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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莲灯,渡我今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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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了多少人来?褚莲突然问道。言毕眼瞧了一下哈罗伊。默契自生。

阿季在打什么主意?特里森笑了起来:这里,没多少人。我的人,到东南亚已经很长时间了,憋的难受,都在迈扎央过手瘾,你要是愿意见他们的话,我一个电话就可以。

褚莲轻声道:梓棠跟你说了什么?

他略顿,刻意避闪她的目光,褚莲直逼视他,瞧的他心虚至极,她跨前一步又问道:他真的在加州?

他想来,但不可能了。他音色漂亮,流利地用英语回答她。

怎么?褚莲顿了一下,几欲哭起来:有新欢了,就想不到旧人了?

你都知道?特里森显然很惊讶。

褚莲叹了一口气,圆润的音色从她口里出来,竟略显凄凉:加州那么大片天,有什么消息堵的住?在东南亚,听道上那些白粉佬瞎呛,我都听够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加州到处插眼线,梓棠却不知,这些眼线也会走加州的消息……穆先生到底扬威天下,我都不想探消息,随便打开耳朵,谁都在传……

特里森一时沉默,许久才叹息道:阿季你离开加州这么久,穆家发生了很多事,你……他刚想说你也不要怪他,却听褚莲接道:我不怪他。

他向她看过去时,她脸上却是清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明显掺杂着一丝落寞,她许久都不说话,好似新人换旧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没有输掉这么多年的婚姻,只是输给了时间,而已。

特里森想说什么安慰她时,却见她已经从贴身的衣物中摸出那块玉玦,递给他:特里森先生,麻烦你还给他,……他什么时候想要离婚,我都可以回去办手续。财产分割……我没有意见。

特里森大惊:你不打算回加州了?

她眼睛一酸,那眼泪哗哗地往下淌:还回去干什么?说到这里时,却忽然似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伤处,她叹息道:只是有点想念孩子罢了。

你……去俄罗斯?

她点头:我一直在找的东西最近被证实出现在俄罗斯,……世家的兄长应该也会去那儿,很多年没见了。我去俄罗斯,和他碰个面。

那穆枫呢?

褚莲一愣,……穆枫?

喝过一杯酒之后,特里森缓缓开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南亚,你想过没有?不托老友的情,我应该在墨西哥地下赌场抓忙,一个晚上半座城的输赢……可是,他急切地想见你,所以,我亲自来东南亚。

褚莲不说话。却终于被特里森一句话惊的不得不抬头:

我知道你不愿回三藩。但是,如果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去不去?

褚莲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三藩出了这么大的事?

特里森不紧不慢地倒烧酒:所以,你有理由相信,那个女人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爬上他的床……他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在说的这件事,极为正常,根本无需避开酒桌上的人。

男人们总是这样,讲起这些香艳的情事时,倒像是在卖弄一种极可炫耀的资本。

倒是慕颜和少年哈罗伊,脸色悻悻,想避却避不开。

你有钱吗?她突然问道。

特里森眯起眼,细细打量她,似有不解:你要钱干什么?但他本意并不是要她回答,很快就说道:我没钱,但迈扎央有,他笑了起来,要多少有多少。

先生,借点支出,她倒也不客气,回三藩再还你。

褚莲转过头,看了cindy慕一会儿,又转向哈罗伊道:一路上,好好照顾cindy,把她亲手交到白斯年手里——你们,你们一起去俄罗斯,原定计划不变。——先向特里森先生借点开支,你们路上可以过的舒服点。

原来是这样。她早有打算。

那你呢?哈罗伊问她。

我……她有点急:我得先回加州。家里面出了点事……我先生正熬着鬼门关,家里只剩下老人孩子,我……我得回去看看。

慕颜不免为她担心:你先生……怎么了?

褚莲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高危职业,自我认识他以来,就不知熬过多少回……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有一次不是我陪在他身边,这次,也一样。她拥抱慕颜: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穆家撂上这样的大事,白斯年不可能坐视不管,你到了漠河中俄边境,不能理任何姓白的,她事无巨细地叮嘱,直奔白斯年……一定要找到他!在见到他之前,你的镯子不能给任何人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她的语气渐渐缓了下来:然后,白斯年会带你来三藩,没有多久,我们又可以在加州见面。

东南亚的落日美极了。黄昏轻车简从,在这里分别,去往加利福尼亚海港的西,去往俄罗斯脉脉冰寒大地的东,在这里,转开无从交叉的平行线。

拥抱。原来浮浮人世,俱是为命运奔忙。

入境俄罗斯,有哈罗伊在,一切都很顺利。

但不巧的是,在莫斯科繁华的街道,他们荣幸中彩。一群十五六岁的光头少年飞车掠过,慕颜还没反应过来时,突觉胳膊生疼,连着骨头都要被拽开的撕裂感袭来……她一惊,随身携带的包已经落到了光头少年的手里,哈罗伊索性把自己的包掼在地上,拉着她就跑!

跑的她腿都快断了,他们才呼呼喘着粗气停下来,她靠墙,整个身子都无力,软绵绵地顺着墙面滑下来:你……你……跑什么……

包都被抢了还不跑?他倒还笑的出来。

慕颜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他们……是……什么人?

光头党,他看着慕颜,笑道,是不是很好的体验?就像在巴黎,没在香榭丽舍大道上被抢过劫,你根本没资格讲去过巴黎……

慕颜翻了个白眼:光头党是做什么的?

