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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阁听他这番话才满意点了点头,又撕了一只鸡翅膀,凌风实在看不过去了,出言哀求道:“那个,我饿得很,但两手动不了,就请云捕头你高抬贵手,喂我一两口吧?”
云剑阁嚷了起来:“还要我喂你,姓凌的你少得寸进尺了!”
凌风哭丧着脸道:“可你看看我,我是真动不了啊。”
云剑阁的语气斩钉截铁:“那就等你能动了再吃。”
凌风的精神遭到了严重的摧残,几乎就要落泪:“可、可我怕等我能动了,鸡都给你吃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云剑阁正将手放在另一只丰腴流油的鸡腿上,听此就停了下来,吮吮手指,道:“这只鸡本就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你的是馒头,少来染指我的鸡。算了,我就发发慈悲吧。”她拿起一个馒头撕了一片下来递到凌风口中,凌风那个激动啊,热泪简直就要盈眶了,还没嚼就忙不迭咽了下去。云剑阁虽口中说着不愿,真喂起来也算是有耐心够细心,凌风简直快要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
可从头到尾她都只喂自己吃白馒头,而将剩下的烤鸡重新包裹好,藏在了身后。
“云捕头,云小姐,我、我想吃鸡,好久没开荤了我都”凌风看着她一幅可怜相。
云剑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不行,现在不能吃。”
“为什么?”
“大夫说你身子虚得很,要先吃些清淡爽口的东西,不能碰荤腥。”凌风想抗议,云剑阁已经将馒头塞进他口中,堵住了他的抱怨。
日落西沉,冷风越发狂肆吹动天地,小屋外一片呜呜响,破窗子也跟着啪啦啪啦乱晃,随时都会跨下来。虽然早生起了火堆屋内还是冷峭刺骨,这两个衣裳单薄有伤有病的人可就遭了秧。
“云捕头,天气寒冷,你还是先回去吧。”凌风提声道。为了帮他驱寒云剑阁将火堆移近了床边,凌风的身子也基本能动,只是还没有下床的力气。无论如何自己总也是个男人,忍受伤痛炎寒的能耐总比女子要强一些,见云剑阁缩成一团靠在火堆边还瑟瑟发抖,心中着实不忍。
云剑阁性子倔强,道:“我才不怕冷,我一点都不冷”
凌风无奈,咬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道:“你也过来吧,两个人一起,应该会暖和些。”
云剑阁的脸已经冻得发青,只是兀自强硬不肯挪动位置。凌风只好勉力挪动着下床,屁股一离床沿他就跌了下去,云剑阁急忙来扶,道:“你受了伤就安分一点,瞎动什么?”
凌风被她扶着坐在了草垫的地上,道:“就是这样才好,冰凉无助时相互取暖,这是人的天性,此时天寒地冻,这里又只有你我二人,我们若不相互扶持还能指望谁?来,扶我过去些。”
云剑阁只好扶着他靠近火堆,两人并肩靠墙坐了下来。凌风累得喘气不止,靠着墙闭目养神。云剑阁也是冷得没了斗嘴的力气,半晌也没出声。
忽然肩头一重,凌风睁眼看去,见云剑阁的脑袋不知何时靠在了自己肩上,那丫头还恍然不知,只是两眼闭着显然困得不行。凌风将那件新衣和自己本染血的旧衣都裹在她身上,静静地任她靠着,将火堆拨亮一些。
这火光好似有了什么魔法,将此刻云剑阁的脸照得润红细腻,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眉头不知为何此时还是微微皱着的。
凌风看得有些想入非非,忍不住凑过脸去仔细端详起来。眼睛瞟到云剑阁那对浓粗的眉毛上,他笑着伸手去好似揭一道伤疤般轻轻将那两道浓眉撕了下来,丢入火中。
这丫头总大大咧咧粗粗鲁鲁,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连她自己也快把自己当男人了吧,但在此时凌风眼中,就这么靠在自己肩上的她只是一个任性单薄的丫头,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无论她做什么都有道理,她就是这样一个独一无二,唯一一个让他想要包容宠爱着的丫头。
“风寒夜寂月如霜,怀有佳人梦里香”他念着脑中灵光闪现的诗句感到十分满足,虽然怀中的算不上佳人。他将云剑阁瘦小的身子拥紧了些,低头拂去她脸上的乱发,忽然脑子一个恍惚,他慢慢靠近了她那有些青白的唇,轻轻悄悄地碰了一碰,幻想着她怒发冲冠的模样,贼兮兮笑了起来。
寒夜本来凄清,只因那一个怀抱的温暖而温暖。
云剑阁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凌风怀中。她的脸立时涨红起来,本想立即推开他,但一看到裹在自己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衣裳时,她的手顿住了。犹豫了一会,她轻轻推开凌风试图不惊醒他,但凌风还是醒过来了,看着她莫名其妙地笑。
云剑阁脸更红,叱道:“你笑什么笑?”
