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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欧阳希莫彻底惊愕。
程若清轻轻地笑了笑:“上个月我去检查过了,我还能生育,所以,我会努力跟杜奕潮生一个孩子的!很神奇是不是,四十多岁的我,还能有机会儿做妈妈!”
“若清——”欧阳希莫真的不相信。“你骗我!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十八年了,你等了十八年,你别说不爱我!”
程若清又是一笑,逼退了眼中的泪,没有人知道十六年的辛苦,估计,寂寞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在身体因早年一些原因而患上风湿后有多糟糕。
“欧阳,你跟我父亲一样,注定了一辈子当孤家寡人,但你没有我父亲的狠心也没有我父亲的坚毅。你如今找我,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程若清指了指自己的心,坦然地直视着他,“欧阳,我累了,我曾以为我还有力气去折腾,我也试着想不顾一切去爱,可是原来不能了,我更想被爱!”
“我可以给你!”
“不!你不能!”程若清摇头。
欧阳希莫漆黑的双眸深处压抑着痛楚和茫然,“我如今想了!”
“可是我却不想了!欧阳,而且我到今天发现,杜奕潮比你更有魅力!”。
“你何必拿杜奕潮压我,伤我?”他有点愤怒。
她轻轻地看着他,然后眼底无限哀伤。“欧阳啊,你可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何依然决定去桐城!”
“为何?”他一直不解这个问题。≮我们备用网址:。。≯
“我怀了你的孩子,在商如婉跟我哥大吵离家的那个夜晚,我冒雪去追你,在大雪里摔倒,流产,我趴在雪地上被人发现时已经躺了5个小时,差一点死了。也至此换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养了十八年,到现在还没有好!欧阳,这个秘密我埋藏了快二十年,只因为那是我心底的一道黯伤。如今,我拿出来讲,是因为我不再介意了,不再难受了。而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你有权知道。只是我们都不曾珍惜,亲手扼杀了他(她),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爱情,永远不可以勉强,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你现在说决定爱我,那你爱吧!一切跟我无关了,如果真的爱,就躲起来一个人悄悄爱吧。真的,就算让我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愧疚,因为,那是你的事。”
欧阳希莫突然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若清怀过他的孩子,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才告诉他,这让他很是惊愕。
当年的一切一切涌上心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拳头攥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孩子。。。。。。。。我的孩子?”
“面对现实吧,欧阳,孩子你随便找谁都可以生,你现在的年纪不是太老,即使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一样会有大卡车的女孩子涌上来说要嫁你!”
欧阳希莫眼神剧痛:“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欧阳,早说晚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结局都是注定的,你爱的人是商如婉,不是我!而且,那晚,在你追出去的时候,我拉着你告诉你,我怀孕了,是你选择不信。是你因为我别有用心,欧阳,你说,我如何再说?”
程若清说的艰难,深深的看住他,径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一片干涸的茫然。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欧阳希莫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程若清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还在等他的否认吗?真好笑,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就这样吧,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如今,对我来说,很圆满,我们都各自去幸福吧!”
这些年的山水长阔不过是一场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悲剧而已。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纪念,一个人哀悼,也一个人幸福好了!
说出来,一切结束,就此坦然,谁也不再欠谁了!
欧阳希莫脸色苍白得可怕:“我不知你怀过我的孩子。。。。。。。我以为。。。。。。。那是假的。。。。。。!”
第265章,至贱无敌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欧阳!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欧阳希莫一声质问让程若清无言。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欧阳,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欧阳,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的!”
欧阳希莫猛烈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欧阳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程若清哑然。
欧阳希莫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欧阳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杜奕潮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若清是不是?”
面对欧阳希莫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眼神里的指控,程若清错愕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却很快被她控制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好过点,你可以这么想!你说的没错,当我是在报复你好了!”
“难道,这么多年,承受一点报复,不该吗?”
