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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好在天时已晚,城郊路上行人稀少,饶是如此,仍有三三两两的闲人聚在路边指指点点。
“王三爷你没事吧?”兀图急问着,昂藏六尺大汉已惊得满头大汗。
呼和洵不答,飞身向后跃去,远远的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正蹲在路上捡拾着什么,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雪藕色的身影,纤秀飘逸。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玉笔呜呜”还没走到近前,呼和洵已经听到孩子凄切的哽咽哭泣,他的救命恩人也很奇怪,只低头默立,态度疏离冷淡,明明刚才他还拼力施救,此时看起来却显得那么疏远,呼和洵心中一动,总觉得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似曾相识。
“你只与他们口角,又有何用?师傅全白教你了?”那个年轻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极其清甜,却怪异的毫无温度,呼和洵再次一愣,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个男子似乎感到了呼和洵盯视的目光,缓缓抬起眼眸,——哗!呼和洵呼吸一滞,心跳立时加快,可当他看清那双妖娆凤目中的冷凝瞳光后,急跳的心又稳稳回落,且渐渐下沉,像被一块巨石坠着。
这个身穿雪藕纱袍的男子正是前大蜀世子卫元嘉(卫鸾生),他已将谢杏尘一家安顿在东安郊外,仍是寻了一个茶铺交给他们经营。今日他来检查杏尘的功课,恰遇杏尘与学堂里的同伴发生争执,继而便是惊马飞踏。
此时小元抬眸直视着呼和洵,心头也是一晃,此人高鼻深目,眸色浓黑中带着一抹幽蓝,如最深湛的夜空,眸光却比雪夜还要冰寒。
“公子刚才惊马前奋不顾身地救人,何某佩服。”呼和洵学着夏人的样子抱拳施礼。
“他是我徒弟,救了他回去也是打死,有什么好佩服?”小元冷冷地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呼和洵,呼和洵和赶到跟前的丘林南真都猛地愣住,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
“师傅,找到了!”就听一声欢叫,那个一直蹲跪在地的男孩忽地跳起身,身姿灵动,他的手里举着一杆小玉笔,玉色碧透晶莹,“他们都说这是假的,说我是个穷哈子,根本就不可能有玉笔。”
那男孩样貌极之俊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中的神情异常倔强。呼和洵若有所思地看看男孩,“你这笔是真正的明田水玉,确系珍品。”
呼和洵与南真暗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这种成色的明田水玉就是在他的襄州王府中也属万里挑一的绝品,却被个衣着简朴的乡下孩子握在手中。
杏尘一听呼和洵的话,立刻对他刮目相看,喜笑颜开地叫道:“这位大爷好眼光!神仙哥哥送的当然是珍品!他”
“杏儿——”杏尘还待要说,却被小元厉声打断,“还不回家,就是我不打死你,你娘也会扒了你的皮。”
杏尘听了,完全不以为意,他小心地将玉笔收入怀里,拎起地上收拾好的书囊,“杏儿随师傅和娘教训。”看他那心满意足的样子,仿佛只要能身怀宝玉,即使被打死也再所不惜!
小元侧眸扫了一眼惊怔而立的呼和洵和丘林南真,一言不发,揪住杏尘的后脖领腾身向前,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大路边的绿柳荫中。
“啧啧啧”丘林南真不由自主地感叹,“如今我是真的佩服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路南下,所见之人真是越来越出色,且不说那个大的,就是那个小男孩也是难得的美人儿胚子,啧啧啧,要是卖到哈利维的人市上,恐怕会抢破头。”
丘林南真一边啧啧感慨一边偷眼瞄着呼和洵,就见呼和洵冷肃的脸上毫无表情,只眉宇间隐藏着一股戾气,“只隔着十几个关口,就差着天上地下,关内确是人杰地灵,人物风流。”
南真频频点头,“我也感到天差地别,刚才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武林人士,神态却似王侯,全不将人放在眼中,真是”对于那个傲慢妖娆的男子,连丘林南真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他可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就他那身轻功,已经当世罕有。”呼和洵凝视着路旁的浓绿柳荫,神色阴沉,这次南行确实出乎意料,屡屡将他的骄傲逼入脚下。
丘林南真心里一颤,忽又勾唇笑了,凑到呼和洵耳边轻语:“三郎,刚才那个师傅也是个绝色,你怎么不动心?”不知怎的,南真宁可呼和洵迷上刚才那个冷傲如冰的凤目人,“就他那双丹凤眼已价值千金,好好调教,必艳绝西域!”