凌风更是笑得厉害,道:“我笑笑也不成吗?”
云剑阁瞪起眼来道:“那你说,你在笑什么?”
凌风道:“我高兴所以就笑了,不行吗?”
云剑阁看着他欠扁的笑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凌风拽拽她袖子,道:“我饿了,现在可以开荤了吧?”
云剑阁拿出昨天剩下的鸡递给他,他立即接过就咬。云剑阁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慢着点,不然你没给乱刀砍死反而被噎死,那可有趣了。”
凌风笑了笑,道:“多谢你云捕头。”
云剑阁道:“你要谢我的事多了去了,单是说说就成了?还有,别叫我云捕头了,我早就不是捕快了。”
凌风道:“那我该管你叫什么?”
云剑阁道:“就叫我的名字不就行了。”
凌风道:“那么,你真名叫什么?我想你既是女儿身,你爹娘该不会给你取‘云剑阁’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吧?”
云剑阁瞥了撇嘴,道:“算你有几分聪明,这名字是我自己改的,我的本名是”
“哎哎,等等,让我猜猜。”凌风摆手,想了想,笑道:“你叫云小阁,对不对?”
云剑阁看着他满眼惊讶,道:“你怎么又知道啦?”
凌风得意道:“如我这般天资聪颖之人,自然一点即通。像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改名不会太费脑,你喜欢舞刀弄剑,在名字里加个刀字太奇怪,剑字就很正常了。而且你爹娘是乡下人,取名这种事自然不会太麻烦,小花啊小月啊小梅啊小阁,嘿嘿。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改一字而尽得风流,所以你给自己改名叫云剑阁,而你的真名十有八九就叫云小阁,哈哈,对吧?”
云剑阁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喃喃道:“这你都知道,真是见鬼了不对,你一定是瞎蒙的哎,你刚才说我头脑简单!”
她一掌就拍下来,凌风无力也不想躲避,云剑阁的手果然停下来,悻悻收手,“哼”了一声。凌风笑了一阵,忽然正色,道:“对了小阁”
云剑阁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不满道:“什么小阁?谁允许你这么叫我?只有爹娘和我哥才能这么叫!”
凌风被她拍得脑袋一晕,倒了下去,哀声道:“是是,不这么叫可是咱们既然要一块儿闯荡江湖了,亲切些不是很好吗?”
云剑阁叱道:“谁要和你亲切些,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只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而已,你给我记住了!”
凌风忙不迭点头,承认错误,道:“那、那我究竟该如何称呼?”
