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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门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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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营驿,处繁峙县城之东,属县境中心地带,距繁峙县城八十里。历有“五路七县旱码头”之称,以粮行为最。远在明中叶,便有境内顾姓兄弟置粮行,粮食远销直隶阜平、境内五台县、代州、崞县、大同府应县、浑源、灵丘一带,长帮骡驮常年络绎不绝,生意极为兴隆。至明万历年间,粮行已达十一处,另有砂河驿商人东上增设山货、绸缎、染料等行业多处,将原已两处街道挤得人满为患,不得已众商家出资在驿外滹沱河南岸架了一座石桥,另设一街,取名“商汇街”。不几年,商汇街一街竟已商铺林立,鳞次栉比,各色幌子遮天敝日,自是热闹非凡。崇祯末年,天下大乱,明军、大顺军、清军一路杀伐,来来往往折腾,虽自历任官府历来以保民护商为宗旨,但终禁不得乱军四起,损失不在话下。顺治元年,社会大定,虽有流寇骚挠不断,却并不影响商业繁荣、物流通畅。至康熙年初,大营驿已气势大成,重归昔日繁华。
  不到未时,范理阳与范忠庭已达驿外。两人摘了水壶,痛痛喝了一气。范理阳道:“哥哥,我们且入驿,休让李掌柜等得心焦。”范忠庭点头称是。
  渐近大桥,因街上人流增多,当下两人便下马牵缰步行。方走得里许,远远见上桥涌过一队车马来,想是不知哪家粮行出队。那车队却也见得长,头车已快下桥,尾车竟一路拖至桥北沿河二里长短。
  范理阳叹了口气道:“如此气势!”
  “有人拦车!太平世道,有人拦车么!”前边街沿人群发出“哄”地一声笑。
  两人正自诧异,却见一个穿着破烂之极、臂挂小挎篮、头皮辨子散乱的瘦弱汉子提一根打狗棍站立当街,双手大伸,竟将车队挡头拦下!
  “是范家车队么!是范家车队么?”那人嘶哑着嗓子,喊道。
  有人叫道:“你小子说的是哪个范家?”
  汉子道:“天延村范家。”
  众人又一通笑。
  “饿得找不着门了么,天延村范大掌柜识得你么?”
  早有眼尖的瞧见人群中的范忠庭,便指着范忠庭范理阳两人叫道:“喏,那不是天延村少东家么!”
  那汉子扭头,颠了一条腿,跌跌撞撞拖了身子扑过来,冲困惑不已的的两人颤微微一揖道:“莫非是少东家,是天延村范少东家?”
  范理阳笑道:“敢不成还有第二个天延村的范东家么?”
  那汉子听了,扑通一声,当街便直直地跪下,受尽千般委屈似地哇一声大哭起来:“范东家我找得你好苦哇!”一声未了,便昏绝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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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人生况味说身世泪飞如雨]
  第三章人生况味说身世泪飞如雨
  旧伤复揭释得失尽在不言
  遍及繁峙、应县、山阴等境内,范家数处生意店铺,大营驿“天和成”粮店居首。因其所处位置优越、交通便利,东接直隶阜平、西跨代州、崞阳,南连五台山,北达塞外,是晋北高原地带少有的十字要冲,自是人流涌集,热闹非凡。
  “天和成”粮店座落在大营驿中心街道靠北的转角处,一副黑色圈边、内罩白底、正中大书三个红色大字“天和成”的幌子,在风中扬得猎猎响。店面呈三间倒厦硬歇山顶两层楼式,门前一溜高及地面两尺有余青板石台,两面各摆了几条长凳,依墙搁了桌子,茶盘器具一应俱全,专供来住客商及闲杂人等落脚歇息之用。紧挨了门墙,则是一可容两辆胶皮大车通过的门厅。外面看来,整个店式并不显眼,同周边林立的商铺相形之下,斑驳的廓柱漆色、棱角皆无的石阶、屋顶瓦棱间丛生的蒿草倒有些沧桑模样,近百年的风雨侵蚀,却有一份难得的端庄稳重。