呼和洵低着头走到马车前,顿了顿,猛然抬眸直盯着南真,“你不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很像你我?”呼和洵转身上车,嘴里咕哝了一句:“干他还不如干你!至少你的眼神不会杀人。”
南真倒吸口气,此时才明白为何对刚才那个‘师傅’心有所感,细想想,他那杀人于无形的眼神,他那拒人于千里的姿态,都和呼和洵有几分神似。怪不得三郎钟情于昨天的那个萧鸾,那个少年的气质与他们正好相反,如果他们是浓黑的夜,萧鸾便是晨曦,温暖明亮,——人人都希冀渴望自己所没有的!一点点热度也会引得三郎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哪怕后果是毁灭消融。
“走吧,我可不想让萧公子等。”呼和洵在昏暗的车厢里闭上双眼。
好戏
东安京城中有两家酒楼,近两年来风头强劲,一为庆辉楼,位于京城西市南角,专营北方菜肴,珍稀野味儿应有尽有;一为林芳阁,位于京城东市北角,经营蜀菜楚菜,纯正地道,一向是蜀楚两地旅居东安的富豪商贾聚会饮宴之所。
呼和洵早知林芳阁的大名,却一直没有到访,此时来到近前,才发现林芳阁并非徒有虚名。林芳阁楼高三层,建筑精巧,虽身为酒楼,却难得的透着一股斯文清贵气派。与之相比,庆辉楼就像一个暴发户,富丽招摇有余,清秀含蓄不足。
“换掉庆辉楼的掌柜。”呼和洵沉声吩咐,一边踏入林芳阁宣敞的大门,南真一激灵,侧眸看看呼和洵,并不明白他为何有此吩咐。
“您是何老板?”才进了门,一个干净利落的青衣小二就迎了上来,殷勤地问着。
呼和洵挑挑眉,没说话,只略点头。
“您二位请跟我来。”小二说着就领头走上大门边的楼梯,呼和洵和丘林南真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上楼去。
“萧公子和他的朋友已经到了,正在二楼雅间里等着您二位呢。”小二非常伶俐,不等呼和洵开口询问就主动报告情况。
“他的朋友?”呼和洵皱紧浓眉,他虽早已料到萧鸾不会单身赴会,可乍一听说他真带了朋友来,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是呀,杜溪,杜老板。”小二随口回答。呼和洵和丘林南真却猛地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杜溪?大华商行东安分号的大掌柜?”南真惊声低问。这几年来,他多次到东安办货,一直想会会这位杜溪,却总也无缘得见,整个京城商界见过杜溪的人就寥寥无几。
“那小的就不清楚了,萧公子只说他是杜溪,杜老板。”小二说着已经来到二楼。呼和洵抬眼一看,心里又是暗赞,林芳阁二楼雅致清幽,另有一番气派。
店小二走到楼梯左手边的雅间前,轻轻敲门,“萧公子,杜老板,你们等的客人到了。”
“请进。”一个纯朗如银的声音传了出来,呼和洵和丘林南真顿了一瞬,这这声音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位萧公子的。
店小二应了一声,随手推开雕花门扇,“您二位请——”小二躬身退后,将呼和洵和南真让入雅间。
此时站在雅间窗前的两个人同时转过身,面对缓步走入的客人,双方甫一照面,都是暗自微惊,面上却都不动声色。
“萧公子,不好意思,我们路上遇到点意外,来迟了,罪过罪过。”呼和洵连连抱拳,双眼不可抑制地望向明霄,只略看了一眼便心神俱醉,明霄身着雪青色羽缎夏袍,浓黑如藻的长发以一枝鹤纹玉簪松松地绾着,偏有几缕发丝松脱开来,飘在颊边,衬得他的面色玉白莹洁,一双杏眸在灯光映照下更显明媚。比起昨天落水后狼狈不堪的样子,此时的明霄真称得上光彩照人。
“咳咳”一声轻咳忽地响起,将呼和洵从迷蒙中唤醒,呼和洵转眸看去,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何老板,这位是大华商行东安分号的掌柜,杜溪,杜老板,我和你提过的那位朋友。”明霄上前半步,温和地笑着介绍。
“何老板,久仰!”
“杜老板,久闻大名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点头致意,丘林南真站在呼和洵身侧,暗自打量杜溪,不禁心头疾跳,呼和洵身为北朔三王爷,气度雍容不凡,可为何与三郎相比,这位杜溪竟毫不逊色?杜溪的面貌明明非常普通,只可勉强称为清朗,绝无过人之处,可乍一见又觉其姿态傲岸伟美,光华内敛,已臻化境。
“这位是我们何氏商行的大当家林南,林老板。”呼和洵微侧身向对面二人介绍丘林南真。
明霄和扮作杜溪的景生均向南真点头致意,“林老板好像来过东安好几次了吧?”
景生早已觉察南真审视的目光,此时回眸望向他,也是微惊,这位林南身材瘦高,雪肤深目,漂亮的脸上不知何故总是带着丝疲惫之色,这种憔悴疲惫已深入骨髓,好似经年累月烦忧的结果。
“是呀,我每次来东安办货都例行到大华分号拜会杜老板,可惜均无缘相见。”南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遗憾,也异常轻柔,原本是故作姿态,话真说出口却那么自然而然,连南真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为何,这位相貌平凡的杜溪竟对自己有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明霄和呼和洵都不露痕迹地扫了南真一眼,“快请入座吧。”明霄轻声招呼着,心里忽地漫起一丝不快,是因为林南盯视着景生的目光吗?那么露骨贪婪,竟毫不掩饰。明霄不禁瞄了一眼景生,突然后悔让他跟着一起来了!
呼和洵也在心中琢磨杜溪,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种互相矛盾,神秘莫测的力量,是因为杜溪的双眼吗?那双眼形状普通,却星光灿灿,令人倍感迷惑。
呼和洵转身坐在桌前,不经意间正好看到萧鸾瞄视着杜溪,呼和洵心里一颤,萧鸾看着杜溪的眼神颇不一般,竟似带着万般关切。
“没能早日与林老板相识是我的损失,林老板原谅则个。”景生随声寒暄,可这寒暄之词听在明霄耳中早已变味,特别是看到对面的林南露出一副欢欣的笑脸,明霄咬咬牙,更加后悔今天的安排。
南真听到这话,就像抓到鱼的猫儿,疲惫的脸容上竟闪过一丝亮光,“我听你叫我林老板就觉得生硬疏远,不如叫我小南吧,咱们今日相识就是有缘。”
——呃!在座的其他三人都因南真的‘热诚’而感觉怪异,景生和明霄都隐隐察觉林南的特别之处,却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这难道就是大漠风格?呼和洵则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暗自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