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度放眼已能瞧见自家租住所在了。
待用了午饭,父子俩已是关实门扇,低声交谈起来:“爹爹此番之举,不怕留得时日过久了,好歹也已有年余了。即便儿子不曾露面也是万不敢。”
却被这旁焦郎中出言拦道:“比起眼下这借来的小院,只怕更为安全几分!你别看这庄子才新建没几年光景,他们东家便已是半卖半赊地开这间铺面,便知定是个善心的主!”
忙又指了指一旁齐整排放的箱笼,不觉更是感叹一句:“比起你们抢出来的这些医书,那位新来的管事手中,却有更为出色的汇总整篇著作!”此言一出,已是引得身边这位是瞪圆了双目。
接着再听父亲阴阳顿挫的轻声讲述,方才书中所得,愈发激动不已起来:“想大哥那会儿,为保住家中祖传秘方,不幸落崖而此刻爹爹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已是得了这般的大作可览,可笑这天意弄人!若是当初,不曾唉!”不免又是深深一叹。
原来他焦家祖上虽不曾供职京中太医院那般的地界,却在府城之中颇为有名!不提家中田产多少,单是遍及城中东西两头的铺面十余间,已足可称得富庶一词。
这都是五代行医积攒而得,传到他焦庭芳手中已是第六代了。可是谁都不曾料到,当年被老父亲一起之下,逐出家门的三叔却是突然而返,不待歇息片刻,便往郊外祠堂而去,抱着长兄的牌位是痛哭不止,惊得众人纷纷来瞧!
当年之事虽不算记得太明,但隐约之间也知这位叔父是犯了何等之错,才使得父亲一怒之下,逐了他出家门。祖父本就离世的早,父亲可算是亦兄亦父,将余下两位叔父抚养长成人的。
只是不曾想到,本是身为家中幺儿的三叔父,自小就捧在心头长大,漫说比起自家长兄的沉稳性子了,就算与不过大了不过三岁的二哥而言,也是远远不及。
对于祖传的医术,更是了然无趣的很!本就被管得极严,与两位兄长又无可比之处,愈发散漫起来。自此便误入了歧途,整日里骗了家中的金银,便往外头去。
也不知结识之人中,早有打定了主意要坏了焦家名声的,不但领着他每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更有甚者,已是暗地里调唆着他偷出自家的秘方,去当铺典了银子来使。
别看那时这位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也已是明白其中的深浅,自是不愿妥协。但时日一久,原本那些个酒肉朋友便弃他而去,只因家中再难哄骗出金银在外挥霍了,此刻那犹豫不决的念头,却是坚定了许多。
到底对方是摸准了这位的秉性如何,世代医家出身,只因天赋不够便已是失了兴趣;又是家中幺儿,虽被长兄从小娇养着,然承袭家业一事却是无望;再来,家中管教极严,到底不比外头舒坦,自是不愿家中多待片刻。
想那出手之人,也已在暗中悉心观察多年,才命人布下此局骗出了焦叫的祖传之秘。只是对方不曾料到,焦家所藏的秘方并非是集结成册的完本,而是散在家中书库所藏的千余本各色杂记之中!
