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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等着主人自己来找的,不过却异常的安静,什么诡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想找好友名单回拨,名单上也都是空白一片。
这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漾漾,你要住宿吗?」我那老姐一边咬着烤鸭卷一边问我,「你们通知单上面不是有建议住宿的事项。」
你是鬼!绝对是!
我姐就是如此可怕的人,那张通知单明明没经过她手,她却很理所当然的问我,好像老早就知道那张通知单上面写什么了。
「我想新生训练时候顺便去看看,如果不会很远就不用住了。」开玩笑,没先看过那小学校就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姐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有时候,她若有所思的那种神情比她不讲话时候还要恐怖。
例如吧,你有看过魔女吗?至少一定在电影还是画册上面看过吧,那种正要发动黑魔法杀人(注意!不是害人!)还是阴森森想着怎样煮毒药的拿来形容我姐最恰当不过。
「漾漾,你那间学校什么时候新生训练?」她抬起头,拿那双据说会迷倒人可是却都拿来视杀我的美丽眼眸盯着我看。
说实话,挺像被蛇看的感觉。
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时候大概是几天前,她正在想要怎样整理招考中心。
别吧老姐,我是你弟耶。。。。。。
「下下礼拜一。」为了避免心脏被她盯的衰弱自灭,我立刻招了。
不是没有骨气,相信我,如果你有个姊姊也是这种样子你就会明白我此时内心的感受。
有时候,精神上的虐杀比身体上的虐杀还要残酷。
而我姐,就是很懂得把玩前面那项的人。
然后就看见那女人突然把左手的碗放下来,右手往口袋一抓,直接掏出好几个上面印着XX宫绝对灵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为了避免你上学第一天又被时钟砸到。」她笑的很诡异,我发誓我看见了。
这个死女人!
※ ※ ※
把最后一张相片贴在注册表上后,我直接往背后的床上倒去。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那所小地方学校了。
翻过身看着被我晾在书柜上的手机,说也奇怪,一般手机不充他电大概不用几天就挂了,没想到这支手机怪的很,居然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还有电,真的是活见鬼。
我用力眯起眼睛瞪着显示版,上面居然才少一格电。
科技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步的?
这种新款的手机居然这么不耗电,等上学之后再卢我老妈也买一支同款的来用用。
再翻过身,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毕业了啊,原来我真的有毕业的一天,我还以为以我的衰运可以再多读几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门板外面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一点都不意外的看见我老姐站在外面,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老妈常常说其实我们两个是生错性别,我也这样觉得。
那个女人美丽(别人说的)嘴巴里吐出葡萄口味的泡泡,一双长长的眸子又看了我一下,然后才缓慢的举起右手,「蛋糕。」她说,手上提着一个很有名的点心屋小纸盒。
这种状况我家人早就司空见惯了,我老姐大概从国小以后就没缺过所谓的追求者,有追求者就会有礼物,所以这种状况大概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从小孩子的小手帕纸娃娃一直到现在走在路人还会有不识相的路人甲乙丙想拿钱包养她。
喔、对了,前面忘记提,我姐是空手道的黑带,今年在他们大学中拿到女子组冠军。
我妈常常说不晓得我姐脑袋在想什么,我也这样觉得。
「吃不吃?」
泡泡破了,黑带魔女发出了不耐烦的问句,这种时候我最好赶快响应她的话,不然接下来破的不会是泡泡,大概是我。
「好啊,谢谢姐。」接过那个不算沉的小盒子,估计里面大概是六寸左右的蛋糕,不知道又是哪个笨蛋进贡来的。
她嗯了声,然后又像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往楼下移动。
转过身我把房门踢上,两手忙碌的拆开那蛋糕小盒。
不出所料,里面是个很精致的香草奶油蛋糕,上面还有点心屋的名牌签名,用黑色巧克力画上去的,看起来很干净利落。
话说回来,我姐其实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蛋糕,恰好跟我相反。
不过讨厌归讨厌,每次人家送她还是都会收下来,连我老妈念过好几次了她还是充耳不听,于是我家几乎活在天天都是蛋糕饼干为点心的生活中。
其实,我还真的不太了解我老姐。
第二话 撞火车
Taiwan AM6:20
地点:台中某火车站
我想,不知所措这个名词应该是拿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
一大早起了床,我便照着通知单上面的路线图来到火车站,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
这张单子上只有标注几班的火车名称,却没有学校地址。
基于之前被这间学校耍玩的种种,对于上面忘记(是不是真的忘记?)印地址这件事情,我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来的冷静。
大清早,车站的人其实非常的少,更何况这地方是比较偏远的站,自然不像市中心那样子不管何时都是人来人往。
待车区包括我在内就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每天起早然后转车到市区的阿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她的目的地,答案绝对不可能是暗恋她,是因为阿婆就住在我家隔壁,我老妈每天早上都要跟她寒暄几下。
五分钟之后阿婆坐上了一班车离开了。
另外一个剩下来的人就没有看过了。
高高瘦瘦的,穿着今年很流行的民族风服饰,样子看起来应该跟我老姐差不多年纪,大约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学生吧?