俄罗斯黑帮,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毛都还没长齐,他粗鄙,措辞却让人发笑,专抢外国人,斗殴打架,无所不干,我要是没拉你走,我们得一起被光头党拍成肉酱……他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我以前在俄罗斯读书时,经常找光头佬干架……惹是生非!呸,斗狠比金三角卖白粉赚家业的还厉害!光头佬!

慕颜也笑了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你比他们大多少?

三岁。他伸出三根指头,脸上笑容绽开,灿如阳光。

漠河白家在俄罗斯有置业,易家的势力范围将这片广袤的冰寒土地包了个囫囵圆,俄罗斯,高加索深山悍勇的孤狼放缰奔跑,百尺冻土,万里闻不见人味儿。

之后的故事,都发生在这个国土面积世界第一的国家。百年老族卷土重来。

初春时分,俄罗斯依然没有放暖,莫斯科郊区的风刮在脸上,嘶然有声。她走的累了,拽着哈罗伊的衣角,带着些恳求的语气:哈……哈罗伊先生,我……我走不动了……

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路行事却处处透着老成,进入冰雪国界后,愈发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爱笑,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只是一路带着她走,好似前方有无穷的吸引力,他只是往前走。

慕颜实在不行了:慢点!真的走不动了!

少年回头看她一眼,终于笑了起来:就你这个体质,以后怎么跟白斯年混?

慕颜缩了缩脖子:哈罗伊先生,你别……别太过分!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说完,连自己都笑了起来,那样苍老的语气,就像训诫孩子的老奶奶,这位老成的小大人哈罗伊先生,又怎么会买她的账?

哈罗伊却没再笑,一双眼睛愈发深邃:我不姓‘哈罗伊’,他顿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却断无笑意,我姓张。

慕颜没有反应过来,她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她稳了稳神,轻声说道:那……张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停下歇歇脚,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小姑姑让我带你去的地方,他笑了起来,莫斯科郊区有座古堡,是白家的产业,大概就在那儿,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地方。记忆应该没差,关于略有记差的可能性,他一点都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很小,——不过不要紧,我自小记忆力超群,他狡猾地笑着,反正应该就在那儿,我们再走会儿吧。

‘一会儿’?‘一会儿’是多少‘会儿’啊?慕颜直擦冷汗。

白斯年就在那座古堡里,你马上就要见到你男朋友了,不该高兴吗?少年狡猾极了,笑的滴水不漏,让人明显无从反驳。

他……他怎么会在?慕颜巴巴地跟在他后面。

牛头马面大老远从世界各地赶来,你说白家掌势的敢不在?国际刑警怎么没跟来?现在开捞,包圆了这片场子,都是大鱼!

少年目光冷冽,如同苍渺远天下,猎猎行过的冷风。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慕颜听的云里雾里。

为什么?少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为了我家的一串项链,很值钱的东西。——当然,‘他们’的眼界不会那样浅,他们看中的是冰满翡翠项链背后的大鱼!张家消沉多年,忽然有消息称,百年大家族的传世翡翠现身莫斯科,你说,我们张家人岂会按兵不动?他们齐聚俄罗斯,不是为了项链,他好似在说一件极为平淡的事,说到兴处,笑的像个孩子,如果不是冲着‘张’姓,谁闲的大老远跑这个鬼地方挨风寒!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睛里那抹张扬收了回来,赫然的神采敛尽,他开始变得严肃:不知哪个祸害放出的假消息,这回要让这帮乌龟鳖都扑了个空!谁告诉他们冰满翡翠在俄罗斯的?

你……什么意思?慕颜略惊。

他看了慕颜一眼,道:张家的冰满翡翠项链离开美联储才多久?口袋都没捂热,就被抢去了莫斯科?他似乎是在向慕颜发问,当然并不指望慕颜回答,他很快就说出了答案:当然不会!不知幕后那个操手打的什么主意,骗这帮子牛头马面齐聚莫斯科是要干什么?

哈罗伊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也许是穆叔叔的主意。

这个推测不无道理,本来他们在柬埔寨待的好好的,准备启程离开东南亚去俄罗斯是褚莲的主意,起因是褚莲听到俄罗斯之声的播报新闻,说是遗失多年的张家传世冰满翡翠项链出现在莫斯科,她为了打探张家的消息,才临时起意决定去莫斯科。

但凡和褚莲有关的事,总和加州穆先生脱不了干系。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褚莲永远心系张家,才用了这么个法子,逼褚莲现身俄罗斯?

他哦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慕颜,解释道:穆叔叔就是我小姑姑褚莲的丈夫。

阿季?慕颜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正文 第58章 相思不老(3)

对于哈罗伊而言;操手干起老本行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慕颜不一样,穿着一身厨房白制服;和俄罗斯老大妈混在一起,不免有些不自在。

甜点就位时,她被哈罗伊拎出了厨房。古堡森冷的夜;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月光泻了满地,流水似的色泽;如同在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软毡。老树的枝桠在月光下轻晃;影出斜斜的倒晕;如同古中国的皮影剪纸。

整座庄园静谧无声。她跟在哈罗伊身后,脚步放的很慢很轻,就像小猫走路点地,厚厚的肉垫掩盖的所有的声息。

她打了个呵欠:真像彼得家的庄园——美妙的俄罗斯!

小张先生压低声音,不合时宜地凑上一句:雅斯纳亚庄园更有情调,别拿世家的品味和罗曼诺夫家的小彼得比!

托尔斯泰?慕颜心悦诚服:面对大师,我总归无力辩驳!好,小张先生,算你赢了。

你有赌筹?我赢了又怎样!他笑了起来。

慕颜立在他后面,侧着身子推他一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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