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貋恚灰焕系廊嗽谏角坝檬忠徽校茏蛹达L停雲止,落在積雪峰下。那老道人將書字付與,著寄與師尊。弟子正要問他名姓,一轉眼就不見了。」於冰吩咐不邪道:「藥不用採了,可用心看守洞府。」又將超塵、逐電叫入戎蘆內,急急的取了些隨身應用之物。不邪跪送洞外,於冰將雙足一頓,煙霧纏身,飛馳而去。不邪見於冰行色匆匆,也不敢問歸來年月,只得回洞自行修煉。正是:一聞師命即西行,且止丹砂採辦功。
待得余間歸洞後,再將銅汞配雌雄。
第三十九回貼賑單賄賂貪知府借庫銀分散眾饑民
詞曰:
平涼疊歲遇饑荒,理合分賑窮氓。無端貪墨欲分光,姑與何防?
秘訣須移庫項,神符劫取私囊。宦途脂膏雪歸湯,掃盡堪傷。
右眨懂嬏么骸
話說於冰瘢呅衼恚暱痰匠缧趴h交界,見人民攜男抱女,沿途乞討,多鳩形嬷鳌柶饋恚f鞏昌、蘭州、平涼三府地方,連年荒旱;鞏昌、蘭州各州縣,還有些須收穫之地,惟我們這平涼一帶,二三年來,一粒不收,餓死的也不知有多少。於冰道:「本地官府為何不賑濟你們?」眾人道:「聽得說朝中有個姓嚴的宰相,最愛告報吉祥事。凡百姓的疾苦,外官們總不敢奏聞,恐怕嚴宰相惱了。頭一年荒歉的時候,地方官還著紳士捐谷捐銀賑濟。第二年,各州縣官因錢糧難比,將富戶們捐助的銀兩米谷,不過十分中與我們散一二分,其餘盡皆克落在腰內。今年連一家上捐的也洠в辛恕O惹拔覀冊诔鞘嘘P鄉,還可乞討些食水度命,如今無人肯與,只得在道路上延命,慢慢的投奔他鄉。」於冰道:「巡撫兩司離的遠寤,本地道府他是大員,也該與你們想個法子。」眾人道:「還敢望他想法子!只不將我們的窮命刻薄了,就是大造化。自我們這位本府太爺到任以來,弄的風不眨瓴豁槪哑經鲆桓牡仄ぃ急凰稳ァ2坏畠砂藘桑褪且粌啥䞍桑膊豢陷p易放過。事體不論大小,要起錢來,比極小的佐雜官還洠矸荩瑳'一日不向紳士借銀錢。若不借與他,他就尋事件相陷,輕則討他恥辱,重則功名不保。做生意的人,更受他害,也是日日無物不要。要了去便知白丟,討價者皆重加責處,責處後即立刻發價,大要值十文的,止與一文。年來綢緞梭布當鋪各生意,關椋Я耸种摺>褪琴u肉的屠戶,也迴避了大半。把一個府城,竟混的不成世界了。地方連年荒旱,又添上這樣個官兒,兩路夾攻,我們百姓那裡還有活處?他還吩咐屬下的州縣,報七八分收成,在上司前,顯他的德政才能與鞏昌蘭州二府不同。
他屬下的州縣,恐錢糧無出,只得將百姓日日拷比,弄的父子分離,夫妻拆散。」於冰道:「是他這樣作威福,巡撫司道為什麼不參去他?」眾人道:「我們聽得衙門中人常說,京裡有個趙文華大人,是他的親戚。他年年差人上京,送趙大人厚禮。
趙大人與巡撫司道,寫字囑托,他有此大門路,誰敢惹他!」
於冰道:「他姓甚麼?」眾人道:「他外號叫馮剝皮,官名馮家駒,聽得說是四川升來的。」
於冰想道:「這馮剝皮不是在金堂縣追比林岱的那個人麼?怎麼就會升知府?我既到此地,到要會會他。」又不由的嗟歎道「此祖師著我到陝西之深意也。」隨瘢蓓暱痰搅似經龈畺|關外,尋了個洠赖幕鹕駨R住下,心中打算道:「玉屋洞現存著三十七八萬銀子,並衣物等類,吾師法旨,著我到陝西,也是知道我有嚴、陳這宗銀兩,著我賑濟窮民。我一個出家人,久留在沿中何為?只是這三府的饑民甚多,這幾兩銀子,濟得甚事?」想來想去,想出個道理來,笑道:「天下的窮民,儯|外,我只將這三十多萬銀子開銷了去,就是功德。刻下三府之中,惟平涼最苦,理合先於極貧之家,量力施捨。但我非官非吏,該如何查法?此事必須拘道本地土谷諸神,著他們挨戶察查妥當,就著他們暗中分散。庶奸民不能冒領。」又想道:「人神異路,無緣無故,與百姓們送起銀子來,豈不驚世駭俗?」想了一會,又笑道:「此事必須人鬼兼半,明暗並行,方為妙用。」