这般一来,便犹如大海捞针,不得其法。也正因此,三叔父才不曾得手,然而此番罪无可恕之举,自是气煞两位兄长,家中自是无法再容下这联合外人,吃里爬外的存在。
当即便许了他三十亩薄田,郊外小院一间,权作提前分家了。那会儿定是惊得不轻,有不免懊悔自责,怎么一时糊涂竟然犯下如此罪责,不曾又半句怨言,已是乖乖搬离了家门而去。
此后近四十年间,倒也是一直相安无事。当初比他不过小了六岁的焦庭芳,也早已将这位再无缘见过一回的三叔父,忘了大半。却不料,二年多前因家中老父的过世,引得远近众多亲戚前来祭奠,哪里晓得这位三叔父,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也是冒雨敲响了院门,便径自嚷着人备马送了他往祠堂去。
虽说这位到来之际,老父亲早已入土为安了,可念在至亲骨肉一场,自是不能轰了他出门。随后之事,便不是焦庭芳一家所能够预料到的。先前这位被逐出家门之人,非要为长兄守墓三载,听到此处即便不曾忘却当年那桩的,也已是软下了心肠,更何况还有众多亲戚闻听后,是纷纷赶来求情。
如此一来,倒叫身为侄儿的焦庭芳,左右为难起来。念在血脉至亲,又是这般心诚的份上,便点头应下了此桩。却未料,此人前来却并非为了守墓而致,却有比当年更为决绝之心,想要一举吞没了焦家的产业,才精心策划了许久。
☆、第二百零三章 焦郎中
“只怕那会儿早已得了消息,却故意晚了时日,即便今日想来也是心有戚戚!”不免抬手扶了扶额,再度长叹一声:“怪只怪,当初不曾听得二叔父那句别有深意的劝阻,未多留一手在后,此刻回想起来也是唉!”
被父亲如此一叹,那旁的焦梦濨亦是微微一怔,的确那会儿二叔祖还曾亲自为了此桩,上门与父亲书房叙谈。只是时过境迁,又见其真心前来,自是不疑有他,却不想二叔祖的那句善意提醒,最终竟然是一语成谶!
直到事后懊悔当初,也已是米已成炊,于事无补了。别看这早年离了焦家大院的三叔父,不曾再有一天的惬意日子,可那等坑蒙拐骗的嘴皮子功夫,却已是练得如火纯青。
漫说本因骨肉至亲,略有放松的自家侄儿,只怕就连外间不甚相熟之人,也有三成定会被其哄骗了去。倒不是焦庭芳只识医术,却不懂人情世故,经不住这等市井讹人的手段,而是吃过了当年的亏,自是不能故伎重演。
此番有备而来,却是一改当年的暗中盗取之法,换了一样更为令人招架不住的下作手法。便是与贪官勾结,诬陷自家侄儿医术不精断送了病家的性命。以此要挟焦家赔出大笔的银两;又可就此断了焦家老字号的买卖;更是绝了亲戚们的往来,再无人敢轻易出手相救,才是那人的真正目的所在。
毕竟焦家几代传承下来,受其照拂的亲友们,又何止一二!如今焦家有难,自会有那重情义的出手相助。但当众人瞥见与官府有了干系后,必是锐减大半,外加又是出了人命官司,更是再乏人问津!
如此一来。再是根基深厚,终是敌不过内贼与贪官联手之力,偌大一份人家仅在短短三月之间,败落下来也是不足为奇!亏得那会儿早有所料的二叔父,暗中遣了可靠之人,送了钱物与侄儿一家,才总算保得一家老小连夜,逃出了那可怕之地。
只是害苦了自家长子,当初那人本欲陷害之人,因老友之请去了别处。刚巧不在焦记药堂,而代为诊脉开方的便是焦家长子。那日假扮了病患前来的无赖,原就是外地逃荒而来的破落户。哪里管得那许多,只要是坐堂的大夫与他诊脉便成。
事情就这般阴差阳错,焦家长子就此落得个误诊之名,更被收押在监。然而此事还不算完,短了侄儿一臂。那人自是不甘心,也更是下足了狠心,欲将焦家嫡系赶尽杀绝。
他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好在早已离了府城,久居郊外的二叔父遣人捎了口信来。才让焦庭芳下了决心,欲往京城世交旧友处,求得相助之力。却不料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再加之,本就是以药堂为主,田亩、铺面为辅的焦家而言,两个儿子都是自幼学习医理,除此之外便不善打理旁的事宜。若是改行做这药材生意。倒还使得,可其余买卖却是两眼一摸黑。半点插不上手。
就如同此刻,欲往京城求助之事一般,亦是举步维艰。本来与京城隔着数千里之遥,又是从未离过乡土,眼下突然要往京城而去,单是如何而往,便已是毫无头绪。何况家中又是这般情形,越发是困难重重。
然而就在焦家次子欲另辟蹊径,兼程赶去京城搬救兵之际,却又听得坏消息传来。刚上任的知府大人,即刻便要将在押的重犯,发配往边疆而去,前日才被定了配二千里的焦家大儿,自是避不过这一遭!
