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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回头,所以所有人都吓得心胆俱裂。
他们的后面全部都是错综复杂的黑色的树木,一路走来的路竟没了踪迹,走在最后的齐佑的身后就是一棵苍天黑树,可明明他走的时候是空地啊。难道这些树真是活的,有生命,可以自己走动。
段落本来略带笑意的脸现在也是一色的死灰。
夭夭不理会他们的恐慌,径直继续向前走。
再往前面果然是一大片草地,夭夭不再前行。
黑色的草,像触手,饶沁形容得不错,它们像是魔鬼在跳舞。
段落喃喃念道:“果真有黑色的草。”
除了夭夭望着那些黑色的草,所有人都惊恐万状的望着脸色惨白的饶沁。
原来梦,也是真实的。
夭夭回过身的样子像木偶,僵硬,她带路的活力似乎已经耗尽。
那胸口的坠子已经不再血红,而是发出清亮的白光,照着她的脸。
“你们或许都知道有一种花,称之为引魂之花,也叫彼岸花。所以亦有一种草,称之为噬魂之草,也叫无涯草。”
齐眉看着那些草,心里直想呕吐。太骇人的草,如墨汁一般的颜色,摇摆得令人无法接受,像无骨的手,腐烂变质。
“难道这些黑色的草就是无涯草?”段落显得很兴奋,这可是一大发现。
夭夭点点头。
“苦海无涯。如果被噬魂之草噬了心魄精魂,那就永世不得救。”
夭夭不像夭夭,更像妖。
她是这黑色森林里的妖。
饶沁开始发怵,哪有六岁的孩子如她这般懂得,如她这般诡异。
第22章:21
段落肆无忌惮的走到夭夭身边,他的凝重只是刹那,他没有饶沁和齐佑齐眉的经历,所以显得无知无畏。
“我要采些无涯草回去做标本,在植物界也算是一大发现吧。”看来段落的爱好广泛。
段落刚弯腰下去,手还没触摸到无涯草就被夭夭推开了,身体依势退了好几步远,一个不稳屁股重重的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看来摔得不轻。
她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明明看上去弱得像一张纸了。段落疑惑。
“你不能碰这些草。”夭夭的声音听起很愤怒。
齐眉上前扶住段落,毕竟同学一场,不能看他推倒在地不闻不问。
在这黑暗的森林里,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影像,只能听音辨识。
“为什么不能碰?”齐佑问。他显然被夭夭的声音给弄疑惑了,确实,跟着她走了这么远,别说出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何况连无门镇的影子都没看到,他最近已经为这些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只是想早点结束,快快结束。所以他问这句话时口气不太愉悦。
“如果我没有阻止,只怕他的手只剩白骨呢。”
夭夭可能也发觉自己的失常,所以降低声调,尽量觉得很平静,其实,她只是害怕。如果段落的手真的碰到无涯草,或许不止一只手成白骨,指不定这无涯草会把他整个人都拖进草地,到时可是尸骨不存,而且灵魂也得不到超生。
夭夭早就说过,这森林是有生命的。
夭夭手中不知可时多了一根树桠,拇指粗,分开的枝桠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树叶,夭夭叫他们上前,四个手电筒照在无涯草上,看它扭动着,所有人只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发麻。夭夭把手中的树桠伸到无涯草上,那些草像是有触感的一样,瞬间裹住树桠,树桠上的叶子一眨眼间便不见,只听到沙沙声,窸窣声,像有万条蚕在啃噬桑叶。
而且裹了树桠的无涯草越长越长,草叶像触角一样把树桠裹紧直到听到骨头碎裂一般的声音,夭夭差点被带进无涯草中,因为树桠还握在她的手中,而那些无涯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幸亏身旁的饶沁拉住了夭夭,亦幸亏夭夭及时扔掉了手中的树桠。
众人骇住,不再吱声。
段落的脸更是发白,额上尽是冷汗。
每个人只觉得头皮紧紧的发麻,手抖得握不住手电筒。
齐眉最先抑制住恐惧,“那我们怎么去无门镇,我们是否要穿过这片草地?”
其他人听齐眉问起要不要穿过这片草地,顿觉都找不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这无论如何是穿不过去的。
夭夭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们只需等。”
众人暗暗松口气。
“等什么?”不怕死的段落又来了兴趣。
“等午夜十二点。”
段落抬起手腕,看着夜光电子手表,发出淡淡的绿光,如萤火。
还有一刻钟就到十二点。
他们在这诡异的黑色森林里走了近两个小时。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疲惫,饥饿,不知时日,纷涌而至。
饶沁掏出背包里的面包摸索着分了一些给其他人。
寂静的森林里除了咀嚼声和喉咙的咕嘟声,还是死静。
“为什么要等到午夜十二点?”齐眉嘴里含着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夭夭。
夭夭接过面包和水却根本没喝,饶沁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
“到了十二点,我们才可以看到入无门镇的入口。”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有些振奋,毕竟在这恐怖的森林里呆太久,神经都会因过度敏感而绷得紧紧的,他们得松懈一下。
可又有谁知,更可怖的并不是这黑色森林。
才坐在地上闭了一会眼的饶沁顿时觉得有什么人在哭喊呼救,声音凄惨尖锐却隔得很远,所以听起来有一阵没一阵。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齐眉的手一把紧紧握住齐佑的臂。
“齐佑,是什么声音?”齐眉问。
“我也不知道。”
“夭夭了?”