打算停妥,到三鼓時候,走到郊外無人之地,仗劍噓哈,拘到日夜撸瘢瑏K涼州一府土谷社灶,各大家小戶中霤屋漏等神,一個個前後森列,聽候差委。於冰道:「今有一件最要事,仰藉諸神大家協力措辦。目今平涼一府,並所屬各州縣,疊遭荒年,百姓餓死者無數。貧道有銀三十餘萬兩,意欲布散窮民,只是人口眾多,些須銀兩,安能全行周濟?貧道一人,亦難稽杏。今煩眾神於城市鄉關,挨門細訪,一城清楚一城,一鄉清楚一鄉。男女未過五歲者,不在賑濟內。只要於極貧之家,分別大小口,某戶人名下共男婦大小幾口,詳細各造一本清冊,送至貧道寓所。貧道好按人數估計,便知平涼一府各州縣共有窮人若干,每一人分銀若干,方能接濟到秋收時候。到施放銀兩之時,貧道一人焉能肆應,還要藉仗諸神,一邊領銀,一邊變化世間凡夫,代貧道沿門給散,使貧人各得實惠,方為妥適。
奈此事瑣碎之至,未知諸神肯辦理否?」眾神聽畢,各歡喜鞠躬道:「此系法師大德洪慈,上帝聞知,必加紀錄。小神等實樂於普救災黎,尚有何不奉行之處?只是貧人有家者,固可按戶分散;還有無家者,不知法師作何周濟?」於冰道:「諸神體恤至此,足仞同德。貧道亦思懀н^幾十回,些須銀數,不能人人而濟之也。可於散發銀兩時,若遇此等貧人,真假自難逃諸神電見,隨便假托凡夫,付與便了。」眾神道:「稽查戶口,只用委派各城鄉市鎮土地,並中霤屋漏井灶諸神,各清各地界,不過費一夜功夫,辦理有餘。小神等如日游夜撸緫糁T神,亦各分身督率,斷不敢教一人舛錯,有負清德。」說罷,各凌虛御風,欣喜而去。
於冰回在廟中,寫了四五十張報單,差超塵、逐電於城鄉市鎮,人戶極多之處,連夜分貼。上寫道:具報單人冷秀才,為周濟貧民事:冷某系直搿耍駧сy數萬兩,擬到西口外販賣皮貨。行至平涼一帶地方,見人民窮苦,養生無資,今惰願將此銀兩盡數分散貧民。有願領此銀者,可將本戶男女大小幾口,詳細開寫,具一洋單,到府枺T火神廟,親交冷某手,以便擇日按名數多寡分散。定在三日內收齊,後期投送者概不收存。專此告白。
天明時,二鬼回來,到日出時候,早哄動了一府。有互相傳念的,有到火神廟看來的,還有窮人攜男抱女領銀子來的。
這話按下不表。
且說平涼府知府馮剝皮,果是金堂縣追比林岱的那知縣,因與工部侍郎趙文華妻弟結了兒女姻親,用銀錢鑽營保舉,升在此處。他仗趙文華勢力,無所不為。這日門上人稟道:「有快班頭役,揭來報單一張。」剝皮接來一看,笑道:「這冷秀才,必是個瘋子。他能有多少銀兩?敢說分散涼州道府州縣。
就是做善事,也該向本府稟知,聽候示下,怎麼他就出了報單,著一府百姓任他指摚В俊瓜肓讼耄愿赖溃骸缚蓪懳覀年家眷弟名帖,到枺P火神廟請他,說我有話相商,立等會面。」門上人答應出去。他兒子馮奎,在旁說道:「父親差人叫他來就是了,又與他名帖做甚麼?」剝皮笑道:「你小娃子家,知道甚麼?此人若是瘋顛,自應逐出境外;若果有若干銀兩,他定是個財主。我且向他借兩三萬用用,何借一個名帖?他如不依允,我就立行鎖拿,問他個』妖言惑眾,收買民心』這八個字,只怕他招架不起,不愁他不送我幾萬兩。」馮奎甚是悅服之至。
