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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紧紧地盯着她细嫩的手,仔细地看着那些药,是的,她想起来了,这些药她同样服过,那时候小产那时候她小产后,每日服的便是这种药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欧阳箬:“不会的我看了每味药,都是没错的怎么会怎么会”她有些慌乱地摇着头。
欧阳箬手一挥,将那浮在表面的药挥到地上,只剩下那些不起眼的药沫:“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虚腥草’,被人碾成粉末掺到药里,只要长期服用,便不能再生孩子了。”
她最后一句说完,徐氏再也忍不可忍尖叫起来。叫声之尖利,让欧阳箬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徐氏一巴掌把那药扫到地上,脸似被人扭曲了一般狰狞起来。她要冲过来,宛蕙连忙挡在欧阳箬身前。
欧阳箬面上还是带着笑,这笑更深深地刺激着徐氏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说!是谁干的!是哪个恶毒的贱人干的!快说!我要将她杀了为我的孩子报仇!”徐氏状似疯魔一般,不停地尖叫。
欧阳箬忽然冷笑道:“就你?你不是在这里好好关着,你凭什么能出去?那个害你孩子流掉,害你不能再生的女人还高高在上的坐在宫里。”
徐氏忽然被戳到了痛处,整个人呜咽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凭什么能出去?她怎么才能出去?
她呆傻地在嘴里念念有词,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出这个门。
她要报仇!
往事一点一滴的汇聚成河,凌迟着她的神经,难怪难怪有人告诉她,楚霍天开始专宠另一个女人,难怪难怪那么多人要劝着她多多喝药,身子才可以补好。
她越想心里越恨,阴暗的恨已经把她的脑袋生生地逼得生疼生疼。
欧阳箬见她的模样,知道她心里恨已扎根,便云淡风轻地道:“这‘虚腥草’我也不瞒你,就生长在广郡的高山上。徐姐姐天资聪慧,自然知道府里哪个夫人能拿得到。今日我来此地,便是告诉徐姐姐这事,免得姐妹一场,到头来,看到徐姐姐不明不白地为了这事丢了性命。”
她说完,徐氏忽然冷冷地笑:“你今日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这事,想是令有所图罢。我果然没看错,我们一堆人中,就你心思最缜密。说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欧阳箬闻言又笑了,不枉她冒险来这一趟,果然还是有慧根之人。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让姐姐明白这宫里,谁是害你的人,谁又是对你无害的人。还有,姐姐那满身的刺,若没有好好拔一拔,以后该也合是这般下场。”她慢慢地道。
徐氏凝神想了想,忽然清冷地笑了:“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你欧阳氏,便是对我徐凝霜无害之人吗?”
她的脸虽然赃污却尤带鄙夷,欧阳箬不恼也不恨,只淡淡一笑:“你如今再无生育之力,而我却是从华地而来姐姐自己好好想一想罢,妹妹言尽于此,希望姐姐在此间的日子多多保重,姐姐容颜绝代,可别辜负了去。”
她说完,便起身要走。
“你告诉我何时才能出去?!”徐氏忽然低声问道。
欧阳箬的脚步一顿:“寒冬过去便是春日了。春暖花开之时”她话未说完,人已若翩鸿一般掠了出去。
徐氏呆呆看着屋外漆黑的夜色,苦涩地道:“寒冬过去便是春日了”
欧阳箬出了“永巷”只觉得背心一片薄薄的冷汗,寒风一吹,遍体生凉。门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关上,似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
欧阳箬转过头去,死寂的“永巷”带着巨大的阴影屹立在黑暗之中。
徐氏的惨相还尤在眼前。宛蕙上前扶了她,低声道:“娘娘走好了。以后也别来了,怪吓人的。”
欧阳箬点点头问道:“给她的东西都放下了么?”宛蕙点点头,德轩亦是沉默地跟上。天越发暗了,风也一阵紧似一阵,欧阳箬拢了拢身上的雪衣,抬头望天,真的是一丝星子也无。
整个天地一片肃杀。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是忽然,在簌簌的风声中,她听到似还夹杂着一丝一缕飘渺的歌声,断断续续,似呜咽又似叹息。
欧阳箬不由地一愣,停下了脚步。
宛蕙与德轩也是一呆,忙问道:“娘娘怎么了呢?”满面的疑惑与惊悸。欧阳箬不答,只侧耳倾听。
“姑姑,你听到什么没有?”欧阳箬忽然问道。风呼呼地刮过脸庞,似刀在割着,可是她浑然不觉,突然摘下风帽静静地听着。
“回娘娘,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宛蕙与德轩相视一眼,才答道。
“有,有声音是歌声”欧阳箬神色恍惚,忽然道:“是歌声是歌声”她似魔怔了一般,向前走去宛蕙与德轩均是吓了一跳,欧阳箬走的那条,分明不是回“花延宫”的路。
“娘娘!”他们急急地轻呼,欧阳箬恍若未闻,脚下加快,最后竟似奔一般向着黑暗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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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认为那药是假死药,毒药的童鞋请面壁,说十句,偶猜错了。
第二,认为欧阳箬被鬼迷了心窍,疯了,请继续面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雪归(三)
歌声歌声似从四面八方挤到她的脑中,无处不在,幽幽似叹,带着无尽的凄凉。欧阳箬放任了自己向前跑去在哪里在哪里
是谁在唱歌这个词牌分明就是华宫里经常传唱的
是谁是谁
身后宛蕙与德轩的呼唤渐渐远去,她仿佛陷入了迷梦之中不可自拔,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爬满了面。
像极了她现在的心绪,凌乱无错。天上的雪已经纷纷扬扬下了下来,天地一片肃杀。
她跟随着那断断续续的歌声,机械地向前走。