是啊,夭夭了,所有人都发现身边的并没有夭夭,夭夭不见了。
“我在这里。”夭夭从一棵树后闪出声来,手里的手电筒照过他们每一个人。
每一张脸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你们也听到了?”夭夭问。
没有人回答,都在点头。
“那是无涯草的呼天抢地声。”
“无涯草?”
“嗯。因为无门镇出现了,无涯草只得闪走。”夭夭咯咯的笑,似乎说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但所有人听着都很怪异。
夭夭的手电筒闪过他们后,一下就闪到自己的身后,果然,那身后不再是无涯草草地,而是一条路,一条公路,与他们开车来时的那条公路一样的。笔直,两车道,前面望不到尽头。
段落又抬起头腕,十二点过一分。
那听到呼喊声时刚好十二点。
无涯草难道真的怕了这无门镇,所以闪走了?因为段落看不到一株无涯草了,只是一条路,光秃秃的,引诱着人前行。
齐佑的怪异感觉又来了,这路,是自己长出来的。
森林是活的。树木是活的。无涯草是活的。路也是活的。
全都是有生命的东西。
如果没有生命,怎么还可能在这世界上。
在这世界上的,都是有生命的。
这样的结论让齐估的心跳得异常恐慌。
夭夭依旧走在前面,后面四个人并排走着,相互扶持。
齐佑悄悄回头,发现,身后的公路走过后就不存在了。
就像人的一生,过去后就不存在了。
第23章:22
无门镇三个方碑大字刻在石匾上,用朱砂涂过,红得艳丽,胜血,泣血。
高高旧旧的门栏,雕梁画栋,两边飞起的檐角挂着如棉絮一样的黑雾,人从下面过。里面恍若有人声。
夭夭眼角泛泪,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容颜了,不再黑暗。
“姐姐,过了这门进去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夭夭很伤感。
饶沁笑了笑,但看上去很乏力:“夭夭,我们都应该高兴啊,好不容易到这里。”
“是啊是啊,夭夭,我从来没到过这么神秘的地方,何况是你生活的地方,我一定要好好逛逛。”段落像个孩子似的笑。
齐佑和齐眉却望着那三个朱红大字怵然。
这就是自己的家乡吗?爸爸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不像在人世。倒像是齐佑不敢再往下想。
身后的路已经消失。
那么,自己一生的路了,是不是也会消失在无门镇腥红的三个大字下。
他们踏进无门镇就觉得天地间顿时开阔起来,这不像是镇,倒像是个小山村,家家户户都是木搭的房子,每个家的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印得街面有一种眩目的腥艳诡媚。
“无门镇不是镇,是一个村子,许多人都以为是个镇子,其实是叫无门镇村。村里只有两条街,街头街尾分别是东南西北,就像个十字。村子里有八十一户人家,种稻米,棉花,还养蚕。村子里的人都很好的啦。”夭夭走路一蹦一跳的,一手拉着饶沁,一手拉着齐眉,嘴里介绍一些无门镇的情况,声音不大,怕吵到人家似的。不过饶沁觉得她现在才像是个孩子,以前,太让人产生幻觉了。
段落看到家家户户都是闭着门,门口挂着纸糊的红灯笼很是奇怪:“为什么现在都关着门啊?门口为什么挂着红灯笼?”
夭夭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段落:“落哥哥,现在是半夜呢,你家半夜不关门睡觉的啊。这红灯笼嘛,听爷爷说,是用来避邪的。”
饶沁想问什么,只见有几户人家的门开了,而且还有人影晃动,但没有走出来,只是在暗处默默看着这群走过的外来人。
而且夭夭带他们走的路线应该是南边,就是往村南去的,好像村南方向的住户不多。
“夭夭,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饶沁问。
“姐姐,我带你们去我家,村子里没有旅馆的。”
所有人听她这么说,只得随着她走,虽然村南越走越僻,而且两边的已经没有住户,只剩下一些荒地,及腰的枯草,感觉很萧瑟,更有阵阵冷风摄过,所有人都觉得汗毛直竖。天空很混沌,但有些微明,不知哪来的光,或许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森林里呆久了,所以到了稍微清幽的地方,能略略视物。
村南的尽头是一间庙宇,但阴森得像阎罗殿。
杂草几乎掩了大半个庙宇,入庙的一条小路也被荒草掩蔽得几乎不可行,夭夭他们一行人差点就要一边前行一边拔草了。
“夭夭,你不是说你只离开半年吗?半年就荒成这样啊?”段落听说这就是夭夭一直住的地方,很是惊奇。
夭夭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回了段落的话:“只要没有人气,草就会长得很快。你不知道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恐吓的意味,段落缩了缩脖子,去拨开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或许夭夭的话令他想起无涯草。
齐眉看到段落的窘态暗暗笑了起来:“这只是野草啦,没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
入了庙宇对上的就是一尊两米多高的神像,既不是观音亦不是如来,更不是罗汉,而且细瞧之下面目狰狞可怖,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敢多看一眼。只有夭夭,行了一个很奇怪的礼,双手在胸前结扣成环,嘴里念念有辞。约莫一分钟才罢。
段落的快嘴又来了:“夭夭,这里供的是谁啊?”
“捉鬼大师钟馗。”
“啊”
所有人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庙宇后面有三间房,一间本是夭夭她爷爷的,一间是夭夭自己的,还有一间杂物间,但也有床,似乎在以前是作厢房的。
齐佑和段落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