  后院内却是另一番天地。沿北墙是一排七八间样子的正房,南墙则是一溜长达二十余间的马廓牲口圈,一道高不及人的围栏在中间隔出一个场院来。场院内部,沿山墙是一处阔阔展展的毛坯土房,无墙,供存放大车之用。此时,那马廓内仅余三两匹走驮,车房内则空无一辆。
  范忠庭和范理阳站在当院,略略地透过小院向后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便叹了口气,随李掌柜进得正房。
  “刘掌柜已下了砂河驿,打探消息。想那任是强人再众,五千担粮车连车带粮总不会一夜消失得干净!”范忠庭当下坐在正中圈椅内,接过柜上效劳递上的茶来,道。
  范理阳依着通头大炕的沿边坐了,细瞅那掌柜,心下暗自惊忖道:这自是整个代州府繁峙境内名头响响当当的天延村范家最大粮铺“天和成”粮铺掌柜李树春!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年纪,容貌并不显见得出众,一脸杂乱的黑粟斑点,下巴上留了丛三角胡子,稀稀落落,看上去有些猥琐,神色却并未透得一丝因车队遭劫而至的慌乱和不安。顺治初年,“天和成”开张第二年,十六岁的李树春由砂河驿“连云升”染料行一众担保,进入天延村范成德“天和成”粮店当效劳。由于勤劳能干、待人和气,三年期满后就留任铺内,起初即顶得二厘身股。当年年终结帐,范成德当众宣布这个决定时,倒惹得众人不解,唯有当时的大掌柜不住点头抚须微笑。按照粮铺柜上规矩,三年学徒期满,经考察合格,决定留任学徒,不过顶得一厘生意。李树春这个小娃子何德何能。为了消除众人疑惑,范成德细列李树春当柜,迎来笑往,待人接物甚是热忱,竟有几起生意是由于顾客看中李树春热情不厌其烦的服务态度二次光顾,并成为“回头商”,这是商家之福,因此便多顶得一厘。至此,李树春在大营商家内名声渐起。
  顺治七年,老掌柜卸任前,在范成德面前极力推荐担保李树春担任“天和成”粮店掌柜一职。
  近二十年的历练,大动不乱心,大劫不留痕,遇事沉着冷静,这是任何商家掌柜必持的操守。
  范理阳一面细听两人谈话,一面心下暗暗佩服。
  李树春站立当地,简略地向范忠庭讲述当日情形:
  二月初十,车队从大营出发,十一,过雁门关进入山阴。十二这天抵大同府境内,十二前晌一路无事。后晌,至边家寨村。因天色已黑,二掌柜便主张就地过夜。谁料,当日午夜,正自熟睡的伙计们便被一阵马蹄声惊醒,起来一看,车头已被一伙蒙面强人团团围定。为首强人持刀要掌柜回话。二掌柜上前,称我等本为商人,路过贵地,一宿便行,不想搅了各位好梦。且备上一百两银子当得谢罪才是,便吩咐急取一百两银子来。不想那强人哈哈大笑,称爷爷不缺银子不缺女人,单少得壮力提神物事,车人装得粮么?二掌柜一听,暗自叫苦不迭,便又自主张将银子提到二百两,不想惹火了强人。手中长刀一挥,刺破粮袋,大骂:爷爷我不说第二句,银两值钱物事爷不希罕,粮留下,人自走!有几个伙计暗自准备家伙,被强人识破。便呼啸一声,转瞬,四围夜色中便从地下冒出数十支火把来,将夜照得通亮。二掌柜无奈,只得极力压制,免得发生械斗,致不必要伤害。至此,粮车悉数被夺。
  “少东家,事出仓猝,随车二掌柜光顾维持伙计们人身不致受害,连粮带车竟被强人全部抢了去。好在贼人心思集中在粮车上,没动家伙,想来也是幸事,不然,断不了还折些伙计。”李树春道。
  “李掌柜,往年车队走得哪条道,是边家寨么?”范忠庭问道。
  李树春道:“边家寨是我粮队出雁门过山阴进大同府唯一一条道,说句不中话的话,我任‘天和成’掌柜近二十年了,从未出过这等事。这也奇了,边家寨一带自顺治五年秋姜襄兵败后,一向平安,从未听说这条道上有过强人出没啊?”范忠庭道:“听我爹说,去年太阳府阳曲县官兵剿了一股子人马,是姜襄余众,却仍有漏网之贼,逃离阳曲,想必是那股子了。”李树春摇摇头道:“看来,边家寨尚无太平可言,这是我代州商家之祸。”范忠庭站身来,仰头咕咕喝了一大口茶,道:“我自不通,报了官府或干脆由众商家出资聘请砂河驿杨家镖局,一鼓气扫了边家寨强人,不是从此干净!”范忠庭道,“偏是我爹瞻前顾后,却不同意,这是何理,难不成眼瞅着强人作崇,商人种祸么!”
