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么,百姓们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与之相对的是,百姓们对各路谋逆的诸侯也无好感,甚至极其反感,深恶痛绝。毕竟君权神授由来已久,自古皆然,但凡是犯上作乱之人。历来得不到大多数人的认同,直到大局已定时,才能慢慢改变思想,被动接受事实。而诸侯割据势必引发大规模的战争,战事一发,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是以百姓们对叛乱者深恶痛绝。宁愿受穷受困,也不愿生活在战火烽烟当中。
所以,这道诏书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当真是难以估量。至少眼下局势不明,无从预知。
再者,这道诏书的信任度极高。天子在诏书中历数各路诸侯谋逆叛乱,却独独不提出身刘氏宗族的封疆大吏,反倒对其大加封赏。这里面徐州刘备除外,此诏过后,刘备算是彻底被排除在刘氏宗族之外了,自此以后再不会有“刘皇叔”这个名号。皇室后裔的嚼头到此为止,刘备往后再也不能用了。除非汉室当真灭亡,他才能自诩刘氏后裔,再行复辟,否则他此生便与汉室宗亲绝缘了。
而整个诏书中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被声讨的各路诸侯,而是少年天子刘协。
天子自爆其短,此乃历代君王之大忌。在此之前,并不是没有帝王下过罪己诏,早在西汉文帝时便正式颁布过第一道罪己诏,距离刘协这道罪己诏已有三百多年。但是,罪己诏的初衷并不是君王自爆其短,而是为了言明己过,表达愿意为国家和百姓痛改前非,同心协力治理国家的意愿,并借此笼络人心,巩固帝王之位,加强统治。这才是罪己诏的真正目的。若是仅仅为了自爆其短,恐怕这个世上便不会罪己诏之说了,历代帝王宁愿坐等亡国,也不会颁布这等自掘坟墓的罪己诏。
另外,历来颁布罪己诏有三个前提。其一,国家遭受重大灾难之际,比如干旱、洪涝、地动和大范围瘟疫等;其二,君臣错位,外戚独霸朝纲或内宫干政,以及朝堂纷争混乱之时;其三,政权危难之时,帝都沦陷、天子逃亡,大厦将倾时天子为了笼络人心,不得不颁布罪己诏,以期挽回局势,重振王朝。
是以,刘协此时颁布罪己诏倒也不为过,属于第三种情况,政权危难之时。只是他这道罪己诏颁布的有些晚,早在董卓领兵入洛阳时,就应该颁布这道诏书,藉此笼络人心,挽回局势。可惜的是他那时年龄太小,身边根本没有可用之人,草拟一道诏书对他而言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至今日,他终于有能力草诏了,奈何身陷宫闱,一言一行、饮食起居都在中常侍李儒的监控之下,根本没有半点自由,更不可能颁布诏书。
故此,当李儒拿来一卷草拟好的声讨诏书时,刘协煞费心机地推诿搪塞,拒不抄写。结果,此举激怒了李利,随后李儒秉承李利之意重新草拟一道诏书,便是现在传到各路诸侯和天下各州郡的罪己讨逆诏。
可以说,这道诏书完全是刘协自作自受,若是按照第一份诏书抄写,那仅仅是一道声讨诸侯的诏书,不会损及他帝王的威仪。尚可保全皇室颜面。可惜他却有意试探李利的底线,佯称身体有恙拒绝抄写,以致于惹得李利极为恼怒,继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授意李儒起草罪己诏,将皇室威严彻底掀翻在地,并公之于众。
事实上。这道罪己讨逆诏早在司隶之战开始时便在李利脑海里酝酿。只是他当时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若是司隶之战落败,这道声讨诏书犹如泥牛入海,根本毫无用处,缺乏有效的说服力。因为,自古以来都是成者王侯败者贼。倘若西凉军战败,声讨诸侯不成,反倒被诸侯们给灭了,这无异于自取其辱,贻笑天下。更有甚者,一旦诏书提前颁布,恐怕会使得其他没有入盟的诸侯惶惶不安。继而孤注一掷,更多的诸侯再加入诸侯联盟,那对西凉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怕真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有鉴于此,李利一直隐忍不发,声讨各路诸侯的诏书迟迟不发,权当没有这么回事。这一拖便是整整十个月,其间西凉军三线作战。调动所有主力战营和大半郡府兵参战,一直鏖战到第二年开春。娄底原一战,西凉军大获全胜,彻底击败了前来会盟的各路诸侯兵马,并占领并州,覆灭南匈奴,威震天下。
至此。时机趋于成熟。大胜之后的西凉军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这个时候颁布声讨诏书,大败而回的袁绍、曹操、吕布、刘备和孙策等人纵然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又能如何?难道他们还有能力再度起兵讨伐西凉军吗?这些被声讨得最惨的诸侯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沉默以对,那其他诸侯又当如何。先后十一路中原联盟都大败而回,难道他们还有胆量出兵攻打西凉军,正面向李利挑衅吗?
既然各路诸侯都不敢针对西凉军做出反应,那就说明这道诏书所说的全是事实。没看到这些诸侯接到诏书后一个个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却再无下文了吗?