冷,无尽的冷,雪扑入她的眼,钻入她的雪衣。浑身已经颤抖,但是她还是执拗着要向前去看个分明,看个明白。
是谁是谁在这寂寞的楚宫中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华宫歌辞。
脚下一个踉跄,她扑倒在柔软而冰冷的雪地里。
下一刻,便有人紧紧地将她抱起。一股淡淡的马革味道飘入她的鼻间。
欧阳箬抬起已是冰霜覆面的脸看向那个大胆将她抱住的人。只一眼,那被冰凌冻住的泪又更加汹涌地涌出来。
“苏将军”她哽咽一声,扑入他的怀里。一如那日城破宫倾,她被人拖着,迈入肮脏的深渊,只有他一身风华耀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光华,从来就是她生的希望。
他一身风雪,想是跟在她身后已经很久,一如他从第一眼看到她,便只能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一步一步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那样的痛心,一点一点,永无止境。
而今夜,他终于又在重重的宫墙下看到她单薄纤弱的身影,她跌跌撞撞,一路失魂落魄,看得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风雪
“歌声是华宫的歌声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她伏在他的怀里哀哀地哭,只有在他的怀里,才能泄露她最深重的秘密。
这是在天神一般的楚霍天面前死都不能袒露的秘密。
她想念那遥远而潮湿的地方,那边清山绿水,寥花红遍两岸,那里风轻云淡,渔歌晚唱。那里没有凌厉的风,没有傲然的雪。
从来就像梦一般美。
“歌声,你想听?我带你去。”苏颜青万年不动的心湖在今夜泛起温柔的波澜,冷肃的眼在风雪夜色中满满是一池的春水。他身上的气息如此干净,就像是午后最温暖的阳光。欧阳箬抬起眼来,努力想挤出一个笑来,眼泪却越发凶地涌了出来。
他的手拂上了她的眼,叹息了一声,搂着她的纤腰的手渐渐缩紧,就让他,就让他在今夜放纵一次
欧阳箬伏在他的胸前,冰凉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前襟,在他的胸口似乎有个事物在咯着她的手。
已经混乱的神智又回了几分,只是那汹涌的感情还未褪去。她的脑中忽然有一丝分明,颤抖着开始扒他的衣裳,从他怀里拽出那方玉佩。
一层层的素帕落地,带着他身上余温的玉佩忽然就这样呈现在二人面前,带着羞于启齿的秘密。
苏颜青的面色一如从前,冷而肃然,可是分明有什么不同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不再是挺拔如剑,而是微微地躬着,放在她腰间的手越发地紧了。
“还给我罢,这东西不该放在你身边。”欧阳箬抹了泪抬头道。苏颜青幽深的眸越发深重,搂着她的手在颤抖。冰冷的风雪已经盖了两人一头一身,可是谁也不愿意再挪动一分。
他沉默良久,久到欧阳箬都觉得这天地都静了。
“不!”他似叹似怨,只轻轻地说了个不字。欧阳箬睁大了眼,似不信他能这般拒绝她。他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看不出情绪走向,一举一动,似从模子里印出。
他颤抖地将她压向自己的唇角,“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个玉佩就当是你送于我的,可好?”
他的吻带着冰冷的绝望,就这样覆在了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欧阳箬瑟缩了下,但是他却不容她再退缩。
他已经将她推得太远,远得他再也够不着。
可是今夜,就让他放纵一回,好好的带着这份无望而不见天日的爱恋一起永藏在这风雪之夜。
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相逢。她不再是华宫的妃子,他也不是敌国的将军,在那一抬眸间,也许就是郎才女貌,永结同心。
可是那未来得及升腾的爱恋,还未发芽便被生生地掐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冰冷的唇离开她。欧阳箬猛然醒悟,急忙推开他,转身要走。皓若白雪的手腕却被他扣住。
欧阳箬只觉得心中似火在烧一般,喃喃地道:“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苏颜青长叹一声:“你不是要听哪里传来的歌声么?我带你去。”了了她的心愿他便走。
欧阳箬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停歇的歌声又开始飘渺,刚才怔忪在心间的酸意又开始涌动。
她望着他,点了点头。
下一刻,只觉得腰间一紧,人若腾云驾雾一边,重重的宫庭在身下掠过,他身形若鹰,几个起落,便轻松飞越在宫墙之上。
耳边的风凌厉地吹过,他的侧耳倾听各处的声音,欧阳箬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全实在,在他的跳跃腾挪间,她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微微发怔。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立在一处庭院之中。
欧阳箬抬眼看去,满目的凄凉与萧索,这是哪里?似冷宫又不似冷宫。
此时那歌声真切地从内殿里飘了出来:“醉辞朝露,暮别云,晓露凝愁霜成雪”一字一声,带着无尽的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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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张忽然想开女尊坑,鄙视自己一个。另外,亲们再猜,女主是到了哪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雪归(四)
欧阳箬似着了魔一般奔了进去,大门打开,那咿呀的歌声忽然就被生生地掐断。里面立着三四个人,抬起呆滞的眼看着这闯入者。
“你你你是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衣裳破旧的男人,苍老的容颜,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