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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的话,只怕此举不妥,且不说吕布不容我等率先返回兖州,就连袁绍也不会放我等从容离去。须知联盟至今,各路诸侯之间矛盾丛生,只要有一人领头离开盟军,其他几路诸侯就会纷纷效仿,那么整个盟军立即就会像陈留会盟一样,分崩离析,就此解散。
如此无疾而终的会盟,袁绍岂能罢休?要知道,他为了此次河内会盟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截止现在,他至少在盟军身上耗费近百万石粮草和数十万辎重军械,还有不小二十万金。如此庞大的开支,相当于冀州一年半的所有府库收入,足够他组建一支十万大军。如果因我等离开盟军而导致盟军解散,那袁绍必将视我等为头号大敌,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与吕布联手彻底覆灭我军。届时,我等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必败无疑,最终我等不但自身战败而死,还会祸及妻儿家小,必被抄家灭门!
不知仲德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曾想过我等此后与袁绍将如何相处?”
“主公所言甚是。”程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随即又摇摇头:“主公所担心的事情乃是高瞻远瞩之举,思虑周全,目光长远。然则,属下方才所言并不是请求主公现在就离开盟军返回兖州,恰恰相反,主公非但不能离开,反而还要继续留下,直至此战彻底结束为止,并且还应一如既往地替袁绍出谋划策,始终支持他。惟有如此,才是上上之策,才能为我军争取一定的利益,继而趁机壮大实力。”
“仲德此言何意?”
曹操闻言愕然,一把抓住程昱的手臂,显得很急切。然而,谁也没发现他在转身扭头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眼神中流露出一闪即逝的明悟。
“仲德呀,仅凭我军区区两万人马,如何能做到既不离开盟军又能壮大实力?没有实力,袁绍怎会继续相信我,又岂能资助我军粮饷兵器让我扩充兵马呢?”
眼看曹操如此迫切地询问,程昱不敢怠慢:“主公莫急,且听属下细细道来。眼下我军绝对不能盟军,其原因有二。其一,袁绍不会允许我等离开,更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诸侯联盟的大好形势;而我等目前也得罪不起袁绍,没有他的支持,我等非但不能夺回兖州根基,反而会与他为敌,继而加速灭亡。其二,主公为了此次诸侯会盟呕心沥血,不惜亲身犯险,并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谓是倾尽全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我等岂能空手而回,接下来的两军决战就是我等从盟军身上收取成果的大好时机。
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办法很简单。主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暂时放下对李贼的仇恨,忘掉所谓的诸侯联盟,一门心思谋划如何壮大我军实力即可!”
“仲德的意思是背弃盟军,利用盟军与李贼决战的机会,从兵马损失最大的诸侯手里获取粮草辎重,私自招募兵士以及伺机收编他们的败军?”曹操眯着眼睛疑声问道。
程昱微微摇头,淡然笑道:“大体如此,却谈不上背弃盟军。大战至今,主公能为盟军做的全都做了;接下来的战事,主公纵然有心出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主公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始终支持袁绍的决策就行,却不再接受任何出击任务。
至于某些诸侯战败后留下的粮饷和兵马,即使主公不取,也必定会被其他诸侯所取;就像之前的白波军一样,主公当时若是直接将白波军残部收编了,谁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主公看不上白波军那些乌合之众,现在却被孙策收入囊中。还有”
眼见程昱意犹未尽却欲言又止,犹豫不决,曹操神情微变,追问道:“还有什么?仲德不妨直言相告,不必避讳!”
程昱闻言揖手一礼:“既然如此,属下就实话实说了,若有冒犯,还请主公多多宽宥。”
“好,仲德但讲无妨,言错无过!”
“主公如此宽宏雅量,属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是属下先前所言,当今天下,李贼实力强劲,独占魁首,任何与李贼正面对抗的诸侯都很难全身而退。就像眼前的战事,袁盟主雄心勃勃,整天想着打败李贼,从而由他自己称霸中原,最终攫取天下。可是大战至今,袁绍所部兵马几乎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与李贼大军正面厮杀,可他却掠取了盟军的胜利果实,将偌大的河东郡收入囊中。而河内太守张扬早就暗中投入袁绍麾下,如此以来,整个河东和河内二郡悉数落入袁绍之手。
眼下我等置身于函谷关前,北面是袁绍名下的河东、河内二郡,身后是李贼治下的河西、洛阳和河南等郡县,完全处在李贼的辖地之内。待两军决战之后,如果盟军战而胜之,河南各郡县自然望风而降;如果战败或是不胜不败陷于胶着相持,那盟军就将面临李贼的前后夹击,腹背受敌,恐难久持。既是如此,若是盟军取胜有望,我等见机行事即可;反之,迫不得已之时,主公可以考虑与李贼暗中结盟”
第677章 寒夜飘零不由人
“啊?程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简直是胡言乱语,荒诞可笑!”
曹仁闻言大惊,当即打断程昱的话,厉声喝斥:“与李贼结盟?程昱啊,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疯卖傻呀,真亏你想得出来,信口雌黄,异想天开!