云剑阁瞪他:“你刚才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会又傻了?云小阁这个名字你没有资格叫,就叫我云大侠吧。”
凌风噗嗤一笑,道:“是是,云大侠,麻烦云大侠扶我起来。”
云剑阁扶起了他,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凌风道:“我想请你帮我去岳家寨传个口信,让岳叔尽早攻打惊雁堂。”
云剑阁不耐烦道:“我救你照顾你还要帮你传话,你也太”
凌风连连拱手作揖道谢,云剑阁只好帮他去了。
第六十五章 悔之晚矣
云剑阁走后凌风就试着下床走了几步,虽然艰难也能慢慢走动,他穿好衣裳,离开了小木屋。
走在东大街上,或许是天寒地冻之故,街旁家家门户紧闭,唯有冷风呼啸,偶尔有人路过也是一脸仓惶之色,好像这里刚被打劫过似的。凌风行在当中形影相吊,感觉看了几十年的人事物突然都变得陌生起来,他忽生“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之感。
来到书院门前,凌风踌躇片刻,踏上石阶刚要叩门就听见里头传来赵伯苍老略显嘶哑的声音:“小姐,你不能出去啊,外头正乱着呐。”
俞千晴焦急而跋扈的声音随之传来:“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赵伯,你再拦我我就不客气了!”
赵伯的语气亦是坚决:“不行,夫人交代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出门半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小姐出去!”
俞千晴半晌未语,哀求道:“赵伯,千晴求你了,江城哥哥都几天没回来了,我好担心他,我好怕他出事赵伯,你就让我出去一天,让我去找找他,找到了我一定马上回来!”
赵伯叹息道:“小姐啊,我知道你担心小江,咱们大家都担心他,可是现在外头实在危险,你出去后万一出点事,叫老爷夫人和我们大家怎么办啊?小姐,当我求你了,你就先安心留在书院,我们大家都出去找,一定能把小江平安找回来。”
俞千晴低声啜泣起来,悲伤难抑。
凌风听完了这番对话也就了了此番前来的目的,还避免了进入书院见到昔日好友而无言的尴尬。
江城,果然没有回来。
他转身再次慢慢地往回走去,尽量将咳嗽憋在胸口,走回了木屋。云剑阁没有回来,他躺回床上想休息一会再说,这时门外传来“噼里啪啦”脚步声,看来来的不止一个人,他警觉起身,门被推开,雷无抢先冲了进来,道:“我说你小子在这呐,这几天让咱们好找。”
凌风笑道:“雷叔,你怎么会来?”
“自然是我通知的啦。”云剑阁将她的小个子从雷无背后探出来,道:“去了趟岳家寨自然就顺便叫人来把你抬走,照顾你可累惨了我,你还打算让我伺候你到什么时候?”
凌风悻悻笑了笑,其实他未让云剑阁告诉岳家寨的人他的所在地就是因他此刻不想回去——不想回去看到岳家寨与惊雁堂的对战,不想看到争斗与牺牲。
岳家寨与惊雁堂的仇,不死不休。这不是自己说的吗?
雷无看他一脸憔悴病弱,道:“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凌风道:“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洪天豪。对了,寨子里情况怎样?”
雷无道:“寨子里没事,倒是那个狗屁惊雁堂可遭了秧,童贯的兵马已经到啦。”
凌风大惊:“这么快?”
雷无一脸幸灾乐祸:“还是你小子聪明,好一招借刀杀人。”
“真的,是个好主意吗”凌风的笑容极苦,早知当初一时胡来竟会铸成今日之痛,早知今日悔之晚矣,他倒宁可以死相抵换个风平浪静。
官兵来了,对惊雁堂必定鸡犬不留吧,那,他该怎么办?洪天豪狼子野心,官兵赶尽杀绝,他留在惊雁堂还能有什么活路?
“不行,我要回去!”他抓住雷无稳住身子,道:“无论如何要赶在官兵之前进入惊雁堂!雷叔,官兵现在在什么位置?”
雷无不解:“估计不超过五里了。你之前不是总说要坐山观虎斗吗,怎么现在倒去趟浑水?”
凌风满目凄凉,并不回答,只顾自朝门外走去,路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