那个大姐转过来,突然对我笑了一下。
我立刻就把头低下去,绝对不是因为害羞的关系,打死我都不承认。
「同学,你要去参加新生训练吗?」漂亮的大姐靠了过来,我才发现她说话带了点口音,大约不知道是从哪边留学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第一个反应。
大姐指指我手上的牛皮纸袋,「我也正在就读。」她又笑了,勾勾的眼情看起来很像一潭深水似的,好像看久了会溺死在里头还令人不自觉。。。。。。
似乎注意到我的发呆,大姐将视线转开,「学园里从高中可以直升大学,以后也多多指教啰,学弟。」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大姐的眼睛好像变成绿色的,可是当她转过来微微笑的时候,又是黑色的,就像我有的一样。
「学姊你好。」不知道算不算是反应快,我立刻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那位学姐还是弯着柔柔的笑容,然后点点我手里的纸袋,「将里面的安全手册都看过一遍了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声因越来越柔软,像是羽毛枕头那种绵绵的感觉。
「看过了。」其实我压根没看过,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在这个学姐的眼下,我居然不敢说实话?
学姐点点头,笑笑的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笑,怎么看怎样古怪。
一个巨大的车鸣声传来,这个时间不是进站、是只经过的列车。
这时学姊突然立刻站起身,「车来了,快点跟好,不要走失了。」她说,抓着提包就急急忙忙的往外面冲过去。
跟好?
我愣愣的跟了上去,外头远远的铁轨那一方有着小小的车头点,逐渐往这方向逼近过来,还鸣着震天的车笛声响。
那辆车不是这站要停的。
瞪大了眼睛,我就这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那位学姊抱着手提包,就这样往月台下一跳,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疑问,好像是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跳下来。
火车撞上去了。
※ ※ ※
巨大的风压刮的我的耳朵很痛。
我的双脚在发抖,抖个不停,就只差没有尿失禁来代表我现在的震惊而已。就在几秒前还跟我一起讲话的女孩子跳下月台,被火车撞上去。
没有看到什么漫画中描述的血花飞溅尸肉横喷,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一瞬间火车立即呼啸而过,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撞死人。
月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人,我完全提不起勇气走过去看看月台下面的惨剧,也怕一看早上吃过的汉堡会马上从胃里面喷出来。
有人死在我眼前,平常看电视看报纸那些新闻里面有人跳楼撞火车自杀的都只保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偶尔还会指说这个人真笨脑袋不知道想什么,更有时候还是全家佐着饭菜一起吃的精神配料。
可是真的在眼前发生了,那种无力昏眩的感觉完全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整个脑袋都是黑黑白白的一片,然后又混杂在一起。
把我从失神发呆状态叫回来的,是突然大肆做响的手机铃声。
那只从捡了到现在只少了两格电源的不知名手机。
「喂。。。。。。喂?」我下意识的将手机拿出来,脑子还是空空一片,只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眼睛还是瞪着那个女生跳下去的地方。
『你怎么没跟着撞车!?』
手机的那端突然传来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很年轻,是个应该大我不了多少的男生声音。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在他说出来的那句话。
跟着撞车?
我张大嘴巴,错愕三秒,「什么。。。。。。跟着撞车?」那瞬间脑袋里突然想到的,是这支手机的主人不会是教唆自杀犯吧?
一想到这个,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神经质的四下乱看,就怕突然从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把我也推下月台。
我还年轻,完全不想结束生命啊!
『我睡晚了,叫朋友顺便把你接过来,你居然没跟着跳!』手机那边传来啧的一声。
跟着跳?
第二个浮在我脑中的,是这支手机不会直达地狱吧!?然后其实他的主人是个死神,现在的我正在跟一个要我死的死神讲话,他还叫了另外一个女的跟我一起死顺便把我带去阴间。
不要以为我在乱想,日本漫画里面都有死神把笔记本丢下来了,现在丢出一支手机有哪里好奇怪的。
手机那一头的人显得很没耐性,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继续说话,『算了,我过去接你,给我待在原地不准乱跑!』很命令的口气。
啪一声,手机断线,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然后我发毛了,从脚底直接冷到脑门。
他说要过来接我耶。。。。。。
难不成这就是代表我这辈子只能活到今天了?
虽然我常常抱怨说一辈子如果要这么衰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但是老天,那是抱怨啊!不代表我真的想快死,你是分不出来什么叫抱怨嘛!?
月台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风吹来,一团垃圾从我的脚边滚过去。
我马上要死了。
可是我不知道遗嘱应该写什么。
※ ※ ※
不知道抓着那支手机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有个很细的声音在我后面传过来。
所以俗话说的果然没错,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往往最能发挥自己的潜力,我大概用不到零点几秒就马上回过身,快得连对方都愣了一下。
对方愣完马上换我愣了。
其实在台湾来说,外国人并不难看见,平常在路上都会有好几团从你身边晃过去,看得都已经有点麻木了。
可是我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外国人。
说是外国人,他的五官轮廓却都还是像东方人的样子。
长长的银色头发直到腰部,只有额边挑染了一搓像是血一样的鲜艳颜色,很明显的这人是匆匆忙忙赶来的,细细软软的长发居然只用平常绑便当那种橡皮圈随便绑一束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