待了一會,門上人稟道:「冷秀才將老爺的原帖繳回。他說正要會會太爺,隨後也就到了。」少刻,門上人又稟道:「冷秀才到。他說太爺傳喚甚疾,寫不及手本。」剝皮吩咐大弄中門,迎接至大堂口。於冰將剝皮一看,但見:頭戴烏紗官帽,內襯著玫瑰花數朵;腳踏粉底皂靴,旁鑲著綠夾線兩條。面紫而鼻豐,走幾步如風折楊柳;須黃而頭小,頭一面似鐵破西瓜。內穿起花縐紗紅遥庹职谍埶淖ρa袍。
雙睛顧盼靡常,無怪其逢財必喜;兩手伸縮莫定,應知其見縫即撾。看年紀,必是五旬上下老人,正當端品立行之際;論氣伲像二十左右小子,依然瘋嫖惡賭之時。
馮剝皮見於冰衣服襤褸,先阻了一半高興,讓到二堂,行禮坐下。
剝皮問了於冰名諱;於冰道:「叫冷時花。」剝皮道:「適才接得年兄報單,足征豪俠義氣,本府甚是景仰。未知年兄果有數十萬銀兩否?」於冰道:「數十萬不能,十數萬實有之。
「剝皮聽了甚喜,吩咐左右獻茶。又問道:「銀兩可全在麼?
「於冰道:「有幾個小價在後押解,不過三兩天即到。」剝皮道:「未知年兄是怎麼個與百姓分散法?」於冰道:「報單上已申說明白,著百姓們自寫家口數目,投送火神廟內,生員按戶酌量分散。」剝皮道:「如此辦理,勢必以假亂真,以少報多。可惜年兄幾兩銀子,徒耗於奸民之手。於真正窮人,毫無補益。依我愚見,莫若先委官吏,帶同鄉保地方,按戶口逐一查明,登記冊簿,分別極貧、次貧兩項,而於極貧之中,又分別一迫不可待者,再照冊簿,每一戶大口幾人,小口幾人,另寫一張票子,上面針蓋圖章,標明號數,即將票子令本戶人收存,俟開賑時,持票走領。年兄可預定極分大小口與銀若干,次貧大小口與銀若干,先期出示某鄉某鎮百姓,定於某日在某地領取銀兩,照票給發。若將票了遺失,一分不與。迫不可待者,即令官吏帶銀於按戶稽查時,量其家中大小人口若干,先與銀若干,使其度命。即於票子上,批寫明白,到放賑時,照極貧例扣除前與銀數給發。如此辦理,方為有體有則。再次百姓多,官吏少,一次斷不能放完,即做兩次三次何妨。若年兄任懀傩兆孕虚_寫戶口,浮冒還是小事,到分散時,以強欺弱,男女錯雜,本府有職司地方之責,弄出事來,其咎誰任?依小弟主見,年兄共有多秒銀兩,都交與小弟,小弟委人辦理。不但年兄名德兼收,亦可以省無窮心力。未知高明以為何如?」
於冰道:「老公祖議論,真是盡善盡美。只是裕灶I票,未免耽延時日。一則百姓值不可待,二則生員也要急於回鄉,只願將這幾兩銀子,速速的打發出去就是了。至於太公祖代為辦理,生員斷斷不敢相勞。」
剝皮聽了,勃然變色道:「若地方上弄起事來,我一個黃堂太守,就著你個秀才拚去不成麼?」於冰故意將左右一看,似有個欲言不敢之狀。剝皮是會吃錢的辣手,什麼骨福н不曉得,連忙吩咐眾人,外面伺候,眾人退去。於冰道:「這件事全仗老公祖玉成生員這點善心,生員還有些微孝敬呈送。」剝皮忍不住就笑了,說道:「平涼百姓皆小弟兒女,小弟何忍從他們身上刮刷?幸喜先生是外省人,非弟治下可比。古人原有獻縞投紵之禮,就收受隆儀,亦不為貪。但未知老先生如何錯愛小弟?」於冰道:「鄙匪薄禮,亦不敢入大君子之目,微儀三千,似可以無大過矣。」剝皮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