没有反应就是沉默,而沉默就等于承认。既然诸侯们都承认了这个事实,那这道诏书就要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一道诏书彻底撕掉诸侯们的伪装,让他们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也让那些坐山观虎斗、摇摆不定的中间派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诸侯敢于公然谋反。
在罪己讨逆诏颁布半个月内,各路诸侯陆续上表天子,言明立场,并派遣使者护送酎金敬献给天子,拿出一部分钱粮送往长安,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忠心汉室。
幽州公孙瓒上表谢恩,便派遣关靖再次护送四万石粮草、两万金以及五千匹战马前往长安,并带着公孙瓒的亲笔书信求见大将军李利。
与此同时,荆州刘表再次进献五万石粮草和三万金,上表谢恩,并举荐琅琊名士诸葛玄继任南阳太守。徐州刘备上表乞罪,并派遣别驾从事糜竺亲自护送三万石粮草和十箱金银饰品,谋求徐州刺史之职,派遣糜竺前来长安的目的便是为了从中斡旋,确保此行成功。
随后,辽东公孙度,朝不保夕的扬州刺史刘繇以及刚刚在江东站稳脚跟的孙策,先后上表言明立场,并进献价值不菲的珍奇异玩和酎金,以示忠良。就连素来吝啬的寿春袁术也送来三万石粮草,并再次讨要扬州牧之位,请求朝廷严惩倒行逆施的原扬州刺史刘繇。
而迟迟没有任何反应的诸侯则是:冀州袁绍,大战正酣的兖州曹操和吕布,以及距离李利最近的益州刘璋。
值得一提的是,声讨诏书中没有提及汉中张鲁,既无声讨也无封赏,而张鲁此时正领兵与李利对峙。这意味着什么,当真是耐人寻味。
第834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事实再次证明,天子染病在榻,再次为李利和西凉军做出巨大贡献。
一道诏书掀起千层浪,搅得天下为之动荡,人尽皆知。
随即,无数钱粮和进贡酎金源源不断地涌进长安城,一道道奏表纷沓而至。
随着十余支数百人的诸侯使者进入长安,为日益繁荣起来的长安城再添一把火,街市热闹异常,琳琅满目的商铺前人来人往,各大驿站和客栈悉数爆满。
毗邻大将军府的东南西北四条街巷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每天早朝过后,这几条街巷上便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好不热闹。为此,从第二天开始,街巷中便有了上百个摊位,各种速食小吃和商品从巷头一直摆到巷尾。很多商品都供不应求,而且价格不菲,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争先抢购。
因为有心人发现只要买了这些商品,就能优先获得进入大将军府的机会,买得越多就越快,甚至还能见到大将军府长史郭嘉,尽快完成各自肩负的使命。
与此同时,还有传言说大将军李利近日已从陈仓前线返回将军府,将在未来几天接见幽州公孙瓒、荆州刘表和扬州袁术三路诸侯派来的使者,将有要事相商。
此外,据说之前迟迟未动的兖州曹操和吕布也派遣亲信前来长安,试图觐见大将军李利商议大事。
这一日清晨,北苑巷口上的兴隆客栈比以往开张的要早一些,天刚蒙蒙亮便大开正门,以供住在客栈里的商队出去办事。
说起来,这个商队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天。商队东家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上等丝绸缝制的藏青色儒士锦袍。面容周正,颇具威严,身边还带着一百多名扈从,每天带着十几名随从早出晚归。很是忙碌。
然而。专门服侍他们的客栈活计朱九却看出这位东家似乎事情办得很不顺利,每天早上收拾妥当后精神抖数而去。晚上却垂头丧气的回来,显得极为疲惫,也很焦虑。只不过这种大人物的事情与他一个店伙计毫无关系。因此他从不多嘴,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生生忍住了。生怕言语不当得罪了这个大财主,不但拿不到赏钱,还会被自己东家训斥一番,搞不好就会辞退走人。
一大清早,朱九像往常一样将早膳端进东院内堂,而后站在门外等候吩咐。至于其他扈从则是自行前往大堂用膳,用不着他服侍。是以。内堂用膳之人不多,仅是商队东家和模样异常英俊的后生,听他们不经意间透漏出来的话语,那英俊后生与东家似是一家人。常以兄弟相称。
不过,在朱九眼里,那英俊后生却是有些与众不同,说话细声细气的,肤色白皙的骇人,相貌极其英俊,一颦一笑间还带着妩媚之色,甚是“妖媚”,见之令人不寒而栗,怎么看都不像男人。好在朱九常年迎来送往的,见过许多住店的客人,虽不敢说见多识广,却也有几分眼力。因此,他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不多问,也不打听,反正这些住进客栈的客人都是匆匆过客,办完事后便会离开。
“兄长今日还要出去么?”内堂上,商队东家和英俊后生坐在圆桌边用膳,那英俊后生随便吃了几口,便忍不住“柔声”询问道。
站在门外的朱九一听到这个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汗毛直立,下意识向门后退两步,免得自己忍不住扭头向堂内偷看。
“嗯,还得去一趟。”中年东家轻轻点头,随之放下双箸,眉头微蹙,轻声道:“昨夜在酒肆中听说大将军近日便会回府,为兄自然不能错过时机。今日再去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门路,最好是能够与大将军府长史郭嘉见一面。只有见到这位长史,为兄才有觐见大将军的机会,如此也好尽快完成主公交付的使命。哎,十三天了,觐见天子无门,想拜访大将军又屡屡受阻,这天子脚下当真是门槛高筑,专门前来进贡酎金都这么难哪!”
说完话后,中年东家长嘘短叹之余,面容忧虑,神情颇为惆怅,显得有些颓废。
“哼!兄长不必烦恼,我等此行是专门向朝廷送酎金而来,既然他们不要,带回去便是,何必忧虑!”英俊后生冷哼道。他倒是很洒脱,也很乐观,心想自己一行原本就是送礼的,既然人家不收,那便拿回去便是,还省得破费。
中年东家闻声色变,当即目光急转,环顾四周,却见门外除了活计朱九之外再无旁人。顿时,他不由松了口气,神色不悦地道:“小妹、、、呃,三弟慎言。此地不比徐州,我等身处西都长安城内,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有可能被细作听到,继而身陷囹圄,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