“你欧阳希莫一直笃定的认为我程若清这一生非你不可了,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接受不了了。欧阳希莫,你说,让我怎么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原来这些年,我的独角戏唱的不是那么卑微,原来,到最后在我以为没有听者时,却有个人站出来说跟我一起唱!你说我能不笑吗?真的挺好笑的。可是,我已经不唱戏了。”
“你要这样讽刺开心,你尽管吧!”
“呵呵,我想还是不必再说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说也无意义。
“若清!”欧阳希莫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程若清,“难道那是真的?”
“不是!你不是说不是吗?那就是不是了!”程若清打断他,心里一片悲凉,她回转身平静地看着欧阳希莫,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欧阳希莫被这样平静而坦荡的眼神击溃,一下就溃不成军,他像一只绝望的野兽,被关在了猎人的牢笼里,而她那坦荡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笼,他忽然恼怒又悲哀,静默片刻,放开程若清回过身一拳狠狠的击在茶几上。
背影悲怆,伤痕累累。
茶杯跳起来,滚落在地,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可是这样渺小的伤痕怎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程若清,想走,却抬不起脚步。
她终于回转身,走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欧阳希莫那双颤抖的手。
欧阳希莫突然回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若清——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儿——别这样放弃——”
程若清心痛难当,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怀抱的味道,忍不住泪水滂沱。
终于,她语气也跟着支离破碎:“对不起,欧阳,太晚了。。。。。。。。。。”
欧阳希莫啊,这么多年,我站在原地等你,你一次不曾回头。那奕那清。
我转身离去时,你抓着不放。
果真,人是至贱而无敌。
诗词里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未必!
暮然回首,那火,未必阑珊,那人,未必就在。谁又规定了谁,等谁一辈子?!切莫爱到深处转眼成殇成仇。人生,简单点,最好!
在她终于认命不再爱时他说的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唏嘘,却再也哄骗不了小女孩。
“欧阳,太晚了!”程若清的声音抽泣了一下,很快自持,她闭了闭眼。“珍重!我曾经的爱人!”
爱人,只是曾经。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的低沉而关切的男声让程若清刹住了脚步,一抬头,看到杜奕潮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眼底有了悟,有怜惜。“清,怎么我一会儿不在就这样了?哭什么呢?”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扳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奕潮,没,没事!”程若清摇摇头,接过手帕,脸一红,有点尴尬,她从来不哭,这几日,哭了几次,父亲葬礼,今日又哭,还被杜奕潮看到,一把年纪了,再哭,真的挺尴尬的。
欧阳希莫看着门口站在一起温柔相拥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加大了手劲儿,只觉得心头那股恼怒更甚了,也更悲哀了!
真的晚了!
想当年,程若清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只怕比自己更难受,因为到现在,他也不够爱她,却已经难受的很了,她当年那么爱自己,看着自己爱商如婉,又怎么受得了?
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泪,柔声宽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了平和心态,方能长寿健康。你我以后的人生,就是平和心态,好好享受我们的人生,莫再为不相干的事而伤怀了!”
“嗯!”身体是大不如从前,她点点头。
杜奕潮这才抬头看向欧阳希莫:“欧阳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及你风光!”欧阳希莫语调低沉,有点自嘲。
程若清见两人打招呼,小声对杜奕潮道:“我去看看花园里的花,灵波带孩子过来,我这几日没顾得上那丫头,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见,要去迎迎!”
“去吧!”杜奕潮目光柔和,送她出门,这才走到沙发前,很不客气地对欧阳希莫道:“坐吧,欧阳兄!”
他倒是把程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欧阳希莫有点咬牙,却是坐下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从香港回来,又来打扰若清了!”
“呵呵,欧阳兄此话差矣!”杜奕潮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地开口,“欧阳兄,这么多年兄弟,你我好歹也出生入死过,今天说话你有点生分了!我打扰若清,那丫头愿意让我打扰!”
“那不是丫头了!”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丫头!二十年不曾改变过!”杜奕潮的语气让欧阳希莫更是愤怒。
他抽出烟,递了一颗给杜奕潮。
杜奕潮摆手。“不好意思,戒了,最近有伟大的人生计划,我们要生孩子,我这烟酒都戒了!”
眸