  李树春低头一阵沉思,想想便道:“范老东家不让出手自有道理。”“道理?什么道理?和强人还有理可讲么?”范忠庭道。李树春摇摇头道:“倒非此理。想你爹一生投身商道,没见得大阵仗么?当年,繁峙火焚,你爹本可从城中抢运出粮货,断不至于受害。可为不致影响全城人心安稳,你爹眼睁睁看着数千担存粮遭火一劫,而宁愿自身受损,这已成为代州府商界佳话。忠庭,你实在小觑了老东家!”范忠庭愕然盯着李树春,“哦?”李树春道:“你爹如此容忍之态,可见你爹之胸腹、你爹之襟怀,他是想着整个代州商户的安危存亡,而绝非一家之私利。想想,如若报官或请镖局插手,确有七八成胜算。可这七八成胜算却是担戴着百年商道通断之虞险。倘若胜了,或可安稳太平一阵,可这天底下有剿得清的流寇、断得了的欲念恩仇么?没有。剿了姜襄余部,尚有王襄李襄余部,无端结这股子怨才是远年之祸。剿不清,更是祸在眼前。剿清剿不清,一旦通官动武,于官于匪,我们商家总是遭害之首!”范忠庭道:“李掌柜,这话我听得愈自奇了。”
  炕上范理阳笑笑道:“动官无异于自领了我商家世世代代的还情还贷,这笔情贷可说无利,也可说大利无价。何况,官家如流水,可我商家世居;动镖,你置官家于何地?万不可一条道走黑了,走黑了就是走瞎了!”
  李树春惊诧至极,不住点头道:“原是这话。自明初至今,任它世朝更迭,风流轮转,我晋北商家尚自巍然,为甚么?就是我商家信奉一条:磨肩即交,交则至清;交是不交,不交是交。”
  范忠庭皱了眉头,道:“此话何解?”李树春道:“诚如我等商家店铺站柜,逢人便带三分笑,虽无利可图,断不至于结怨。”
  范忠庭略有所思。
  范理阳笑道:“李掌柜所言,实是商家经营至道至诚至精之理!”
  李树春摇摇头,叹道:“不敢不敢,倒是理阳兄弟,年纪轻轻,剖解让我颇有识见。”
  正自说话。院外有人叫道:“少东家,李掌柜,那人醒了!”
  三人对视一眼,忙着起身。
  “少东家,那汉子是谁?”李树春边下檐台边问道。范忠庭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自不认识。只听得他口口声声一路找我爹,想必识得我爹,又昏绝当地,实在可怜,我便救了店来。”
  “且看看再说。”
  贺云鹏缓缓睁开眼睛,只觉上上下下一阵因乏,浑身无力,肚腹内咕嘟嘟作响,眼前明晃晃却是一层发亮的顶棚。转而细瞅,发觉自己一身脏兮兮、臭哄哄地竟躺在一条大炕上,前胸敞开,脯前淋淋漓漓一片水渍,想是有人昏睡中喂他水所致。蓦然,他浑身一怔,忙抬起一条重似千斤的胳膊来抖抖索索伸进衣领间,竟然空无一物,一个愣怔慌得一跃而起,却不料一头从炕上栽下地来,顾不得疼痛,便在房内四处搜寻,竟热辣辣急出一身冷汗!
  门唿地开了。范忠庭等三人赶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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