识蜀帝陛下。”面对众人的哗然,已恢复冷静的雨薇索性和盘托出,“是我拜托大公子带信给陛下的,但信中内容公子他一概不知”
“这么说,陛下退兵与你这封信有关?”董允问道。
“应该是。”雨薇坦然点头,“是江若利用了当初那一点交浅言深的友谊,骗取了公子和陛下的信任”
“那你到底在信中写了些什么?陛下怎么可能相信你?”
“我只是告诉陛下:街亭战后,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