虽说在狱中有焦家的金银开道,免了许多皮肉之苦,可这发配路途却是整整二千里。不提押解之人是否心善,单是凭借双脚行上这般距离,已不是常人经得住,何况他一个自小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
更有一条,便是焦家也已因前后种种,变卖了八九成的产业,此刻再提打点衙役一事,已是捉襟见肘了!毕竟祖上传了六代的药堂是万万使不得,另有偌大一家子老少还得生活。再因此桩事发,焦记药堂每日的生意也已是一落千丈,就连原本前后忙活的七八个伙计,也已去了大半。
反倒是原先内堂安坐的次子焦梦濨,来在了外堂柜上称药,配齐单方了。即便如此,却是苦于少有人问津他家药堂,日子也随之愈发艰难起来。
如今又得了这个坏消息,上京一事就此搁浅不说,能否赶在大儿上路之前,凑齐打点的银两,才是当务之急。只是,这一切显然早就在那人的意料之中,不但存心绝了一家人的全部后路,就连与自己手足同胞的二哥那头,也不打算放过。
亏得这位焦家二叔父,早就有所警觉,不等那人寻上门来,已是不见其踪了。
正是因为,二叔父的及早行事,不但自家老少就此避过一劫,更为随之避难出城的焦庭芳一家,留下了一条后路。在得到大儿被押途中不慎坠崖一事后,顿觉此桩的蹊跷之处,更是再无半点犹豫,连夜收拾了行囊,赶去了二叔父事前交待的汇合所在,决心离了府城为妙!
心中有恨,但有全无回手之力,才是最为痛苦,何况长子被害途中之事,怎不让焦郎中是倍受打击!即便自己此刻也是逃命在外,又怎能不思量如何惩戒恶人之事。
自此,才反其道而行之,不往城中谋生,偏向乡野暂避。先前就是未曾听了二叔父的劝,才中了那人的奸计,得了教训自是不再犹豫听取二叔父之言,避在乡野之境,才是万全之计。
“毕竟以那人所料,我焦家本也算得城中富庶之家,即便不能在府城落脚,也必会取道往别的城池,重振焦记药堂。又岂会如此落魄潜居在这荒野山谷之境?”
被父亲这般提及,自是缓缓颔首接道:“虽说前后已是转了几处地界,可如今潜居在此境也已有年余之久了,想必就算搬去那渌水山庄更为安稳,可到底还是同一处地界,只怕。”
只见这旁焦郎中,已是摆手肯定道:“一切自有天助,你可知此番新来的那位卢先生是何等身份?”瞥了一眼家乡那方,略作停顿后才压低嗓音,如实告知儿子:“这位本在户部任职,眼下正因调理幼年旧疾,方才来到亲戚所有的山庄内常住一段时日!”
“什么!户部任职的京官,居然肯屈就于旁人看顾山庄,就算是自家亲戚,这也未必那道这渌水山庄的主家,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自己才出此言,也已被惊得愣愣望向父亲。
果然见对面的父亲,微阖了阖眼,应声道:“只怕这山庄的主人根基深厚,就连这曾在户部任过八品之职的大人,都愿意为其看顾此等偏远所在,足可见那位的身份何其了得!”
言罢,已是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笃定一句:“能得这般的助力自是无需担忧家中老少安危;再则卢先生手中的那部医书,也已答应借与我研读一遍。无论是前后两者,对于我焦家而言,都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