我曹家和夏侯氏与李贼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岂能和他结盟?退一万步说,李贼奸诈之极,毒辣蛮横,和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非但得不到半点好处,反倒极有可能搭上自身性命!故此,此等荒诞之事切莫再提,否则休怪曹仁翻脸无、、、”
“子孝不得无礼!”不等曹仁说完话,曹操赫然起身,满脸厉色地怒斥曹仁住口。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曹操脸上的表情与曹仁别无二致,同样是怒容满面,双眸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只是他的城府比曹仁深得多,纵然是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气得喘气如牛、鼻腔喷火,也不会立即表现出来,更不会出尔反尔地向程昱大发雷霆。
毕竟他之前答应过程昱言错无过,不生气不发怒,不会迁怒于程昱。身为人主,如果在自己手下面前食言而肥、出尔反尔,往后如何服众,又有谁还会心甘情愿替他曹操卖命?就像几天前飞云渡十二里外的官道上发生的一幕,如果当时不是一众兵士齐心协力缄默其口,又有两名亲兵甲士舍命相救,他曹操岂能从马超手下逃生?
“仲德。你觉得我曹操与李贼还有结盟的可能吗?”。
“当然有,而且就在此次司隶之战之中,除开此战。主公与李贼终此一生都不会再有结盟的可能!”程昱看得出主公曹操此时都很不高兴,而曹仁更是用那仇恨的目光等着自己,但程昱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既然话已经挑明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地彻底说破说透。不然的话,话说一半,出力不讨好。反倒自受其累。
眼看程昱固执己见、毫不松口,曹仁满脸酱色地怒瞪着他,右手握住佩剑。继而扭头看着曹操,似乎只要曹操一点头,他就立即挥剑斩下程昱的头颅。
大帐内,曹操仰头望着大帐横梁。既不看曹仁询问的眼神。也不看程昱忐忑不安的神情,背着手来回踱步。
此时已是夜间戌时三刻,帐外一片莹白。
傍晚时分,雪花稍歇,入夜后不知何时雪花再度悄然降临;飕飕的寒风裹挟洁白的雪花飘然而落,为这黑夜披上盛装,给人间带来别样的光明。
大帐内,曹操踱步半晌后。突然站在程昱面前:“我有三问,还望仲德如实回答。”
程昱愕然回神。躬身说道:“主公请说,属下一定据实答复,绝无半点违心之言。”
“仲德以为曹某是何人,或明或昏,亦或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
程昱闻言神色大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甚至有些慌乱,手足无措。这是他受曹操重用以来第一次听到曹操自降身份,自称“曹某”,这意味着什么,程昱不敢妄自猜度,但至少说明曹操这句问话份量很重,若是回答不能让他满意,极有可能招来杀僧祸。此外,程昱听出了曹操的话外之音,那便是曹操始终迈不过骨肉亲情这一关,心中念念不忘杀亲灭子之仇。
“主公乃当世雄主,乱世之枭雄。雄主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常人所不容,志向远大,百折不挠。枭雄者,以天下霸业为己任,不为私情所动,不为世俗所扰,不惧人言,不好虚名,务实求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曹操闻言双眸微动,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表情一片木然,对程昱之言不置可否。
“李利何许人也,雄主亦或枭雄?”
程昱闻言错愕,满脸为难地抬头看看曹操的神色,神情甚是犹豫,似是有话不敢说,踌躇难决。
“还是先前之言,仲德但讲无妨,言语无忌,言错无过。”
“诺!既是主公询问,属下自当秉义直言。西凉李利,堪为人杰,既是雄主,亦是枭雄。人杰者,忠信仁义。其忠不在于天子刘协,而在于汉人百姓及我大汉民族;此前袁绍密谋河内会盟,挑唆南匈奴首领於夫罗寇边,李利麾下能人义士颇多,不可能毫无察觉,可他依然选择先攘外而后安内,由此足见其忠。
信者,言出必行,言出必果,一言九鼎,信守承诺。闻言李利征召周瑜曾许下承诺,有生之年不杀孙策,以全周瑜与孙策之兄弟情义,前番东垣城之战便是如此,否则孙策区区万余兵马根本不可能从李利手中逃脱。
仁者,王者之道也。听闻西凉马超曾三次欲致李利于死地而后快,首次便让李利蒙受重挫,险些一蹶不振,毁其一生;二次出手则是李利崭露头角之时,企图施以迎头一棒,折其羽翼;最后一次便是李利鼎足西凉的关键之战东山口之战。马超三次出手,皆以失败而告终,而后被李利所擒,然李利不计旧仇,将其收入麾下,方有今日之西凉上将马超。诸如此类之事,还有很多,无一不显露出李利过人的胸襟气度与仁者胸怀。
义者,养育之恩,手足之情,朋友之谊。李利自幼丧父,幼年丧母,乃西凉上将李傕将其抚养成人。昔日长安之乱,李利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占据长安,挟天子以令不臣,翻掌之间便可将西凉军收入麾下,却因李傕权欲熏心,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由此引发南郊之战。平定长安后,李利手握数十万雄兵,完全可以位极人臣,执掌天下牛耳,却又顾及李傕养育之恩,再度将让位于李傕。甘居其后。若非李利扬州之行传言其遭遇不测,促使李傕显露异心,策动长安之乱。恐怕李利至今还在李傕之下,不会过早地暴露其图谋天下之野心。然而,不管李利是否刻意为之,事关功名霸业尚能对其叔父如此礼遇厚待者,四百年大汉王朝中并不多见。仅此一项,义者孝悌,李利受之无愧。
李利的雄主与枭雄之名。与我主相同,自不必多说。此乃属下就事论事之言,若有偏颇。请主公宽宥。”
说完这番话后,程昱心里着实忐忑之极,甚至有些懊悔自己生性太过耿直,在自家主公曹操面前说了李利这么多好话。实在是愚蠢之极。太不明智了!
然而,程昱并不知道,这是曹操第一次听到如此正面的关于西凉李利秉性的一番说辞,并且有理有据,言之有物,并非刻意美化,也没有蓄意夸大其词。而这一番客观的评价,让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